“唉吆,我說夫人啊,您……快快快,回去回去……”賈祿突然就向一個老太監似得,急的捂眼揮手,尖聲連叫。
龐飛燕這才發現,就算披上衣服還是無法掩蓋嬌軀,羞得她再次躲會了屋中,但還不忘露出一個小腦的,朝着賈祿焦急道:“快快,把夢蓮找出來,她不見了。”
“什麼,大小姐不見了,這還了得。”
賈祿聞言立即讓龐飛燕在屋中等候,切莫出來,這才衝到樓下,招來方澤,讓他保護夫人,自己要去尋大小姐。
方澤聽到大小姐不見了,也是焦急萬分,不過卻提個醒道:“到馬廄去看看,大人的寶駒似乎不會踢大小姐,她要跑去找大人,少不了要騎馬的。”
“嗯。”
賈祿聞言,立即轉身朝着後院跑去。
可等他來到後院時,不由苦惱的發現,踏雪依然在靜靜的待着,而大小姐的身影卻不在這裡。
“這下可好了,到哪裡去尋啊。”
賈祿搖頭一嘆,便衝回到前廳,詢問了店裡的掌櫃子和店小二,卻也沒得到大小姐的消息,急的他只好讓他們幫着在店裡尋找一下,自己這才衝出客棧,朝着長安的方向趕去。
一路狂奔三里路,賈祿一直都找不到沈夢蓮的身影,他不由停下來,尋思片刻便感覺大小姐年紀尚幼,不可能跑這麼遠,定是還在客棧附近。
想罷,賈祿便回頭往客棧衝去,但他不忘沿路四處尋覓,希望能在官道旁找到大小姐,可是等他回到了客棧,依然沒有發現大小姐的身影。
“怎麼樣?”
方澤看到賈祿回來後,雖然沒發現他身旁跟着大小姐,但還是問了一句。
龐飛燕也是一臉期盼的看着他,此時龐飛燕已經穿好着裝,不過頭髮還是溼的,也沒有打理,她卻也顧不上這些了,一直在客棧門前走來走去。
賈祿搖搖頭,道:“這些難辦了,這樣吧,老七你帶夫人去牛頭山,沿路可要小心保護了,若有閃失,提頭來見!”
“大哥放心,只要用大人喬裝的法子,七弟待夫人離開不難,只是大小姐哪頭大哥要如何尋找?”
“大小姐想要去找大人,就一定會回長安,我就在長安城外尋覓!”
“話雖如此,但大小姐年紀尚幼,萬一還不到長安,就被壞人給……”
未等方澤把這話說完,賈祿便狠狠瞪了他一眼,方澤這才醒悟,扭頭看到夫人神色果真大變了,不由慚愧道:“夫人放心,大哥一定能找到大小姐!”
“夢蓮絕不能有閃失,得不到她的消息,我不走。”龐飛燕搖頭堅決道。
“可是夫人若不走,萬一黑袍人尋覓過來,可如何是好啊。”賈祿勸道。
“那我就在附近藏着,無論用什麼辦法,吃什麼苦,我都不向和夢蓮分開太遠。”
聽到夫人這話,賈祿和方澤相視一眼,都是無奈一笑,賈祿只好拍拍方澤的肩膀道:“如此,也不難,夫人只要能吃苦,有方澤在保準你能藏的好好的!”
方澤也點頭保證道:“只要我從操舊業,要藏一個人簡直是輕而易舉。”
待賈祿和方澤商討完畢,龐飛燕這才知道方澤的舊業是幹什麼的,在這之後,這條路上便出兩個年紀輕輕的乞丐,渾身發臭的在四處討生活。
這種生活,是龐飛燕完全不敢相信的,但爲了早點得到女兒和相公的消息,她只能忍受了。
這一夜,終於過去,第二天一早,賈祿便出現在長安城外二十里處的橋樑上,這裡是從客棧一路過來,通往長安的必經之路,只要大小姐還沒有過這橋,他便能有把握找到大小姐。
賈祿沒注意,就在他看着過往橋樑的人時,綁在橋樑便一棵樹旁的一匹老馬身邊,一個捉賊死的小人影,一步步靠近老馬。
老馬識路,也識人,而且大人的老馬還不一般,除了識路識人它還防賊!宵小之徒若敢偷馬,賈祿是一百個心的樂意,因爲又有一場好戲可以看了。
但這一次,此賊個子雖小,但本事真不小!
“馬兒,嘻嘻,可別叫啊,我放你離開呢。”沈夢蓮笑眯眯的從腰帶旁抽出一把對她而言,十分沉重的小黑刀,輕輕的將繩子割斷,而後看了一眼還在橋樑前望着人羣的賈祿,沈夢蓮低頭咯咯一笑,便走到老馬身旁的樹上,雙手抱住樹,小屁股一聳一聳的爬上少許,突然轉頭就抱住了馬脖子,雙腿一鬆,整個人就掉在馬脖子上,在奮力的往上爬去。
“唉吆喂,終於上來了,好了,我們走吧。”沈夢蓮偷笑道。
可是老馬卻沒有動,氣得沈夢蓮又不敢打它,只好有勸道:“去爹爹那裡,難道你不想找爹爹嗎。”
馬兒依舊沒動,沈夢蓮只好又道:“你去了,我就給你最好吃的。”
馬兒還是一動不動。
沈夢蓮急的抓耳撓腮,四處顧盼間,正瞧見一個人牽着一匹馬在身後,而這匹馬旁邊還緊跟着一匹小馬。
沈夢蓮頓時眼前一亮,咯咯笑着道:“你帶我去找爹爹,我讓爹爹給你找媳婦!”
要是這話能讓老馬動了,那這馬可真神了。
但事請就是這樣,此馬就是神馬,在沈夢蓮說完話後,馬老竟然動了。
這一動,就直接朝着橋樑衝去,驚得路過的幾個小販是無不閃躲,嚇出一身冷汗的大罵不止。
沈夢蓮咯咯笑着,看着越來越近,瞪大眼睛望着她的大叔,她還不忘搖手道:“大叔,我先去找爹爹咯!”
賈祿一聽這話,竟然沒有理會,而是將目光從大小姐身上,掃到了她後方,眼神頓時冷了起來。
這是五個普通着裝的漢子,在這橋上橋下隨處可見,但是賈祿從他們腰間的佩刀和看着大小姐背影的冷厲目光,便知道這些傢伙是幹什麼的了。
賈祿沒有立即出手,因爲他知道過早暴露自己,反而讓大小姐和自己的處境更加危險,好在他知道老馬的厲害,別說這五人,就算在多出十倍,也欄不下被激怒的老馬。
這五名漢子顯然沒料到,老馬的警覺心如此高,在他們偷偷靠近時,竟然直接撒腿就跑了,驚得五人不顧身份暴露,便朝着老馬一路追去,但一路追過了橋樑,他們還是吃了一鼻子飛塵。
“可惡,好不容易發現的目標,就這樣被她跑了!”
“此女是沈玉嘉和龐飛燕的女兒,名爲沈夢蓮,抓住她就同等與抓住了她的父母,我們絕不能讓她從眼前留着,速速奪下幾匹馬,追上去!”
一名漢子說完,其他四名都紛紛點頭,可就在一名漢子衝到一個牽馬的百姓身前時,未等他拔刀威脅,拉出一半的佩刀竟然被一手給按了回去。
“幹什麼,找死是吧。”漢子發現竟然有人阻止他拔刀,氣得怒瞪來人道。
賈祿神色冰冷的問道:“光天化日的,你拔刀作甚?”
“關你屁事。”漢子冷哼一聲,繼續怒道:“你若不想死,就別多管閒事。”
賈祿沒有看着他,而是看着牽馬的百姓道:“這位兄弟,這人要搶你的馬,你可願意。”
那突然被兩人擋在身前的百姓早已經察覺事請不對勁了,聞言立即看向了漢子,冷聲道:“世道亂了,老子就靠這馬養家了,要命有,要馬,先要老子的命!”
看來,這個百姓也是個狠角色,竟然爲了一匹馬而豁出性命。
這世道,的確是一匹馬比人值錢多了,就算是太平年代,一匹寶駒足夠買一窩俏麗的丫頭了,敢爲了馬和人拼命的,或許太平時很少,但這時候,十有八九都是不樂意的,因爲這很可能關係到了一家子的生計問題,賣一匹馬足夠他們一家活幾年了。
“找死!”
漢子聞言大怒,正要一腳踹開賈祿,拔出佩刀斬了這百姓,可是賈祿竟先一步出手,一記手刀就朝着漢子咽喉劈去,驚得漢子仰頭一躲,而賈祿化掌爲拳,猛力揮下,一拳狠狠擊在漢子胸口上。
“不好啦,搶馬啊,搶劫啊!”那百姓發現漢子要動手,立即驚叫起來。
這一聲叫,頓時引起了橋上橋下所有人的注意,可也就在這時,突然一個趕着馬車的車伕,被人一腳從車上踹飛,旋即那人便奪了他的馬,朝着橋上趕來。
“不好了,這邊也有人搶馬啦!”
“哪裡走!”
看到有一名漢子奪馬成功,賈祿待對方衝到近前時,突然大喝一聲,飛撲到漢子面前,雙手抱住他直接將他撞下了馬背,摔在了橋上。
“敢搶我的馬,打死他們!”
“打死搶馬賊啊!”
“大家不要擔心,打死搶馬賊官府會重重賞賜的!”
“打啊!……”
四周的百姓這時候,一個個血性爆發,竟然是爭先恐後的圍攻上來。
這年頭,膽小的都躲起來了,走在外面的誰不膽大,而且連年戰火,山賊土匪一個個冒出來,許多人都被搶了,也有家人被殺害的,所以他們都痛恨匪賊,只要這些人出現,敢行動,而且人數稀少,便要瞬間成爲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不顧死活的痛揍一頓,運氣好,你不死還可以送到官府,可運氣差的,基本上都交代了,並且事後也沒官府追究問罪,反而還嘉獎一些先出頭的百姓,如此才能給匪賊們慘痛的打擊。
趁着人羣混亂時,賈祿已經從到了橋對面,掃了一眼四周沒有發現大小姐和老馬的身影后,便快步衝向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