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們過去吧,隨後,告訴兄弟們都準備一下,我們跟在他們後方,一可等他們中計後,無力攻打淮陵,我們幫一把,二可防止他們真叛變,就算滅不他們,要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類是的這番話,幾乎從淮陰一路到盱眙的水軍將領都說過,故此,等盱眙水軍將領準備就緒,要跟上朱信厚的水軍時,愕然發現,這後方已經跟着不少戰船了!
因爲情況突然,短短兩天裡,消息頂多就是剛剛傳到李岱和楚鵬羽耳中,未等他們下令,這一路過來的水軍,也不敢真和朱信厚打起來。
不過問還是問了不少,只是朱信厚始終是那句話,說什麼死去的三名偏將和上百位將士,都和他情同手足,親如兄弟,他們的死絕不能就這樣算了,老子就算丟的官位,舍掉腦袋,也要爲他們報仇雪恨!
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不僅讓他們無可奈何,同時也讓兩邊將士心情激動,紛紛大讚這纔是真正的好統領,真男人啊!跟着他混,絕對是最幸福的!
“朱信厚這個混蛋,藉此機會,大大的漲了一把威風,不知騙了多少蠢貨想爲其去死,哼,等回頭越王豈能容你!”
不少將領心裡又是酸,又是羨,還有恨的嘀咕着。
他們哪裡知道,人家朱信厚是痛苦得胃都綠了。
今天就能到達淮陵,而他……是死是活都難說啊!?
與此同時,淮陵城中,沈玉嘉聽了武飛虎的彙報後,鬱悶的苦笑道:“唉,麻煩啊,前幾次也就罷了,畢竟人少,這一次居然一來就來五百艘戰船,近萬的敵軍啊,不好打。”
“馬上下雨了,他們應該不會這時候打過吧!”武飛虎說道。
“不一定,雖然看天邊烏雲濃密,但這夏季的雨,就和女人的心,無時無刻不在變,前一刻還喜滋滋的,後一刻很可能就和你急上了。”
沈玉嘉苦笑一聲,又道:“也罷,下雨時,更加看不清水下情況,讓水鬼隊準備好,水坑那般也安排人時刻盯着,只要水量足夠,我們也多了一層保障!”
“那後路不用嗎?”武飛虎皺眉道。
光靠水鬼隊和不一定能派上用場的水攻,如何能抵擋近萬水軍啊!
“後路,呵呵,早已經安排好了,等下你去告訴淮陵百姓,讓他們停止挖坑,至於欠下的工錢,讓他們有時間去古虹城領,若不同意,杖責三十!”
武飛虎聞言點點頭,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皇父城內動員上萬勞力,挖坑聚水,耗資巨大,已經從徐崇那裡先後索要了三萬兩,這可是從元帥軍裡摳出來的,雖然他們堅信,皇父肯定有辦法換,但將士們心裡咋想就不一定了,越是下面的人,就越要看到實物,沒錢,軍心渙散啊!
不過元帥軍不愧是顏芷綺的軍隊,素質很高,只領了一半軍餉,也沒多少人鬧騰,這讓沈玉嘉大鬆一口氣,可同時也鬱悶無比啊。
要知道,他花在顏芷綺身上的錢,其實三萬兩就能算清的,要算上糧草,軍服,便已經超過三十萬兩了,而如果連火槍也算起來,絕對超過三百萬兩啊!
現在就爲了三萬人和他急,那沈玉嘉乾脆投河算了。
“報……”
突然,一名護衛急急走來,欣喜的叫道:“報告皇父,楊哥回來了!”
“什麼!”
沈玉嘉聞言一下子就蹦了起來,臉上是驚喜萬分,可心裡卻又有些懼怕!
“快叫他進來。”沈玉嘉知道事請早晚要面對的,逃避是解決不了事情的。
楊茂很快步入廳中,氣喘咻咻的朝着沈玉嘉抱拳道:“二公子,我們回來了,帶着夫人回來了!”
看到紅光滿面的楊茂,沈玉嘉便料定了什麼,現在在聽到這“回來”二字,他差點就一蹦而起。
“怎麼樣?在哪兒呢?”沈玉嘉興奮的抓住楊茂的手臂問道。
“還在趕來的路上,小的是先一步過來告知二公子,預防自己人打起來。”
“啥?自己人?”沈玉嘉聞言一呆。
“嗯,這一次夫人幸得二公子以前在樑國充軍時的好友,童四海和越侯生他們的幫助,才險之又險的逃過樑軍搜捕,現在童將軍便率五千將士來投二公子啊!”
“啊!”
沈玉嘉瞪大眼睛,錯愕良久,突然一拍腦袋,驚道:“不好!”
不等楊茂明白咋滴,沈玉嘉已經衝出廳外,正要開口,突然一聲驚雷當空而落,嚇得他剛要喊出口的話,立即就收了回來。
待雷聲過後,沈玉嘉這才叫道:“快叫武飛虎回來,還有水鬼隊,可別去鑿船,我那婆娘她不會水啊!”
有時候,沈玉嘉看人的確是從針眼裡瞅的,經過上次在洛陽皇宮裡,被沈玉嘉帶着潛水逃出包圍後,顏芷綺便苦練水性,如今雖不敢說如龍入海,但也絕不是一個旱鴨子了,否則當日,龐炳的船都離開河岸了,又怎會被顏芷綺逮住呢。
但就算知道顏芷綺會游泳了,沈玉嘉也絕不放心,畢竟傳聞中,老婆懷着孕,因爲沈玉嘉從來沒見過大肚婆游泳,故此也不敢肯定,這大肚婆落水後,浮的上來不?還是肚子太礙事,或者運動過猛,動了胎氣?
無論哪一種,都叫沈玉嘉心裡顫得慌。
不等見到武飛虎的人,沈玉嘉已經先一步趕往河邊而去。
這一下,可苦了楊茂,他剛剛急匆匆的過來,已經累得不行了,眼瞧二公子走了,他豈能不跟上。
此時,淮陵城上空,已是烏雲密佈,雷聲滾滾。
但別說下雨,就算下刀子,沈玉嘉這一趟也非去不可!
然而,這雨還沒下,刀子可真來了!
沈玉嘉騎着一匹快馬衝在前頭,黑壓壓的烏雲遮天蔽日,城裡大道已經步入黑暗中,街道行人也紛紛四散往家趕,不久這大道上便空無人煙,雖然讓沈玉嘉趕路更加方便,然而,取而代之的時,前方几處巷口裡,衝出的數十名黑袍人,目光筆直的落在沈玉嘉身上。
突然,街道兩旁的建築上,一個個黑影跳出,手中一把把小弩瞬息間,就疾射出上百支箭矢,目標一致飛向路道中間的沈玉嘉。
在看到前方突然出現的黑袍人時,沈玉嘉便知道情況不妙,這幫人他太熟悉的,都是曾經神衛營的刺客!
在箭矢即將要接觸到沈玉嘉的剎那間,從他腰間一抹銀光乍現,瞬息急落數根箭矢,緊接着沈玉嘉翻身一墜,藏於馬背旁,又躲過了幾波箭矢,卻因爲另一邊又有箭矢射來,而戰馬也因中了幾箭,突然癲狂起來,逼得沈玉嘉只好棄馬躲閃,逃至一處屋檐下。
“呲!”
一把戰刀十分突兀的從他身後窗戶裡刺出,好在沈玉嘉閃避得快,否則真要被這一刀捅個窟窿在身上了。
一道閃電照亮天地,兩個人影剛剛出現在窗戶上時,沈玉嘉反手一劍,貫穿窗戶紙,在一聲慘叫傳出來,沈玉嘉收劍一閃,轉身便又是一劍,頓時,又有一人在窗戶邊後慘叫一聲,並在收劍之時,伴隨血花濺射在窗戶紙上,宛如一束桃花。
“轟隆!”
一道驚雷自天穹落下,雷聲宛如戰鼓,下一刻,屋頂上,街道上和四周屋子裡的黑袍人,齊齊大喊一聲:“殺!”
聲震雲霄,可敵驚雷,由此可見,這幫人的數量,至少也有數百之多!
什麼時候,城裡混進如此多黑袍人,沈玉嘉根本不清楚,因爲樑國水軍時常果然騷擾,他也每次要出去指揮,故此疏忽了城防,也不知除了他們,到底還有沒有刺客,而其中高手究竟有多少,不是主謀者,誰能明白啊。
“你們可比當年的天威府精明許多了,只是不知,這手底下的功夫是高是低了!”
沈玉嘉冷哼一聲,遊鯊一出,竟是無人能與之爭鋒,一朵巨大的銀花所過之處,剎那間,血濺街道,怒吼慘叫此起彼伏。
“殺!”
數名黑袍人左右攻向沈玉嘉,他們的兵器有長有短,有槍有刀,而且上下齊攻,配合得極爲默契。
沈玉嘉手中游鯊突然化爲一圈盤蛇,緊接着又似盤蛇驚起,突然襲人,眨眼工夫便將一名黑袍人畫成了大花臉。
黑袍人慘叫一聲,捂着臉一連後退數步,而沈玉嘉緊隨而至,幾乎是貼着他的身體,躲避了數道攻擊。
但下一刻,那名黑袍人立即就被同伴冷血的殺死,一杆長槍直接透過其胸口,直朝沈玉嘉面門而來。
沈玉嘉腦袋一歪,躲過一槍,旋即一手突然抓住槍身,牽引向後,那名持槍刺客似乎被同伴的屍體擋住,看不起情況,只是一根筋的往前衝,正好被沈玉嘉牽引着槍頭,刺穿了另一名黑袍人的胸腔。
腳步一起一落,身體半轉,沈玉嘉一劍將持槍刺客刺死,轉身又是反手一劍,把另一名撲上來的黑袍人咽喉洞穿。
沈玉嘉的劍太快,而且軌跡刁鑽,忽左忽右,時上時下,叫人難以捉摸,那怕黑袍人都是先手攻擊,下一刻,無不是被沈玉嘉時虛時穩的身法閃過,翻手將其殺死。
“就算銀花那傢伙在這年紀,也不可能有這實力吧!你能從他手裡逃出來,可見佔了此人好色本性的便宜啊!”
一個兩鬢斑白,長眉入鬢,卻是面白無鬚的老者,在沈玉嘉對面的屋頂上,看着下方戰況緩緩說着。
“公公說的極是,這傢伙,抓到屬下後,無時無刻不在拿人家身體說事!真是要氣死屬下了。”
聽說話之人的稱呼,再看前者容貌,這人正是離開淮陰的陸游光,而在他身邊說話的人,乃是一名身姿高挑,纖瘦如柳的絕色女子,赫然便是從沈玉嘉這裡逃脫的柳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