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知道?”馮勝鷹的表情突然陰沉了下來。
不過他這話一出口,就立即後悔了,自己這不是明擺着告訴對方,他猜對了嗎!
“呵呵,看來在下是猜對了,其實馮老爺子也不用吃驚,在下的猜測只是表面而已,具體馮老爺子究竟在高麗做什麼,做過什麼,在下並不像過問,想必阿塔海將軍也是這樣想吧!”
聽了車巍然的話,阿塔海只是一愣,便淡然一笑道:“呃……對,的確是這樣,馮老爺子在高麗做什麼,的確與我們蒙古沒幹系,這點老爺子可以放心。”
馮勝鷹也知道,人家要猜出自己在高麗做什麼,的確不難,畢竟做海盜的,搶劫來的商品都要販賣出去吧,這中土的產物,特別是綾羅綢緞,在高麗和扶桑可是很好銷的,只不過扶桑那塊,一直是黑旗王在做,他不能插手,但高麗同樣,黑旗王也不好插手,每個海盜團都有自己的地盤,越了界就壞了規矩,要被所有海盜團羣起而攻之,故此車巍然猜到他和高麗有聯繫,這並不奇怪,沒有才真是稀奇事。
“其實我在高麗只是有一些基業,養家餬口而已,算不得什麼大事情,不過我的家人也都在那裡,故此不想讓別人知道那邊情況,小老兒我可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啊!”馮勝鷹長嘆一聲,隨口解釋幾句後,便陷入沉默。
阿塔海看了一眼車巍然,車巍然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就商討大事吧,敢問馮老爺子,你可否動用一些高麗那邊的力量,幫助我們將沈玉嘉逼入絕境!”
“這個……”
馮老爺子很不想答應,因爲如此一來,他藏在高麗的家人,很可能就暴露在世人眼筆底下,屆時可真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馮勝鷹的仇家很多,特別是這兩年和蒙古合作後,他大肆擴張,得罪了很多海盜,這些傢伙現在是無時無刻不再思考怎麼滅了他,在這個節骨眼上,讓自己家人暴露出來,實在是太不明智。
車巍然立即就看出馮勝鷹的顧慮,轉頭朝阿塔海使了一個眼色,阿塔海領悟後,哈哈一笑道:“當然,我們不會逼這馮老爺子做這些的,但如果馮老爺子肯全力幫助,無論你需要什麼,儘管提,只要我阿塔海能給的,我絕不皺一下眉頭。”
說道這裡,阿塔海似乎有想起什麼,繼續道:“當然了,馮老爺子要上保護什麼人,也可以交給我們蒙古,想來馮老爺子很清楚,時至今日,我們蒙古對老爺子都算是信守承諾的。”
“信守承諾!呵呵,怕是還沒到該翻臉不認人的時候吧!”
馮勝鷹這話沒有說出來,雖然他很狂妄,但也知道有些話對有些人是不能說的。
“你們也不用太看得起小老兒了,我不過是在高麗有些產業,做些小買賣,還無法和那些高麗權臣拉上關係,不過可以叫人去試試,至於能否成功,就要看他們肯不肯答應了!”
“馮老爺子只要答應出手,我相信已經成功一半了!”車巍然淡笑道。
阿塔海也是笑笑,和車巍然一樣說了一番恭維話。
馮勝鷹的確也考慮過給子孫謀出路,他雖然無法信任任何人,但他也不可能照顧子孫一輩子,在他死後,玩意這幫兔崽子將他留在下的基業揮霍一空後,難保不會出現亂子,屆時誰來幫他們呢?
“大小子太愚鈍,不能和這幫傢伙打交道,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二小子比較精明,可惜比大小子還紈絝,經常就用自己的名聲四處惹事,如此我應該讓二小子出面,讓大小子繼續藏着點,算給我們馮家多一條出路!”
馮勝鷹想完,便點點頭應下此事,車巍然和阿塔海見此,都是大喜過望。
雖然他們也可以和高麗聯繫,但在這之前,札刺兒已經和高麗許多權臣鬧翻了,還打得不可開交,人家肯定不會賣他們面子了,可現在有了馮勝鷹,在聯合車巍然剛纔提出的建議,讓札刺兒退兵,以表誠心,如此一來,高麗權臣也不敢太囂張了。
沈玉嘉還不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踏進車巍然挖出的陷阱中,此刻的他,還在想着這樣下去,真到了高麗自己應該怎麼辦。
之前沈玉嘉讓柴景派人去詢問,船上有誰會高麗語的,可惜,沒有一人會,如此一來,到了高麗後,自己是漢人的身份必然要暴露,而萬一高麗權臣爲了避免和蒙古開戰,將他們抓住,送給蒙古怎麼辦?
“還是,直接打了他丫的?”
沈玉嘉這個想法一出現,就直接否決了,雖然他現在手底下有五千人馬,要攻陷高麗一城一鎮並不難,但如此一來,就等於和高麗徹底翻臉了,處境也將是四面楚歌,這在異國他鄉,樹敵太多很不明智,所以沈玉嘉並不像和高麗開戰。
“如今,也唯有去全羅道碰碰運氣,那裡還在和蒙古打仗,這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料想他們不會爲難我們,反而會和我們聯手,共同抗蒙!”
一旁柴景聽到皇父這話,微微一愣後,也點頭道:“皇父說得極對,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們和高麗連手共同抗擊蒙古,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啊。”
“如今也是沒辦法了,要到青州徐州,甚至幽州的路線,都被封死了,雖然我們目前不愁吃,可淡水已經沒多少,必須要儘快補給,事不宜遲,立即啓程期望高麗。”
“是!”
全羅道可分全州和羅州,全州在北,羅州在南,道府位於全州,不過現在因蒙古入侵,在全州的高麗人正在逐步往南面靠攏,因怕人多雜亂,在全羅道的高麗官員也集中來此管理治安,或安撫百姓。
在全羅道沿海的一座小鎮中,一名高麗小卒快步走到一名青年將領身邊,低聲說了一些什麼,青年將領聽後表情露出幾分奇怪,旋即便讓小卒帶路。
一葉小舟,穿過全羅道西南海附近的座座島嶼,慢慢的停靠在的岸邊,而此刻,岸邊已經有上百人正在等候,這爲首的正是剛纔小卒通報的青年將領。
這名青年將領看着小船上下來一個肌膚白皙的俊俏青年,立即上前恭敬的施禮笑道:“阿尼阿塞喲。”
“……”
俊俏青年愣了愣,旋即尷尬的吐出一句:“盼……盼嘎……瑟密達?”
青年將領聞言,立即微微一笑,恭敬的微微低首又道:“滿拉所盼嘎不瑟密達。”
“……”
青年不由撓撓頭,更加尷尬的問了一句:“懂漢語嗎?”
“……”
這一下,輪到青年將領微微一呆,旋即淡然一笑,點頭道:“你好。”
“你好你好!”
沈玉嘉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若不是這世界還不流行握手禮儀,他真要握住這個青年將領的手連番感謝了。
“請問您是……”青年將領皺眉問道。
“哦,我是中土鄢國的一名七品小官,名爲戴騰,此番來此,是暫作使臣,想要向將軍討要一些淡水,這是我的文書。”沈玉嘉淡笑着,將早已經準備好的假文書遞出來給青年將領一觀。
“鄢國的使臣!”
青年將領聽後,是微微吃驚了一下,只是掃了一眼沈玉嘉手中的文書,便將目光看向沈玉嘉後方隱隱約約的龐大船隊,皺眉問道:“不知貴國這次出兵,是要……”
“哦,將軍請放心,我等並不是要和高麗開戰,而是因偷襲蒙古在青州新建的水軍軍營,最後被幾方追殺,故此一路到此!”
“哦,原來如此。”
青年將領點點頭,和沈玉嘉賠了一個不是,便轉身和幾名高麗官僚商討起來,在這幾人說話間,沈玉嘉是豎起耳朵努力的想聽出什麼,可惜,完全不懂。
“戴大人。”
青年將領突然轉過身,看着沈玉嘉笑了笑,道:“我們已經商討過了,同意戴大人派人上岸取水,但不能超過百人,而且取了水後,不可逗留在岸邊,您可同意?”
“當然,有勞了!”沈玉嘉拱手謝道。
“戴大人無須客氣,既是共同抗蒙的友國,便是一家人,哦對了,我還沒有告訴戴大人我的名諱,我姓林名衍,乃金俊將軍麾下郎將。”
“……哦,幸會幸會!”沈玉嘉先是一愣,旋即立即拱手笑道。
得到林衍的允許,沈玉嘉立即讓小船的人回去告知柴景,讓他安排一百個士卒乘小戰船過來運水。
不過在沈玉嘉心裡,卻在回憶上輩子所瞭解到得資料,這其中就有這個林衍,本來沈玉嘉對他是完全不知道的,不過一個朋友說,他應該學學人家林衍,於是乎他才知道這號人。
說起林衍,也算一個能人了,且不說他的官位有多高,權力有多大,就拿他的老婆被人玩了,他就反過來把人家老婆給玩了的事請,便讓沈玉嘉佩服之至了!
而且聽說他玩了人家老婆後,不僅沒出事,反而有一個叫金俊的將軍大加讚賞,不僅提拔了他,還收他爲義子,不過據沈玉嘉所知,林衍最後似乎和金俊鬧翻了,至於是否如此,他也賴得理會了,反正只要自己能歇歇腳,藉着這段時間,好好的聯繫聯繫,看看有什麼合作的途徑!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