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敬銘費了好大功夫才把事情的緣由講清楚,可是在長輩們看來,這所謂的理由充分,簡直就是胡鬧!哪有說不吵不鬧反倒會感情破裂的道理,難道動口又動手的才能相親相愛?
留在高家吃了晚飯,這期間沒有人開口講話,髙學芳和嶽祖明一直沉着臉,失望沒看出來,生氣卻是顯而易見的。
將陸可昕送回家中,事情不能辦的太急,剛剛講明瞭一邊,陸可芸這裡還是緩兩天再說比較好,既然已經開了頭,也就不怕什麼了。
“敬銘,到底出了什麼事,什麼原因讓你們說分手就分手?”髙學芳的臉色比先前更難看了“我要知道真實的原因,不要聽你這種搪塞的藉口!”
高敬銘平靜的坐着“姑姑,這就是真實的原因,我們也沒想到這樣的相處也會以分手來告終,在臨賓時,我和可昕都曾試圖挽回過,畢竟這麼多年的感情,誰會捨得呢...試了、也努力了,但結果卻依然是這樣,我們也只有接受。姑姑,我和可昕都是成年人,我們有自己的判斷,既然做朋友比做夫妻讓我們更舒服、更自在,又何樂而不爲呢。”
“何樂而不爲?你們兩個人是有愛不愛的權利,可,可這一直都好好的,怎麼才一分開就出了問題,婚期都定了幾次,突然鬧分手,你們也太把婚姻當兒戲了!”髙學芳皺着眉頭,惱怒的說道“不是說每對夫妻都能毫無分歧的過一輩子,有了問題就分手,那這世界成什麼了!還成年人呢,我看你們就是不負責任!”
“敬銘,分手確實太草率了,你姑姑說的對,這夫妻過日子和戀愛不一樣,怎麼能說分就分呢,你們又不是認識時間短,彼此不夠了解,什麼問題都可以好好談的嗎。”嶽祖明的語氣倒是沒那麼急躁,還一邊勸着妻子“你不要一副教訓人的姿態,讓敬銘好好想想,再去好好勸勸可昕...行了,時間不早了,讓敬銘早點休息,咱們也該歇着了。”
高敬銘站起身,正色道“我們分手也不是一個月兩個月了...姑姑、姑父,如果說夫妻間有些問題,的確不該這麼瀟灑,至少還有一紙婚書的責任在,但是我和可昕並不是夫妻,我們不過是在男女朋友的基礎上訂了婚而已,雖然分手很突然,不過我們兩個人都覺得這是件好事,總比等到結了婚才發現中間存在這麼大的問題,再去糾結於這段婚姻是否還要繼續維持,要幸運的多
。婚姻是要靠感情來維繫的,可是感情有很多種,如果雙方愛的激情都已不在了,那這樣的婚姻豈不是一種痛苦...所以,我們已經決定了,而且這樣和平分手,我和可昕依然是朋友,對於我們來說失去了一個愛人,收穫了一個朋友,並沒什麼損失。”
看着他灑脫的走上了樓,夫婦兩人有些愕然,侄子說得如此輕鬆,表情淡然,似乎對這段感情真的已無眷戀,髙學芳怎麼也看不懂,雖說不是親生子,卻也是看着他長大的,再怎麼瀟灑也不會半點留戀之意都沒有啊...分手幾個月了,可是侄子明明一直都留在臨賓和陸可昕在一起啊,那時候陸誠可還好好的呢,爲什麼一直拖着不說?
“不對,這裡面一定有問題,分手一定是可昕提出來的。”髙學芳心裡琢磨着,對身旁的丈夫說道“敬銘一直都很寵愛可昕,絕不可能說分手,準是可昕提的,敬銘就依了她。”
“哎呀太太,敬銘是很愛可昕,但也不是你說的迷戀到連分手都寵着的地步吧!”嶽祖明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看來他們是都想好了,我就說嘛,在電話裡頭一提離婚的事,敬銘就繞開話題,要不是可昕的爸爸突發心臟病,估計他們前一次回來就已經說了。”
丈夫搖着頭回了房間,可是髙學芳卻還是理解不了,總覺得不那麼簡單,這簡直就是大白天做夢啊,還是睜着眼睛的那種。
臨賓市。
“你今天不是休息嗎?我還以爲這樣的日子你根本不願意想起我呢。”尤靜坐在車上,雙手環在胸前,一開口就把人噎個半死,好像是塞滿了火藥來的。
歐陽元平嘴角微微上揚,他可不是爲了吵架纔出來的,車子開得緩慢,沿着路邊近乎滑行“看看這大街之上,什麼樣的男人沒有,你何苦跟自己過不去呢,人的眼睛能裝下的東西有限,滿眼都是那個不愛你的男人,哪還有機會看到愛你的那個。”斜着眼睛看了看她那微微蹙起的眉頭及一臉的不解,繼續說道“你要相信自己身上有許多優點、許多其她女性所不及的地方,用你特有的魅力去折服一個男人愛你一生一世,讓那個不懂得欣賞你的混蛋去後悔吧。”
“你會後悔嗎?!”尤靜突然回過頭來,懷疑的看着他。
“我只是照着臺詞念,否則怎麼說,讓那個混蛋去死?”歐陽元平說完笑了起來,就好像那個混蛋不是他
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麼好笑,反正尤靜是一點都不覺得,白了一眼將臉轉了過去,男人是不少,難道讓她在這大街上找個一見鍾情的?人這一輩子會有那麼多次一見鍾情嗎?
歐陽元平的手機響了,臉上的神情柔和了許多“喂,可昕...”聲音柔軟、好聽,不提名字也能猜到對方是誰“和尤靜在一起,開着車閒逛呢。”
“尤靜?”陸可昕立刻感到心中不悅“你和怎麼和她在一起,你們...”
電話那端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沒辦法啊,不是拖延時間嗎。陸老的情形怎麼樣了?”
這樣的理由其實並不能消除什麼,語氣裡還有些不高興,低聲道“前天傍晚姐夫看到爸爸的手指動了一下,我們還以爲有甦醒的跡象呢,結果醫生檢查了一番說是正常的神經反射,情況還和以前一樣,害我們白高興一場。”
歐陽元平將車子停了下來,表情很是嚴肅,聲音卻依然輕柔“你們沒有和他說說話嗎,或者進去看看他?”
“姐姐進待產室的那天,姐夫隔着玻璃說了兩句,後來生產完,姐夫又去告訴爸爸有外孫了,再後來我們也都陸續和他講過話,醫生不讓說的太多,以免情緒波動太大,對心臟不好。”
“要往好的方面想,手指會動,證明意識還在,也許只是時間問題。”歐陽元平輕聲安慰着,他不是什麼預言家,但醒與不醒確實只是時間不到罷了。
陸可昕嗯了一聲,依然有些提不起精神“元平,也給我打電話好嗎?讓我知道你也在想我,有時候真的希望電話響起,顯示的是你的名字。”
“好,只要你覺得方便,我打給你。”這一刻心中酸楚,卻無人看到“不要多想,注意休息,知道嗎?”
尤靜就這樣靜靜的聽他講完了電話,臉上的表情有些黯然“爲什麼要告訴她和我在一起?即便是爲了拖延時間,也沒有哪個女人聽到自己愛的人和以前有過關係的女人在一起感覺無所謂的,你這麼說,她心裡一定很不舒服。”等了半天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心裡還真是氣不過“我真搞不懂,你不是很愛她的嗎?歐陽元平,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說的這麼大聲,聾子也聽見了,可現在他什麼也不想說,更不想跟任何人解釋,淡漠的發動了車子,這次速度稍微快了些,卻依然緩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