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以木沿着記憶裡的音樂教室走,所謂音樂教室是學校裡破咖啡廳改造的。
其實市一中是八國聯軍侵略時改造的歐式建築,裡面還有咖啡廳,但是一直荒廢,如今改造成了一個音樂教室,餘以木還沒到裡面已經聽到了熟悉的薩克斯聲音……
一如既往的低沉,令人陶醉。
婉轉的飄出來,餘以木幾乎能聽到裡面的心碎。
他是遇到什麼難過的事情了?
因爲……自己沒有看他?還是什麼?
餘以木能從音樂裡感覺到他的不對勁兒!
餘以木一步步走進去,到裡面,裡面是一片安靜,只有音樂靜靜的流淌在空氣中!
甚至沒有人發現她來了。
都在看着韓北洋。
臺上的韓北洋穿着白襯衫,黑西褲,最近微微續了一些發,劉海垂下的陰影打在挺翹的鼻樑,簡直——
太英俊!
一抹燈光打在他身上。
他坐着,腳上的石膏恰到好處的被黑暗陰影遮蓋。
柔和的光鮮籠罩他,加上睫毛天生極長,閉着眼,格外憂鬱的吹奏着薩克斯!
難怪了這羣人看的心醉,餘以木都心醉!
一曲完畢,緩緩而止的聲音裡,韓北洋睜開眼,起初沒有看餘以木,那長長的眼睫毛,在光之下,打出一大片的影在眼下,遮住眼瞳的黑暗,看起來無比憂傷。
然後,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周圍的人也都跟着呼吸都凝住似得,空氣裡,仍舊一片安靜!
所以那嘆息也聽得清清楚楚,好像跟他的曲子也融成了一體的。
誰也不忍心打斷。
繞樑三日,不過如此!
卻是——
“啪啪啪啪啪……好!吹的比我家的樂師還厲害!”
忽然間,餘以木後側傳來了一個聲音,讓餘以木脊背刷的起了雞皮疙瘩!
喬若城什麼時候到自己身後的?
餘以木驚恐的回頭看向喬若城,而韓北洋則在看餘以木,她……什麼時候來的!
她可聽到自己憂傷的曲調?她不應當聽到的!
燈光忽然大亮。
少年的眼和臉也跟着明亮,韓北洋放下薩克斯就要過去。
他本以爲餘以木和風斯下在一起學習,沒想到她居然在這裡!
韓北洋就要下去,卻……發現餘以木後面的男人。
這人……不是白天那個新同學麼?
“餘小姐!這麼巧呀!”
喬若城笑眯眯的擺手,打招呼。
餘以木擰眉,巧什麼巧?分明是故意跟着的吧?
喬若城又看向臺上的韓北洋:“我聽說,他是你的未婚夫?”
一句話,打破了安靜,臺下面不少的女生都是初二初三的,剛纔韓北洋那一曲簡直是征服了她們所有人,讓不少人都直接芳心暗許了…怎麼,忽然出來一個未婚妻?一羣人,不爽,疑惑,羨慕,嫉妒……什麼目光都在餘以木身上打轉,只有一個目光最真摯熱烈:“以木,什麼時候來的。”
韓北洋聲色溫沉,在兄弟的攙扶下過來,餘以木不打算管喬若城了,看向韓北洋,笑笑:“剛到沒多久,你的薩克斯太棒了,我就沒忍心打斷……”
周圍的人卻都一愣愣的:“薩克斯……原來那是薩克斯……”
不少人,都不知道咧!
韓北洋也是在那些聲音裡有些好奇,餘以木知道的還不少!
餘以木也發現了,清清嗓子:“那天……書店看到的!你真厲害,居然會演奏!”
說完,韓北洋有些高興的嘴角微揚。
後面喬若城卻眼珠子轉了轉:“哎,我覺得你們俊男靚女的跟我很投緣,我們一起吃個飯吧?韓少,我可是久仰大名!自我介紹下,我叫喬若城,您父親和我父親算是世交了。”
韓北洋微微一怔,看向他,伸出手:“原來是喬家小少爺。”
他是知道喬若城的,但跟喬若城一樣——
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他一直在部隊裡。
只知道父親有個合作伙伴是喬家。
“嗯,你一直在部隊裡 ,居然會吹這個!”喬若城說得時候,後頭李未央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笑眯眯的:“韓少不僅會薩克斯,鋼琴彈得也很棒。剛纔已經彈奏了一遍小夜曲呢!”
喬若城聞言,張張嘴又合上,一副吃驚的樣子:“這樣嗎?那有空得討教討教哇!”
餘以木心道句“討教你妹趕緊走人”,但面上卻無視他,只對韓北洋道:“你的腳怎樣?好些沒有?”
不等韓北洋說,後面韓楠桑又道:“哥哥好多了,以木你不用擔心的!”
“對啊,有我們照顧,你放心吧!”
李未央難得補了一刀,餘以木不太高興,又沒問她們!多什麼嘴?
韓北洋抿了抿脣,沒說話,而喬若城砸砸嘴:“我說你們兩個女人太不識趣了吧?人家是小別勝新婚,你們算怎麼回事啊?一個個搶答的……到底誰是未婚妻啊!是以木啊!”
以木,我和你熟麼?餘以木擰眉,但看喬若城是在幫自己懟人,沒做聲。
倒是韓北洋開了口——
“時間不早,以木,我們去吃飯,然後……補習。”
餘以木這才點頭,可她剛要扶韓北洋,卻後面幾個韓北洋的哥們主動走過來扶住了他,“北洋不需要你這種女人扶……呃嗯!”其中一個大吼着,還沒說完,被韓北洋直接一拳打過去:“說什麼渾話!”
那哥們怒道:“我說錯了嗎?她和那個風斯下親親我我的,還互相給手絹,一起去王府樓吃飯……明顯就是不正當男女關係!”
餘以木!驚呆!
也忽然明白,韓北洋這樣欲言又止的是什麼,原來都被看到了?
一隊人眼球都要落下來,女人們則試圖聽更多——
“還有什麼?這女人真是噁心!風斯下是不錯,但是會吹薩克斯嗎?會彈鋼琴嗎!”
“就是啊……”
“……”
一羣人,顯然要止不住的腦補。
餘以木還沒說話,被韓北洋先聲奪人——
“都閉嘴,我——信以木!”
“你!以後都不要出現!”
韓北洋在學校裡的哥們並沒有幾個真心地,餘以木記得,那些人都是奔着韓家勢力來的,女人勢利眼,男人也不少啊,後期,韓北洋的哥們基本上都在軍校裡結交的。
所以,那男人被罵人……咬牙就跑了!
“以木,別聽他的,我信你。”
韓北洋回過頭再次說了一遍。
餘以木這時候也什麼都不用說了。
不過,總算知道他今天爲什麼怪怪的,索性直接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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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謝謝你信我,我和風斯下的確沒什麼,今天中午,姜楠帶着七個人來找我的麻煩,讓我交保護費,是 風斯下跟我一起打退了他們,然後,他出血了,自己看不到,我纔給他手帕擦一下,至於吃飯,也是因爲感謝他!不想欠着他什麼。”
“嗯……我知道……”
韓北洋說着,低眸,雖然心裡相信,但是,餘以木說完,他更舒服。
卻是,後面一聲兒又冒出來——
“那你早上還跟人家跳舞了呢!”
餘以木還沒說話,韓楠桑卻先道:“那不然呢?以木姐姐現在名聲在那兒,誰跟她跳舞啊,還好風斯下不計較,要不然,姐姐可就難看了!”
韓楠桑……似乎滿血回藍了,腦子也轉悠起來了,這話看起來是幫餘以木……卻讓衆人愈發覺得她不是什麼好東西。
李未央的話就更過分了:“以木,你現在本來就在風口浪尖,我覺得你還是注意下自己的言行,我們信你,但是……別人不一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