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夜,被璀璨的燈火點亮,即使是接近負攝氏度的夜晚,卻仍舊掩蓋不了帝都的繁華與喧囂,大街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就像這坐國際性大都這市的血液一樣,不停地在流動着。
從章臺殿出來後,錦秀一腳油門將車飆上了大街,眼睛盯着前面的路況,腦海裡不斷浮現的,卻是剛纔在章臺殿宴會大廳裡的一幕幕。
她從來也沒有想到過,有一天,她錦秀也會成爲跳樑小醜,而且是第二次敗在了同一個女人的手上。
當唐肅的秘書秦碩拿出那兩分DNA親子鑑定書展示在衆人面前,當那兩張好像是同一個小男孩的相片出現在大屏幕上,她只覺得,自己就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唐肅他是堂堂F國的總統,以他的英明睿智,又怎麼可能會輕易的被一個女人所迷惑,甚至是不惜冒着被全國民衆指責的風險,也要跟林子宜在一起。
這不是沒有原因的!
爲什麼她就從來沒有想到過?
一個十八歲便爲你懷孕生子,受盡世人辱罵和人間蒼涼的女人,又有哪個男人會覺得不虧欠於她。
是她傻,唐肅對林子宜的喜歡與呵護那麼明顯,對她的排斥那麼的不加掩飾,她卻彷彿看不見一樣,仍舊固執地要往那黑道上鑽。
她錦秀,F國最大的時尚娛樂雜誌的堂堂主編,什麼時候竟然能幹出這種可笑又愚蠢至極的事情來,因爲一個男人,因爲一個身份,讓自己扮演小丑的角色。
腳步的油門,不斷地往下踩,性能良好的跑車,如離弦的箭一般在公路上馳騁,就好像錦秀此刻極度壓抑而煩悶的心情,急切地想要尋找一個發泄的出口。
車速,越來越快,快的有些讓人看不真切兩邊迅速倒退的景物。
忽然,前面距離幾十米的路口處,有一輛車猛然躍入錦秀的視野,她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迅速地將踩在油門上的腳移到剎車上去,一腳猛地踩下去。
“砰!”
可是,還是晚了。
錦秀的車頭,撞上了另一輛車的車頭,“砰”的一聲巨響,劃破天際,錦秀的身子隨着那一聲巨響,猛地向前頃,安全氣囊頃刻間彈了出來,將錦秀的身體卡在了坐椅與方向盤之間,只是,額頭卻還是控制不住巨大的慣性,向前頃,砰的一下撞在了擋風玻璃上。
溼熱而黏稠的液體,瞬間順着眉角滑到錦秀的眼角,染紅了她一邊的視線,錦秀擡起頭來,便看到擋風玻璃外滾滾的濃煙。
皺了皺眉頭,當徹底地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錦秀解開身上的安全帶,推開車門,有些吃力的下了車。
一下車,徹骨的寒意襲來,錦秀完全顧不得自己只穿了一件單薄的晚禮服,走到那輛被她撞了的車前,當看到車裡面那個滿頭是血趴在方向盤上的司機的時候,她臉色一白,趕緊回到車上去找手機,打急救電話。
這時,交通警鈴大作,有交通警車和兩輛交通摩警車開了過來,封鎖事故現場….
正開車在回家路上的安奕澤看到前面因爲交通事故而被封鎖,暫時無法通行的路段,正打算調頭走另外一條路,不過,就在他轉動方向盤準備調頭的時候,卻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簾。
那個穿着一襲金色魚尾露肩晚禮服,留着利落短髮的女人不是錦秀還能是誰。
這麼冷的晚上,錦秀怎麼會只穿着一件單薄的晚禮服出現在大馬路上?
安奕澤困惑,視線再往探尋一圈,看到錦秀身邊那輛被撞的變形的瑪莎拉蒂紅色跑車,他立刻明白了。
將車調頭,開到路路邊停下,安奕澤毫不遲疑地便拿過自己放在副駕駛位上的羊絨大衣,推開車門下車,朝事故現場大步而去。
事故現場,錦秀一手按着自己受傷的額頭,另外一隻手裹着自己來禦寒,正在跟趕到的交警交涉着,突然,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的肩膀一沉,被寒風吹的幾乎瑟瑟發抖的身體一暖,低頭一看,竟然有一件駝色的羊絨大衣披在了自己的身上,那大衣上,還帶着暖融融的氣息和淡淡菸草的味道。
下意識地回頭,當看到身後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英俊清雋的面龐的時候,錦秀有片刻的慌神,以爲自己看錯了。
等錦秀回頭的時候,安奕澤才注意到,她受傷了,並不是特別明亮的路燈下,妖嬈的液體,順着她的鬢角流下,甚至是滴到了胸口的位置。
眉頭輕擰一下,安奕澤立刻便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方巾來,去擦錦秀臉上的血,然後,擡手握上錦秀那隻按住傷口的手,拿開。
當看到她那額頭上撞破開的一條三四釐米的傷口的時候,安奕澤深邃的眸子,明顯地沉了一下,什麼也顧不得,拉起錦秀的手便轉身大步往自己停車的方向走去,安全不顧正在現場處理事故的交警。
“安奕澤,你幹嘛?”因爲腳上的高跟鞋子太高,猝不及防間,錦秀被安奕澤拉的一個趄趔,回過神來。
“你受傷了,我帶你去醫院。”安奕澤拉着錦秀,一邊走一邊回答道。
“我發生車禍了,現場需要有人處理。”雖然嘴巴上在說着自己暫時不能離開,可是錦秀卻並沒有反抗,而是任由安奕澤拉着自己離開。
安奕澤回頭看她一眼,“我會讓我的助理來幫你處理,你不需要擔心。”
錦秀還想說什麼,可是,張了張嘴,卻沒有再說出任何一句多餘的話來,而是選擇了安靜地由安奕澤牽着,走了他的車。
等錦秀坐進副駕駛位後,安奕澤關上車門,然後,大步饒過車頭,上了車。
當他發動車子,準備踩下油門的時候,卻發現錦秀沒有系安全帶。
看了一眼錦秀,不知道是因爲還沒有從剛纔的車禍中回過神來還是因爲什麼,此刻的她竟然坐在位置上發呆,而且,身體也繃的筆直,整個人的神情看起來都有結僵硬。
“別害怕,沒事的!”安奕澤傾身過去,一邊扯過安全帶替錦秀繫上,一邊安撫她道,“那輛被撞的車的司機雖然傷的不輕,但是我看他應該不至於會有生命危險,所以你放心吧!”
錦秀垂眸,看着傾身過來替自己系安全帶,上半身幾乎就要貼在自己胸口處的安奕澤,聞着他身上淡淡的混合着菸草味的清洌味道,只覺得一顆心幾乎快要從胸口的位置跳出來。
和安奕澤認識這麼多年了,這還是第一次兩個人的距離如此之近,近到她幾乎可以感覺到他呼吸出來的熱氣,就噴灑在
自己胸口的位置,也是第一次,安奕澤如此體貼地給她系安全帶。
待安奕澤給她繫好了安全帶,退了回去,錦秀才勉強鎮定下來,揚着脣角,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點頭道,“嗯!我知道。”
安奕澤看她一眼,溫和一笑,將車內空調的溫度調到最高,然後,踩下油門,朝最近的醫院開去。
車上,安奕澤用語音撥通了自己助理的電話,給他報了地址,簡單地交待了幾句,讓他過來處理事故後,便掛斷了電話。
錦秀微微側頭,眼角的餘光注視着安奕澤那線條清晰的英俊側顏,還有他那像是隨意地搭在方向盤上的白皙而修長的五指,雖然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一顆心,卻還是“砰”“砰”地狂跳不止,甚至是原本冷得瑟瑟發抖的身體,此刻,都開始冒汗。
“傷口疼嗎?”
在靜謐到讓人有些不安的車廂裡,安奕澤溫潤醇厚的嗓音突然響了起來,他快速地側頭看她一眼,又回頭看向前方的路況。
視線不期然地與安奕澤望過來的視線相撞,錦秀有些心虛地扯了一下脣角,在安奕澤回頭的時候,亦是挪開自己的視線,回答道,“沒事,已經疼的麻木了。”
安奕澤卻彷彿完全沒有聽到錦秀的回答似地,又道,“再忍一下,很快就到醫院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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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醫院,安奕澤直接帶着錦秀掛的急診科,站在急診室裡,看着醫生給錦秀處理額頭上的傷口,安奕澤突然就想到了那一次,林子宜的額頭被安希妍砸開一個口子,他抱着林子宜來醫院處理傷口時的情景。
一切回想起來,仍舊曆歷在目,彷彿一切就發生在
上一秒一樣。
只是,不過半年多的時間而已,一切,卻已經物是人非了。
那時候的他,對於能將林子宜追到手這一件事情,是多麼的信誓旦旦。
如果,他當時的態度,不是那麼的溫和,而是強硬霸道一些,甚至是不管不顧地先和林子宜發生了關係,佔有她,是不是,現在,林子宜已經是他的妻子了。
“嘶.......!”
錦秀髮出來的難受的聲音,讓安奕澤驀地回過神來,他垂眸一看,注意到錦秀那緊蹙的雙眉,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對醫生道,“輕一點,別弄疼她。”
話音落下,安奕澤才意識到,自己把面前的人,當成了林子宜,不過,他看向錦秀的深沉而帶着緊張與心疼的目光裡,卻並沒有變化。
錦秀擡眸,當視線撞進安奕澤那雙帶着心疼與緊張的眸子裡的時候,她的呼吸都不由停滯了下來。
處理傷口的醫生自然是知道安奕澤的,雖然安國邦入獲,可是,卻改變不了安奕澤是安氏集團大老闆的事實,所以,醫生立刻點頭,態度恭敬地道,“對不起,我會小心的。”
安奕澤收回落在錦秀臉上的視線,看醫生一眼,然後,對錦秀道,“我出去打個電話,呆會兒進來。”
錦秀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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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奕澤出了急診樓,來到外面一個安靜的角落裡,卻並沒有掏出手機打電話,而是摸出了香菸跟打火機,兀自點燃了一根香菸,大口大口地抽了起來。
安奕澤原本並不喜歡抽菸,可是,以前二十幾年加起來抽的煙,都沒有這半年來抽的多,往往越抽,心裡的寂寞空虛,便越濃,任憑他做什麼,都無法填補心中的那一塊空缺。
其實,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得到過林子宜,可是,心裡那一塊被自己幻想出來的空缺,卻是越來越大。
明明清楚地知道,林子宜已經是唐肅的女人,和自己再無任何可能,可是,心裡卻總是懷念着過往的那一段幻想,不肯放棄。
一陣寒風吹過,只穿着襯衫和西裝外套的安奕澤不禁渾身一個寒戰,指尖的香菸,很快就燃到了盡頭,將菸蒂摁滅在垃圾桶上的菸灰盒裡,他轉身,又進了急診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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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安奕澤回到急診室裡的時候,醫生已經替錦秀處理好了傷口,醫生交待了錦秀幾句,又讓護士拿了一些口服藥來。
當錦秀伸手打算從護士手裡接過那些藥的時候,另外一隻白皙修長的大手已經率先伸了過去,從護士手裡拿過了那些藥,而且,錦透還聽到,安奕澤對護士禮貌地說了一聲“謝謝”。
錦秀看向安奕澤,揚脣一笑,“今天謝謝你。”
安奕澤也揚了揚脣,“這點小事,有什麼好謝的。”
錦秀低頭,原本八面玲瓏的一個大主編,忽然就不知道要開口說些什麼纔好。
“晚飯吃了嗎?要不陪我去吃一點?”其實,安奕澤已經吃過晚飯了,但鬼使神差地,他便說出了這句話來。
錦秀擡起頭來看向安奕澤,點頭笑道,“好,正好我也餓了。”
“那走吧!”
話落,安奕澤率先轉身,這次,並沒有主動去牽錦秀的手。
看到已經邁開步子的安奕澤,錦秀也邁開步子,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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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餐廳前,安奕澤將錦秀帶到了一家高級女裝品牌店,錦秀沒想到,安奕澤居然如此貼心,沒等安奕澤開口說什麼,她便自己挑了一套合適的衣服,將身上滴了血的晚禮服換下來。
在錦秀換衣服的時候,安奕澤又給她挑了一件卡其色的羊絨大衣,然後,去付了款。
錦秀從試衣間出來時,安奕澤拿了那件卡其色的大衣遞給她,淡淡地解釋道,“我那件大衣煙味有點重,你可能聞不習慣。”
安奕澤的細心和體貼,讓錦秀的心絃,又一次顫動的厲害。
從大學到現在,不管她如何努力倒追安奕澤,安奕澤都從來沒有表現出過對她的半點興趣,更別提像今天一般,對她如此細心的呵護。
她不是情竇未開的少女,更不是五大三粗的傻大姐,恰恰相反,她是一家大型雜誌社的主編,她甚至是有着常人沒有的細膩情
感和觀察力。
所以,她很清楚,當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做出如此體貼呵護的舉動的時候,意味着什麼。
抑制住自己澎湃的心潮,錦秀從安奕澤的手中接過那件卡其色的大衣,彎脣一笑,什麼也沒有多說,把大衣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看着試衣鏡前的自己,和自己身後身形欣長挺拔的英俊男人,錦秀的心跳,再一次徹底亂了節奏。
一切都是夢嗎?
一個自己做了多年,已經要徹底放棄的美夢,在她從另一個夢中清醒過來的時候,又如此不可思議地砸中了她。
“這件大衣不錯,很適合你。”看着境子裡發呆的錦秀,安奕澤脣角淺揚着道。
錦秀回頭,“是你的眼光好。”
“走吧!“安奕澤轉身,順手拿起放在身後沙發上的自己的大衣和錦秀換下來的已經被裝好的晚禮服,又回頭看一眼錦秀道,“我們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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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是安奕澤常去的餐廳,餐廳裡,甚至是有安奕澤專用的位置。
其實,安奕澤以前並不常來這家餐廳,但是自從和林子宜來過一次之後,他就會經常一個人來,每一次坐的位置,都是那一次和林子宜一起來時的位置,再後來,他來的次數多了,餐廳的經理,便一直給他預留了那個位置。
等點完了餐,兩個人相對而坐,靜默無語,一時又陷入了沉默。
“看你的穿着打扮,是去參加了什麼重要的晚宴吧?”
正當錦秀糾結着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安奕澤卻突然開口問道。
若是在之前,她坐在安奕澤的對面,絕對不會像今天這般找不到可說的話題,可是,今天,卻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是覺得,不管自己說什麼,都不好。
端起面前的高腳杯輕抿了一口水,錦秀點頭,絲毫都不打算隱瞞什麼地回答道,“是呀!今晚在章臺殿有個舞會,其實就是變相的總統定婚舞會。”
“總統定婚?!”原本安奕澤只是隨口一問,卻沒想到,問出這麼重要的信息來,他有些錯愕地看着錦秀,幾乎是下意識地便開口問道,“總統跟誰定婚?”
錦秀看着安奕澤明顯不太正常的反應,更加下定了決定,不管安奕澤是真的喜歡林子宜,抑或是和她逢場作戲,她都要將今天晚上在章臺殿的舞會上發生的一切,都讓安奕澤知道。
“跟你原來的秘書,林子宜。”在安奕澤錯愕又期待的眼神下,錦秀淡淡地回答道,然後,觀察着安奕澤知道答案後的反應。
不過,安奕澤的反應,卻出乎錦秀的意料。
因爲安奕澤竟然笑了,一臉釋然的俊逸笑容。
安奕澤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在聽到答案之後,忽然就笑了,笑過之後,他從口袋裡掏出香菸跟打火機,拿出來一跟,正準備點菸的時候,又叼着煙看向對面的錦秀,問道,“你不介意吧?”
“沒事,你抽吧!”
安奕澤脣角扯了一下,點燃了香菸,兀自抽了起來。
錦秀還是第一次見到安奕澤抽菸的樣子,說實話,他微微眯起眼睛,吐出嘴裡白色煙霧的模樣,真的很迷人很迷人,甚至讓錦秀看得有些出神。
“總統對林子宜還真是深情,竟然敢光明正大地帶着林子宜出席章臺殿的舞會,還在舞會上跟她定婚。”吐出嘴裡的眼圈,安奕澤喃喃地道,就像是自言自語。
他以前是怎麼對林子宜說的,讓她不要對唐肅抱有幻想,因爲唐肅是不可能給她婚姻,給她想要的一切的。
可是,如今,唐肅卻寧願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給林子宜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給她婚姻,給她一切。
如果說對林子宜的愛,終究是他輸給了唐肅,徹底地輸給了唐肅,他又還有什麼覺得不甘的。
錦秀自嘲一笑,“你知道總統先生要一意孤行地和林子宜在一起嗎?”
安奕澤拿掉嘴角還沒有燃到盡頭的煙,摁滅在菸灰缸裡,隨口接了一句,“爲什麼?”
同樣做爲喜歡林子宜的男人,安奕澤當然明白,唐肅爲什麼會喜歡林子宜。
錦秀的嘴角,揚起一抹不以爲意的弧度來,轉頭看向窗外璀璨的夜景道,“因爲林子宜的兒子,也是總統先生的兒子。”
安奕澤眉峰驟然一跳,不敢置信地看着錦秀。
不過,也只是片刻,在錦秀收回投外窗外的目光再次看向他的時候,安奕澤眼底的震驚,已經盡數地斂去,剩下的,只有讓人琢磨不透的深沉,還有嘴角,意味難明的弧度。
他爲什麼從來就沒有想過,好端端的,唐肅爲什麼會將原本是送給安希妍的小鳳巒山的別墅,轉送給了林子宜,而且,在安希妍想要爲難林子宜的時候,會對安希妍下那麼重的手。
原來,六年多前,那個陰差陽錯,代替了安希妍跟跟唐肅發生關係的女人,不是別人,是林子宜。
就算是現在,他仍舊清晰地記得,當時他進入那間套房的時候,房間裡充刺着的男女歡愛過後,濃烈的旖旎曖昧氣息,還有那雪白的牀單上,那一抹刺眼的梅紅。
現在想想,當時還未滿十八歲的林子宜,在被下了雙倍性藥的唐肅的身下,承受的是一種怎樣的絕望的痛苦。
佛家說的那句話,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失,看來真的是很有道理的。
六年多前,林子宜因爲他們安家,承受了一切不該承受的,如今,他們安家,因爲林子宜,落到這般田地。
現在,一切的因果報應,都已經有了結果,無辜的林子宜又回到了幸福的原點,他確實應該高興的。
“錦秀。”安奕澤看向對面的錦秀,很認真地叫她的名字。
錦秀不解地看着安奕澤,忘記了迴應。
安奕澤揚脣,露出溫和的笑意,然後,長臂沿着桌面,伸到了錦秀的面前,溫熱的大掌,覆在了錦秀放在桌面的手上,看着他,認真地道,“如果你還願意,我們可以試一試。”
不管是不想阻止錦秀去破壞林子宜現在的幸福,還是不想讓自己心裡的某個地方,繼續空缺下去,他都願意跟錦秀試一試。
錦秀怔怔地看着安奕澤,以爲自己聽錯了。
“你.......你是說.......”
“對,我是說,你願不願意試着和我交往,做我的女朋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