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呼吸灼燒着她的心，沙啞的聲音帶着幾分笑意，沒有很惡劣的逗弄聽起來卻足以讓人遐想聯翩……
“啊？我開玩笑的。”
凌筱筱捏着自己的睡裙，想起來他是個病患也不好意思扔下他就走，這種狀況有點像幾個月前他昨晚手術的情形，心裡一陣窘迫。
“我沒跟你開玩笑，我渾身都燙的想燒了火爐一樣，穿不住這麼厚的衣服，恨不能泡在冰水裡睡着。”
夜天佑拉着她往外走，順手帶上了衣帽間的門，凌筱筱能感覺到他掌心裡灼人的溫度和沉重的呼吸，似乎這會兒藥性又開始發作了……
“要不然，我去換一條薄毯子吧。”
凌筱筱看着牀上輕薄但是保暖的被子，微微蹙眉，他現在這樣蓋着這麼厚的被子肯定很難受。
“不用，”夜天佑拉住她的手往牀那邊走，“你身體很涼，夜裡會降溫你不能着涼，不然容易落下病根。”
凌筱筱一愣沒說話，乖乖地窩在被子裡躺下，她心裡卻暖暖的。
夜天佑這個人很霸道很固執，有時候甚至很惡劣，可是他對自己的好卻也一樣鮮明坦白，他從來不屑於卻假裝，也不會在她面前演戲，就算是撒謊他也不會刻意說什麼，頂多是不告訴她罷了……
“我幫你把裙子脫了吧，這麼勒着你也難受。”
夜天佑低頭把腦袋擱在她頸間，額頭蹭着她的下巴，臉卻貼在她側頸和鎖骨之間的凹陷處，視線卻若有若無地掃過她胸前溼透的裙子，毛毛的癢。
“好。”
她不想試圖掙扎，也不想激起他體內越來越劇烈的藥性，背對着他側躺着，心裡卻有點緊張。
拉鍊拉開，背上的扣子被熟練地解開，從肩頭滑落的衣服鬆鬆散散地落在牀尾的地上，可是過了半天凌筱筱都沒摸到半個睡裙的角，只好疑惑地轉過身去，看夜天佑在幹什麼。
“我的睡裙呢？”
這會兒她纔看清楚夜天佑身上的休閒服也悄無聲息地被扔到了牀腳，健碩的身上泛着淺淺的粉色，因爲晚上沒打針的緣故，又開始紅了起來。
夜天佑抱着她，聲音有點悶：“還是別穿了吧……”
抗拒的話被激情的吻吞沒，滾燙的脣輕車熟路地循着她的精緻的鎖骨往下，不止饜足地開始夜裡的折磨，不過今天似乎和昨天不一樣，畢竟是在自己家裡，沒有壓抑的喘息也沒有過多心理上的負擔，反倒輕鬆了許多。
凌筱筱條件反射地把手指插進他的頭髮裡，抓住又鬆開，反反覆覆地折騰他的黑髮，時不時地捏着他的下顎警告道：“鬆口！咬疼了。”
不過她略顯粗暴的口吻和動作卻激起了夜天佑更猛烈的磨蹭，欲哭無淚的凌筱筱也不敢再激他，由着他自己折騰去了。
一整夜搖搖晃晃地過去，凌筱筱卻在清晨睜開了眼睛，也許是因爲昨天睡得太多，今天的生物鐘居然很準時，擡眼一看，牆上的掛鐘正好走到九點。
身邊的夜天佑半趴着，似乎已經睡着了，細碎的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有一束正好打在他額頭上，想了想，凌筱筱擡手遮住了他的眼瞼。
長而捲曲的睫毛微微動了一下，撓得她手心裡癢癢的，猛地縮回手來，卻看到一雙狹長帶笑的眼眸盯着她看：“再睡會兒吧，中午暖和些我抱去洗澡。”
凌筱筱悶悶地“嗯”了一聲，輕輕地動了動腿，卻發現渾身上下都是*的，特別是腿上，幾乎讓她動一下都覺得難爲情。
“別動，讓我再抱一會兒。”
固執霸道的手臂把她攬進懷裡，圈起來一動不動地，魅惑有磁性的聲音傳進了她耳朵裡：“寶貝，這個房子是給你的生日禮物，我連住的地方都給你了，你以後是不是要對我負責呢？”
凌筱筱突然睜開眼，看着夜天佑的眼神閃過一絲驚訝，她知道他有很多房子，也知道他很有錢，但是她更明白這個房子對他來說就是家，從他離開夜家開始一直都住在這裡，可他居然送給她做生日禮物？
“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要。”
凌筱筱不知道怎麼拒絕他，不過確實是很貴重，所以她不想要。
“可是我覺得沒有別的禮物更適合。”
夜天佑看着她，討好地在她脖頸上蹭了兩下，撅着嘴又開始賣萌，凌筱筱嘴角抽了半天，心想這人自從當了爹之後就開始跟兩個兒子搶飯碗，賣萌撒嬌專職……
“那就放着吧，我先借你住着。”凌筱筱忍不住笑了起來，有拿着自己的家送人當禮物的嗎？
“謝謝孩子他媽。”
夜天佑滿足的笑了，抱着她親了親，然後轉身站起來，隨手在她身上裹了個毛巾就往浴室走。
“喂……不是說等中午嗎？”
凌筱筱臉上有點熱，她肚子上還有疤痕，雖然看起來癒合良好，但是卻很醜，況且她現在只能迅速地淋浴，他跟進來想幹什麼……
“現在已經中午了。”夜天佑順着她的是先看到牆上的掛鐘，低聲道：“家裡所有的鐘都是停着的，什麼時候你回來了就讓他們重新走起來。”
凌筱筱心裡“咯噔”一下，想到一年多前她決絕地離開，也是聖誕節早上的九點開始……
“我不能泡澡只能淋浴，而且時間要短。”
“我知道。”
夜天佑把她放在紫色的羊毛墊子上，走進去淋浴間裡調水溫，然後衝她招招手：“正好，過來吧。”
凌筱筱隔着霧氣氤氳的浴室走到他面前，明明是模糊的視線卻能清晰地看到他在笑，笑得那麼美好。
只是她知道，他們之間未必可以永遠這麼美好，家族和複雜的身世連她自己都不算清楚，再加上幾大世家動盪的局面，虎狼環飼的夜家人……
“嘆什麼氣？”
夜天佑動作輕柔地給她洗澡，有點像之前給兒子們洗澡一樣，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她。
“沒有啊，你明天想吃什麼？我讓白子航把莉娜和牧野帶到這裡來吃飯怎麼樣？”
凌筱筱捏捏他的臉頰，仍然蒼白得厲害，但是他幾乎沒吭聲說他身體不舒服，真是悶得可以。
“好，明天請他們來家裡吧，但是你只能做一個菜，別的交給張嫂來，好好休息，不然等你回去了又該累壞了。”夜天佑點頭，嘴角噙着一絲笑，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接受白子航出現在她生命裡的呢？
大概是從他失憶後第一次在餐廳裡見到他們的時候吧。他是男人，自然看得出來白子航對她到底有多愛，他可以爲了她放棄一切，也可以爲了她接受不屬於他的孩子，這樣的愛讓他突然明白爲什麼她會想逃開過去的自己。
“知道了。”
凌筱筱把手貼在他臉頰上，輕輕的揉了下他的眉心和太陽穴，水汽氤氳的狹小空間裡，除了嘩啦啦的水聲之外，只聽得到兩個人的呼吸，他們感覺就像是在一起很多年的夫妻，彼此在心靈上無比契合。
……
午飯後醫生來給夜天佑打針，他幾乎已經不太受藥物的影響，陪着她窩在牀上翻書看，兩個人看完了一整本的笑話冊子，眼淚都笑出來了。
兩天的時間過得飛快，小毛球找準機會就偷偷鑽進臥室來，嗚嗚嚎叫着趴在凌筱筱腿上撒嬌，然後每次不到五分鐘就被夜天佑扔出去，無情的關在了臥室外面……
“今天感覺怎麼樣了？還要打幾天的針？”
凌筱筱剛關閉和威廉的視頻，看到兩個小東西正在跟雲若彤搶玩具，也放心了許多，見夜天佑今天一整天都很安靜，不知道是不是他不舒服了。
“明天就不打針了，靜養幾天就好，我是在想你所以一直沒說話。”
夜天佑看着凌筱筱，嘴角露出來一絲笑意，微微上揚的紅脣勾勒出來勾魂攝魄的笑容，一雙狹長的眼睛半眯着，似乎心情很好。
如果是以前，凌筱筱看到他這麼笑就被嚇的魂飛魄散了，因爲這廝心情好的事情通常不幹什麼人事兒，可是現在，她看到他這麼笑，也跟着笑了起來，因爲她要走了所以他覺得難過嗎？
“我們該下去了，他們四點就過來，子櫻和凌雲也要來，人會很多。”
夜天佑點點頭，知道她喜歡熱鬧，所以她就算是把所有的朋友都請來他也會答應的，反正她人是自己的，現在連孩子都有了，還怕她會跑了嗎？
“換那條米色的裙子吧，寬鬆一些穿着舒服。”
“好。”
凌筱筱看到他已經把衣服準備好了，於是走過去開始換裙子，突然想起來明天一早就要離開，心裡一下子又空了。
兩個人衣着整齊地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已經是四點半了，出乎意料的是客廳的沙發上已經排排坐着一羣人，正一邊喝着下午茶一邊聊天，莉娜和白子櫻的笑聲讓她嘴角也彎起來了。
“莉娜。”
沙發上的莉娜和白子櫻幾乎是同時就朝着樓梯上跑了上來，衝到凌筱筱身邊一左一右把她劫持了。
“親愛的，我想死你了！”
莉娜撅着嘴在凌筱筱臉上響亮的親了一口，白子櫻也在她另一邊臉上親了一口，一個屋子的男人都笑了起來，唯獨夜天佑的表情很怪異，摸摸鼻子跟在他們身後下樓。
“我也想你了。”凌筱筱抱了抱莉娜，覺得她好像胖了些，悄聲道：“咦？你長肉了！”
白子櫻毫不客氣地答道：“我嘲笑她懷孕已經很久了。”
“喂喂！不帶這麼說話的啊……”莉娜和白子櫻立刻就槓上了，夾在中間的凌筱筱遭了殃，幾過變成了三人混戰。
三個人在沙發裡一頓鬧，白子櫻的拖鞋飛到了三米外的茶几上，震得下午茶的盤子都抖了一下，安凌雲無比淡定的把她的鞋扔回到沙發面前，語氣鎮定：“我都習慣了。”
夜天佑摸摸鼻子，看着笑得開心卻滾在沙發裡的凌筱筱，忍不住道：“注意裙子。”
這句話一出，沙發上的三個女孩兒都不鬧，低頭看自己已經往腿上挪了超過五公分的裙子，齊刷刷的開始拉裙子，然後哈哈哈地大笑。
白子航和夜天佑都很沉默，只有牧野和安凌雲的話比較多，他們互相不算特別熟，但是因爲基本是朋友的死黨，所以在一起性格也都很合得來，氣氛倒是很融洽。
“筱筱，我的乾兒子們什麼時候能見到啊……”
莉娜嚎叫了很久，她之前本來打算暑假跟牧野假期去看凌筱筱的，可是學校暑期交流選中了他們，這麼一忙活什麼時間都沒有，所以她只能看着兩個小東西的照片流口水。
“等你們有空兒了就過來吧，機會多着呢。”凌筱筱安慰她，她知道莉娜最喜歡小孩兒了，尤其抵擋不住大眼睛的雙胞胎。
張嫂做的飯菜還是很好吃，凌筱筱中午的時候特地準備了一道法式披薩，晚飯大家吃的很開心，吃完飯之後他們也沒有立刻離開，繼續聊天翻照片和視頻。
因爲明天就要走，所以凌筱筱跟每個人都聊了一會兒，等她坐在白子航身邊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他似乎沒怎麼說話，但是卻看不出來他心情好壞，因爲就算是天都塌下來了，白子航的臉上都永遠掛着笑。
“披薩很好吃，比之前你學的時候進步多了。”
白子航笑了笑，靠在沙發上跟凌筱筱說話，彷彿他們還是在學校裡的師兄妹，可以肆無忌憚的開玩笑。
“那必須進步啊，不然我不是白學了。”
凌筱筱笑了笑，心裡卻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她跟夜天佑現在是十張嘴都說不清的關係，她跟白子航卻是乾淨的像一張白紙，只是，她仍然沒辦法直接了當地跟他說我們以後不要聯繫這種話……
不如，把一切都交給時間，讓四年的時間來決定她們的未來吧，畢竟，人心最難測。
因爲夜天佑和凌筱筱身體都不好，晚上十點他們也都一一告別離開，白子航看了一眼夜天佑又開始上涌的藥性，只說了句明早我來接你就離開了，似乎並不在意她和夜天佑的事。
安靜的夜，沉默的兩個人。
凌筱筱從上牀開始就閉着眼睛裝睡，也不管夜天佑怎麼扒掉她的睡裙咬她，她都裝作已經睡着了，一動不動的，因爲她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出賣她心裡真實的想法，告訴他自己不想離開……
八小時後，白子航已經開車過來接凌筱筱了，夜天佑只是陪她吃了早餐，然後看着她上了車，甚至沒有一句離別的話。
從雲湖別墅到機場不算遠，一小時不到的車程白子航一句話都沒說過，臉色仍然淡淡的，卻讓凌筱筱心裡莫名的難受。
終於到了機場的私人停機坪，凌筱筱看着已經準備起飛的飛機，以及周圍熟悉的克洛維家族的人，突然轉頭看着白子航，表情嚴肅。
“白子航，你不覺得喜歡我沒有意義嗎？你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像我這樣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什麼想怎麼生活的人，況且，我也不願意再捲入四大世家的爭端，更不願意我的孩子捲進來。”
凌筱筱第一次這麼誠懇的表達她心裡的想法，她覺得自己配不上白子航，因爲他太好。一個耀眼的像夜空裡的啓明星的人，怎麼會喜歡她有這樣過往的女人？
大概是因爲他現在還年輕，覺得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可是過幾年等他再成熟一些之後，一定會後悔現在的做法。
白子航看着她，微微點頭，臉上的笑意卻沒有減淡，“這些我都知道，不過你答應我四年後回來，我又沒有讓你四年後嫁給我，你現在考慮這些是不是太着急了？”
“呃……”
凌筱筱眼睛瞪得圓圓的，頗有些無奈白子航這種奇異的思維方式，不過轉念一想，既然說也沒用，就等他自己想明白吧。
“去吧，該走了，有時間我回來看你們，替我向他們問好。”
白子航拍拍她的肩，凌筱筱原以爲他會有什麼歌過分的舉動，似乎他只是彎腰解開了他腰上的安全帶，心裡突然鬆了口氣。
轉頭、擡頭，張嘴說話，四目相對，脣擦過他的臉頰，短暫的幾個動作卻發生了狗血事件，凌筱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燒，抿着脣想說對不起，可惜白子航卻沒給她機會，低頭吻住了她。
她的目光從抱歉到錯愕，然後從錯愕到驚訝，擡起來想推開他的手被他反手握住，帶着灼熱的力度和霸道的溫柔……
“嗚嗚……”
凌筱筱急了，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可是白子航卻不管她的眼淚攻勢，似乎真的被她剛纔的那些話氣得狠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遠處克洛維家族的僱傭兵猶豫着是不是過來，掙扎半天，他們最終還是選擇留在原地慢慢等，小姐是少爺的親姐，也是他們的主人。
窗外的風聲很大，極度缺氧的凌筱筱突然抓住了白子航的衣領，被他完全壓制的上半身已經被濡溼，她微微皺了下眉，卻感覺到他越來越快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