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想讓我抱着你去洗澡的話,也不是不可以。”陸雲非俯下自己的身子,不斷地湊近我的臉,卻在四脣之間只差一毫米的時候頓住,語氣戲謔。
看着陸雲非貼近的臉,我一動不敢動,連呼吸都快要屏住了,他嘴角噙着的戲謔笑意。讓我的心不由自主的悸動了下。
我咬了咬牙,小心翼翼的往後掙了掙自己的頭,儘量的去避開陸雲非的臉。
“告訴我!”陸雲非突然危險的眯了眯眼睛,眼睛裡面一抹森冷的寒光乍現,譏笑戲謔的表情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有一篇沉寂的漠然。
“什麼?”
若有所思的目光掃過我詫異的面容,寡淡的聲音響徹在我的耳邊,“你跟薄少傾到底是什麼關係?!別再跟我說是什麼未婚夫妻的關係。我不相信!”
我猛地對上陸雲非的視線,只見他滿是寒意的黑眸牢牢地鎖着我的臉,精緻的面容上是清晰可見的質疑冷然。
我別開自己的視線,下意識的就像從陸雲非的懷裡跳下去,可是禁錮着我身子的手卻絲毫沒有一點的鬆動,反而越來越緊的收攏,讓我完全掙脫不掉。
我咬牙,儘量鎮定的回答:“就是未婚夫妻關係。去年在美國洛杉磯我們舉行的訂婚儀式,當時新聞都報道了,你可以看……”
“當時確實有新聞報道,但是……傳說中的未婚妻卻並沒有到場。薄家對外宣稱是未婚妻身體有恙,不便出席,大家都說是薄少傾寵妻無方,但事實的真相恐怕……也就只有你們兩個人知道吧?”
陸雲非垂眸看着我,眼睛裡面是篤定的神色,他的脣角微微揚起,帶着點不屑一顧的冷然,我看着陸雲非居高臨下的樣子,心裡特別的不安。
“我那天身子正好不舒服,所以沒出席!事情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急急忙忙的解釋,環着陸雲非脖頸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攥緊。
“你的身子……”
沒等陸雲非的話說完,我便快速的接話過來,不給陸雲非問我問題的機會。
“陸雲非,我跟薄少傾的訂婚儀式跟你沒有關係,我出不出席同樣也跟你也沒有關係,那是我的事情。是我和薄少傾的事情,跟你……陸雲非沒有一丁點的關係!況且,我們的訂婚儀式,我缺席了,但是結婚儀式那天,我一定不會缺席!”
我強迫着自己跟陸雲非對視,死死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眼睛。
只見陸雲非原本戲謔篤定的模樣驟然一變,表情有些陰翳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卻也只是那樣看了我一眼,面色便有恢復了平靜,他似笑非笑的脣角緩緩地勾起了一抹震懾人心的笑意,薄脣輕啓。寒意蔓延,“是麼?”
“是!”我不畏陸雲非渾身散發出來的那種冰冷溫度,堅決的開口,不再給自己一丁點可以幻想的空間,因爲對方是陸雲非,是那個永遠讓我幻想落空的男人。
“很好,希望你結婚儀式的當天真的能夠做到不缺席!”陸雲非擡起自己的上半身,王者一般的霸氣眼神居高臨下的掃了我一眼,脣角的笑容譏諷不屑,語氣涼薄,“也希望你們那天的婚禮,能夠順順利利。安然無恙……”
我發誓我剛剛看到了陸雲非眼睛裡面一閃而過的殘暴神色,我蹙眉想要追問,卻在不經意之間飄到了陸雲非手指上的鉑金戒指,銀光閃閃的,戴在陸雲非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指上,特別的好看,耀眼。
我苦笑一聲,將自己的視線從陸雲非的戒指上移開,安靜的窩在陸雲非的懷裡,木然的看着公寓裡面熟悉的一切,聲音有些澀然,“借你吉言,我跟少傾一定會長長久久,永不分離!”
“好。”陸雲非突然揚起脣角,眼神卻平靜得可怕。
他擡腳抱着我往浴室的方向走,脣角的笑意卻一直沒有變,可我卻能明顯的感覺到陸雲非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厲色。
我抿脣別開了自己的視線,目光掃過公寓裡面的事物,眼神幽暗。
公寓裡面的所有東西都是我離開之前的擺設,可是……這裡所有的一切之於我卻再也沒有五年之前的歸屬感和喜悅之色。
是因爲不愛了嗎?
不,不是,只是我對於陸雲非的勇氣,用光了而已。
……
陸雲非將我放在浴室的門口,表情淡然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伸手指了指臥室裡面的衣櫃,低聲道:“你的衣服,都還在原來的地方。”
說完,陸雲非便走了出去。背影失望又帶着點孤寂。
我不知道我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孤寂失望?這樣的感覺怎麼會在陸雲非的身上出現?他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身上怎麼會允許出現這樣的神色的?
況且,我不認爲我的一句長長久久就能讓陸雲非覺得失望。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我走到臥室裡面的衣櫃旁邊,看着乳白色的衣櫃,想了半天還是打了開來,心裡卻覺得好笑,五年之前的衣服,五年之後還能穿嗎?
這樣的想法卻在我打開櫃子的那一瞬間愣住了,櫃子裡面的衣服都是我的型號。也是我所鍾愛的款式,卻每一種都是2016年的春季新款。
自從成爲婚紗設計師,我對衣服這方面的關注便多了起來,這些衣服……
這些衣服就連標籤都沒有拆,卻被人整整齊齊的掛在了櫃子裡面,給人的感覺就好像衣服的主人一直就在一樣。
我猛地轉過臉,去看已經被陸雲非關上的房門,久久的盯着房門看,好像這樣就能透過房門看到陸雲非的心裡一樣,心緒十分的複雜。
感動嗎?或許……是有那麼一點。
悸動嗎?或許……也有那麼一點。
我不記得我是怎樣在這種複雜的心緒之下洗完澡的,等我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陸雲非已經不在了,我以爲他是先回公司了,便隨便地擦了擦頭髮,換了一身衣服。
看着沙發上陸雲非給我披上的那件西裝,看了半天還是拿起來。抱在了自己的懷裡,這衣服是我弄溼的,給他洗乾淨再還給他,合情合理。
正換鞋準備出門呢。公寓的防盜門卻被人從外面打了開來,我提着鞋子的動作一頓,見鬼似的吃驚的看着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的男人。
“這麼吃驚做什麼?”陸雲非蹙眉,有些嫌棄的看着我過於誇張的表情,然後視線下移到我手上的鞋子,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用完就走,你真當我這裡是酒店了?”
“額……我以爲你走了……”我指了指防盜門的方向,訕訕地放下手中的鞋子,小聲地解釋道,說話的時候我還特意的看了一眼陸雲非手中提着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