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馳抓住楊一唯的軟肋,眼神掃過這羣一到週末就濃妝豔抹的女生,徑直走了出去。
景馳趕到陳老師家的時候已經很晚,只來得及道了個歉就被請了回去,法小藍問原因,他就把楊一唯追他的事大概說了一下,省略了被追得躲進廁所的橋段。
法小藍聽了,忍不住笑道:“楊一唯還挺像這樣的女生。不過聖蒂斯學院也不禁止學生之間的戀愛,堅持底線就可以,你不想來一場甜蜜的戀愛嗎?”
“遇到對的人才可以。”景馳看了她一眼。
法小藍點頭,“也對。喜歡你的女生不少,只要善良可愛,我也是可以批准的哦。”
這句話被景馳消化了一下,他才緩緩點頭,乾澀地笑了一下。
張開最近也交到女朋友,是隔壁班的,女生有點微胖,但白白嫩嫩的很可愛,張開戀愛之後,反而比平常正經許多,每天晚上,只要看見景馳,就會和他分享他女朋友的照片,像只傻狍子。
“你看看,多可愛,看她吃冰淇淋——”
景馳有些無語。
“你猜我們進展到哪一步了?”張開神秘地問。
景馳打起精神猜了一下:“牽手了?”
“NO!”張開誇張地比了個大叉,“我們已經親過了!怎樣,神速吧!”
“不,對你這種老司機根本不算神速。”
“我可不會超過底線,我爸說了,要是我真和她睡了,就要對她負一輩子的責任,我覺得我還沒準備好。”
景馳白了他一眼:“臭小子。”
他進了自己房間,躺在牀上,腦海中浮現起法小藍說那句話的樣子。
“喜歡你的女生應該不少,只要善良可愛,我也是可以批准的哦。”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平靜,很溫和,一點也不像是……暗示,或引誘。
也就是說,法小藍根本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心意了。
也難怪,畢竟還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不敢做。景馳突然想起顧雲,想起楊一唯,突然覺得她們都比自己勇敢。
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得有所行動。
到六月時,陳老師肯定了景馳
的努力,認爲他基本上不再需要輔導了,“該學會的思維方式我都已經交給你了,剩下的你自己去嘗試練習就可以了”。
而在高考之後、中考之前,是聖蒂斯學院一年一度的文化祭。
文化祭的當天,上午是到各個班級開的店鋪遊玩,女僕咖啡店和鬼屋是最常見的,還有攝影棚和各種點心店鋪,有個班級還開了寵物體驗店,受到廣大女同學的歡迎。
景馳穿着燕尾禮服出現的時候,女生的尖叫響徹樓頂。
他們班在班長楊一唯的帶領下,開的小店是——羞恥的“男公關部”。
對,你沒有看錯,是“男公關”!
感謝時代的進步,這種店鋪也終於正大光明地出現在校園裡了。
“男公關部”很快聚集了大量女粉絲,雖然校草只有一名,但能進聖蒂斯學院的學生模樣身材都不會太差,就連張開這樣的,重新打理了一下發型,也變成了小鮮肉一枚。不少男同學出於好奇,也來圍觀撩妹技巧。
下午是校園聯歡,各個班級出一個節目,最後進行投票,根據上午的店鋪和下午的節目得分選出最受歡迎的三個班級。
張老師和楊一唯都認爲自己已經勝券在握。
“男公關部”以碾壓性的優勢超過其他幾個班,他們最後的節目是以景馳爲首的歌曲表演,不管他唱什麼,她們都篤定,只要景馳站在那裡,她們就已經贏了。
主持人也情緒高漲:“剛纔的熱舞有沒有讓大家High起來呢?那麼接下來的這一曲,一定會把大家送上高chao!有請,B班景馳等人帶來的歌表演!”
一束聚光燈啪的一下照亮舞臺正中央,進行表演的四人穿着硬挺的機車服,統一黑色系的樂器,一個吉他,一個貝斯,一個鼓手,中間的最挺拔的身影單手握着麥克風。
喧鬧的禮堂現場驟然寂靜,只能聽到輕微的音響回聲。
當吉他手撥動第一根琴絃,第一個音符響起,現場不知是誰帶頭,所有的女生都高呼起來:
“景馳!景馳!景馳!”
楊一唯也被熱情的音樂感染尖叫起來,他們班絕對贏定了!
同一時間,
禮堂外。
法小藍看着手機上景馳發來的短消息——“演唱開始了,我希望你來看。”
她急匆匆地往禮堂趕,卻正看到許多學生捂着耳朵從裡面倉皇逃出。
“我的媽呀!那是什麼鬼!”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了!”
“要命了!快逃快逃!”
疑惑地靠近禮堂門口時,法小藍總算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隔音效果極好的牆壁,隔絕了裡面喧天的噪音,但就算如此,法小藍推開門的時候,還是被巨大的音浪震撼到。分貝極高的貝斯,極其用力的鼓手,再加上聲嘶力竭卻全程跑調的歌手,禮堂現場宛如人家地獄,完美演繹了“唱歌要命”的真諦。
法小藍覺得自己聽完這一場怕是會暫時性失聰,但她咬了咬牙,還是捏着熒光棒走了進去,宛若壯士斷腕一般用盡力氣。
景馳唱得很陶醉,但她用了一小會兒才辨認出這是哪首歌,這是《鳳凰》,一首很久以前的搖滾歌曲。
法小藍艱難地適應現場後,終於有餘力佩服起景馳的唱法,《鳳凰》這首歌本來是無論怎樣都會好聽的,但……他唱出了自己的風格,大概是連原唱都不敢承認的程度。
“年輕的熱血,難道沒感覺到——”
“時間正在流逝嗎?”
“我將要改變你!”
“我將要你像鳳凰一樣升起!”
“你沉浸在憂鬱之中,”
“我身上也感染了這種憂傷。”
“我將要改變你,”
“我將要你像鳳凰一樣升起!”
……
與其說是搖滾樂,不如說是Rap吧?
但無論如何,在所有人的都倉皇逃離的時候,觀衆席上還有一顆小小的五角星亮着,揮舞着,景馳覺得,此刻無論是打溼頭髮的汗水,還是細胞吶喊的能量,全都貢獻給這顆小小的星星!那是他的知音,是他的知己!
當他最後用力將麥克風指向天空,鼓點也落下最後一個,《鳳凰》終於涅槃。
景馳手臂上的汗珠緩緩下滑,禮堂的聲控燈次第亮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