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都垂首應道:“是!”
“這是最新破譯出的一段密碼,事關重要,你們一定要仔細。”趙子宸不疾不徐地說。
幾人都深感重任,心裡對趙子宸的器重和肖聽蘭的溫雅都很感激,幾個人心裡是這麼想的,卻有一人除外,他對肖聽蘭實在沒什麼好感。
正說着話,燈光突然閃了幾下,驟然熄滅,不獨他們這裡,整座趙府都在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幾人下意識地守護在趙子宸和肖聽蘭身邊,聽到外面傳來人中槍的聲音,許多人吵鬧起來,說外面有人闖進來了。
五人之首,代號飛鷹的男人對趙子宸低聲說:“少爺,現在摸不清情況,您和聽蘭小姐先到裡面避一避。”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幾聲槍響和人應聲而倒的聲音,門就被人一腳踹開!
昏黑的夜色中只能看到來人穿着灰色大衣,手裡各提着一把槍,五人沒等他有下一步行動,就一擁而上,企圖止住他,但很快外面衝進來更多這人的同夥,一時之間肉搏和槍聲亂成一片,也不知道誰中彈了,誰倒下了。
趙子宸護着肖聽蘭到了裡間,他拿着一把槍擋在肖聽蘭前面,同時聯繫了駐紮最近的人馬,大約十分鐘他們就會趕到。
那些人趕到時,那批不速之客已經全部離開,他們修好被破壞的電閘之後,才發現趙府雖然被弄得一片狼藉,有不少人受傷,但好在沒死幾個人。
五人裡有三人也受了不輕的傷,但讓趙子宸驟然變了臉色的,是翻倒在地的桌子,周圍空空如也,而那封密函不翼而飛。
五個人齊刷刷低下腦袋:“是我們失職了,請少爺責罰!”
肖聽蘭讓人一起大致找了一遍,卻沒看到那封信件的影子,“……被那羣人拿走了嗎?”
趙子宸臉色難看,沉沉的視線掃過在場的每個人:“不一定。爲了洗去大家的嫌疑,我們挨個搜身。”
哼,早就猜到——五人之中,一個人心中暗自得意,所以她纔沒把東西放在身後傻瓜。
沒有人有異議。挨個搜了一遍後,卻還是一無所獲。
那封密函似乎真的被那羣神秘人給搶走了,而他們懷疑那羣人很有可能就是敵國派來的人。
“大家都受了驚嚇,我們換個房間討論一下對策吧。”
肖聽蘭讓趙子宸帶着他們去了隔壁,她卻和阿正等人留在了房間。五人跟着趙子宸離開,只有一人回頭看了一眼。
大約半個小時後,肖聽蘭款款而來,她笑容滿面光彩照人,對趙子宸說:“信函找到了,在一個摔壞了瓶頸的花瓶裡。”
幾個人都面露喜色,一個人卻在心中咬牙切齒。
“相信大家都明白,能把一封信件藏在破花瓶中的人,絕不可能是剛纔那一批人,而只可能是當時在場的其中一個。大家無需擔心,只要把身上的所有東西都拿出來,一看便知。”
呵,難道蕙質蘭心到還能當女包拯了?
那人這樣想着,把身上的大小東西都掏出來放到桌上。
趙子宸頗有興味地打量着肖聽蘭的舉動,今天的計劃她也只告訴了他一半,剩
的一半她說等成功之後再說。
肖聽蘭果然在每人的物品中都看到了那雙羊皮手套。因爲趙子宸有些潔癖,凡是身邊的人,除了她,其餘的人都隨身帶着這樣一雙手套,平時不戴,但和趙子宸有所接觸時就必須戴上。
她微微一笑,眼波流轉:“請各位把手套翻出來,我看看裡面即可。”
趙子宸適時提問:“爲何要看裡面?”
“剛纔的茶杯是我新做的,塗料未乾,大家手指上應該還有些許。但剛纔阿正已經去檢測過,信件上除了你我的指紋外,再無第三人的,那個將它放進花瓶的人必然做了一點手腳。”
幾人低頭看了看自己手指,的確有一些藍色的塗料還嵌在指紋裡。
飛鷹點點頭,率先翻出自己的皮手套裡面,乾乾淨淨。
肖聽蘭笑着對他點頭。
隨後,其餘三人也翻開自己的手套,裡面都是一乾二淨。
最後是夜鶯,也是五人中唯一的一個女人。肖聽蘭看到她,隱約覺得有點熟悉,現在才陡然想起以前夜鶯有一段時間是自己的貼身護衛,後來才被調走。
夜鶯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往外翻,肖聽蘭似笑非笑地注視着她的動作,趙子宸也看着她。
其餘四人心中更是疑惑,夜鶯一向手腳麻利反應靈敏,怎麼今天這麼拖沓?難道——
“好吧,我承認是我。”
夜鶯突然將那一雙還未完全翻開的手套丟在地上,擡起下巴蔑視着面前的肖聽蘭。
飛鷹詫異道:“夜鶯,怎麼是你?!”
夜鶯一向心高氣傲,冷笑道:“爲什麼不能是我?當初肖小姐自己跑去見景馳,吐血了與我何干?趙先生就把打發到你們這兒來,每日每夜提心吊膽,一刻也不能休息,就因爲這樣我才失去了我的愛人,難道我不能恨她嗎?!”
“那你應該主動提出辭職!”趙子宸站起來,將肖聽蘭護到身後。
夜鶯淒涼一笑:“辭職?然後再找一份含辛茹苦的工作?算了吧!論相貌和身材,我比肖聽蘭差了多少,她坐擁一切,我卻要累死累活?!如果沒有她,我不會發現自己過得多狼狽,我出賣一點她的消息又怎麼了?那麼多男人惦記着她,她不也樂在其中嗎?!”
“住口!”阿山站在趙子宸身邊,此時怒極,代替趙子宸狠扇了夜鶯一耳光。
夜鶯是阿山從孤兒院裡撿回來一手培養長大的,她的功夫都是他教的,他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一樣看待。可她這樣說肖聽蘭,卻是他決不允許的!
夜鶯被打得偏了一下腦袋,回過頭愣愣地看着阿山,滿眼都是不甘心和憤怒委屈,嘴脣顫動了一會兒,纔對阿山說:“……你也是瘋了,她就是個狐狸精——”
“給我滾出去。”
趙子宸冷冷地開口,他一雙犀利的眉眼全盯着她,視線有若有形的利劍一般將她刺穿,夜鶯還有許多辱罵的話塞在喉嚨,卻被嚇得不敢再吭聲。
夜鶯心中猶有不忿,狠狠瞪了肖聽蘭一眼,卻又知道自己不能拿她怎麼辦,牙齒幾乎將嘴脣咬破,只說:“肖聽蘭,你這樣遲早會有報應的!我只願你
落到梅里手中,那時你才知道厲害呢!”
夜鶯被人強行拖了出去,其餘四人噤若寒蟬,趙子宸轉身看肖聽蘭,才發現她臉色灰白,神情黯淡,雙眉之間那些消散不久的愁雲又回來了。
“聽蘭?”
肖聽蘭擡頭看他一眼,疲憊地笑了笑:“沒什麼。我以爲能幫你的忙,沒想到鬧出這許多,你去忙吧,我也會去休息一會兒。”
趙子宸知道剛纔夜鶯說的話有多難聽,勸慰道:“剛纔她不過是瘋言瘋語,你別放在心上。窮途末路之人,自然對什麼人都敢亂說的。”
肖聽蘭聽到“窮途末路”四字,知道趙子宸不會輕易放過夜鶯,就道:“她也不曾傷我性命,別再讓她進趙府也就完了。”
趙子宸吻了吻她額頭,表示自己明白,阿正就護送着肖聽蘭回房休息。
趙子宸遣散了四人,唯獨留下阿山。阿山也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未說一字,先跪在地上。
“趙府從古至今,都明令禁止府中人等有私情,你之前知道夜鶯的這些心思嗎?”趙子宸問。
阿山:“不知。”
“我倒信你是不知。那你可知道你對聽蘭存的是什麼心思?”
這話不慍不怒,卻彷彿晴天霹靂一般讓阿山心神一震,他低下腦袋沉聲道:“我只希望能守護少爺和聽蘭小姐一生便足以,其他從未有過非分之想!”
趙子宸看着阿山這個比自己還年長兩歲的哥哥,他一直對他有所尊敬,但唯獨肖聽蘭是他不容觸犯的逆鱗,他會爲她不惜一切。
“牢記你今天所說的話,我不希望你來日重蹈夜鶯的覆轍。”
阿山點頭。
“夜鶯從今日起不許再踏足趙府方圓十里,否則格殺勿論。其餘的,就由你全權處置吧。”
之前的那齣戲本是一石二鳥之計,他們不僅讓夜鶯原形畢露,還抓到了幾個慌忙逃竄的內奸,趙子宸輕鬆下來,肖聽蘭卻有些悶悶不樂。
趙子宸說:“聽蘭,今天陪我一起去法華寺吧!”
肖聽蘭回神看向他,微微有點錯愕:“子宸,你怎麼穿這樣的衣服?”
趙子宸看着自己身上的襯衣,通體雪白,只在袖口和下襬有一抹藍色羽毛,溫柔一笑:“這是你設計的衣服,我很喜歡啊。”
他平時總穿着老幹部似的三件套,白襯衣、西裝、大衣,陡然間穿上她改造自景馳的服裝,竟別有一分俊朗氣質,多了幾分朝氣活力。
肖聽蘭臉上多了幾分笑容,跟着他出門,卻被眼前的場面嚇了一跳。
三輛車旁已經站了整整齊齊兩排人,每個人穿的都不一樣,但全是出自她手的服裝,而且這些保鏢和警衛個個身材修長肌肉結實,樣貌不輸模特,簡直像是爲她專門設計的一個秀場。
趙子宸牽着她手,笑問:“喜歡嗎?”
肖聽蘭雙眼跳動着幾分神采:“謝謝你,子宸。”
到了法華寺,趙子宸先帶着她去許了願,吃過午飯之後,趙子宸接到一個電話,似乎是很要緊的事,肖聽蘭就在幾個警衛的陪同下出門走走,在蓮池旁邊看到一個打坐的老和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