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怕誰, 反正和尚死了是下地獄的,哈哈。”麥葉得意而調皮的一笑。
“你詛咒我?哼--我就要給你看看我的厲害。”西山說着就把麥葉的雙臂和腹部按住,讓她不能動彈。
看見西山動真格了, 麥葉不禁着急了, 問:“你幹嘛?還不去上班, 公司找你開會呢?”
“不還沒有吃早點嗎, 先讓我嚐嚐你是什麼味道的……”他說着就張開嘴巴, 似乎想將她一口吃掉。
“不要,你都還沒有刷牙呢。”麥葉當然不從。
“刷了,洗澡的時候就刷牙了, 要不你聞聞看?”他說着就張開嘴,哈了口氣, 自己嗅了嗅, 說, “似乎還有一股紅酒味呢。”
“噁心,真噁心, 我要上廁所了,你放開我。”麥葉找理由想回避。
“我知道你是藉口,不剛剛纔上過嗎?嗯,那就讓零零七號服務生來爲你親自服務吧,夫人。”他說着就把吻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感覺到他嘴脣的溫軟, 身子竟然也跟着軟了, 而一直冰冷僵硬的心也柔軟了。
她想難道着就是日久生情嗎。難道自己對他又有了感情了嗎?
西山見她放鬆下來, 說:“就這樣, 很好。”
麥葉閉上眼睛, 聽到雨薇在耳邊說,“你們要在一起, 替我好好照顧他,拜託了……”
出於雨薇對自己和西山的期望,麥葉接受了他溫柔的吻,她心裡想着要拒絕的,身體卻已經不聽內心的使喚了。
她感到驚詫,難道自己已經又喜歡上西山了嗎,難道自己對他的感情,因爲雨薇而昇華了嗎?
對於這樣的自己,她驚訝而無奈。
就像和第一次一樣,她就這樣任他肆意掠奪着自己身體裡的財富。
她想,接受吧,習慣吧,這一切有多少女人在渴望,奢求着呢?
自己爲什麼非要拒絕呢,其實把他想像成自己很愛的人,也不是多麼痛苦不堪的啊。
這世界上又有誰生下來就喜歡上誰的呢,世上又哪裡來的一見鍾情和真愛呢,不都是人心在作祟嗎?
他對自己是真心實意的好啊,爲何要拒絕,爲何非要那麼任性,爲何死要面子呢,爲何要讓他承受自己的冷漠呢。
麥葉啊,你的愛呢,你的感情呢,你的溫柔和體貼呢,都去哪裡了呢。
做他的俘虜吧,就這樣被他虜獲吧,現在的你已經無路可走了。
她在心裡試圖說服自己,試圖能找到希望的出口,找到事情的最佳解決辦法。
當他以爲西山會把自己吃得連骨頭都不吐時,當他以爲他已經無法自控時,他卻輕靠在她身上,平靜如水的停了下來。
她感覺到自己狂跳的心,也感覺到他狂跳而又火熱的心。
她想,來吧,我已經準備好,我的心原來是願意的,我的心似乎已經習慣你了。
正當她準備在這個早晨迎合西山,讓他滿足時,西山卻停了下來。
他直起身子,坐在沙發上,然後開始整理自己的衣衫,說:“不好意思,有點衝動,我不能這麼自私,不能不顧你的感受。”
他一邊說着一邊穿上外套,對着鏡子傻傻的瞅着。
麥葉見他突然的轉變,心裡竟有一絲感動,說:“今天你還要上班吧。”
她一邊問,一邊整理着自己的睡裙吊帶,並站起來,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
站在陽臺上,她閉目深呼吸,陽光照在身上無比溫暖。
西山站在她的身後,將她攔腰環抱住,問:“冷不冷?這樣抱着你就不冷了吧。我每天都這樣陪着你好不好?”
“我熱死了,你像個大火山。對了,你不用上班嗎?我覺得我自己一個人住挺好的。”麥葉故意氣他。
“你怎麼可以不讓我和你一起住呢,我可一點兒都不想上班,想要陪着你呢。”
“假話,你嘴上這麼說,一會兒還是要去上班,把我一個人扔家裡。”
“我也沒有辦法啊,我不上班哪裡來錢養你啊,不給你最好的生活,我怎麼敢娶你啊。看來你是願意我每天陪着你了?你這個口是心非的傢伙。”他說着,拖着麥葉的手掌看了看,
“我今天叫人來給你定做婚戒怎麼樣?”
“結婚?這個……爲什麼要定做呢,我覺得直接買市面上的款式也好啊……”麥葉這樣說呢,連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說,我纔不要跟你結婚,也不需要什麼婚戒啊。”
“呵呵,假話,你看你不小心說漏嘴了吧。我問你,你不嫁給我,你要嫁給誰呢,這世界上還有誰比我們更絕配呢,是不?而且我要送給你的戒指在這世界上絕對是獨一無二的款式,代表我對你獨一無二的的愛,在我心裡你比任何人都重要。”他吻着她的手指。
“你現在爲什麼對我這麼好,我有點受寵若驚,有點不習慣,你這樣會讓我內疚。”麥葉也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是真話還是假話,她覺得自己說的都是哄他開心的話,又似乎是內心真實的話。
“傻瓜,該內疚的人是我,所以我要加倍對你好,給你我最好的一切。喜歡嗎,夫人?”
“喜歡什麼?”她明知故問。
“喜歡我嗎,喜歡現在的生活嗎,喜歡我給你的這些嗎?”
“我,不知道。”她吞吞吐吐的回答,不過心裡卻想着,喜歡啊,喜歡,不然我還要去找誰來對我這麼好呢。
“我知道你心裡對我還是有成見的,不過我會努力的,用實際行動來證明……對了,想不想見我爸爸,我們什麼時候有空去見他呢。”
“就是你媽媽後來嫁的這個爸爸嗎?”
“嗯。”
“要見嗎?這麼快,我有點怕。”麥葉忐忑的說。
“怕什麼?他人還蠻和善的,又不會對你怎樣。”
“這樣啊,可是見長輩……這事我還真沒有心理準備。”
“不要什麼心理準備,就像一家人一樣一起吃頓飯。要知道我爸爸,其實他現在也很孤獨的,我們應該多陪陪她。或許他見到你會很高興呢。”
“爲什麼,幹嘛見到我高興呢?”
“哦,好人家嘛,見到未來媳婦,肯定會比較興奮和激動啊。”
麥葉輕輕推開西山,趴在黑鐵工藝的欄杆上,說:“可是我都不能看到我爸爸,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你爸爸,不一直在你心裡嗎,只要你們想着要見對方,就一定可以見到的,我相信你爸爸一定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
“我想他是故意在逃避我了,不然我們之前那麼死找,爲什麼都找不到呢。”
“對啊,或許他有他的苦衷吧,說不定過些日子,他想通了,就願意聯繫你了。”
“可他怎麼會知道,我在哪裡呢?真不知道他現在過的怎樣,唉……你說我們怎麼都這麼不幸呢?”麥葉雖然嘴上從來不掛念爸爸,但是心裡還是一直惦記着的。
麥葉的爸爸入獄之後,麥葉就和他失去聯繫了,反正監獄是沒有人,但他去哪裡了呢,這一直是個謎。
雖然麥葉對爸爸幾乎是沒有什麼感情,但畢竟是自己爸爸,心裡還是想着能有朝一日與他團聚。
“他總會知道的,我會陪你一起等待。”西山的話讓麥葉覺得很溫暖。
“其實,我覺得自己現在還有些不敢相信,西山,我真的是和你在一起嗎?”麥葉突然想起雨薇在信中說起的,西山當年有寫信給自己,可雨薇並沒有轉交給自己。
她對那封信的內容很好奇,好想知道里面都寫了什麼,但她又不想在西山面前提起這件往事,畢竟雨薇已經不在了,死人最大,不管怎樣,她都不會去問西山這個問題,也不想求證,過去了就過去了。
她覺得知道西山曾經寫過信給自己,就已經足夠了,證明年少時的自己沒有白白期待過。
她又退一步的想就算當時收到西山的信,命運的車輪還是會讓他們錯開的。
一定會的。
她覺得上帝纔不會讓自己那麼輕易的就得到幸福,一定是要經歷過真愛,磨難,絕望之後,纔會給她一個看似甜蜜的結果。
她想難道西山就是上帝派給自己的甜蜜的結果嗎?
“對,你是和我在一起啊,怎麼了 ,難道不敢相信?還是你已經愛上我了,你不敢承認呢?”西山嬉皮笑臉的說。
“你還真的臉皮好厚,不理你了,我下去找薛媽去了,肚子餓了,要吃早飯了。”麥葉說着撇開西山,朝樓下走去。
“再陪我說會兒話啊,我才說到興頭上呢,幹嘛故意不理我,我知道你心裡樂着呢……”西山突然心情大悅,露出活潑率真的一面。
“不說了,你自己對着鏡子去說吧,你話多起來還真煩人。”麥葉不屑的搖搖頭。
“可是,你不覺得我很可愛嗎?”西山今天的心情格外好。
早前關係一直很僵的倆人,在這個早晨,卻沉浸在了輕微的甜蜜之中。
麥葉覺得心裡有些不安,她想着之前自己對西山窮兇極惡,而現在卻又慢慢迎合他的態度,就覺得臉上難堪。
她覺得自己還真的是定力不足,纔會這麼容易被改變。
只是,她心裡知道自己對西山還沒有愛的感覺,她也不知道西山是不是真的愛自己,有時候她覺得不像是真愛。
在生活細節上,她感覺西山就從來沒有關心過自己,她認爲如果真的很愛對方的話,會很在乎每一件小事的,但是西山不是。
她覺得西山除了在乎跟自己結婚,其餘的對自己都不怎麼在乎了。
但她又一想,覺得邏輯上說不過去,如果不愛自己,又何必要和自己結婚呢?
難道是因爲自己不愛他,而感覺不到他的愛嗎?
她也曾深刻體會過自己愛一個人的感覺,就算那個人爲自己做一件很小的事情,自己都會感動的稀裡糊塗。
而現在,對於西山給予自己的,她還感覺不出愛,只是知道,自己心裡塵封的冰山,正開始一點點的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