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塵擁抱得楚安若很緊,他內心害怕失去有多重,他此刻的擁抱就有多用力。
楚安若感覺到了一些窒息。更緊張的是他突然的情緒波動令血脈裡的毒素加速流向心脈。
“連塵,你放鬆放鬆,按照我教你的呼吸方式呼吸,莫激動,連塵,聽我說,我也愛你,所以,你要聽我的,好好的,聽到了嗎!”楚安若語速飛快的說道。
“安若,我有件事情想要告訴你!”連塵微微的鬆開楚安若,然後開着她的眼睛,很是認真的說道。
“什麼事情都不重要,事情我們等一下再說,現在,你按照我的來呼吸!”楚安若摁了摁連塵的脈搏,神色比連塵更加的凝重,“如果你出事了,你以爲我一個人,有多大把握能活着走出去!所以,愛我,就好好的!愛我,就聽我的!現在!”
楚安若的語氣,柔和裡帶着不容轉圜的強硬。
連塵終是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和了情緒。他按照楚安若之前教他的方式,回覆到了一種很緩慢的呼吸狀態裡。
楚安若就又要他躺着,而她自己則是走出洞口去採集一些松脂來。連塵說的沒有錯,楚安若要做一個手術,松脂就如連塵之前說的,是封傷口用的。
當一切都準備好的時候,楚安若幫着連塵除去了身上的衣物。
“沒有麻醉藥,會......!”楚安若遞了一根木棍給連塵,是要他咬在嘴裡。
“沒事,來吧!”連塵接過木棍就咬進了嘴裡,還鼓勵的對楚安若笑了笑。
“我先是要給你腿上的傷口作處理,然後是想辦法處理你身體裡的毒素,前者好辦。後者就......沒有血清,將毒血排出的方式也不行,所以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力的將你身體裡的毒血逼迫到一定的位置並儘量的保證它的不擴散,會需要一些時間。你要配合我!”楚安若在正式開始手術前,又道。
“來吧!”咬着木棍的連塵含糊的說了這二字,又鼓勵的看了看楚安若。
楚安若深洗一口氣,開始專注在了連塵腿處的傷口上。
連塵腿上的傷口,是被炸彈的碎片打到了,碎片滯留在了肉裡造成的。楚安若要做的,就是將碎片取出來,處理這個的關鍵在於防止感染髮炎。樹脂。是可行的。
將匕首在火上烤到灼熱後,楚安若看了看連塵,然後將刃尖挖了下去......
僅僅取出炸彈的碎片是很容易的。關鍵的卻是如何的將連塵身體裡的毒控制住。
除了匕首,楚安若沒有可用的,而用匕首做手術,完全是不可行的。
所以,楚安若準備了骨針。在楚安若的記憶力,鍼灸鍼灸,最好的是針,但並不是非要銀針不可。在她的記憶力,也可以用石,用木刺。用骨針。
所有的骨針被處理好後,楚安若又都將它們在火焰上處理了一下。因爲骨針本就儘量的製作的細小,所以繼續火焰的處理是很考驗技巧的,楚安若並不記得她曾經這樣做過,只是當她開始動手做骨針那時刻起,一切就不僅僅是大腦裡知識的事情了,身體和大腦在同事的運作,一切都彷彿就根植在她的靈魂裡。
她很輕易的就處理出了完美的骨針。
然後就是利用骨針和穴位,將連塵身體裡的毒往身體不那麼重要的地方“逼”和“鎖”。一切同樣的是存在在靈魂裡的。從楚安若下手開始到最後收針結束,楚安若就彷彿換了一個人。
她的眼神嚴肅認真。清澈篤定。她取的穴位每一個都奇巧又冷僻,很多穴位都不被記錄在當代的書籍裡。她的動作優美且又幹脆利索......
連塵儘管很疼很疼。但他既沒有哼哼,也沒有閉上眼睛。相反的,他的視線是完全的落在楚安若的臉上的,也因此,他將楚安若手術時的神情變化全部的看在了眼裡。
她時而簇了眉,時而咬咬下脣,時而又眉頭輕挑,嘴角上揚,時而黑良的眸子閃過驚喜的光芒......
連塵看着她,嘴角也不自覺的翹了起來。
連塵和楚安若摔下懸崖後,連儒良這邊和老李這邊自然都派了人去尋找。前者是爲了確保他們死了,後者則是要救人。
在茫茫懸崖底下找人,也不是很容易的,雙方既是尋找,也是相互的較量。當然此前最先要做的事情是,下到懸崖底部去。
他們發現,竟然沒有一個下到懸崖的捷徑。而從高處看懸崖下面,除了茂密的樹葉,就是浮在上面的薄霧,其他,一律看不到了。
宣戰只是外擦傷比較的嚴重,大傷沒有,有老鷹的保護,他很安全。宣戰如今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一部熱成像基因微型仿真蜂鳥搜索儀上,一旦儀器完成,輸入楚安若和連塵的dna等資料信息,此係統就能以最快的速度進到懸崖底部進行搜索。
“哨兵來報,說是那個傢伙撤走他的人了!”老鷹走近帳篷,對宣戰道。老鷹的二隻胳膊都打了厚厚的石膏,皮膚上的傷口比宣戰的多的多了,他的內臟之前也有輕微的出血。如今是控制住了。
“撤走了?”宣戰停下手裡的動作,擡頭看看老鷹,“李爺爺怎麼說?”
李爺爺,就是老李。連塵失蹤了,連雲重恨不得自己來了king。他當然不能真的來,所以老李就在了這裡,阿春連宇等人全部的聽了老李的調遣。
“怕是詐,提防着!”老鷹道。如果再找不到進都懸崖底部的辦法,就只能從這裡下去,這裡,怎麼都要守着的!
宣戰發了下呆,想到的是楚安若,連塵那樣的人,不太會有事情的,但是安若。想到楚安若,宣戰手裡的動作就加快了幾分。
而此刻的連儒良則是很憤怒的看着姿態無比優雅的坐在他對面的錦蘭。
他當然認得錦蘭。連塵可不就是她帶走的麼,要不是她,哪裡有現在的事情,連塵那小子,估計早死了。
所以錦蘭一進來,連儒良就眉眼裡有了殺機,但他也是聰明人,看到錦蘭就那樣大搖大擺的進來了,他的屬下卻沒有一個人拿下她來稟告的,也沒有人阻攔。那麼事情,就必然有些蹊蹺,尤其是連儒良有注意到,錦蘭進他屋子的時候,門口的那個軍人還伸手給她開了門。
所以當錦蘭優雅的在他面前坐下時,連儒良快速的用眼角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屬下。
他們都垂着眼瞼!
這是絕對不應該的。
“聰明人,很好!”錦蘭翹起性感修長的腿,笑看着連儒良。連儒良的神色變化錦蘭都是瞧在眼裡的,他能那麼短時間裡就反應過來,確實是聰明人,也就難怪上面的人對他有些看重了。
“你要我做什麼?”連儒良直接問重點。她絕對不是要他命的。那麼就是需要他做事情。問這個話的時候,連儒良又看了看他的屬下,老實說,他覺得他們現在都是對面這個女人的手下了。如果他說開槍,沒有人會聽的,而這個女人開口,也許就都應了。
怎麼會這樣呢?連儒良的腦子裡就又想起了king的一個傳言,說king的軍人都是屬於一個人的,別看他們現在各自以不同或者類似的理由效命於人,但當背後的那個人出現的時候,所有在king的軍人,都只會效命於他/她。
連儒良,包括其他所有的人,其實都是不信這個事情的,因爲這個傳言興了好些年頭了。最保守的的說法,也是一百多年前就有的,難道還有人能活一百多歲?要麼就是家族繼承,但真有這樣的的繼承人,爲什麼不出現自己掌權?難道是要扮演上帝?
“不許再去追殺連塵了,你要做的事情是,爭取活下來,擴大你的力量!”錦蘭淡淡的說道,還示意一人給她道了茶水,那軍人也真的就這樣做了。
連儒良很想問一問,“爲什麼?憑什麼?”,但他凝視着女人的眼睛,冷汗卻漸漸的從臉上滾落了下來。
“明白了!”最後,連儒良這樣說。
“很好!”錦蘭喝了一口茶,不知是不是嫌棄味道不好,她皺了下眉頭,然後擱了杯子再沒有動,只是吩咐旁的人先出去,而後她看看連儒良,“我的主子讓我傳給你一些話。你好好的聽!”
二天後:
懸崖下的一處沼澤邊上。
“疼就喊出來!”楚安若將最後一條子放在了連塵身體凝聚了毒素的幾個部位。
二天的時間,楚安若用骨針刺,再加上摁推穴位的手法,硬是將連塵身體裡的蛇毒凝聚在了一些非致命的地方,此刻,她在用這種蟲子替連塵徹底的排毒。
楚安若也是偶然發現這裡沼澤地有此蟲子的。
這種蟲子個頭最小的也有承認拇指粗細,類似水蛭,說是類似,是因爲它跟水蛭比較,在頭部有好些須,水蛭卻是沒有的。連塵說他沒有見過這中蟲子,楚安若卻記得在她的腦海裡有這蟲子的學名:血鬼!
血鬼的吸血作用比水蛭更厲害,但是它會讓被吸血的人或者動物承受異常劇烈的疼痛。那種疼,據說比鈍刀割肉都厲害百倍。比入了地獄挖心割舌都還令人戰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