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王竹稍稍的可以下地走動了,在他的堅持下,拿枕頭底下的十塊餅金買了一袋白米,十斤豬肉,幾隻肥羊回來。戚老爹和戚姑娘也是不肯,好像這樣做就表示他們救王竹回來是另有所圖了。這一家的樸實善良讓王竹無比歎服感動。王竹計算了一下時日,從他失蹤、昏迷、醒來一共有一個月了,也不知道前方的戰事如何了,王熬回到了關中沒有,還是仍然在成皋,不會是擁立了公子嬰爲王吧?
王竹瘸着腿在院子裡悶走。戚姑娘忽然在後面嚇他:“嗨!想什麼!”王竹嚇得跳起來,戚姑娘笑的前仰後合。王竹氣的把木頭柺杖扔出去了。走了兩步,覺的還算是可以,完全可以擺脫柺杖了。又轉怒爲喜。
“小氣鬼,嚇你一下就生氣了,不理你!”戚姑娘轉身就走。
“對了,來了這些日子,怎麼沒看見戚大娘?”王竹追上去問!戚姑娘停下腳步嘆了口氣;“在那邊的偏房裡!”王竹道;“怎麼不見她出來!”戚姑娘愁苦的說;“我娘癱瘓多年了,沒有錢買藥治病,耽誤了!”
王竹摸了摸身上的錢袋,只有兩塊餅金了:“帶我去看看!”
戚大娘已經神志不清了。偏房裡陰暗潮溼,常年見不到太陽,加上貧窮飲食不當營養不良,而且得不到應有的救治,人已經糊塗了。全身浮腫,頭髮都掉光了,全身都生了褥瘡。樣子很像是《射鵰英雄傳》裡的‘裘千尺’有點恐怖。
戚姑娘趴在母親的身上垂淚,頗似‘綠鄂姑娘’。
想到了裘千尺,王竹就很自然的想到了輪椅!爲了報答救命大恩,也解除一點戚姑娘的痛苦。王竹道;“我可以想個辦法讓戚大娘稍微的舒服一點!”戚姑娘嘆息道;“你又不是大夫!”她當然不知道王竹打的是什麼主意。
第二天,王竹便着手做了一個輪椅。結合了特種兵的機械原理知識和堆在院子裡的木頭,還有戚姑娘從本村鐵匠那裡找來的銅釘,足足的搞了三天,一輛嶄新的木質輪椅便面試了。
那是時代,不要說輪椅,連‘椅子’都沒有。人都是坐在地上的。王竹的發明,一步跨出了近千年。
戚姑娘抱着試試看的態度和戚老爹把孃親推出來曬太陽的時候,笑的小嘴都合不攏了,芳心中對王竹的感激真是無限。連戚老爹都把他當成自家人看待。
王竹心情卻越加的灰暗起來!戚姑娘看出他的心事,就試探着問:“你是不是想家了,要回去!”當王竹點頭的時候。戚姑娘美目中忽然流露出一絲淒涼,臉色頓時變的很難看,聲音顫顫地說;“你——你家在那裡——”
王竹心想,這小妮子不會是喜歡我吧?說實話,王竹日久生情,心底裡也對這個可人的姑娘生出了不小的情愫。假如日後見不到了,他想想就撕心裂肺。不行,我要把她帶走。
“在關中,距離這裡幾千裡!”王竹也有些離愁!聲音壓得很低!
“你以後都不再回來了嗎?”戚姑娘幽幽的問!王竹笑道;“問題是我根本就走不了,我沒有錢,路上會餓死的。”戚姑娘懸起來的一顆心落了下來,心想,他沒有錢,就離不開這裡,可是,他是秦國的大貴人,假若永遠的留在這裡受苦受累,豈不是很慘。
王竹在身上摸了一遍,突然就在內衣的袖子裡摸到了一枚硬硬的東西,取出來一看竟然又是一枚玉佩,黑色的玉佩。
“太好了有了這個我就可以回國了!”王竹死死的捏着那枚玉佩,心想,總算是可以換幾個錢,到成皋去了。
戚姑娘面如死灰:“玉——玉佩——你到底是什麼人,那裡來的這麼多貴重東西?”王竹隨口說;“我爹是秦國的將軍!”
“你——你不能不走嗎?”戚姑娘顯然是對王竹有了情義,竟然忍不住落下淚來。王竹握着她的手說;“放心,我一定會回來接你和老爹的,我帶你們到關中享福去,我說到做到。”
戚姑娘緩緩的搖着頭,抽泣着說;“你是秦國的大貴人,我配不上你的。”王竹道;“配的上,配的上,你要等我,用不了多長時間,頂多兩個月,我一定會來。不過,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找個地方把這枚玉佩給當了。”
“三十里外有個當鋪,我帶你去!”
兩人出門的時候,戚老爹草草的問了一句,囑咐他們一定要早早的回來。王竹便一瘸一拐的跟着戚姑娘出門去了。
三十里的路,兩人邊走邊笑,走了大概有一個時辰,到了當鋪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這家當鋪位於定陶市郊,地處一條不太繁華的大街的正中。街市上小商小販、賣柴賣面、賣布賣菜,還有的賣兒賣女。當鋪兩旁有幾間酒肆茶肆。行人熙熙攘攘。
當鋪的老闆年紀已經很大了,缺了兩顆門牙,咬字有些不準,用他頗具權位的眼光仔細的端詳了王竹遞過來的黑色玉佩之後,眼角突然劇烈的跳動一下,但轉瞬又笑逐顏開:“客官,這枚玉佩很普通,不值什麼錢,我最多給你三十個餅金。”
那玉佩的造型頗爲古樸,正面是一副龍虎爭鬥圖,十分逼真,反面是“寧爲玉碎不爲瓦全”八個篆字,下方棱角邊還有個不醒目的‘嬴’字。這是秦國皇室的身份象徵,只有歷代秦王秦皇纔可以佩戴的‘極品玉戚’。王竹根本就不知道這玉佩從何而來,還以爲只是一般普通的飾物。那個‘嬴’字雕刻的地方有不怎麼顯眼,他並沒看到,稀裡糊塗的拿到當鋪裡來了。當鋪的老闆,研究了一輩子古董,一眼就看出了玉佩的來歷,一個邪惡的念頭就從他心底冒出來。
“最多三十五塊,不可能給多了。”
王竹可不敢什麼三塊、五塊,只要這些錢能夠讓他回到成皋就行。“好的,當了,快點把錢拿來!”
老闆笑嘻嘻的把玉佩收起來,從櫃檯裡拿出三十五個餅金交給王竹,客氣地說;“客官慢走!”王竹拿了錢,在手中掂量一下,塞進懷裡向外走。
“客官,你好像不是本地人?”老闆突兀的問道!
王竹一皺眉,轉身冷哼道;“什麼意思?”老闆笑着從櫃檯後轉出來道;“你的這枚玉佩有些奇怪,像是崑崙玉,又有點不像,假如真的是崑崙玉可就不是這個價錢了,至少要五百個餅金,我是想問清楚了,假如搞錯了,也容易彌補。本店做生意向來都是童叟無欺的。”王竹正想回絕。戚姑娘在一旁搶着說;“真的假的,我們是戚家村人,你——”王竹粗暴的打斷了她的話,道;“好了,三十五個,就三十五個,不需要彌補了,我們走。”拉着戚姑娘走出了當鋪。
戚姑娘邊走邊奇怪的問;“有錢幹嘛不要,你怎麼不讓我說。”王竹搖頭道;“奇怪,我總覺得那個老東西不像是個好人,我們還是快走吧。”
九月裡,空曠的山野瀰漫着秋的氣息,秋的顏色。秋風瑟瑟,秋葉飄飄。無限的田野漸漸的躺在颯颯的秋風裡,像是休養因收穫而空倦的軀體。天高雲淡,行雁南飛,幾聲眷戀委婉的啼鳴,劃破蔚藍的天空。
太色黑了,兩人走累了。這時經過一片樹林。一進林子,王竹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戚姑娘走的太快竟然把他給拉下了。
王竹一瘸一拐的跟着跑,一邊喊;“戚姑娘,等等,我追不上你。”戚姑娘回頭一看,黑暗中看不到王竹,一下子害怕了,趕忙跑回來,誰知道跑的太快了,腳下被石頭絆了一下,嬌柔的身體竟然從一個丈餘高的山坡上滾下去。
“救命——救命——王竹哥,快來救我!”王竹告訴戚家父女的是自己的真名字。
“戚姑娘,戚姑娘,你沒事吧,你怎麼啦?”王竹也慌了。
“王竹哥,我摔下來了,哎呀!”戚姑娘摔得不輕,忍不住哭出聲來。接着一點星月的光線,王竹循聲過去,來到山坡處,喊道;“戚姑娘,你怎麼樣!”
“我沒事,只是腿摔斷了,王竹哥你下來救我!”
山坡並不高,王竹看了看縱身就跳了下去:“我揹你上去,你忍住疼!”戚姑娘痛哭道;“這可怎麼辦,爹爹在家肯定是着急了。”
“別急,別急,我馬上揹你回去,只不過十幾里路,轉眼就回去了。”王竹在黑暗中安慰了一會兒戚姑娘,揹着她從坡度小的地方爬了上去。
幸虧前生是特種兵,否則揹着人走十幾裡山路還真是吃不消。來到村外,王竹滿頭大汗:“好了,到家了。”
戚姑娘疼的全身顫抖,王竹把她放下來,突然說道;“你的腿可能是脫臼了,你要是信得過王竹哥,我就給你接上。”
戚姑娘連連點頭;“信得過,信得過。”戚姑娘顯然是沒有聽明白王竹的意思,她脫臼的部位在大腿上,這部位有些太敏感了。
王竹沒有想太多,將大手握住了她的右腿根部。戚姑娘嚶嚀了一聲:“不——你——”一張臉紅的像熟透的桃子。黑暗中,王竹感到兩股燻人的熱氣從對面噴過來,他全身的熱血都被點燃了。戚姑娘的胸脯一起一伏,繃的緊緊的粗布衣裙顯露出裡面豐滿的青春酮體。王竹剋制了一下心猿意馬,湊到戚姑娘臉上,蜻蜓點水的吻了她的脣。戚姑娘又驚又喜,差點昏厥,一顆心飛向九天,渾然忘我。
王竹施展接骨手法,咔嚓一聲把骨頭接上了。
戚姑娘沒來得及喊疼,一切都過去了。王竹出了一身汗,既緊張又興奮。這段時間無論是在宮中還是在戰場上,幾乎夜夜都有美人相伴,這一個月來榻上無人相伴,讓他慾念暴漲,難以忍耐。順勢一把將戚姑娘的嬌軀抱了個滿懷。兩人摟着在草地上滾動起來。戚姑娘想站起來,但身子軟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一顆心充滿了渴望與期待,讓她莫名其妙,索性一閉眼,雙手環住了王竹的腰:“王竹哥——”
王竹一使蠻勁,把戚姑娘摁到在身下——
戚姑娘半推半就羞羞答答情濃意濃的順從了王竹,一陣狂風暴雨之後,王竹軟癱在草地上。戚姑娘無力的趴在他的胸膛上,柔聲說;“王竹哥,你跟我爹提親吧。”王竹正想來一段賭咒發誓的山盟海誓的臺詞,話還沒有出口,突然聽到一陣人喊馬嘶,村子裡火光大盛。
“出事了!”王竹匆忙的穿上衣服跳起來,看了一眼髮髻散亂的戚姑娘喊道;“你在這裡等我,千萬不要進村,我去看看。”戚姑娘驚道;“難道是來了強盜,我爹爹——”
最後幾個字王竹也沒有聽到,一瘸一拐的摸進了村裡。戚老爹的家在村邊邊上,距離村口最遠和別的人家距離很遠。王竹從後面超小路進去,遠遠聽到一片叫囂喊殺之聲:“老子是西楚大將‘薛公’,你們這裡窩藏了秦國的要犯,趕快把他交出來,要是不交出來,整個村子的人都別想活了。”馬蹄聲正朝着戚老爹家跑來。
王竹腦子裡忽然閃過惡毒的念頭!!
他快速的跳過了低矮的土牆,戚老爹的屋子裡亮起了燈火,有個人影在燈下晃來晃去。王竹在柴門後面抄起柴刀,快步過去,拍門;“老爹,是我,我們回來了。”“吱吱”房門從裡面打開了;“你們回來了,不好了,出事了,霸王的軍隊來找你了,你快走吧。”戚老爹一邊說着,轉身向屋內走。
“我這就走,老爹永別了!”王竹的柴刀背在身後,蠟燭的紅光在刀刃上反射出一條條的血花。他突然脫兔般衝上去,一刀割斷了戚老爹的喉管。戚老爹發出一聲咕嚕,身子沒轉過來就倒在地上了。
“對不起了老爹,我會好好的待你的女兒,你的恩情我會好好的報答的。”王竹眼中含着淚花,沒辦法,你不死,我就要死。
馬蹄聲越來越響,鞭子正在抽打着無數的平民,慘叫聲此起彼伏,村子裡的人正在遭受拷問和屠殺。
訓練了多年的特種兵的冷酷從王竹內心爆發出來,他衝進偏房,一刀斬了戚姑娘的老孃,帶着滿身的鮮血衝出村去。
身後火光大盛,王竹撲到地上,滾進一片茅草,隱藏了行跡。大隊人馬,進了戚家,吵吵鬧鬧的。王竹趁機向遠處掠去。
“不好了,項羽的部隊來搶糧食,村子裡的人都被殺了,你爹孃也死了,我殺了兩個楚兵逃出來了,快走。”王竹會合了戚姑娘編了一套謊話。
“什麼,我爹孃死了!”戚姑娘如遭雷擊。還沒等她哭出來,王竹一掌把她打昏,背起來,向遠處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