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人心

趙小三的家鄉在陽翟,是地地道道的韓國人,前些年因爲戰亂逃到了齊國,在臨淄當了一名獄卒。這小子爲人奸猾,拍馬屁使巧勁的功夫天生了得,幾年的功夫就混的風生水起,成了臨淄監獄中專門監押死刑重犯的牢頭。酈食其服刑的時候,正好就在他的管區。趙小三早就聽說秦國人都是茹毛飲血殺人不眨眼的蠻子,尤其是當今的秦王嬴胡亥,尤其可怕,長的青面獠牙,血盆大口,頓飯要吃人心,早點吃一顆,中午飯吃兩顆,還有晚飯和夜宵——一想到這些,他就渾身冒汗。所以,看管酈食其的過程中他基本上沒露面,就怕得罪人。遇到有鞭打逼供的任務,全都交給下面的人去幹。

酈食其對他的印象不壞。所以方纔殺人也沒把他揪出來。

剛纔那些人的腦袋像西瓜一樣滾落到地上的時候,趙小三全身虛脫,大小便登時失禁,和身邊那些哭爹喊孃的‘同事’一樣,他明白自己大限將至,難逃一刀。

趙小三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人,他看着酈食其大袖飄飄,歪嘴斜眼,氣極敗壞的在獄卒中亂竄,眼珠子橫豎裡亂掃,知道早晚會輪到自己,就第一個爬到酈食其的腳底下咕咚咕咚的磕響頭。酈食其把自己的條件擺在了桌面上,趙小三第一個就跳起來,像潑婦一樣聲嘶力竭的衝着臺上喊道;“田沼就是個賤婦,以前我做獄卒的時候,他看我長得標緻,還勾引過我。我本來是好人,可是攝於她公主的因爲,沒辦法,只能,只能跟她,苟合——苟合了好幾次。”

酈食其愣住了。

趙小三越發的激動:“田沼是臨淄城裡最淫邪的婦人,據我所知,在她手上受害的男子數以百計,只要是稍微長得有點姿色的,被她看中,早晚都要被,被糟蹋了。我手下的兄弟有好些就深受其害!他還僱傭了一批殺手,入夜之後專門在城門擄劫少年男子,我早就知道了——他還和他的叔叔丞相田橫有染,是,是十足的妖婦,賤婦!”趙小三說的義憤填膺,彷彿田沼是他的老婆。

這些事情編的有鼻子有眼的,彷彿真的一樣,連酈食其都信了。

趙小三說的口沫橫飛,一個勁的給地上的同事挑眼,讓他們站起來揭發田沼的淫邪行徑。同事們看到酈食其聽的津津有味滿臉得意一個個的心領神會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不放手,於是,一樁樁一件件關於田沼的生理秘聞和風流韻事無恥行爲被揭發了出來。這些事情全都有發案的時間地點人物甚至還有明證和旁證例證等等等等。有的流氓成性的傢伙,還繪聲繪色的描繪了田沼如何臨幸少男的細節,說的滿大街的婦人一個個面紅耳赤,烈火燒心,難以把持,有的還羨慕不已。

酈食其拿眼睛斜了斜田沼,心想,媽的,原來是這麼個東西,真是沒看出來,還跟老子這裝純,我靠。

田沼被綁在粗壯的木柱上,聽着無邊的誹謗之詞,天生高貴的她心裡難受的要死,侮辱之聲如一勺勺滾油潑入她的耳朵,讓她胸膛彷彿要炸裂開來。頭顱在木柱上撞的鮮血四濺,聲嘶力竭的喊道;“胡說,你們胡說,老天,你們會遭到報應的。”

酈食其衝上高臺,劈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在田沼嬌嫩的臉膛上:“賤婦,你的罪行罄竹難書,今天我代表秦王,代表秦國,斬殺了你,爲那些無辜枉死的少年男子報仇雪恨。來人,給我架起油鍋,我要替天行道。”

可憐的田沼,到現在還想着自己的名節呢。聲嘶力竭的衝着她那個窩囊廢未婚夫喊道;“駙馬,本宮是冤枉的,本宮冰清玉潔——”張敖現在哪有心思管她是不是完璧,是不是烈女,擡起頭來,惡狠狠地道;“你,你這個妖婦,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等人,我,我張敖,現在就休了你,酈先生,酈先生,我和這個妖婦沒關係,你放了我吧。”田沼知道張敖是貪生怕死,心中頓生鄙夷,轉而怒視酈食其。

“你不得好死——本宮是齊國公主,我不信你敢——”

酈食其冷笑了一聲,湊近了田沼,低聲說;“只要你把冤枉我的事情當着齊國百姓的面說清楚了,我就饒你不死,只把你發配到青樓去,了卻殘生。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田沼咬着牙冷笑,血漿像一條條小蛇爬滿她的粉面,綾羅織成的衣衫在掙扎中撕的粉碎。

“的確是我冤枉了你,不過,酈食其你給我記住,本宮是絕對不會還你清白的,絕對不會。”

酈食其點了點頭;“好,太好了,既然公主這麼有骨氣,那就別怪我酈食其沒情面了。”

銅鼎上的油鍋已經架起來,滾油燒開,突突的冒着黑煙,氣味腥臭刺鼻。薰得田沼和張敖都睜不開眼睛。

“來呀,把妖婦給我扔進油鍋。”

田沼跟着被兩名秦兵舉過頭頂。

街巷中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灌嬰大聲喊道;“酈先生,且慢動手。”

酈食其一愣,循着聲音望去,只見灌嬰帶着數百親兵跑來,心中頓時懊悔不跌,還不如早點處死她,這下要麻煩了。

酈食其幾步迎了上去,搶着說;“田沼罪大惡極,齊國的百姓一致要求要處死她。”灌嬰看了看臺下捆綁着的獄卒和百姓,拱手道;“先生,田沼還不能殺。”酈食其怒了,厲聲道;“爲什麼?不殺不足以平民憤。”灌嬰爲難地說;“田沼是秦王欽點的要犯,大王囑咐過他要親自審問的。”

酈食其怔道;“大王幾時囑咐過,我怎麼從沒聽說過。”灌嬰道;“本將曾經接到過大王的密信。”酈食其半信半疑;“可是,這妖婦——”灌嬰嘆道;“我也知道此女和先生仇深似海,可是王命難爲,灌嬰也沒有辦法。來呀,把田沼放下來,隨我回去關押。”

酈食其揚手;“慢,密信可否給我看看。”灌嬰退後一步,皺眉道;“先生此言差異,既然是密信怎可輕易示人。你還怕我假傳王命不成,灌嬰那裡有這麼大的膽子。”

酈食其沒話可說了,但心中着實的懷疑,憤怒的拂了下袖子:“酈某人和這女子不共戴天,就算是見了大王,我也要取她的性命。”灌嬰攤手說;“這,灌嬰只是奉命行事,還望先生包涵,來呀,帶走。”

灌嬰和一衆親兵帶着田沼策馬而去。酈食其氣的咬牙切齒,臉上肌肉亂跳,眉毛直豎:“來呀,把張敖給我扔進油鍋裡去。”

張敖像個婦人般的哭叫聲隨着一聲長聲,永遠的消逝。廣場上瀰漫着炸熟人肉的香氣,臨淄百姓在香氣中戰慄顫抖。

灌嬰根本就沒有秦王的密信,他之所以救田沼,並不是學習雷鋒,而是害怕臨淄城的百姓起來鬧事,秦軍站不住腳。畢竟秦軍還沒有佔領齊國的全境,從西到東,從南到北,至少還有四十餘座城池在齊國人的控制之中。下面的事情一方面要藉助田廣、田角、田間,另一方面也要積極地爭取人心。酈食其這樣幹實在是太沒大腦了。

灌嬰劫了田沼之後,立即派人送了一道奏摺回關中,在王竹的面前奏了酈食其一本,說他善用職權濫殺無辜。並把自己假傳王命的話說出來。

王竹對酈食其的作爲非常生氣,不過,他害怕影響兩人的團結,所以,暫時不表態,只是順着灌嬰的思路,下了一道旨意,讓灌嬰把田沼送到咸陽來。名曰:親審!

這下子酈食其無話可說了,對灌嬰也不再懷疑,不過,他心裡還是非常憤恨,連連的派人送奏摺到關中去要求大王爲他主持公道。王竹每次在批覆中都安撫一陣,讓他以大局爲重,不要冒失。酈食其仍不死心。

不死心歸不死心,仗還是要打的。七天之後,臨淄以西魏郡以北所有的齊國郡縣全都被秦軍平定。灌嬰逼迫田廣下了旨意,讓其它的齊國郡縣一律繳械。章平、章邯、司馬欣、李必四路出擊,分別襲取即墨、平原、歷下、濟陰,四郡,二十餘座縣城。兵鋒距離濰水僅一百里,過了長城,攻下高密,就是楚國的陽夏和定陶防線。

消息傳到九江已經是四月份。項羽南征英布已經過去了五個月,戰爭進入了最後的剿滅狀態,英布已經失去了六安,十幾萬軍隊剩下不足五分之一,全軍撤退到了衡山一代,妄想乞靈於岳父吳芮的幫助。沒想到,吳芮是個愚忠之人,一心感念項羽對自己的封賞,不但不幫忙反而把英布派去的使者大罵一頓,趕了回來,宣誓和英布劃清界限斷絕關係。

此時,項羽又幹了一件蠢事。

他在六安殺了英布的全家。當然,其中包括吳芮的女兒和外孫子。可惜了衡山王吳芮一片忠心。即便如此,吳芮仍然沒有背叛項羽,不過,他悄悄地撤去了衡山、泗水一代阻擊九江兵的伏兵,放了英布一條生路。項羽對此並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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