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柳藍玉醒來時, 只覺得頭疼的厲害。

她無力的從地上爬起,四周一看, 卻沒看到宗綾的身影。她心覺不妙, 趕緊跑了出去, 嚷着:“阿綾……阿綾……”

柳太太過來撞見慌慌張張的柳藍玉,她心下一驚, 忙問:“怎麼了?阿綾怎麼了?”

柳藍玉抓着柳太太的一雙胳膊, 急切道:“娘沒看見她嗎?”

宅子不大, 正在喜堂左右踱步,心情雀躍的等待新娘子的柳無風聽到聲音, 就趕緊跑了出去。

“哥!”柳藍玉快步迎了過來, “你可有看見阿綾?”

柳無風聞言面露肅色, 沒有回答, 只幾個箭步去到宗綾與柳藍玉的房間, 確定宗綾不在後,他壓下心頭的急躁慌亂,問柳藍玉:“好好的, 人怎會不見?”

柳藍玉知道事態嚴重, 急得眼眶通紅:“我似乎被人撂暈了, 再醒來時就沒見到阿綾。哥,阿綾是不是被人抓走了?昨天我就看到一羣很厲害的人拿着她的畫像找她,武藝很高強。”

柳無風聞言大驚:“有人找她?你怎不跟我說?”

柳藍玉難受的低頭:“人被我指走了,我以爲短時間不會有事,想着待你們成親之後再說。”

“那羣人長什麼樣?”柳無風伸手摸了摸柳藍玉的頭, 怕這丫頭太自責。當下還是找人要緊。

柳藍玉想了下,道:“他們看起來不像尋常百姓,也不像正常的侍衛,像是道上的,像是江湖中的人。”

“江湖中的?”柳無風也是在江湖中摸滾打爬過多年的人,江湖中人的特徵對他來說非常好認,尤其是在這種都是良民的小鎮。

他囑咐柳藍玉他們別亂跑後,便施用輕功離去。

看到柳無風離去後,柳太太纔想到問柳藍玉:“你怎打扮的與阿綾一模一樣?”

柳藍玉悶悶道:“防止有人抓阿綾啊!我這樣說不定能混淆敵人的視線,說不定能救阿綾。”既然人都被抓走了,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你……”柳太太聞言是又氣又後怕,擡起手就對着柳藍玉的屁股狠拍了起來。她這輩子就這麼個女兒,豈能不寶貝的道理。她對宗綾再好,也不能讓她的女兒受人家拖累。

“哎呦!”柳藍玉被打的跑開了老遠。

不想這時一羣人從周圍院牆外跳了進來,這些人正是昨日被柳藍玉指走的。

見到這些人,柳藍玉與柳嬸立刻驚的抱起來。柳藍玉戰戰兢兢道:“你們……你們想幹嘛?”

他們拿着畫像對着柳藍玉看了看,繼而頭目冷聲下令:“將那丫頭給抓起來。”

柳藍玉心下一想,便知宗綾不是被這些人抓走的,鬆氣之餘又擔心了。既然不是他們抓走的,那能是誰抓走的?

見有人要抓自己女兒,柳太太急的趕緊把她往身後推,驚恐道:“你們是誰?這是我女兒,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奈何人家哪管那麼多,見到一個像的,便就抓了。

一直在房裡生悶氣的柳老爺好不容易出來,來到喜堂前就見到有一羣凶神惡煞的人將死護着柳藍玉的柳太太給推倒在地,並抓走了柳藍玉。

他大驚,趕緊跑過去,但已來不及。

柳太太爬起身就要去追,哭喊道:“把我的女兒還給我,還給我。”

柳老爺怔怔的,想不通爲何事情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他立刻過去拉住妻子,沉着臉急道:“這是怎麼回事?無風與阿綾又去了哪裡?是誰抓了藍玉?”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柳太太只覺得要瘋了,不知道這到底算個什麼事啊!她反拉着柳老爺,“老爺,快想辦法救我們女兒啊!”

事到如今,她只覺得宗綾就是個禍精,害的宗家家破人亡,現在他們家也要淪陷。從沒有哪一刻,讓柳太太這麼怨宗綾的存在,她的女兒是她的命。

柳藍玉也是柳老爺唯一的女兒,他也是急的如熱鍋螞蟻,他大聲催促着:“你快說說怎麼回事?”

柳太太一邊拭淚,一邊哭道:“有人抓走了阿綾,無風去尋人了。後來又有人將藍玉當成阿綾給抓走,人家怎麼抓藍玉的,你也都看見了。”

“這……這……”柳老爺也只是個普通百姓,他也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

夫妻倆只覺得天塌下來了一般,去報官後就坐在廳前階梯上等柳無風,哭的哭,悶的悶。

許久後,一身月白色長袍的秦子藺手拿摺扇不慌不忙的踏入院門,見到死氣沉沉的氣氛中垂頭喪氣的二人,他眉頭微挑了起來。

柳老爺擡眸就見到秦子藺,嚇得立刻起身將妻子護在身後,警惕道:“你是誰?”現在這風口浪尖上,夫婦倆就像是驚弓之鳥。

秦子藺笑着緩緩靠近他們,開口道:“在下不是壞人,只是過來相助柳將軍的人。在下俞親王世子秦子藺,與柳將軍交情不錯。”

柳夫婦不認識什麼俞王世子,只看眼前這模樣秀出,俊美驚人的年輕公子覺得不像壞人,那渾身的貴氣,也確實不像普通人。但也難保他不是那個要搶走宗綾的大權貴,是以柳夫婦眼裡的警惕仍舊沒有消退。

秦子藺不介意他們的排斥,只溫潤道:“不知當下柳將軍正在何處?”話語間,他略感有趣的打量起這個佈置的很喜慶的宅子。

柳太太滿腦子都是自己的女兒,她最後還是不由將眼前人當成了救星,求道:“無風、藍玉、阿綾都不見了,求世子爺救救他們啊!”

秦子藺聞言微露訝異之色:“都不見了?從何說起?”

柳太太便就立刻將剛纔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與秦子藺說了,秦子藺聞言略思索了起來。

若他猜的沒錯,抓走宗綾的定是秦洬。

而抓走柳藍玉的……

“既然宗姑娘有柳將軍相救,那麼在下便去救姑娘。二老在此安心等候便是。”言罷他便轉身就走。

跟在他身後的親信劉忠趕緊道:“爺……這是一個籠絡柳將軍的好機會,爺去相助柳將軍。一羣江湖草莽不足爲懼,柳姑娘讓屬下去救便可。”

作爲秦子藺的親信,自然也能知道抓走宗姑娘的定是秦洬,而柳無風斷然是找不到秦洬的。若讓他們世子爺去相助,就未必。到時幫柳無風的恩情有了,救柳藍玉的恩情也有了,豈不一箭雙鵰?世子爺根本無需去親自救藍玉。

“我心裡有數。”難得的,秦子藺選擇做得利最小的事,親自去救柳藍玉。

劉忠看着秦子藺快步離去的背影,心下覺得有些奇怪。

有數?有什麼數?

南山鎮後的對面樹林後,山清水秀,綠草遍地。成羣的鳥兒在草地上啄吃着什麼,時不時啾兩聲,轉頭似好奇的看着那涓涓流水之後,巍峨青山之前,鬱鬱蔥蔥中的一間竹屋。

竹屋裡有人說話的聲音。

秦洬將宗綾摟在大腿坐在竹牀邊,他低頭一直在狀似漫不經心的把玩着宗綾的那頭細軟滑手的青絲,幽幽的出聲:“你是不是覺得我說的每句話都是在嚇你?”

在宗綾覺得毛骨悚然之中,他終於開了口。但宗綾仍舊是繃緊了身子,沒有覺得絲毫放鬆下來。感覺他不明的語氣中,每一個字都是對她的凌遲。

她知道他厲害,卻從未想到他能厲害到讓她在天大地大間都無處可躲的地步。

這根本就不是人。

秦洬見她沒有反應只低着頭,便伸手擡起了她的下巴,直望入她那雙充斥着惶恐不安的美眸中。這雙如盈盈秋水般的眼睛,還真是讓他愛若珍寶,無論是充斥着可憐的、憤怒的、絕情的、厭惡的……

他自然的低頭曖昧的親了親她的嘴角,道:“怎麼不說話?嗯?”

感受到落在脣角的溫熱溼潤,宗綾渾身僵硬,又覺得絕望無比,她又能說什麼?就連哭的衝動,她都沒有了。

他繼續蹭了蹭她的嘴角,聽似溫柔道:“我想聽聽你的聲音。”多日沒聽,他想的緊,可惜這次他們見面,她由始至終沒有發過聲。

任他的氣息撲打在自己臉上,以強勢的姿態灌入她的鼻息間,她終究還是忍不住有想要推開他的欲.望。可自知推也推不開,她握了握拳頭,只能咬牙作罷。

直到他低頭直接含住她的脣瓣一下一下癡迷的吸吮着,她嚇的身子一顫,終於忍不住努力掙扎了起來:“唔……唔……”

秦洬沒有死含着她的脣不放,而是很快退了開,他擡手撫摸着她光滑白嫩的小臉,與她鼻尖相抵。

看着她終於不由充斥着憤怒的眼神,他語有些嘲諷之意的說道:“被我一次次如此對待過,你哪來的臉還非要嫁給柳無風?非得我直接脫了你的衣服,把該做的都做淨了?”

她從未想過那個高高在上,沉默寡言,情緒素來淡如青煙,如遺世之仙的他,會有朝一日話會這麼多。而且還這麼毒舌,說出的話這麼的無恥下流。

但這話也確實戳了她的心。

她也確實已不算是個清白的人。

望着她憤恨中明顯透着受打擊了的神色,他將她往自己懷裡緊了緊,話頭陡轉:“我原諒你這次的所作所爲,以後乖乖的。”

原諒?

宗綾的嘴角勾起一抹諷意,他倒是很能顛倒黑白。

他一直撫摸着她的後腦,感受着她迫不得已的乖順。縱使知道無論是於她,還是於他,都是一種刻骨銘心的折磨,他依舊甘之如飴。

只要能擁有她,無論是何種境地,他都欲罷不能。

沉默了許久,垂眸不經意間,他又注意到她身上的這身大紅喜服,他眸色沉了沉,胸腔的浪潮又開始翻涌不休起來。

感受到氣氛陡的又更沉了些,也感覺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危險目光,宗綾緊張的繃緊了身子。她知道他又在介意她身上的喜服,從他突然出現在她身後開始,他就已經有了兩次緊盯着她身上的喜服,仿若想將她這身衣服盯出個窟窿,亦或是想直接扒了撕碎。

當她發現他的手落到她的腰間時,她不由驚的抓住他的手,擡眸警惕的看他:“你想做什麼”

溫軟的觸感讓他心頭一動,手下欲扯她腰帶的動作停下,不由反握住她那軟軟小小的手,用拇指在她光滑的手背摩擦着,仿若是在做一件很享受的事。

他沒有否認自己的動機,語速緩慢道:“看你這身喜服不順眼,想扒了。”

宗綾聞言嚇得身子一僵,趕緊道:“你這裡有沒有衣服?我換。”

他這人醋意太大,性格又如神經病,她怕他會真的忍不住不顧她的掙扎扒了她的衣服。

秦洬伸手從她身後的竹牀上拿了身衣服擱在她的腿上,他拉過她的手擱在那疊的整整齊齊的大紅衣服上,道:“換上這個。”

“好,我換。”宗綾不知道他給自己準備的是什麼衣服,只趕緊將那衣服抱在懷裡。只是當她要站起身時,他卻仍舊是緊摟着她。

“你……”她看向他,接觸到他看似清冷卻隱約似乎壓抑着無限熾熱的眼神,她立刻低下了頭,略有些顫意道,“我……我去換衣服。”

她討厭他看她的眼神,讓她感覺自己似乎隨時會被他吞入腹中一般,讓她惶恐,讓她覺得太過危險。

好在他沒再發神經,終於壓下對這具溫軟嬌軀的不捨,放了她,任她如脫離了鳥籠的鳥,腳步如風般跑到了屏風後頭。

她蹲在屏風後頭使勁的喘氣,一陣陣猶如藤蔓快速在她身上攀爬,直至勒住她喉嚨一般的感覺襲來。

她該如何擺脫他?

非得你死我亡嗎?

秦洬一直隔着屏風看着那隱約印在屏風上的嬌小身影,她知道她在蹲下身抱着自己,她知道在無助。只要她能和他在一起,他願意用盡全力去化解她的無助,可惜她只要柳無風。

柳無風……

隔着屏風,宗綾也能感覺氣氛陡的凝滯,如突由盛夏變成了嚴冬,冷的她不由打顫。她以爲他是等不及了,未免他闖過來,她趕緊把懷裡的衣服展開,想給自己換上,卻發現這仍是一件喜服。

她愣住,不解這爲什麼是喜服。

她突然意識到什麼,立刻偷偷伸出腦袋去看坐在竹牀上的秦洬。

只見他那高大清瘦的挺秀身姿被一身大紅色的衣袍給包裹着,令本就俊美中透着絲陰柔的他更添了一絲妖異,好看的奪目,輕易便能攝人心神。

她睜大了眼睛,直到他仿若發現了她的目光,擡眸看過時,她心下一驚,趕緊躲了回去。

他竟然穿的是一身喜袍。

之前她根本沒有心思注意他的衣服,只隱約知道是紅色,可沒想到竟然是正兒八經的喜袍。再一看手中的新娘喜服以及屏風上的大紅喜字剪紙,她覺得不妙,臉色不由白了白。

秦洬語氣不明的出聲:“是要我幫你換?”

聞聲,宗綾嚇得手中的喜服差點掉落。她不想穿他給的喜服,更不要他給她換。

就在她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眼眶通紅到想再次落淚時,素來腳步總是如無聲般的他站在了她的面前,嚇得將手裡喜服一扔,立刻坐在了地上。

她驚恐的看着他,眸中懸着晶瑩的淚水,她顫着聲音問他:“你想幹什麼?”

秦洬欲從她面前蹲下身,她嚇得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開。她跑到門邊想開門,可是卻死活沒法將門拉開,她急的直嚷嚷:“我不要跟你成親,我不要跟你成親……我要出去……”

秦洬的心裡本就壓抑着滔天的憤怒,當下被她如此一刺激,便大步過去拉着她的手腕將她轉過身按在了牆上。

宗綾使勁掙扎,大喊着:“你給我走開!我不要嫁給你!”

秦洬固定住她的身子,盯着她的眼睛,語氣詭譎難辨道:“你還想嫁給柳無風?你真以爲我不敢殺了他?”

宗綾睜着溼潤的眸子,憤怒道:“無論我嫁不嫁他,你都不會放過他。只要我不嫁給你,你就不會放過他。”

柳無風是她在乎的人,是秦洬的眼中釘。除非她與秦洬乖乖在一起,一切便萬事大吉,可她做不到。

不想秦洬聞言臉上的表情反而緩和不少,他啄了啄她的額頭,道:“我可不可以理解爲,哪怕是柳無風去死,你也不會願意嫁給我?”

宗綾怔住。

秦洬繼續道:“你這麼自私,他知道麼?”

到頭來,其實無論是他,還是柳無風,在她心裡都算不了什麼。

又被戳破自己沒有正視過的醜陋的一面,宗綾一時不知道自己該作何想。沉默了許久,她憤恨又疲憊的別過頭:“你把我看的那麼透徹,知道我這麼不堪,你就該放手。”

“不放!”他看着她堅定道,“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麼自己換衣服,要麼我給你換。”

“我不要嫁給你。”她不由大吼出聲,“我恨你,我討厭你。”

秦洬沒再與她多言,直接就開始低頭扒她的衣服,嚇得她終於不得不抓住胸口哭着改口:“我換……我現在就去換……”

看着她因爲不願嫁他而這般傷心欲絕,他自然是又生氣又心疼,也無力。

他放開他,略疲憊的倚在牆邊,看着她抱着胸口快步去到屏風後頭蹲下哭泣。

他閉了閉眼,到底還有什麼,能取代她爹孃的地位?

這回宗綾還算識趣,知道她若不換,他定是會說到做到過來給她換,便不得不顫抖着手指真的把他給她的那身喜服換上了。

知道她不會主動出來,他直接過去將在屏風後頭絕望的如木偶般的她拉了出來。

就在他低頭神色不明的幫她輕柔拭淚時,她掩下了心頭的衆多讓她承受不住的感受,擡頭睜着仍紅腫溼潤的眼睛看似溫順又可憐的看着他:“我們回耀都成親好不好?”

她還想拖,還想找時間掙扎。

秦洬壓下心疼,低頭親了親她的眼睛:“先在這裡拜天地,回去再走一次正常的流程。”

這次拜天地,是爲了讓她馬上成爲他的妻子。回耀都走流程,是爲了向所有人宣告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是他的。

宗綾黯然的低下頭,被他強硬的按到梳妝檯前坐下。

宗綾低頭攢緊了裙子的前擺,任秦洬親自爲她重新上妝,綰髮,插鳳冠。她不知道他何時學會了這些,也沒興趣知道。她只感覺腦子一片空白,眼前沒有一條是她可以走的路。

將她打扮好,秦洬從她身後貼近她的臉,擡起她的下巴,看着鏡中的她,他問道:“很美,是不是?”

一朵純潔的百合,生生的在他的手裡變成了一朵豔麗的毫無違和感的嬌豔牡丹,如初盛開一般,雖稚嫩,卻最嫵媚動人。

宗綾只看了鏡中一眼,就垂下了眼簾。

她不想看到他們兩個人成爲一對新人的樣子。

秦洬知道她的心思,倒也沒逼她,只爲她蓋上蓋頭牽着她去到了中堂前。中堂上是一尊月老像,沒有父母尊長,等於由月老坐鎮高堂。

拜天地時,宗綾的腰始終不肯彎下來,直到他點了她的穴,讓她只能渾身無力的在他的操縱下與他完成了三拜。

拜了堂,就證明已結髮爲夫妻。

宗綾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襲來,上一刻她還歡歡喜喜的以爲會成爲無風哥哥的妻子,下一刻卻與秦洬拜了堂。

秦洬掀開她的蓋頭時,發現她臉色白的連粉底胭脂都蓋不住。知道這交杯酒是喝不了了,他便抱起她擱在牀上。

她嚇得終於回神,立刻起身躲到了牀裡側抱緊自己的身子,像看洪水猛獸一般看着他:“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