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歷朝歷代,大牢都不是個修生養性的好地方,邯鄲城也不例外。密密麻麻的牢房裡每間都關着少則四五個多則十餘個的囚犯,由於常年不見天日,加上囚犯們普遍不注意個人衛生,牢房裡衛生條件極差。
一進大門便有一股股的酸臭味迎面襲來,讓人聞之慾嘔,也不清楚那些犯人們是怎麼在這個牢房裡待下去的。不過子嬰很快就要知道了,因爲他馬上就要成爲其中的一員了。
“許頭,怎麼送過一個小傢伙,犯了什麼事?”說話的是牢中的一個獄吏,龐舉差遣兩名軍士將子嬰送到大牢,並囑託好好看押後便隨之離去。
“說出來嚇死你,這小傢伙在大街上將王太子揍得鼻青臉腫。”
“吆,年紀不大膽子不小嗎!小鬼頭。”獄吏說着輕捏的拍了拍自營的肩膀。“打了王太子,這小東西豈不是死定了!要不然我們直接弄死他算了,省的佔地方,說不定公子會賞我們幾布(趙國末年主要流通貨幣應爲三孔布)。”
獄吏的話嚇的子嬰一愣,這也太黑暗了,這還沒怎麼的就想弄死自己去領賞,剛想說明身份。獄吏口中的許姓牢頭說話了。
“暫且不可,聽送他過來的的軍士說道,此人可能和司馬尚將軍有所牽連,龐舉將軍也專門囑託好生看管,怕是有什麼背景,萬一惹惱了他後面的大人物,你我吃不了兜着走。”
“這樣吧,你把他直接關到鮑瘋子那裡,我們可算是給他開後門了,住犯人最少的號房,萬一他在牢房裡被犯人怎麼着就不怪我們了。”
兩人的對話根本沒有防備子嬰的意思,畢竟子嬰看上去頂多也就十歲左右的年紀,這個年紀的孩童根本不會有什麼心機。
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有一點點反抗的餘地,子嬰就被兩個獄卒決定了接下來的命運,去和一個瘋子“同寢而居”。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一個瘋子卻能享受單間待遇,這個瘋子是多麼的“霸氣側露”。要麼有極爲嚴重的暴力傾向而且是其他牢犯根本打不過的那種。要麼就是髒亂噁心到難以言喻,甚至連其他的犯人都受不了的那種。
實際情況是和子嬰想的也相差不大,牢頭口中的“鮑瘋子”白天基本上除了睡就是吃也沒什麼事,但是每次把其他的犯人關到這個號房裡不過數晚,便會哭爹喊孃的要求更換號房,甚至不惜託人給自己監獄外的親人帶話行賄牢頭,也要離開這間號房。
至於這個人爲什麼會被關到這裡,就不是牢頭所知道的了,反正自己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這了,而且上面有命令這個人絕對不能放出去。
放他在這,隔一段時間弄進去一個別的囚徒說不定還能給自己帶來一份額外收益,牢頭也就聽之任之了,由於僅知道這人姓鮑,慢慢的牢裡的獄吏和犯人們便都稱呼他爲鮑瘋子。
很快,兩名獄卒便帶領子嬰來到了他接下來一段時間的“寢室”前面。只見偌大一間牢房裡面僅僅有一名身着不明顏色囚衣的犯人。與其他擁擠不堪人滿爲患的牢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過環境嘛就不敢恭維了,不比其它的牢房好到那去。單看這人原本素白的麻布囚服已經分不清什麼顏色,就可想而知此人絕對不是什麼愛乾淨的主。
獄卒打開牢門從後面稍一用力便將子嬰推了進去。子嬰進去之後懾於其“威名”離的他遠遠地,躲到了牢房的牆角。
此時正是正午時分,牢房裡剛用過牢飯,根據方纔偷聽的兩個獄卒的交談這個“鮑瘋子”白天的時候應該還好。基本上處於吃飽了就睡睡飽了就吃的狀態,子嬰得以放寬心打量一下週圍的環境。
這間牢房處於邯鄲大牢的最深處,偏處一角。與其他的牢房均不相連。
在看到牆壁時,子嬰突然發現牆壁上好像塗寫了些什麼。靠近一看整整一面牆上被塗滿了文字,略一辨認寫的均是“郭開,殺殺殺殺!”、“小人郭開,我要你碎屍萬段!”等字眼。
難不成這個人和郭開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