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哪怕知道秦軍的方向,冒頓大軍也沒有精力去追擊了。
子嬰這五百大軍,雖然因爲經驗不足吃了苦頭,然而總體上掃蕩了整個左谷蠡王王庭的秦軍,各方面的物資準備還是比較充足的。
然而冒頓一方原來卻根本沒有橫渡大漠的打算,只不過是被子嬰帶偏了路線,不得不緊緊的跟隨着秦軍不放。
橫渡大漠,雖然匈奴人經驗豐富然而在橫渡之前也都會做好各方面的準備,但是附近最大的匈奴聚居點左谷蠡王王庭已經被子嬰端了,短時間內冒頓根本沒有能力聚集起足夠的物資。
若是從遠處的部落調集物資,等準備全了那什麼都晚了。
所以雖然準備不充足,冒頓也只能硬着頭皮帶着一萬匈奴騎兵硬上。
所以最直接的後果,便是還沒渡過大漠,莫頓軍的食物和飲水已經不是那麼充足了。
雖然冒頓精選的路線上,也有隻少量的水源補給處,然而一萬騎兵和所配戰馬的補給也不是這一點水源能夠滿足的。
在離開大漠最後兩天的時候,匈奴軍已經被迫不得不斬殺戰馬來飲血食肉。
反觀秦軍這邊,除了五百奇兵標配的一千戰馬,還另外攜帶了用以迷惑冒頓的兩千匹駿馬,這些馬上或多或少的都帶了一些補給。
所以雖然秦軍有些狼狽,反倒沒有因爲食物和飲水而減員。
……
子嬰的猜測並沒有錯誤,秦軍逆着溪流奔馳了不過一個時辰,遠處一個小小的匈奴聚居點已經慢慢的呈現在了秦軍的眼前。
說是聚居點都有些誇張,這個微型的聚居點更像是一個匈奴家庭的遊牧定居點而已,遠遠看去不過了了數頂帳篷,牲畜的數量看上去也不多。
沒有絲毫抵抗的,這個小型的匈奴聚居點便落到秦軍的手中,人數不多唯有十餘位牧人而已。
經過一番詢問,子嬰這才搞清楚了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原來此處正處與左大且渠和右大當戶領地的邊緣地帶。
一側的這條小溪竟然就是弓盧水。
“出代右北平二千餘里....濟弓盧....封狼居胥山,禪於姑衍,登臨翰海。”
聽到弓盧水三字,子嬰最先想到的是《漢書.霍去病傳》中的這一句話。
雖然對漠北的地形不瞭解,然而根據子嬰前世所瞭解的史書的記載,貌似沿着弓盧水逆流而上,不遠的距離應該就是狼居胥山。
“封狼居胥山,禪於姑衍”作出封禪這等帝王專屬的事情,一向小心謹慎的子嬰沒有膽量做,不過去這匈奴起源之地的聖山搞點小破壞還是比較有興趣的。
狼居胥山,也就是今天蒙古國的肯特山,不但後世的蒙古族視其爲起源之地,現今的匈奴族也認爲狼居胥山乃是匈奴族的起源之地。
按照匈奴的傳說,在狼居胥山甚至居住着諸多的神明,在匈奴人中享有聖山的尊稱。
哪怕是祭祀神明和先祖,匈奴人都不敢靠的狼居胥山太近,而是選擇在了狼居胥山以西的龍庭,擔心太過喧囂而驚擾到了神明的居住。
雖然狼狼居胥山對於匈奴而言是聖山,然而對於子嬰而言不過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脈罷了。
既然已經來了漠北,自然是能鬧的多大就鬧得多大,至於惹怒了匈奴人之後怎麼離開漠北,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反正憑藉秦軍在草原上犯下的事,兩方早已經沒有了和解的希望。
明確了目標的子嬰自然不會在其餘“小事”浪費時間,秦軍簡單的休整之後便跨上戰馬以最快的速度全力沿着弓盧水向上奔襲。
一路上,遇到的一些小部落秦軍甚至根本沒有理會,反正除了後方的冒頓軍,如今漠北能夠威脅自己的力量實在不多。
也就幾個王庭的留守力量能夠堪堪超過自己的兵力。
輕重緩急子嬰還是分得清的,去狼居胥山玩一把對匈奴人的影響,比端掉百八十個部落可影響的大多了。
要是路過的每一個小部落都一一殺乾淨,耽誤了時間,等到莫頓的大軍追過來,自己就只能跑路了。
兩日之後,一座連綿不斷的山脈出現在了秦軍的眼前,子嬰知道狼居胥山已經到了。
狼居胥山並不是僅僅單一的一座山,而是一座座的高山組成的連綿不斷的山脈。
雖然子嬰不知道那一座纔是最重要的一座,不過有一個最爲簡單的方法,看看山腳下的堆積的祭壇數量便知道了。
雖然匈奴祭天之處在龍城,然而祭祀之後總得讓神明們之後,故而每每祭天之後,匈奴單于會帶領這匈奴各大部落的族主來到狼居胥山腳下設祭壇,告慰神明。
告慰神明時,匈奴貴族們都只是在山腳下,不敢上山驚擾神明,普通的匈奴人更是不敢來此。
所以子嬰自從進了狼居胥山的範圍之內,根本一個一個匈奴人都沒有發現。
哪一座山腳下的祭壇多,便可以認定匈奴人眼中那一座山更爲重要,那一座山是匈奴人認爲的神明居所。
順着這一思路,秦軍很快便找到了其中最高大的一座山峰。
山腳下用碎石搭起的祭壇密密麻麻足有數十座。
“把所有的祭壇毀了。”子嬰下令道。
祭壇不過是石頭堆積而成,拆起來也容易五百人上去估計用不了多久便拆個差不多。
秦軍拆除匈奴祭壇的空檔,子嬰騎着戰馬緩緩巡視起了這座傳說中的匈奴聖山。
雖然地處漠北,然而山上林木卻是十分的茂密,各類高大的松柏將整座山脈裝點得綠意盎然。
因爲此時生態環境較好,加之匈奴人根本不敢進狼居胥山砍伐樹木,所以狼居胥山的自然生態可以說保存的極其完善。
就連地上的枯草都一層層的堆疊在地下,無人清理。
看到山的表面厚厚的一層枯草,子嬰突然間想到了該怎麼做。
草原上自從去年冬季便沒有下過雪,前些日子漠南尚且下了一場珍貴的雨水,然而在漠北卻是依然接連的旱災,沒有一絲的降水。
就連先前子嬰經過的弓盧水,都已經乾涸成了小溪的樣子,足以見得旱情的嚴重。
所以雖然如今已經天氣轉暖,然而由於乾旱缺水除了松柏這一類深深地紮根於地底,四季常青的大樹,地面的依然是一片乾涸的場景。
甚至往年的乾草落葉由於常年無人清理都一層層的堆積在地表。
擡頭看一眼高大巍峨的山脈,子嬰心中暗歎一聲,還是一扭頭下令道:“起火,放火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