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必要這麼麻煩。”子嬰揮了揮手,在史逯的方案略一比劃。“若是地形允許直接直過去就可以了。”
“鉅子萬萬不可,如此開渠根本不堪爲用!”史逯當即反駁道:“若是不行彎折,雖然工程量可以大大縮短,然而兩側水位落差較大,且水流定然十分湍急,根本不可能再行舟於上。”
雖然子嬰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裡,然而遇到這專業的問題,史逯也是絲毫不讓,若是聽從子嬰的命令開出這麼一條渠,那根本就是無用功而已。
“無非是水位落差比較大而已,把這個問題解決了不就是了。”子嬰自信的說到。
說着話便再次取出一卷竹簡,在上面畫了起來。
若不是因爲子嬰是乃是墨家鉅子的身份,哪怕他是秦王之尊,史逯早就罵上了,這已經不是常識的問題了,分明是腦袋有些秀逗了。
也正是因爲子嬰乃是墨家鉅子,本身這個身份就代表了他對機關定然十分精通,而且經過前些日子的瞭解,子嬰對水工應該也涉獵頗深纔對。
這才讓史逯能夠耐下心來,看看子嬰到底會弄出什麼東西來。
要知道水往低處流是七歲小孩都知道的常識,溝通兩河若是想要逆水行舟,就必須儘量延長水路,讓水流盡量平緩下來纔有可能。
不一會,一個簡單的陡門草圖便在子嬰的手下畫了出來。
“此物名曰陡門,……”
還沒等子嬰說完,史逯便已經一把將子嬰手中的草圖搶了過去,對於一個浸**工一輩子的大家而言,子嬰說了一多半,史逯已經從子嬰的草圖上明白了陡門是如何使用的。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史逯仿若犯了失心瘋一樣自言自語道:“這麼一個斗門竟然可以讓船隻逆流而上,實乃神鬼之術也。”
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史逯,子嬰反而有些摸不着頭腦,不就是一個極爲原始的水閘嗎,何至於斯啊!
突然間,史逯衝着子嬰行了以稽首大禮,鄭重的說道:“鉅子,請一定要讓我主持修建此渠,史逯發誓,有此陡門利器,最多五個月之內定然將此渠貫通。”
對於史逯這樣醉心水利的人而言,親手讓這一前無古人的構造現於世上,無疑是最榮耀無比的事情。
此刻他生怕子嬰會改變主意,讓別人去主持修築這條人工河。
……
敲定了“施工方案”,子嬰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派出了數萬大軍,去客串伐木工去將靈渠兩側數個山頭的所有樹木砍伐個乾淨。
不說修渠的時候需要防止南越軍隊騷擾,靈渠修築完成之後,此渠也是秦軍南下的生命線,決然不能出一點的披露。
空蕩蕩的山頭,雖然看上去不怎麼雅觀,然而卻也能夠避免在山林中神出鬼沒的南越人偷襲秦軍。
在前期準備完成之後,子嬰下令除必要的防禦力量留駐零陵城外,幾十萬大軍按照所屬的將領,密密麻麻的分散在了整個工程之上。
雖然工具缺乏,許多軍士甚至在用自己的兵刃挖土,然而再艱鉅的工程也擋不住人多啊,整個工程的進度可以說非常的順利。
史逯擔當者整個修渠攻城的總指揮,而來自墨門的精英們,則擔當了小工頭的角色,負責吧史逯的安排落實下去。
爲了激發軍士們的熱情,子嬰還時不時的下到基層一線各個“工段”親自挖土。
其帶動作用,自然極爲顯著,秦王都來幹了,我們哪有惜力的道理。
更何況,秦王到來之後,軍隊的伙食立馬好了一個檔次,哪怕是最低層的士卒,在伙食中也能夠零零星星的看到一點肉星。
看到堆積的越來越多的土壤,子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後世手推獨輪車的樣子設計了出來。
此刻,工匠不缺,砍光了幾座山頭木材更是充裕無比,手推獨輪車的構造也極爲簡單,難的只是最初的發明創造而已。
在製作出一輛之後,所有的人立馬看到這一發明的“里程碑式”意義。
原來軍糧運輸在狹窄的小路上時,只能靠人背馬託,效率低的簡直令人髮指。
然而這一獨輪車,雖然小巧然而單個人能夠運載的物資卻是成倍數增加。
最關鍵的一點是,獨輪車小巧靈活,大多數人能走的地方它就能走。
用在這裡運輸挖出來的土壤實在是一大利器。
磨刀不誤砍柴工,史逯當下調集部分資源開始大規模趕製出了一大批獨輪車,有了獨輪車的相助,不論是往外運土還是往內運送石料,進度都快了不止一籌。
看着步上正軌的靈渠修築工程,子嬰終於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