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當年誤入清東陵

中島美雪不解地一皺眉,我此時無暇細細解釋,只是肯定地看着她點點頭。中島美雪稍一思索便向司機吩咐了一句,奔馳車很快停在了東陵正門的神道前面。

東陵正名福陵,因爲地處城市東郊,老百姓習慣叫其東陵,裡面葬着清太祖努爾哈赤,是滿清在關外的三大陵之一。車一停下,我率先下車,指着神道盡頭小山上的“一百單八磴”臺階,急促說道:“上去就有救了。”

這時候情勢危急,一切都不容細想,我們三個人就開始狂奔起來,剛剛來到臺階處,黑色本田也發現了停在陵門口的奔馳,幾個殺手遠遠望見我們就猛追了過來。他們一過神道,便拔槍向拾階而上的我們射擊,一陣密槍過後,我和中島美雪僥倖沒被打中,但那司機卻捱了一槍,向下滾了幾級臺階,拔出手搶還擊的同時揮手向中島美雪叫喊,看樣子是要她快逃。

我向一旁的中島美雪看去,她在跑動當中,長髮飄起,露出一段雪白的頸子,側面看去依然是那樣美豔不可方物。此時我的腦子裡突然出現了一個滑稽的念頭,“如果我和她今天在這裡被人打死了,不知明天市面上的小報上會不會便出什麼香豔的故事來,也許我這個人活着時沒什麼豔遇,死了卻會被套上一堆的桃色事件。”

我腦子裡雖然胡思亂想,但現在不亞於是在和死神賽跑,腳下半點也不敢停留。工作這兩年沒怎麼好好鍛鍊身體,感覺體力明顯不如大學時,一百多級臺階跑得我氣喘不已。想起五年前我來這裡遊玩的時候,也和同學比賽過跑臺階,當時我可是拿了第一名。

沒錯,我之所以帶中島美雪跑到東陵來,是因爲我以前來到這裡的時候曾經有過一件不大不小的奇遇,或許可以幫助我今天順利脫險。

我上大學的時候,市內的高校裡流傳着東陵後山上有狐仙的傳說,而且傳得有鼻子有眼:說是狐仙一共有兩位,都是從外地過來的,經常在半夜以白衣女子的形象示人,凡人如是遇上了就可以求其爲自己消災解疑,若是狐仙看上了你,還有可能與她春風一度。

那時我們寢室八個男生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總聽人說狐仙長狐仙短,於是大家一商議,乾脆來個夜探東陵。我們趁着天黑騎了兩個小時的自行車來到東陵,在陵園裡肆無忌憚地大聲說笑,想要引狐仙出來,結果狐仙沒出來,卻驚動了守陵人,他拿着手電筒出來追趕我們。大家一鬨而散,分頭逃竄。我誤打誤撞從大殿神位後的一扇小門進去,居然躲進了東陵的地宮之內。

我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心中想着或許能遇到狐仙回去後便有了吹噓的資本,便藉着地道內微弱的燈光,一步步向前摸索。沒想到東陵的地宮是將一座小山挖空而成,裡面道路曲折分岔頗多,加之因不向遊人開放所以不設指路標誌,一來二去我便發現自己迷了路。地宮裡面相當寒冷,我走不出,又冷又餓,足足被困了十幾個小時。

同學們第二天發現我不見蹤影,返回東陵來找。守陵人一聽就猜到我進了地宮,在裡面找了一個多小時把我找了出來,帶着我沿路繞出。出來的一路上,他一面嘴裡念念叨叨地罵人,一面卻又把地宮的秘密告訴了我,原來地宮中的道路有特定的走法,不管在裡面什麼地方迷了路,只要沿着橫豎交錯的青石小板,逢丁字路口左轉,逢十字路口右轉便可順利走出地宮,而且地宮的出口不止一個,除大殿外,四角的鼓樓下也各有一個出口。

我此時的想法便是儘快逃入地宮,然後利用地勢上的優勢與殺手周旋,最好的結果是將他們繞迷路之後,我趁機從裡面逃出來。至於是否要順便甩掉中島美雪,我還沒有多考慮。

下面的這些殺手看起來個個體力充沛,爬高的本領比我和中島美雪強得多,我在臺階頂部稍一喘息,他們就已經上了大半截。我只好又向大殿的方向跑去,中島美雪在後面緊緊跟着我。等來到大殿的神位後,我心中一喜,那地宮的入口處還和五年前我來此地時一樣,只用一根彎鐵絲勾住,並沒有上鎖。然而此時大殿門口傳來聲音,那幾個殺手也循聲跟了過來。我再不遲疑,打開小門,帶着中島美雪走入了地宮。

越是盛夏時節,地宮裡越是感覺冰冷刺骨,剛一進去我就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看中島美雪也是也是一副衣薄不勝寒的樣子。但是不往地宮深處跑就沒有活路,我和她互相望了一眼,沿着石板路向下跑去。

還沒到第一個轉角,那幾個殺手便陰魂不散地進了地宮,而且大概是看到了前面我和中島美雪的模糊身影,打頭的一個殺手擡手就是一槍,只這一聲槍響,所有的人都捂住耳朵痛叫起來。原來地宮裡寂靜且又攏音的環境讓子彈的尖嘯聲驟然間放大了十倍,好像要刺穿耳膜一樣難以忍受。那夥日本殺手中的一個看樣子是頭目,大聲吩咐之後,殺手們紛紛把槍收起,卻從身上各自拿出一把尺半長的短刀,刀出鞘,其白勝雪,一望而知是鋒利無匹的利刃。

中島美雪一看見那刀便不由自主地呻吟一聲,好像極爲震驚。我可顧不上理她爲什麼驚訝,使勁一拽她的衣袖,轉過角落再向前跑,邊跑邊大聲問:“看來這幫人是不殺我們是誓不罷休了,你到底從哪裡惹了這麼多的狠角色?”

中島美雪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貝齒緊咬,只是不語。我心中有氣,暗自發狠:“好,現在不理我,一會兒走散了可別叫我。”

轉過了兩個岔路口,只聽後面的殺手大聲說着什麼,中島美雪一把拉住我,我回頭看她,她輕聲說:“他們分頭來追,小聲點,別讓他們聽到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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