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只能選擇死

咦,這句話細想起來大有深意,我不由得又想起爲她換藥更衣時的情景。中島美雪也發覺自己無意間說錯了話,見我明顯開始走神,又氣又惱,大聲說:“那你借錢給我好了,我借一還十、還百都行,等將來……”

“等將來我會破產,別忘了你現在的處境,在你身上花錢,那可是絕對的高危投資。”自從知道中島美雪爲了讓我說出秘密而用了一些手腕之後,我對她說話也不像剛剛患難時那麼客氣了,中島美雪被我堵得說不出話來。

“好了,還是我出錢吧。等回到城裡後我回宿舍去一趟。”看來我這一趟冤大頭是當定了。

中島美雪此時卻又現出精明謹慎:“不可以,你的家說不定也已經被黑龍會的殺手盯上,回家很危險。”

“真的?!”這我可沒想到,被中島美雪一說心裡不由得有些發毛。

“只是有可能,但鷹組的殺手會去找一切線索來追殺目標。”中島美雪說得很篤定。

這下子我也發愁了,不能回去拿存摺可怎麼取錢呢。要不然就得向別人借,我身邊的有錢人嘛……

我第一個就想到了堂姐秦柔雲,可是剛剛想到她,我就不由得一下子蹦了起來。

糟糕!堂姐要我上星期的週末去上海相親的事情被我完全忘在腦後了,我就是不去,也應該給她打個電話,現在居然爽約了。想到堂姐與名字截然相反的火爆脾氣,我不由得暗自叫苦。想來想去,我肯定是要打電話去向堂姐解釋了,反正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那就乾脆連旅費一道借來好了,橫豎她不能隔着電話咬我一口。

主意打定,第二天一早,我們辭別了趙大爺老兩口,步行來到了下坎鎮。我在鎮上的一家銀行辦了張卡後,用公用電話撥通了堂姐在上海的私宅電話。

電話鈴響了沒兩聲,有人接起來,居然是個渾厚的男低音:“喂,請問找誰?”

不會是打錯了吧,我心裡嘀咕,開口道:“這是秦柔雲家嗎?”

“你是……”

“我是她的堂弟。”

“啊,是小非啊,常聽你姐姐談起你。”電話那端的聲音突然熱情無比,弄得我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剛要問他是誰,那男人已經開口道:“你姐姐正在淋浴,等一下,她出來了。”說着將聽筒移開喊道:“柔兒,你弟弟的電話。”

柔兒?我真是哭笑不得,記得上次給堂姐接電話是個男高音啊,看來她在上海的小資生活倒真是豐富多彩。

只聽得堂姐的聲音由遠及近,毫不客氣地對那個男人吼道:“不是說過別接我的電話嘛,有沒有記性啊。”堂姐夠強悍,那個男人大概被訓得說不出話,不過估計下一個倒黴的就是我了。

果然,堂姐一接過聽筒就喊道:“秦非!”

大事不妙,堂姐很少連名帶姓地叫我。我忙陪笑道:“哈哈,是我。”

“你還有臉笑,你是不是想死,竟然敢放我鴿子!”堂姐的嗓門一下子提高了八度,震得我耳鼓嗡嗡響,我把聽筒移開幾分,還是能清晰地聽到她的怒吼聲。中島美雪驚訝地指指電話,我忙向她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出聲。

堂姐在電話裡繼續發脾氣:“你知不知道我在公司下屬面前多沒面子,現在人家都知道我連自己的弟弟都擺不平,我還怎麼在公司做事。手機關機,單位沒人接,你到底跑到哪兒去了?”

我好不容易尋到一個話縫,忙道:“是這樣,我去朋友家參加一個聚會。沒想到不小心失了火,這些天我一直在幫助朋友處理火災現場,宿舍也沒回,單位也請了假。手機嘛,是被消防車的水龍頭淋溼報廢了。”這段話我昨天晚上就編好了,只有手機那一段是現加上去的。其實我的手機早被中島美雪的手下搜走了,現在臨時一拼湊,居然天衣無縫,我都有點佩服起自己的說謊功力了。

“失火?你怎麼那麼衰啊,碰上這種事。”堂姐的火氣好不容易降下來一些。

我連忙打蛇棍上,笑道:“姐,這件事我們幾個參與聚會的人都有點責任,所以想要一起賠償,你也知道我沒什麼積蓄,能不能向你借點錢。”

“唉,你這小子。好吧,借多少?”堂姐的語氣很是無奈。

“五萬吧。我給你個帳號,直接打到卡里就好了。”見堂姐鬆了口,我也鬆了一口氣。

掛上電話,中島美雪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好像在說:“想不到你騙錢很在行嘛。”

我乾笑一聲,道:“先坐車去城裡的火車站,等到了城裡,錢差不多也就到帳了。”

剛上車時我們還很怕遇到黑龍會的殺手,但是一路平安無事,大概是那幫殺手找了幾天後,認爲我們已經死在井下,便放棄了尋找。我將這個想法說給中島美雪聽,她搖搖頭:“不要小看了黑龍會殺手的韌性。據我所知,有一個人躲避黑龍會的追殺很是成功,她從四年前就開始躲,到了今天依然在躲。”

我想了一下,腦筋才轉過個兒來,駭然道:“也就是說黑龍會的殺手追殺了四年,到了今天還在追!”

中島美雪靜靜點頭,我深吸了口氣,左丘月明曾經說過,“黑龍會如果要你去死,那你只有一條路,就是去死!”

這句話,到了今天我纔算是領教一二。

一個小時後,公共汽車已經進入市區,又過了一會兒,我已經能遠遠看見柬萊大酒店的尖頂。

一個星期之內我已經三次來到這裡了,第一次是中了劇毒來找左丘月明,第二次是被中島美雪強行綁架至此,第三次卻是要幫中島美雪找尋一本神秘的日記。此時我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本來以爲自己很難有機會擺拖枯燥的“兩點一線”生活,誰知生活這麼快就讓我領略了什麼是變幻莫測。

中島美雪聽到我的長嘆,向我歉意地一笑,我做了一個無所謂的手勢。下車之後,我先從提款機中取出一些現金,買了兩張去往哈爾濱的軟席車票。看看還有些時間,我便給自己和中島美雪各換了一身合適的衣服,又抓緊時間買了兩部手機,辦了“神州行”的手機卡。等到一切弄好,也已經到了開車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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