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烯這個人,時常都能從人們的嘴裡聽到他的名號,彷彿無處不在。~?*實際上真正見過他本人的人卻很少,人們都習慣憑藉他的座駕來知曉他的到來。
此時站在馬車上的年輕男子,身穿一襲寶藍色的錦袍,一頭漆黑的墨發冠於羽冠之中,露出的面龐白皙細膩,細眉杏眼,嘴角自然的上翹着,好一副秀雅芝蘭的模樣。
只是那雙看起來和善的眸子裡,偶爾閃過的精光又叫人不敢怠慢。
他手裡持着一柄黑骨折扇,垂眸打量着下面的靈鳩。
兩者之間雙眼對視,白羽烯眼裡的興趣更濃烈一些,隨即就好像鏡花水月般的消失,笑容之中透出一股萬事盡在掌握之中的明悟自信:“原來如此,明明是一隻靈獸,卻和那人很像。”
白羽烯這人天生就有種可怕的觀察力,哪怕只見過靈鳩一次,對於她的印象卻很深刻。
“嘶~”靈鳩眯着眼,將他也打量個徹底,隨即便將他眼裡一閃而過的銳利捕捉到,迅速的跳離原地。
在她之前站着的地方落入一道蛛網的東西。
如果不是她躲閃及時的話,怕是要被網住了。
這貨竟然擺着一張無所謂又和善的笑臉,突然就做襲擊人的事兒。
“咦?”白羽烯沒有想到她會躲過,一怔之後笑了:“還挺警覺的。”
“相公想要?”一道聲音從轎子裡傳出來。
隨後走出來的藍衣女子長髮及腰,小巧的臉蛋配上玲瓏的身段,非常的惹人憐惜疼愛。她水潤的眸子落在靈鳩的身上,眼底閃過一抹喜愛,朝白羽烯道:“那讓我爲公子得來吧。”
“煊煊乖。”白羽烯摟住女子的腰身,笑着搖頭:“這小獸靈智不弱,能力也不止看到的這麼簡單。”
女子江煊眼裡閃過詫異。
白羽烯又朝靈鳩笑着看去,“我說對不對啊?”
靈鳩沒有回答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後,轉身又往驛站的方向趕去。
“追嗎?”江煊問道。
白羽烯搖頭:“不用,以後還有機會見到。”
江煊見他神色自信,低聲道:“相公爲什麼那麼在意宋雪衣的事?”
白羽烯哈哈一笑,“吃醋了?放心吧,最算我真的有意,那癡情種也不會有半點念想。”
江煊看出來他是在開玩笑。
“有人要有麻煩了。”這句話是從白羽烯嘴裡呢喃而出,小的只有他身邊的江煊才聽得見。
這有人有麻煩是什麼意思?誰有麻煩了?江煊用眼神問道。
白羽烯卻沒有說話,似笑非笑的看着人羣中暗中跟隨靈鳩而去的幾道身影。
這座修士的城裡只有一個驛站,驛站裡有幾座租借飛行靈獸的攤子。
這些飛行靈獸有馭獸牌控制着,哪怕租借出去,到達了目的地就會自行返回,不用擔心會逃跑。
靈鳩到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明處的宋雪衣。
哪怕驛站四處都有人,他的身影卻總能被人最先看到。
當她看到對方的時候,宋雪衣顯然有所感覺,也朝她這邊看過來。
四目相對,靈鳩腳步一頓,隨即看到男子露出笑容。
這笑令人如沐春風,溫雅又包容,一下就將靈鳩內心所有的情緒都給融化了。
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往前跑去,一下躍上了宋雪衣的胸膛,後者也自然的張開手被她穩穩抱住。
“我有話對你說。”靈鳩擡頭,湊近他耳邊說道。
這話說完的時候,她還側眼盯着宋雪衣的面龐,不錯過他一絲表情變化。
對方竟然神色絲毫沒變,便點了點頭應許下來。
驛站周圍也有客棧客房,和普通人居住的廂房一樣。
乾淨的廂房裡只有宋雪衣和靈鳩兩人,周圍被宋雪衣佈下了禁忌,阻止外人的窺探。
“鳩兒有什麼話要說?”宋雪衣微笑安撫着懷裡小獸。
靈鳩剛剛消化完宋雪衣的態度,從他的懷裡一躍而起,無聲的落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你早就猜到了我會說人話,你還猜到了更多。”
這話其實並不是詢問,然而宋雪衣平靜的神色,也讓靈鳩確定了這個。
“你一開始做得是什麼打算?”靈鳩低聲問道。
這問話沒頭沒尾,也虧得宋雪衣能夠理解,“再也不讓鳩兒離開我的身邊我的視線。”
靈鳩一怔,“就這樣?”她有點疑惑,“不是溫水煮青蛙的迷惑我,奴役我做我的主人嗎?”
宋雪衣笑出聲,手指在她腦袋輕輕一彈:“鳩兒腦袋瓜子都在想什麼。”
這一下不疼,反而充滿寵溺的味道。
靈鳩有點不好意思,定了定神:“我其實可以變成人。”
宋雪衣輕笑的模樣讓她明白,這個估計他也早就預料到了。
這樣溫和猶如暖陽般的態度,實在讓靈鳩想緊張都緊張不起來。
她不再猶豫,眨眼之間雪白的獸兒就化作了人形的模樣,靈動的眸子和眼前的男人對視在一塊。
他的眼神始終沒有變化,除了瞳仁倒影出來的小獸成了人臉之外,依舊那樣的澄澈溫柔。
“鳩兒在擔心什麼呢?”宋雪衣朝她伸出手。
坐在桌子上的靈鳩受了蠱惑一樣湊近過去。
對方並沒有對她做出任何侵犯的行爲,只是輕輕的撫摸着她的秀髮,跟珍惜脆弱的孩子般的安慰她,“鳩兒什麼都不需要擔心,有什麼事情,我都會站在你身邊。”
“說的好像你很厲害。”靈鳩嘟囔一句。
“哈哈。”宋雪衣笑了一聲,對她說:“我記得鳩兒說過一句話,天塌下來有高個的先頂着。”
他伸出手,比了比兩人的身高,然後對一臉無語又忍不住露出笑容的靈鳩笑道:“我比鳩兒高,會給鳩兒頂着。”
“我沒說過這種話。”之前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都是獸態,根本就沒說話。
“說過的。”宋雪衣道:“只是鳩兒想不起來了。”
原本靈鳩一直覺得,如果親口聽到宋雪衣說起他記憶中的百里靈鳩,並且當着她面前說的時候,她一定會不高興,也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
然後眼前真實發生的時候,她心情竟然意外的平靜。
也許是因爲宋雪衣的態度太溫柔了,讓她一直有種被沉溺在溫泉中的感受中,實在生不起一點的怒火。也許是她已經有了心理準確,也有過懷疑,更也許是宋雪衣的眼神太真摯,讓她也不由的相信,自己就是百里靈鳩。
靈鳩吸了一口氣,也笑了:“嗯,可能我真的想不起來了,那你想我記起來嗎?”
女子笑起來很恬靜,化去所有的防備和外殼。
宋雪衣點頭。
靈鳩動也不動的說道:“那你陪在我的身邊,時常跟我說說以前的事,讓我記起來得更快好不好?”
宋雪衣依舊點頭。
“你要想清楚,我是妖,你是修士,我要去的地方是妖族的地盤,你陪着會有危險,還可能會被說成叛徒。”
“只要鳩兒願意,一切都不重要。”
男人說得毫不猶豫,笑容欣喜。
這樣子就好像是能得到她的邀請就很開心了,別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靈鳩沉默的盯着他好幾秒,然後默默的嘆了一口氣:“忽然好羨慕百里靈鳩怎麼辦。”
這反映換來的是宋雪衣的笑聲。
“你就是,何必羨慕。”
靈鳩又嘆了一口氣:來之前緊張的自己也顯得好蠢。
她是真的覺得羨慕百里靈鳩,又覺得爲了眼前的男人死也不奇怪了。
他這種態度太可怕了,輕而易舉就能讓人放鬆,彷彿任何的過錯到了他這裡都不再是過錯,所有的一切他都能夠包容,到底還有什麼是他不能接受,使得他生氣的呢?
這男人溫柔地讓人幾乎不敢相信,偏偏又捨不得放手。
靈鳩拿出引魂天草:“你是煉藥師,有什麼丹藥可以幫我?”
之前一開始她沒有拿出引魂天草,就是事先做好了打算。
如果宋雪衣肯跟她走,她就將引魂天草交給他,由他來幫忙煉丹。如果對方不肯跟她走的話,她就生啃了,總歸會有點作用。
宋雪衣沒有推拒,柔聲道:“鳩兒既然決定了,就要配合把一切告訴可好?”
靈鳩正要說聲好,他們所在的廂房忽然炸開。
外面半空中站着幾人,當先的中年男人一臉兇相,卻是靈鳩和宋雪衣都認識的關婪刀。
他果然懷恨在心,竟然追到了這裡。
“宋雪衣,你竟然勾結妖孽,殘害同門!”關婪刀一開口,就給宋雪衣定罪。
此時外面的人都看到了靈鳩和宋雪衣兩人,其中有不少是在千千幻境中見過靈鳩的弟子。
李妍妍和陶仙兒也在其中,靈鳩朝兩人看了一眼,陶仙兒垂眸看不出表情,李妍妍分明一臉震驚和憤恨不信。
“師兄,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李妍妍心急之下這樣叫喊出聲。
這話語相當於是認同了關婪刀的指認,說完之後李妍妍才反應過來,連忙再次道:“師兄,這一切都是假的對不對?你是被這妖女逼迫的!”
“他們的樣子哪裡像是被逼迫,若不是我們及時趕到,說不定他們正打算要做苟且之事!”關婪刀嗤笑,看向旁邊一臉複雜神色的忘生長老,“眼前證據確鑿,還請忘生長老和我一起制裁眼前的叛徒!”
------題外話------
有關親親的一些問題,水水有在評論區回覆解釋~大家一糾結起來,咱也會忍不住糾結,不過咱要堅持,力求更加精彩的黑萌!麼麼噠!要多多支持哦!╭(╯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