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綠燈的時候,男人的手從前面遞過來,我看到他手心裡。躺着一片溼紙巾。我看到了男人的手,白皙、修長。我又想起我現在花貓一般的臉,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車子又開了半個小時,到了市區裡面,男人開口問我:“去哪?”
我聽到了他的聲音,低沉。有磁性。我擡眼去看他。這是一個長相很不錯的男人。膚色白皙,保養得宜。看不出真實年紀,但我猜跟我應該差不多的。
他側頭看我。大約是在等我的回答。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揮揮手,煩躁的開口:“麻煩你到前面的路口就把我放下來吧,謝謝!”
男人漠然的看了我一眼。便縮回眼神,他的手重新放在方向盤上,一邊重新啓動了車子,一邊漫不經心的問:“不直接回家?”
“不。”我搖了搖頭。
我下意識的回答道,忽然的扭頭看男人,將視線轉移到他臉上去。問:“你認識我?”
“不認識。”男人笑了笑。露出了整齊的八顆牙。“霍少請我幫忙載你一程,確保你安全歸家。”
我一聽這話,不屑的哼了一聲,霍黎曙自以爲對我很小心,卻不知無論他做什麼,在我看來都是做戲。
我想起榮傾說的兄弟爭一女,我不知道霍黎曙看上我,是不是因爲我是霍黎希女人的緣故。
這對兄弟,還真是奇怪。
男人好笑的看着我,好像用眼神在詢問我是誰,對我和霍黎曙之間的關係十分好奇。我不喜歡自己的私事被人窺探,都有點不高興了,但想到自己還坐着人家的車呢,又忍了下來。
“不用,找個酒店把我放下來,我想隨便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我苦澀一笑,懶懶說道。
男人沉默了片刻,大概是在思考,忽然,他搖下了車窗,晚間的風從車窗裡灌進來,有些涼涼的。
擦過眼淚的臉被風一吹,乾乾的,我有些不自在。
我沒有說話,扭頭看向窗外,迷濛的夜色,燈火闌珊。
手機在這樣的黑夜裡響了起來,我關掉聲音,任由他震動,不掛斷,也不接。
我看了看來電提示,霍黎曙的,他打了三次電話,然後了無聲息。
“怎麼不接?”那男人突然問,我看了他一眼,卻只哼道。“先生,我奶奶活了80歲,身體還非常好,你知道爲什麼嗎?”
“你嫌我話多?”男人好笑的扯起嘴角。
“知道就好。”我眼皮耷拉下來,看着自己的膝蓋,我看到我裙襬上的格子因爲車子的開動而顫抖,我覺得自己十分的無聊。
男人突然打開了車上的廣播,然後說:“我知道你的故事,你和霍黎希,也算是轟轟烈烈。”
我眼睫毛動了動,卻仍舊沒有吭聲。任何轟轟烈烈的故事,最後的結局都不會歸於平淡,最後都只能幻化成心底裡的傷口,緬懷在時光裡,消逝在風裡。
車子到了前面的岔路口猛地轉彎,然後在一家酒店門口停下來。
我下了車,跟男人道了謝,我要給錢他沒收,我也沒強求,抱着包低着頭往裡面走,連有人跟在我後面都沒有發覺。
可是,我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我會在這樣的夜裡,這家酒店前臺,碰到了他,霍黎希。
“蘇爾。”他喊我。他拎着黑色的行李箱,身上還帶了一身的風塵,他喊了我的名字,我有些吃驚,這猛然的再相見正猶豫着怎麼回答他的,他卻一下子手指顫抖的指着我的身後尖叫起來:“你...你跟別的男人上酒店?”
我回頭一看,看到了載我的那個男人,不知怎麼的,他竟然也跟過來了。
我有點難堪,霍黎希這樣一叫,聲音不大也不大小,引得酒店的人都向我看來。
我覺得自己現在,就好像被扯着臉皮扔在地上踩一樣。
“你別亂講,人家恰好只是這裡的房客,你怎麼會把我們扯到一塊去呀?”我無語的瞅了那男人一眼,對上他的眼色,他在想啥我沒看懂,我只看到他雙手插兜,一副很自在的樣子。我的目光移到霍黎希身上來,我拉着她想去一旁說話。
他卻倔強的站在大廳僵硬着臉看着我,搞得我很是鬱悶。“那你到酒店來做什麼?這個時間點,你到酒店來幹什麼?”
恍惚間,我好像聽到那男人笑了一下,我又有點尷尬,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怎麼說出口。要說啥,難道說我被霍黎曙半途給氣跑了,然後把我氣得想找個地方休息下吧?
“怎麼着?說不出口了吧?”見我這個難以啓齒的樣子,他很兇的看着我,火又冒起來了。“蘇爾,你怎麼敢?”
我怎麼不敢?我本來還想刺他兩句呢,但看到他黑得不能更黑的臉色,還是猶豫了。
今天馬場裡那一場混戰我不知道霍黎曙到底是什麼目的,也不知道他知不知情,我只知道,他們現在肯定很多瞞着我的事。
“john?”我冷笑着看着霍黎希,念出了那個男人的名字。“阿希,你認識他嗎?”
霍黎希或許沒想到我竟然突然提起這個男人來,表情頓時有些僵硬,別過頭去,訕訕的問道:“你問他做什麼?”
“我上午跟他在一塊呢!跟你的未婚妻在一起,把我氣得不輕。”我呵呵一笑,也不再理會他,轉身就往外面走去。這間酒店住不下去了,我得再找一間。
他臉上的顏色頓時十分的好看,先是楞了一下,最後他面上閃過一絲喜悅的笑容,煥發了十分的光彩。“真的嗎?john嗎?也就是說,阿曙現在還跟他們在一起呢是吧?”
我覺得十分納悶,我不知道他們兄弟倆對john莫大的興趣到底是從何而來的,也搞不懂他們的興奮點到底在哪,更搞不清楚這個男人在這幾個人的戰局中,到底起了個什麼樣的作用。
“john果然回國了,阿曙一定幫我盯着他們去了,我這段時間的努力果然沒有白搭。”他滿臉笑容的,一手拖着行李箱拿着房卡,一手牽着我,徑直就往樓上走去。
我不知道他又是抽了什麼瘋,不想再跟他牽扯關係我死勁要掙開他的手,他卻把我牽得死緊的。
等電梯的時候,他索性丟開行李箱,把我猛地的抱在懷裡。他的脣蹭在我的頸窩處,熱浪襲人,只聽得到他喃喃道:“小爾,有救了,我們之間,有救了。”
他這樣神神叨叨模模糊糊的我聽得並不太清,我一開始還在思考着該怎麼辦,然而一轉眼,卻被他帶進電梯裡。
等我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他帶到了樓上的房間。
等我意識到自己已經入狼窩的時候,已經爲時晚矣,我想跑,然而他卻搶先一步摟住我。
“不,我不想,我們已經分開了,我不想再跟你有什麼關係。”我不知道他的話語裡有什麼涵義,我只覺得,自己越來越有無語的感覺。我迷茫的望着他,別過頭去,保持了緘默。
他是榮傾那個毒婦的未婚夫,是我不能招惹的人,是害我至深的人,是我就算要墮落也不能選擇的對象。
當我什麼都沒有的時候,我多麼希望,他能尊重我,能保留我的尊嚴。可是,他沒有。
“不,沒分開,只要我想,我們就沒有分開。”他將我一攬,他的胸膛擠着我的,他的臉埋在我胸前的柔軟上,手往下探...
身我子一麻,想要甩開他,他卻捉住了我的手,把我壓在身下,抵在牆上。
“在酒店前臺遇到你的時候,這就是你的命。”他對我陰測測一笑,臉上是我看不懂的神色。“蘇爾,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不,放開我,麻煩你放開我。”我尖叫着想要證明我的清白,我的尖叫,卻被封緘在他的吻裡。
這一次,他不再溫柔,他的吻裡,帶着排山倒海的氣勢。
他的手按住我的,他的腳抵住我的,他的脣貼在我耳朵上,他滾燙的舌在我面頰上徘徊,緩緩下移到更爲敏感的胸口,輕咬或者來回舔舐。他經過的地方,帶起一大片的溼熱,和難耐的情感。
觸電般的熱流劃過我全身,我只覺得自己全身僵硬,開始更激烈的掙扎起來。
“別動,動了會傷害你的。”他卻沙啞着制住我,他火熱的僵硬,已經抵住了我。
“爲什麼,爲什麼一定要這樣?”我哭了,眼淚蔓延了整張臉。“你都要結婚了,我說了我不做小三,求你放過我,讓我安生行嗎?”
“誰說我要娶那個女人了?”霍黎希的手從我的底褲邊緣探進去,喘息着道。“蘇爾,你再等等,很快你就會發現,我和榮傾馬上就要黃了的,結不了婚的。”
什麼?他們之前說的不想結婚?竟然是真的?他真的不娶榮傾了?那...難道跟john有什麼關係?
我在心裡狂想,他卻趁機捉住了我,狠狠的扣了進去,親暱道:“小爾你要相信我,你生孩子的時候我都不能陪你,我離開的這一個半月,不是沒有作爲的,我一直在努力,我費盡了心思,也要讓那個男人回來,只要他肯回來了,我們之間就有救了...”
他咬着我的脣,狠命的吸,彷彿下一秒就要山崩地裂似的。“小爾,我努力了,真的努力了,我馬上就要找到證據悔婚了,你相信我,我會對你好,會給你報仇,會把你帶在身邊,我就是拼死了得不到北京那邊的寵愛,也要你,我就算娶不了你,也不會娶別人,我後悔了,真的後悔了,要是我沒答應聯姻,我...”
要是他沒答應聯姻,至今我們就還沒有分開,我們就算不是夫妻,也勉強算是傾心相愛的恩愛情侶,後面的那一系列的變故,也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