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回去吧!”他按下了我開車門的手,笑着說道:“霍黎希給你打了不少電話,但我按了靜音沒接。最後他給你發了短信,將地址發給了你。限你生氣歸生氣,十點之前必須回去。”
十點?現在都已經十點了,我又嘆了一口氣。
沈佳偉將我送到住所附近的時候,已經十點五十了,我低頭要解開安全帶。突然沈佳偉湊進來。我慌得擡起頭。他柔軟的脣輕輕的落在我的額頭。這種的動作太親暱,也太鄭重。好似我們就是熱戀中的情侶,而我是他的公主。掌中的珍寶。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沈佳偉。他依舊是那副你好我就好大家都好的神情,我試圖從他深邃的眸子找出別的情緒,卻一無所獲,許久。我咬住下嘴脣一字一句地說:“你以後還是不要這樣了,還是去找個清白姑娘談戀愛吧,你知道的,我是個胸模,爲了錢我不折手段,我跟過很多男人……”
沈佳偉淺淺地一笑。他擡手輕柔地抹去我鬢邊的亂髮。靜靜地凝視着我說:“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裝什麼老持沉重。我知道,你是什麼人你發生過什麼事我都知道,但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就一臉單純眼神懵懂,我相信那不是騙人的。我記憶裡的你那麼純淨,你不會是個壞女孩,你靠男人也好還是什麼也好,總有你的理由的。”
“哈!”。我自嘲地冷笑,擡手撓了撓後腦勺,語氣堅決地說“你錯了,我不是好女孩,沒有理由,只爲了錢,霍黎希給了我近一億的錢,我很滿足,就這樣。”
我冷笑着跳下車來,最後揮了揮手。“好了,我要走了,你路上小心。”
我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衝,儘管沈佳偉說得話很動聽很討女人的喜歡,讓我聽着就心疼了,但我也不會相信,更不會把年幼無知男人所謂的感情當做救贖,我的心早已經碎了,那裡塌下了一塊,再也補不回去了。
我拿出手機看了看地址,然後沿着馬路向前走去,等走到纏滿爬山虎的雕花大鐵門的時候,我停住了腳步。我看了看門牌號,頓時明白了這就是短信裡的那套別墅。
別墅很大,有山有水,還有游泳池,裡面太安靜,我有些忐忑,我躡手躡腳地進了屋子,剛脫下高跟鞋拎在手上,卻見客廳裡突然的光亮一片,我跟着的那個男人,從沙發上坐起身來,冷冷的盯着我。
雖然是生氣,但我到底也是理虧的,望向他的時候我勉強帶了一絲笑容,我說我回來了。
他卻冷冷的瞪了我一眼,甩掉了手中的抱枕,徑直往吧檯走去,熟練地打開了酒,仰頭便灌了兩大口。
也不知他是不是還在生悶氣,我不敢去觸他的黴頭,有了之前被訓被嫌棄的教訓,我選擇了保持沉默,老老實實地呆着。
這時候,趙子昂卻忽然又從屋子裡出來,他走上前,拿過酒瓶給霍黎希又倒滿了酒,隨手也拿出了酒杯,給自己滿上酒。
兩個人什麼都不說,只是悶頭喝酒。漸漸的,氣氛不太對勁,霍黎希忽然從吧椅上跌跌撞撞地站起來,也是喝多酒的緣故,晃悠悠地走到我這裡,捉住我的衣領怒吼:“怎麼?還委屈了是吧?我的女人我都不能碰了?還委屈是吧?在外面浪了一晚上,你行,你很行嗎?”
他藉着酒勁力氣挺大,我根本不敢勸,趙子昂瞟了我一眼,唰的站直身子,湊過去就勸道:“好了好了阿希,別跟女人一般見識,再說了,你這人也是,哪裡不行啊,非要在廁所裡,你以爲誰都跟你樣臉皮厚.......”
未等趙子昂說完,霍黎希便一拳頭掄過去,罵道:“我教訓我的女人,你他媽多什麼嘴?”
霍黎希的拳頭準確無誤地打着趙子昂的鼻子,力度極其大,霎時,趙子昂的鼻子不停地流出血。趙子昂摸了一下鼻血,轉過身,朝着霍黎希的臉就是一拳頭,霍黎希一腳踢向趙子昂的肚子,趙子昂吃痛地跌坐在地上。霍黎希赤紅了眼,蹲下身就坐在趙子昂身上又是一拳,趙子昂不服氣地反擊。兩個人大老爺們滾在地上,你打我一拳,我就揍你一拳,畫面很慘烈的。
霍黎希也不知道是真的生氣了,還是真的喝多了,下手沒個輕重,他捉起身邊的椅子就要砸下去,這麼一砸下去,是真的要人命。我怕鬧出事情到時候又是我的責任,我猛地衝上去捉住他的手,慌亂地說:“阿希,你快點給我住手,你們是兄弟,有什麼話好好說。”
“好好說?”霍黎希瞪了我一眼,笑了。“要不是你這個死女人,我會跟我兄弟打架?要不是趙子昂這個不長眼的湊上來,我打的就是你了!”
說着,他明晃晃的拳頭便要湊過來。
“你快回房間去。”趙子昂把我一推,我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我跌倒在地。
“你回去洗個澡換個性感睡衣,阿希這個人我最瞭解了,簡單粗暴哄哄就好了。”旁邊的趙子昂閉上了眼,認命地說:“好了,我心中有數的,不會發生什麼大事的。”
聞言,我都還沒來得及動,霍黎希倒是先住了手,先是瞪了趙子昂一眼,然後又白了我一眼。
“不但手長,嘴也多。”他彎下腰毫不客氣掰開趙子昂圈在他腰間的手,抽回了腳,搖搖晃晃的往樓上走,他真的是喝太多了,身子東搖西擺,隨時就要摔倒。
趙子昂爬起來,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對我叮囑道:“快去吧!好好哄!”
看來他是把這個燙手的芋頭扔到我手上了,我又不敢明目張膽地拒絕,我深深的嘆了口氣,今晚,免不了又是一番惡戰了。
我灰溜溜地走上前,攙扶着霍黎希進了房間,把他安置在牀上。
他的身體熱得滾燙,發熱到不行,他自行脫掉衣服,在牀上翻來翻去,還是難受,衝到廁所狂吐起來,吐得可慘了,額頭的青筋都凸出來。看着他那個樣子,我都有點於心不忍了,終究還是愛心氾濫,
我跟過去,輕拍他的背,他吐光了胃裡所有的東西才爬起來。我拿着毛巾幫他擦臉,邊擦邊問“你好點了嗎?”
他靜靜的凝視着我,一句話都不說,他漆黑的眸子泛着銀白的光,深邃的眸子閃過了淺淺的漣漪,這樣的霍黎希,我太陌生了,讓我的心尖都顛了顛,我看得有點慌了,詳裝站起身清洗毛巾。
霍黎希走到我的身後,輕輕地摟住我,他埋在我的脖頸。說來也是奇怪,這種時刻,我討厭被他擁抱,加重語氣說:“別這樣,你放開手!”
“你是不是真的生我氣了?”霍黎希動了動腦袋,蹭了蹭我的臉頰,語氣中帶着孩子氣的撒嬌:“我的臉被子昂打得好疼!”
他抱得我並不緊,我很輕易的掙開掉,把溼毛巾掛在他的肩膀上,漫不經心的說:“你等着,我去幫你看看有沒有擦傷藥。”
“不用,你親親我就好了。”他扯着我的胳膊,搖了搖。
他那個樣子傻極了,像找媽要奶喝的娃,我頗爲無奈看着他,此時此刻的他,收斂起所有的張揚,看上去異常乖巧無辜。面對大型寶寶,我的語氣也放低了,哄道:“好了,我去給你找藥,你乖乖坐着好嗎?”
他卻一把抱住了我,霸道而任性地命令道:“別以爲我喝醉就把我當小孩,我本來不想記得你今晚跟個男人走了的。”
我...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他這種人怎麼會屬於溫順一類,我有點不耐煩地說:“要麼把我打一頓,要麼就去睡覺。”
“我就想抱你。”他掰回了我的臉,就親了親我的嘴。
蜻蜓點水的吻,原來他並不僅會蠻橫地對待女人,但我太清楚他的柔情的對象絕對不是我。
“是不是因爲我對你沒那個人那麼溫柔纔不喜歡我了?”他雙手捧着我的臉,雙目迷離的望着我的眼,動情的說道。
我往後退了兩步,揚起頭,讓他看清了自己,冷笑一聲質問:“難道,你以爲你的缺點只有不溫柔?”
他認真的望着我,然後不說話了,把我整個人都板回來,將我的臉埋入他的胸膛,我們的距離太近了,近得我聽得見他有力的心跳聲。
他抱得力度太大了,讓我喘不過氣來。這種擁抱太親密了,我推開他一些,呼了幾口氣,只聽到他喃喃低語:“你猜得沒錯,我毛病很多,我脾氣暴躁,我還濫情,我曾經有過很多女人,沒一個像你這麼長時間,我當初找你的時候,也動機不純,我還給你帶來了很多麻煩,把你害得很慘很慘,我不是好男人,我知道。”
“可是,這永遠也不能妨礙,你就是我唯一用心過的女人,我對你的心思,比從前所有的女人甚至連同我爸我哥加起來還要多。”他將埋在我的脖子裡,比我還要歇斯底里。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告訴我?難道是要讓我記得他的好,然後像從前最愛他的時候那樣回心轉意,不,那他太自以爲是。或許我曾經愛過他,我們也曾有過甜蜜,但是,他帶給我的傷害,遠遠比甜蜜要多得多。
我也不相信他真的如他所說的那麼愛我,如果他真的有那麼愛我的話,那麼我相信,不顧一切娶了我這件事也是可行的,因爲沒有人真的攔得住一個真心想娶另一個女人的男人。
事實上,我對於他只是個伴,一個奴罷了,他對我是有些特殊,因爲我不但長得像凌薇,還給他生了孩子,我跟他的時候還乾淨單純對她一片赤誠,這樣的女人,而且是個美麗的女人,我像沒有人會拒絕的吧,這樣的感情,什麼時候漸漸演變成了類似愛情的東西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我對他的感情,再也不能像從前最依賴他的時候一樣了。
所以,我不能給他同等的熱情,聽着他煽情的話語,我淡漠地應着:“是嗎?”
他捏着了我的下巴,眯着眼細瞧着我,有些不可思議地瞪着我反問:“你真的聽不明白我說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