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力道比女人的力道重的多,何況榮表哥用的力度並不輕,我被他這麼一打。狼狽的跌倒在地上,臀部着地。我頓時覺得我整個人都要散架似的。
榮表哥就靜靜站在我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我,“在我眼裡,阿傾是我的寶貝,沒有什麼禮數尊卑。我的事容不得任何人多嘴。就算我們兒女成羣。也輪不到你置喙。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
我被打得懵了神,全身疼痛不說。臉頰上已經麻木了,隨後才感覺到火辣辣的疼。我想自己的臉頰肯定已經高高腫起來了。
“如果你們不對我下手。就算你們生一個足球隊,我也沒有任何興趣的。”我冷冷一笑,嘴角噙着濃濃的諷刺。“如果不是沒有辦法,你以爲我會拿這些事髒了自己的眼睛?”
我哼了一聲。努力的做到一番話輕描淡寫,努力的讓自己不那麼心虛,我視線落在榮傾身上,她卻淡淡的避開我。
我又將目光移向榮表哥,他的冷血和毒辣我剛剛已經見識過了,這個男人是個十足的狠角色。我惹不起。
我慢慢的爬起來坐好在地上。手死捏着病號服的衣襬,深吸一口氣,我擡起頭來,緩緩道:“我們做個交換吧!”
說着,在他們齊齊望向我的眼神裡,我淡淡的說:“今天的事,就這麼算了吧,你們沒看到過我,我也沒看到過你們。與你們有仇的是霍黎希,我只是他的其中一個女人,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你們就算是殺了我泄憤,除了能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之外,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所以,爲了我髒了你們的手,不值得。”
低頭的那一瞬間,眼底的暗沉洶涌着,陰鬱翻涌着似乎要奪體而出。但是,除了退讓,我沒有任何的辦法。我珍惜我的生命,我是絕對,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用任何理由,來傷害到我自己。
我低俯着頭,手架在背部上空,我努力的撐着胳膊想爬起來,然而試了幾次卻沒有任何的辦法,我大口的喘着呼吸着空氣,身上也因爲這些撕扯而變得汗津津。
“榮小姐,我的提議,你看怎麼樣?”我望着榮傾,長睫毛在我眼皮上宛如小扇子一般,投射一小片的陰影。我看着榮傾,我渙散的焦距回攏的盯着她,淡淡的說道:“我只是個普通的女人,離開了霍黎希,我什麼都不是,霍家也不會承認我,所以,我敢拿自己來擔保。如果我膽敢將今天在醫院看到的這事兒說出去的話,那麼我相信,我是爲了什麼到醫院來住着的,這樣的事兒榮小姐自然有能力做十次八次。”
我看似在擡舉她,其實在提醒她,我在告訴她,我跟霍黎希是獨立的個體,他的仇恨跟我無關,我的死活也跟他無關。只要榮傾今天放過我,我就保證,我們之間什麼事都沒有,我們都會少掉一個麻煩。
我淺淺笑了笑,那笑容苦澀無邊蔓延開,“榮小姐,對於我這種拿錢辦事的人,你確定你真的要賭上自己的名聲,也要對付我嗎?”
“啪”
我好心好意的談判,迎接我的,卻是一耳光。
這一聲響過後,我自己都被打愣住了,半邊臉還發着麻,我看着一個沉默不說話的男人,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心驚膽戰。
“找死”。男人眼眸陰鷙的看着我,那副溫潤模樣蕩然無存,我被拖着下了牀,他大步走着,我只能踉踉蹌蹌的被他拽着走。
我被拖着拽到洗手間,被按到洗手池上,男人一手掐着我的脖子,一手去開水龍頭接水。不一會,洗手池便蓄滿了水。
我的脖子被用力一按,水流撲面而來,我被按在水裡無法呼吸。
水漫進了我的鼻腔,嘴裡,窒息的感覺充斥五臟六腑,本能的求生欲.望,令我開始拼命反抗,想要脫離開男人的鉗制。
然而,我根本毫無辦法。
榮傾後來又說了什麼我沒有聽清,我只知道我自己感覺都快要死了。
不知覺中,我掙扎的弧度逐漸小了,我的意識也逐漸變得模糊。
就在我以爲我真的要死了的時候,我被拉了起來,我像一個破碎的娃娃一樣被扔在洗手間髒髒的地面上,除了咳嗽,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死裡逃生的感覺太難受,我貪婪的呼吸着大口大口的空氣,這一次我是親眼見識過了,他們想殺我,真的想殺我,而且,如果他們真的要動手的話,簡直輕而易舉。
我想求救,卻發現嗓子沙啞得說不出話來了,我強撐着從地上爬起來,站直了身子,沒有去看男人。
我剛打算去抓毛巾來擦擦,緊接着卻聽到了男人冰冷的聲音:“現在,還敢要挾我們嗎?”
我沒有說話,我無力的搖搖頭,我一邊劇烈的咳嗽一邊說我不敢了。
我的頭髮溼噠噠的黏糊在臉上,水珠順着我的臉往下流,我身上的病號服也都打溼了,我低垂着眼瞼,我覺得特別冷,哆哆嗦嗦的合攏自己,想要這樣能變得溫和一點。
男人卻哼了一聲,一手扯着我的手腕,拖着我就出了洗手間去了外面,我被扔在了牀上。
他爬到我身上來,跨坐在我的腰上,就在他面無表情的要拉撕我的衣服,而一旁的榮傾已經舉好了手機準備拍照的時候,我後知後覺的發現,剛剛的嗆水,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我劇烈的掙扎,不要臉不要命的劇烈掙扎,然而匍匐在我上方的男人卻毫不客氣,用力的便來撕我的衣服。
我不服,我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我聞到了血腥的味道。
男人吃痛,放棄了撕我衣服便來打我的臉,左右開弓,下手非常的重。
我雖然很痛,卻也強忍着,緊緊捏住自己的扣子就是不放手。我一直就默默忍受着這一切疼痛,緊咬着脣瓣不讓自己痛呼出聲。
榮傾在一旁看着,不耐煩的催促一聲,伸手就要撩我的褲子,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敲響了。
一開始只是細碎的敲門聲,敲了三四聲後,變成了用力的拍門聲,伴隨着男人的喊叫:“裡面的人,在幹什麼?開門,馬上開門啊!”
榮傾心裡一緊,命令她表哥從我身上下來,暫時放棄了打我,兩人齊心協力的就要扒我的衣服,我死死拽着不肯,榮傾一接近我我就拿腳去踹她,我就不信她還能爲了拍我照片連肚子都不顧了。
如此幾次,榮傾果然不敢再接近我,卻換來了更兇狠的捱打。
就在男人徹底一用力的撕開我的衣服的時候,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用力的推開了。
我看到一大堆人向我涌過來,我看到了熟悉的白大褂,我知道,我有救了。
我挺過來了,我沒有被拿到把柄,我真的有救了。
一個白大褂將牀單扯下來蓋住我,榮傾兩人被保安按着,要送去警局。
榮傾在那暴躁的喊着,說她很牛逼,誰敢抓她。
我縱然被打成這個樣子了,我也在一旁冷笑:“你叫啊,叫大聲點啊,最好所有人都能知道你身邊是誰,你們是爲什麼來醫院的。”
榮傾閉嘴了,在她被押走之前,她回過頭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恨恨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沒事了吧?”一個年紀稍大的護士,拍了拍我的肩膀,朝我寬慰的笑笑。
不知這麼的,剛剛一直忍着都沒有哭的我,這會兒眼淚卻流了出來。
我蜷縮在地上,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我哭,哭得不能自己。
我感覺有人將我扶了起來,給我換上了乾淨的衣服,給我擦乾了頭髮,給我上藥,冰涼的藥膏抹在我臉上,挺舒服的。
我又是哭又是笑,我用力的握緊了拳頭,我告訴自己,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將我安頓好以後,屋子裡的人都出去了,只剩起初給我查房的那個醫生還留在這裡。
“霍少吩咐我照顧好你,差一點,差一點我就失職了!”男醫生的臉上,有一絲不可察覺的歉意。
“我知道了。”我點點頭,在初初聽到霍少的時候,我眼裡還有一丁點點的波瀾,但是現在,我已經沒有興趣了。
因爲他,我一再的陷入困境,不可謂不遷怒,我的心,已經在一次次的折磨中,死了。
“霍少讓我囑咐你,忍一忍,他會給你報仇的。”男醫生這樣說道,說着,他不再理會我,站起身來便開門出去。
然而,等他的手放到門把上的時候,卻忽然又頓住了腳步,他轉過頭來看向我,淡淡的說:“霍少現在可能沒時間來看你,希望你能好好照顧自己,另外,今天的這一切是我的疏忽,從今晚開始,病房門口會24小時有保鏢把守,蘇小姐請放心,今日這樣的狀況不會再次出現。”
我聽到了就跟沒聽到似的,我的思緒已經飛了,我茫然的搖搖頭,又點點頭。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霍黎希不會來看我,他忙着自己的大事,根本就沒空來看我。
從此我就被保護起來,不,應該是說被軟禁起來。
保鏢24小時守護我,保姆24小時照顧我,從不離身。
或許我應該慶幸的,至少我還值得被珍視,或許我也應該失落,因爲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差點都快死掉了,還是沒能見到他。
一晃,一個禮拜又過去了。
我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我只知道我的生活,日復一日的重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