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先生卻不說話。只是努嘴看了看我買來的水果說:“你先給我削個蘋果。”
我不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藥,但還是順從的拿出水果刀削起蘋果來。只是等我削了才知道他是要整我呢,我被逼得一連削了六個蘋果。麻痹這個人渣不是嫌我削得不好看就是嫌不甜,到了第七個的時候。他拿在手上看了看。終於點了點頭。
我強壓下心底的怒火,鬆了口氣。
“蘇小姐。”他喊了我一聲。我剛擡起頭,他猛地將蘋果向我擲來。蘋果砸中了我的鼻子,疼得我兩眼一花,鼻血當場就飈了出來。
我整個人都懵逼了,我對他本來就有氣。忍了這麼久也真的不想忍了,我滿臉怒容的推了他一把大聲罵道。“你有病啊你怎麼會這樣!”
吳越卻更用力的將我推了一把,我整個人摔在地上,他居高臨下的看着我。冷笑道:“小賤人,昨天我因爲你而受辱。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放過你呢!想要我原諒你,很簡單,舔,你給我舔!”
他的手放在病服褲子的腰帶上,猛地向下一拉,猙獰的大傢伙就露了出來。
他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嘴裡罵道,“哼,不過是霍黎希不要的女人,我倒是很想試試,你這樣的櫻桃小口裹起我的傢伙來,是個什麼滋味。”
我沒想到他竟然這樣要求,忍着背上的痛從地上爬起來,兇狠的目光瞪着他,他的臉是猙獰的、醜惡的、變態的,他整個人,看起來比一坨狗屎還要讓我覺得噁心。
“看什麼看?快來伺候我,要是把大爺我伺候爽了,我就把你該拿的錢給你!”吳越臉上奸笑,雙手用力的按住我的肩膀,按住我的腦袋往他那兒湊。
我再也忍不住了,本能的想推開他,但一擡眼看到那醜東西,計上心頭。
我擡起修着圓潤指甲的手掌,無比精準的掐住了他的,用力,擰。
吳越痛得慘叫,嗷嗷叫着鬆開了我的頭髮只去安撫自己,我趁機甩開他,順便還踹了他一腳,然後跑開了。
吳越追在後面叫罵我已經顧不上了,到了這會兒我漸漸明白,無論我怎麼做小伏低吳越都不會輕易放過我的,要是我現在繼續呆在這裡,指不定還會賠了夫人又折兵呢!
這件事到底會有什麼結果我已經顧不上了,在我尊嚴被侮辱的時候,我只想憑着自己的本能做事。
吳越不是說我抱他大腿不成還打了他嗎?既然如此,那我就堂堂正正的打他一頓好了,不然這個黑鍋豈不是白背了!
只是,當我跑出醫院,當我跑到陽光溫熱的街上,一想到現在這個現狀,我又開始頭痛了起來。
夜總會那兒幹不好,得罪了幾個大人物幹不下去了,我灰溜溜的走了!
這胸模又沒做成,不但該拿的拿不到還欠了公司的罰款,還得罪了公司的老客戶,我該怎麼辦呢?
還有什麼是我既能做下去又能賺錢的呢!
而眼下的我,是想辦法解決現在這件事?還是捲鋪蓋逃跑?
公司還要我嗎?會跟我撕逼嗎?我還有機會來洗刷自己的冤屈嗎?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不知道該去哪裡,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公司領導,這是我第一次面對險惡社會上的這麼多潛在威脅,我笨拙的處理方式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我眯起眼睛看了看從樹葉縫裡透出來的陽光,不由得想起兩個月前的那天...
那是個初春的傍晚,我爸爸倒在車輪下,當我面對醫藥費哭得手足無措的時候,莫家人無恥的嘴臉,那樣的囂張得意,跟今日的吳越如出一轍。
我攤開手掌用力捂住自己的臉,我覺得自己挺想哭的,但當我捂着臉蹲下去,最終還是什麼都說不出來。罷了,就這樣吧,哭有什麼用,哭不也是無濟於事嗎?
我坐在路邊花壇上,亂飄的眼睛無意間看到馬路對面巨大的海鮮酒店招牌,而我也是在這個時候,想起霍黎希來。
吳越只想折磨,從他那兒已經沒辦法想獲證自己的清白了,不如,就換一個角度吧!那一天的真相,除了吳越知我知,這個霍黎希不也是知情嗎?我想,沒有誰能比霍黎希更清楚,那天晚上我到底是睡在誰的牀上了!
他能救我,他一定能救我的,想到這裡,我就跟找到方向一樣,忽然不再迷茫了,霍地起身來,只是等起身來之後,我忽然又猶豫了。
昨晚我們睡一起,他試圖上我被我拒絕了,現在估計正一肚子火呢!那麼,他會生我氣嗎?會幫我嗎?他樂意嗎?
想到這一層,我剛剛燃起的雀躍,馬上又耷拉了下來。
我百無聊賴的摳着路邊的落葉,就連一輛車從我一旁開過去差點擦到我都沒有發覺,而我也更加沒想到,那輛開過去的車竟然又退回來,退到我面前,巨大的剎車聲,把我嚇了一跳。
車門開了,我首先看到的是一雙大長腿,然後,我看到一張戴着巨大墨鏡的臉,在我眼前停了下來。這張臉的輪廓看起來依稀有些熟悉,但現在心裡的煩躁的我,根本想不起來這個男人是誰。
隔着巨大的墨鏡,但我能感覺到墨鏡男直勾勾火辣辣看向我的目光,正當我想着,墨鏡男脣角勾起一絲邪魅的微笑,很裝逼的一步一步向我走來。
等他走到終於走到我面前,摘下墨鏡的時候,我吃了一驚。我萬萬沒想到,我會在這樣的時候,在這樣的街頭,再遇向華庭。
而我,竟然這麼快就把那個揍我侮辱我還燒我支票的男人給忘了!
事實上,自從那一日向華庭把我狠狠侮辱了一番瀟灑走人之後,除了最初的懊悔,身上的傷口好了以後,我再也沒有想起這個人。我覺得對於一個跟我不是同一國界而且明顯還看我不爽的男人,還是遠遠走開比較好,不然等到他到時候記起來我們之間有什麼仇什麼怨,又來借酒折磨我,我豈不是很冤。
然而現在,當我再次看到向華庭,當我看到他以那樣迷惑的眼神看着我的時候,我心中一點怨氣都不敢有,只敢在太陽島那時候一樣,弓了弓腰點了點頭,略帶諂媚的笑了笑:“向少,你好!”
伸手不打笑臉人,我好不容易換了個工作,卻跳不出貧困的泥沼,對於這些有錢有勢的公子哥們,我還是得罪不起來。
看到我這樣笑,向華庭的眉頭很快就皺起來,他黑着一張臉,像是很不爽似的,高傲的昂着下巴鄙夷道:“蘇小姐,你就是天生要這樣卑賤沒骨頭嗎?”
我卑賤?我沒骨頭?好吧,他怎麼想那就是怎樣吧!我也不反駁,只點點頭,繼續笑:“哎呀向少,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我故意做出風塵女那種嗲嗲的語氣,這是我在頭牌琳琳那裡學到的,琳琳之所以是頭牌,肯定有她的本事的,肯定也是在有錢人那裡吃得開的。我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嬌聲道:“哎呀向少您先忙,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生怕向華庭吃飽了撐的再對我動怒,趕緊急急站起來就要走,不過我算盤打得極好,他卻沒有讓我如願。
擦肩而過的時候,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他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與他對視,他眼神裡是滿滿的篤定:“蘇小姐,你怕我?”
算起來,是肯定句,是感嘆號,不是疑問句。
我緊抿着脣不敢吭聲,我的驚恐和害怕無處遮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來掩飾纔不會顯得那麼欲蓋彌彰。
“你怕我?”見我不回答,向華庭又重複了一句。他鬆開了捏着我下巴的手,但他緊鎖着我的眼睛一直沒有挪開過。他眼裡有些我說不清楚的情緒,除了讓我害怕的赤紅,更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憂傷。
我頓時又有些手足無措了,不知道怎樣才能錯開他的眼神,只扭頭別過自己的眼,用力去掙開他的手。
“我怕,我怎麼能不怕?”我咬牙費了好大勁掙了好幾下沒能成功掙開他,我乾脆放棄了掙扎,低垂着腦袋自嘲道。“我就一窮打工的,無論是在夜總會也好還是在其他地方,也不過是想賺點錢而已。我沒偷沒搶的,除了生的卑賤,我也不知道我得罪了誰。你們有錢人的世界我搞不懂,我也不想懂,哪怕是被揍了被揍得半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傷口好了以後,遠遠的走開罷了!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這話是我的心聲,是我逃離霍黎希的藉口,也是我對向華庭也避之不及的原因。
我也不去想這話講出來會不會得罪人,但已經講了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講完之後我擡起頭來望向向華庭,卻見他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神濛濛的。他神色複雜而迷離,看起來有些哀傷,這樣的感覺,像是在透過我看某人似的。
我忽然想起了凌薇的名字,他怕是又想起了她,我淡淡的嘆了一口氣。
不想再多相處,我淡淡的說一句“我走了”,便轉身就走,這一次,他怔怔的沒有攔我。
我一口氣跑出好遠,跑到街道的拐角處,才撫着砰砰亂跳的心口停了下來。
他沒有追上來,我這樣講話傷了他們那樣公子哥的面子,看來他以後不會再煩着我了是吧,好,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