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家破爛不堪,廢棄已久的工廠,昏暗的燈光圈邊上旋轉着無數小蟲子盤旋,發出讓人嗡嗡直響的噪音聲。
與此同時,還有一個男人鬼哭狼嚎的慘叫,一波接着一波不斷衝擊着人的耳觀!
就見,三四個年輕人,手裡拿着手腕粗的棍子,宛如打地鼠一般,圍毆着躺在地上蜷縮着身子的鐘奎!
本來吧,鍾奎出了警局,就想把事情跟張橫說清楚,結果還沒開口,就被人拽上車,緊接着被帶到了廢棄工廠,他連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張橫就指着他的鼻子衝那些個小弟說,先打斷一條腿!
於是,鍾奎就被進行了一頓暴揍!這種痛苦持續了整整五分鐘後,隨着骨脆聲,以及鍾奎撕心裂肺的一聲吶喊而停止。
“來,擡頭,我問你幾句話。”張橫嘴裡叼着一根菸,蹲在鍾奎面前,抓住他的頭髮往上一提問道。
“大哥!你兒子的事跟我沒關係!真的沒關係啊...”鍾奎半張臉都被鮮血染紅了,感受到腿上陣陣刺痛,目光畏懼的看着張橫,直接就給嚇的哇哇大哭了起來。
“捅我兒子的人,叫什麼?”張橫冰冷問道。
“崔...崔田...”鍾奎痛哭流涕連忙叫道:“他是一個送快遞的,我跟他就是普通朋友!是警局裡的那個人讓崔田對你兒子動手的!”
“我不想聽這些!”張橫眉頭一皺,霸氣道:“老子不是警察,也不查案!你只要告訴我現在這個崔田,人在哪!”
“我...”鍾奎本來想說他不知道的,不過話到嘴邊,猶豫着沒說。
媽的!這些人一看就知道都是真正的狠茬子!自己說不知道,那搞不好這些人敢在這荒郊野嶺的,把自己宰了!
鍾馗身子一僵,腦子裡快速運轉,果斷說道:“他有個非常有錢的舅舅,他現在應該在他舅舅家,他舅舅住在名苑小區!”
張橫盯着鍾奎,看他害怕的樣子不像是在騙他,不過作爲張橫身爲老狐狸,可沒這麼輕易放過他!
“我去找,如果人不在,你知道什麼後果!”張橫警告並且威脅道。
“...他也有可能跑回老家去了,就在石源村!”鍾奎咬着牙,把崔田老底都報出來了,心裡卻在默唸,崔田啊崔田,你自己幹了傻事,也別怪兄弟不講情面,把你供出來了!
“把他另外一條腿也打斷,再送到我兒子的醫院,二十四小時看着他,我兒子沒搶救過來,找個地方把他埋了。”張橫果斷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身上一塵不染的黑色西裝,面無表情的吩咐道。
“大哥!我知道的我都說了,你...”
鍾奎心裡恐懼到了極點,話還沒說話,就發現張橫已經帶着幾個人快步離開了這裡,而留下的兩個人,一個按住鍾奎的上半身,一個拎着棍子,敲了兩下地面。
“安靜點,能少受點苦。”
咔!
一棒子下去,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痛苦讓鍾奎瞪起了猩紅的眼珠子,並且連喊都沒喊一聲,直接昏死了過去!隨即被兩個人粗暴的扛上了車,送到醫院搶救。
張橫上了車,迅速打電話,先是調查了一下這個叫崔田的身份,緊接着讓人去名苑小區查有沒有崔田這個人,並且守在那,只要看見人就馬上先抓起來。而他自己則帶着人,朝鐘奎口中的石源村駛去。
話說,自從捅了人,崔田跑去哪了呢?
時間往前推幾個小時,崔田跟幾個小弟在崔健的警告下,就馬上逃竄離開了市區,因爲這個事警察知道了,肯定會第一時間在市區裡排查抓他們,所以這些人家也不敢回,亂跑到一個小鎮上,先是找了家不咋樣的小飯店,對付吃了幾口,隨即又去泡桑拿了。
出了這種事,大家心情都不好,尤其是崔田本人,在知道張斌身份不簡單以後,心裡着實突突了一陣子,不過隨着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他發現好像並沒有啥事發生,雖說他那個快被打爆的手機已經關機了。
這年頭,手機可比老婆還寶貴,丟了啥都不要緊,反正手機一關機,就基本與世隔絕了。
“崔哥!你說那小子到底死沒死啊?要不我打個電話問問?”空曠無人的浴池人,只有崔田幾個人在泡澡。
打完一架,泡個澡,別提說多舒服了。崔田跟黑社會老大似得,背靠在牆上,雙手攤開,仰着頭,臉上蓋着一塊白布,腦袋放空,聽見這一句話,原本美好的意境頓時被破壞了。
“問jb?你沒看電影現在的警察多厲害,手機裡都有定位!你一開機,不管打不打電話,隨便找,都能找得到你!”崔田拿下臉上的白布,弄了點水擦着身子,斜視着他沒好氣說道。
“找到我們又怎麼樣?我們就是平常的打架,警察抓我們有什麼用?”小弟似乎早就想好了對白,眼珠子一轉,赤.裸果斷追問道:“再說,他家裡就是黑社會,也不能不講道理吧?這個事跟我們沒啥關係,我們難道還真的跟你一塊跑路?”
“崔哥,這就不現實了,你有事我們幫了你,沒道理出了事,讓我們幾個一塊擔着吧?”
“崔哥,我說話直!我也不瞞着你了,要走要自首,都是你自己的決定,我們肯定不帶跟你一塊玩的,家在這,父母也在這,我們不想離開,也沒道理離開,你說對不對?”
“...”崔田被幾個人問的有些啞口無言,心裡無比的落寞,可是也沒責怪他們不講兄弟情義。
這社會就是這麼現實,你行的時候有本事,能交到朋友,但是你落難的時候,也別怪朋友不幫你,誰都是爲自己最先考慮,換做他自己,恐怕早就溜了。
崔田撇了撇嘴:“你們要這麼想,那待會你們自己回去吧,別跟着我,跟着我確實不安全,警察有問你們,你們就說跟我跑散了,不知道我在哪。”
“你放心崔哥,這個事我們也不會跟別人講。”幾個人顯然是都做好了心理準備,一致認定,這個事不是他們乾的,能跟崔田說拜拜,對他們來講最有利。
崔田也不強人所難,哪怕只剩下自己,心裡有點不好過,也沒有說什麼。
泡完澡,大家連慰問都沒有,直接分道揚鑣,崔田一個人漫無目的在這個陌生的小鎮逛了一會,也不想繼續在鎮上呆着了,直接打車,潛逃到自己許久沒回去的老家,畢竟家裡還有父母在呢。
崔田琢磨着,自己就算跑外地去,也得跟家裡二老說一聲,有個交代吧?
崔田的這個心理很正常,雖然他這個人有點小變態,敢扎人,但我發現一個規律,就是所有大奸大惡的人,似乎都對家人有特殊的情感,因爲他們比一般人,更珍惜家人!
就拿大毛跟崔田做對比,換做是大毛要跑路,他能想到回家看看死鬼老爸?別開玩笑了...
崔田回到家,他父母都是將近六十歲的老人,膝下就他這麼一個兒子,從小就溺愛,把他給慣壞了,所以看見兒子難得回來一趟,要休息的父母連忙起牀,母親張羅着給崔田弄飯吃,而崔田的父親拉着他的手在飯桌上,也是不斷的噓寒問暖,講他在舅舅在日子過得怎麼樣,有沒有亂給人添麻煩。
“還好,舅舅挺照顧我的。”崔田以前不喜歡回家,就是煩父母嘮叨,可是一想到自己短時間內要跟父母斷絕往來,心裡就特別不是滋味,鼻頭酸溜溜的回道。
“你咋還哭起來了呢?在舅舅那工作不開心?他罵你了?”崔田老爸楞神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