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丹秀當初離開京城去蜀地的時候,許晗還有蕭徴他們一點要當帝王的跡象都沒有。
否則,她怎麼可能安心的離開?更不要說到處去拜訪自己的朋友了。
她收到消息的時候被驚嚇到了,當即就收拾了行裝趕回來,希望能趕上許晗生產,沒想到還是晚了幾天。
說起來會晚實在是因爲路上碰到了安向初。
離開京城的時候,徐丹秀是偷偷離開的,一點消息也無,否則當初徐閣老想去徐府抓徐丹秀威脅蕭徴他們也不會失敗了。
可安向初不知道從哪裡得到消息,半路上追上了徐丹秀,兩人一路到了蜀地。
徐丹秀不想和安向初有什麼瓜葛,想盡辦法擺脫安向初,也確實擺脫了,只是歸京的路上又陰魂不散的出現了。
對於許晗做皇后這件事,徐丹秀也是說不出的滋味。
從前蕭徴是世子,就算後來歸宗變成王爺,許晗本身就是王爺,還有徐王府在後面撐着,女兒倘若受到欺負,她也可以理直氣壯的上門出頭。
可現在……
她能闖道皇宮指着蕭徴的鼻子訓斥他一頓嗎?
就是她有這個膽量,沒有召見,她也進不去宮裡啊。
徐丹秀來之前,許晗正在和長纓他們磨着要熱水。
許晗生完三天就想要水洗一洗,可一圈人把她攔下來,被逼迫的沒辦法,最後只肯拿着乾淨的棉帕沾了熱水給她擦一擦。
其實生孩子後每天都爭取這要洗澡,但是勢單力薄,爭不過周太后,長纓等人,她以前做‘男子’的時候就不是很拘小節,所以頭三天也就忍了。
道了第四天一早醒來,就不太想忍了。
“母親。”她眨巴着眼睛渴求的看着過來探望她的周太后,“我覺得自己身上一股血腥味,頭髮也快打結了。”
周太后嗔了她一眼,“哪裡就有這樣嚴重了,不是見天用熱水給你擦身子嗎?還有,長纓幾個宮人不是也天天幫你用篦子通頭?我瞧着很好。”
“不好,我都臭了。”許晗也不管,上來就撒嬌。
“胡說,我覺得香香的。”周太后婆心如鐵,看起來彷彿是惡婆婆磨難新媳婦。
許晗忍不住哀求,“那是因爲母親你稀罕我。”
周太后心裡熨帖極了,這就是姑娘和男孩的區別,就算蕭徴再如何,也不會這樣軟軟的和她撒嬌,她也真是把這個兒媳當成心肝一樣的疼,正因爲疼,所以才特別的嚴格。
月子裡身子不養好怎麼行?以後萬一來個頭風,眼疼,腰痠的,她疼誰去?
反正,不論許晗如何撒嬌打滾,周太后愣是沒同意讓她洗澡,反而抱着取名爲‘嬌嬌’的小公主到一邊‘說話’去了。
許晗挫敗,垂頭又捏了捏腰腹間的贅肉,一臉的不忍直視。
當初蕭徴一直說養的胖些,養的胖些,然後就留下了這些肉?
許晗皺着眉頭,心頭思量着要不要以後每天起來打套拳,這樣也能收掉點肉。
纔剛出生四天的嬌嬌公主自然是除了吃就是睡,可在周太后眼裡,孫女就是睡,那也是可愛的很。
自從許晗懷孕後期周太后把宮務搬到鳳儀宮的偏殿處理後,到如今孩子生出來後,周太后也沒搬回去。
只要處理完宮務,就過來看孫女,以至於許晗道如今也還沒抱過嬌嬌幾次。
都是周太后和她身邊的嬤嬤在照看。
“娘娘,外頭來信,說徐娘娘等着召見。”長纓進來稟報。
許晗沒想到她母親來的這樣快,本還以爲要過些天,頓時讓長纓去將人帶徐丹秀到鳳儀宮來。
徐丹秀在等着召見的地方沒多久,就見到長纓,然後被帶到了鳳儀宮見許晗。
徐丹秀也不過大半年沒見過女兒,以前見慣了女兒男裝的打扮,除了新婚那日,是穿新娘的喜服,就是回門,傳的也是男式的長袍。
許晗在月子裡也沒做什麼打扮,腰部以下搭着錦被,頭髮送送的綰在腦後,上半身穿着一件淺紫色的襦衣,頭上戴着月子裡特用的抹額,顏色俏皮清爽,正和她的年紀。
臉上的氣色很好,團圓粉白的一張臉。
若是事先不知道,絲毫看不出是產後的面容。
徐丹秀見了女兒這樣,着實是鬆了口氣,這才轉向邊上的周太后,連忙上前行禮。
周太后揮揮手,示意她不必多禮,“咱們從前也是認識的,如今做了親家,就不用那麼多拘束。”
“晗晗,今日就罷了,你娘纔剛歸京,讓她歇歇去,我等會派人送一塊門禁過來,以後就不用等着召見了,想進來就進來。”
“徐姐姐,晗晗纔剛生產,我讓人在鳳儀宮收個偏殿出來,你就在宮裡住些日子,陪着晗晗。”
“不過,咱們可說好了,不許和我搶小嬌嬌。”
周太后的態度好的很,說道小嬌嬌的時候,這才露出一點威儀來。
徐丹秀也知道周太后這是好意。
從前害怕女兒和婆婆的關係處不好,那個時候不知道周太后的身份,還慶幸過。
如今看周太后滿面笑意,就是眼底都帶着笑,自然是知道她說的是真的,是真的喜歡韓寒。
許晗聽了周太后的話也是眼睛一亮,看着徐丹秀。
“母親,咱們也大半年都沒見了,你去了外祖家,還一路見了那麼多的人,又去了苗寨等個個寨子,定然有許多的見聞,不如你就來宮裡陪我些日子。”
“把你的見聞都和我說說,還要外祖家的情況。”
徐丹秀本就是個萬事由心的爽快性子,聽了果然大爲心動,默默合計了一會方道,
“本來沒個禮數,哪裡有丈母孃道女婿家長住的道理,只是我也確實和你有很多話要說,你又是初初爲人母的,雖說宮裡能人多,可到底我也是外祖母,放心不下。”
“等我先出宮休息一兩天,再來給你回話。”
許晗自然是樂意的,也知道這件事應該是成了大半了,心頭更是歡喜不已。
孩子對母親的依戀,真的是與生俱來的,不說十月懷胎,後頭還有自小的諄諄教誨。
周太后當然好,她也可以隨着性子撒嬌,可到底這是親孃。
親孃和婆婆都要,所以,她當然希望徐丹秀能夠進宮陪她。
許晗讓人帶着徐丹秀去洗漱一番,等到出來,又把嬌嬌報給她看。
徐丹秀早就想看了,剛剛因爲沒洗漱,一身風塵,她都沒靠近小嬌嬌,這會才伸手去將襁褓抱起來,臉上打量了一番,又掀了掀襁褓,這才笑眯眯的道,
“像你,長手長腳的。模樣俊俏,日後肯定也是個大高個。”
反正就是離開鳳儀宮前,徐丹秀就沒將襁褓放下過,一直抱着小嬌嬌。
因爲沒洗澡,等到晚上蕭徴回來後,過來看她時往身邊湊,許晗將他一把推開,
“我身上有味。”
蕭徴纔不管這些,一把摟着她的腰,嗅了幾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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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奶腥味,你給嬌嬌餵奶了?”
“當然,聽說母親喂孩子比較好。”許晗理直氣壯的,其實心虛的很。
她是沒聽說過母親自己喂孩子比較好的話,但是,自己生的孩子,自己挖的坑,這個坑總要填吧。
不能讓她一口親孃的乃都不吃啊。
蕭徴只是‘唔’了一聲,親了親她的臉蛋,然後咬了咬許晗的臉。
許晗,“……”
狗皇帝!
蕭徴回來的比較晚,許晗見狀,將還想繼續咬的男人給推開了,
“你該去就寢了,明早還要早朝呢。”
蕭徴渾身沒骨頭一樣的癱軟在許晗的身上,他後悔了,他不應該做皇帝。
不,他決定了要做個昏君。
不上早朝的那種。
他磨蹭了下,“不想一個人睡。”
這幾天晚上,他都一個人睡在屏風外的榻上,天氣已經暖了起來,可是他還是覺得冷。
雖說在一個房間裡,可身邊沒有人,翻來覆去的,都還是他一個人。
他這幾個晚上都沒睡好。
許晗碰着他的臉瞧了敲,眼底下確實有些青影。
不過,他本來就天生麗質,妖孽一般的臉,即便有青痕,看起來反倒是畫了個妝容般,依然是個精神煥發,冷豔高貴的美男子。
許晗沒洗澡,心情不美麗,腰間有贅肉,更不美麗,自然不想要蕭徴爬她的牀。
於是安慰她,
“你要不行,把那屏風給搬開。”
蕭徴蹙着眉看着許晗,這根本就和屏風沒關係呀。
許晗被他看的心驚肉跳,這男人不會想要這個時候鑽她被窩吧,她可還在做月子呢……
蕭徴彷彿知道她想的什麼,頓時黑了臉,
“我可沒那麼禽獸。”
許晗,“你想太多,你不是禽獸。”
兩人又膩膩歪歪的說了會話,說道最後,兩人都忍不住看向對方,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難道說老夫老妻到爲這麼點小事都能囉嗦個半天了麼?
最後,蕭徴只能不甘不願的轉道屏風那邊去睡了,不過長夜漫漫,孤枕難眠,哪怕屏風搬開了,中間只隔了一點點的距離,就這麼點距離,在蕭徴看來,就是王母娘娘劃下的一道銀河。
他是那個可憐的牛郎!
不過,這個牛郎到了半夜就奮起反抗了,偷偷摸摸的上了銀河那邊的拔步牀。
第二日許晗醒來看到邊上的狗皇帝,心塞的想要踹他下去。
後來到底忍住了,這個就是自己看上的蘿蔔坑,怎麼也得填啊。
更何況,反正在一個寢宮睡着,一張牀,兩張牀,有什麼區別?
這分明就是破罐子破摔嘛。
……
徐丹秀從宮裡出來,還在琢磨着要不要搬道宮裡去陪許晗的事情。
只是還沒琢磨出結果來,就被家門口的那道身影給堵住了。
靠在徐府門上的安向初耳力很好,聽到細微動靜就倏然站直身子,一雙深邃的,透着紫色的眼睛看向從馬車上下來的徐丹秀,些許碎光油然而生。
他大步的朝徐丹秀走去,等走到離她三步之遙時,硬生生的頓住了腳步。
“你回來了。”
這樣普通的話語,好像一個守候之人,等待遠遊歸來的親人,愛人。
徐丹秀一路上被安向初騷擾着,這會也已經麻木,她面容清淡,看了眼安向初,垂下眼簾,
“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瓜葛了,你以後莫要來這裡。”
本來,她去宮裡陪許晗的心,去和不去,各佔一半。
不過在看到安向初後,她決定,要去宮裡陪女兒。
皇帝的後宮,還是鳳儀宮,安向初總不能隨便的亂闖吧!
這樣,總能避免碰到他了。
安向初絲毫不知道徐丹秀的想法,他負着手,悠然地跟在徐丹秀的身後,嘴角噙着笑,目光柔順,聲音溫和,
“阿秀,你的父母已經老去,並且遠在蜀地,你的女兒已經出嫁,你不是總說,人生就是不斷的別離,她們佔據不了你的生活,你也佔據不了她們的生活。”
“於我來說,這個國,這個家沒什麼值得我奉獻終生的,所以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遊歷這天下,你可以拒絕我的情誼,可我們總還是朋友吧。
就彷彿是兩個朋友作伴,這樣旅途纔不會孤單。”
“我不想再嫁人了。”徐丹秀看都沒看安向初,直接進了府門,急急的朝後院而去。
安向初不疾不徐地跟在後面,徐丹秀快,他就快,徐丹秀慢下來,他就慢下來。
“不是爲了嫁人。”
他仔仔細細的分析給徐丹秀聽,
“你看啊,你和我,咱們倆,都挺孤單的。”
他頓了頓,看着從後頭看依然身姿纖細的徐丹秀,這是他從徐丹秀出京到回京,這一路,大半年想出來的,能不能成功,只能這一次了。
“我從小,就不在皇城長大,去了清涼寺,雖說安家的人寵愛我,可總隔着一層,我和他們也沒什麼話說。”
“就連朋友,也是沒幾個,要麼想巴結我,要麼是怕我。”
“他們帶着什麼目的,我都能看得出來,所以我不太願意理會他們。”
他的聲音低落,語速比平時慢,聽起來有一種沉痛之感。
“後來,我長大了,接了安家的生意,能說話的人就更少了,也可以說,幾乎是沒有了。”
“人生將近三十年,我最想要的,就是有一天,能夠找到一個什麼話都能說的人。”
“這是我畢生的追求。”
“阿秀,你是不是也是一樣?許均娶了你,騙了你,害了你,你和這京城的婦人都不一樣,你跟她們是不是也說不到一起去?”
“所以,我覺得,咱們倆是一樣的人,咱們能說得來,咱們倆就搭個夥不行嗎?”
徐丹秀悶頭走在前頭,這根本就不是搭夥的事情好吧,她做什麼要搭這個夥?
她有武藝,她有護衛,要去遊歷天下,需要一個人搭夥嗎?
更不要說如果真的搭夥,那就要有個名分,應付世人的俗目,她不想!
安向初見她不說話,繼續百折不撓,“遇到你之前,我就是行屍走肉,是行走在這世間的孤兒。”
“遇到你之後,才覺得這顆心是活的,能夠跳動的。”
“我在出京之前,已經自請出了皇族,只做安家一個普通的孩子。以後,就是你和我,我們兩個人,你喜歡怎麼樣,咱們就怎麼樣。”
他這會不再走在徐丹秀的後面看着她的背影,而是大跨步,和徐丹秀並肩走着。
“我知道你喜歡到處走,看山,看水,你從前想做,但沒做的,以後我都陪你去做,上刀山,下火海,過草原,上雪山,只要你想去,就是做山大王,我也跟着你,怎麼樣?”
徐丹秀惱怒的看了他一眼,不等她開口,安向初就搶先開口,
“不管如何,我是不會離開你的視線的,還有,你不要想着躲到皇后的宮裡我就找不到你,大不了,我偷偷的潛入,反正被禁衛軍抓到什麼的,也和你沒關係。”
徐丹秀只覺得這簡直就是個無賴!土匪!
她忍了口氣,想了想,“我已經是個老太婆,所以,我不能耽誤你,你看,我早就做了祖母,如今又做外祖母,你還年輕,有大好年華,有大把的大家閨秀,名門之後想要嫁給你。”
安向初輕笑一聲,之後長長嘆了口氣,柔聲道,
“就算你是老太婆了,我也願意和你在一起,我們已經錯失了生命的前半部分,爲何後半部分還要錯過呢?
如果你真是老太婆,我肯定很難過,很害怕,難過是因爲我們不能一起老,害怕是你走了之後,我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下去?
所以,阿秀,我們不要再耽誤了好不好?”
“我們在一起的日子,耽擱一天,少一天啊。”
安向初初遇的時候也許不知道她是誰,可動心之後難道不知道嗎?
知道的,可是他依然心甘情願的淪陷了,並且不願醒來。
所以,他在乎她的年齡嗎?不在乎!
他在乎她嫁過人嗎?壓根就沒往心裡去。
安向初擋在徐丹秀的面前,低聲下氣的,輕聲細語的,
“試試看,好不好?咱們可以不成婚,我也不要名分,只要跟着你,讓我能每天都看到你,你和現在一樣,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行嗎?
就是讓我繼續做你的馬伕,你的僕人,也總比把我關在門外的要好啊。”
“咱們試一試好不好?如果你要是覺得好,咱們就一直這麼下去,如果要是不好,你就把我趕走,我保證不糾纏。行嗎?”
“你知道我的,這樣說,就能做到,你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可不可以?”
“如果你試一試,覺得可以,往後,咱們兩個,都不孤單了。”
徐丹秀被安向初擋了去路,停在那裡,往後退一步,又退一步,“你不要這樣。”
她的聲音軟了下來,再無剛纔那樣的強硬。
安向初紫色的眼眸裡,滿是可憐,他比徐丹秀要高,乾脆,半蹲着身子,手撐在膝蓋上,
“阿秀,你也知道,我快三十了,只遇到過你這樣一個讓我動心的人,往後餘生,再也不會遇到了,你就算可憐可憐我這個可憐人,點個頭,試一試,行不行?”
徐丹秀根本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招,無辜可憐的眼眸,一幅被人拋棄的模樣,好像一隻被雨水打溼了的小狗。
她渾身不自在的看着這樣的安向初,她擡起腿想要繞過去,可哪裡繞的過去,走到哪裡,安向初就蹲在哪裡。
她想一腳踹出去,可是安向初不躲不閃,只要她踢,一定是一踢一個準,想踢哪裡踢哪裡。
“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媳婦沒有,名分不要,要臉做什麼?”安向初嘟囔。
徐丹秀不知道爲何今日安向初怎麼一下轉變了風格,這完全不像他的做派,她不想繼續糾纏下去。
這裡雖然是徐府,府裡的下人也都是篩選再篩選的,可到底如今她是皇后的親孃。
有一個和離的親孃已經夠被人說嘴了,難道還要一個二嫁的,嫁的還是皇帝的堂兄這樣的事情發生嗎?
這不是生生的把把柄往別人的手上遞嗎?
她也不想晗晗被人說三道四的。
就算安向初沒有在京城頻繁出現,就算他和皇家沒了關係,移了玉碟,又能怎麼樣呢?
“你先讓路,我這一路也累了,要不你讓我想想?”徐丹秀含糊地道。
奈何,安向初就是安向初,一個叱吒東元商場的大當家啊,他可以撒嬌,可以裝可憐。
可是他的洞察力還是在的,更何況,這是他給自己最後的機會,一個絕地反擊的機會。
他怎麼可能輕易的被徐丹秀給打發了?
他兩手一抹臉,“你這是想把我打發走了,對吧,我不走。你還要想什麼?還有什麼好像的?”
“從前沒碰到你,那樣行屍走肉般的活着也就算了,一輩子也就那樣,可現在,我碰到你。”
“我覺得自己能夠活一活了,現在,你要斷了我的活路了。”
“我沒法活了,我生不如死,還不如死了!”
徐丹秀瞪着他,哦,感情,這還是她的錯了?
安向初絲毫不覺得自己說錯話,反而從懷裡摸出一樣東西,塞到徐丹秀的手裡,
“這是我的命,現在就放到你的手裡,你要我活,我就活,你要我死,我就死。”
然後他往後退了一步,“這是安家當家的令牌,我把它交給你,以後,我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的,包括我這個人。
我走了,明天我就把鋪蓋帶過來,還住以前的那個屋,給你做馬伕,給你做腳凳,我不要名分,只要你偶爾的垂憐就行。”
說完,他腳尖一點,出了廊檐,一躍到老遠,轉眼,就不見了人影。
徐丹秀瞪着手中的那塊玄鐵令牌,想扔不能扔。
倦舞 說:
情話王子安向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