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在三老爺的有心之下,蘇氏喝的有點暈乎,但這種感覺好久沒有了,微醺的感覺,有點暈,有點迷糊,身體在這種感覺下,舒坦的放鬆,平日裡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下來,蘇氏想如果再有首悠揚的歌曲就更好了,聽着悠揚的曲調,微微的喝,慢慢的暈乎,也是種美態,自我內心的美態。
蘇氏歪着頭問道:“老爺會樂器嗎?”
三老爺回道:“小時學過一陣子笛子,不過估計都忘了”他不知爲何太太想起問這個,平時從沒見太太擺弄過琴什麼的。
蘇氏笑道:“吹來聽聽,我可是什麼都不會的”
三老爺心想掛不得,原來是不會,可是哪個大家閨秀不都是學個琴棋書畫的?就是那黃姨娘還會彈兩下的。三老爺卻不知蘇氏是個樂盲,唱歌都跑調的那種,完全的五音不全。
三老爺叫來下人,吩咐去讓葛鬆去書房取了他的笛子,蘇氏今夜是就根本不用三老爺勸酒的,自己端起酒杯就喝,三老爺是見太太喝了就倒滿。
等下人拿來笛子,三老爺試了試,就吹了個曲子,蘇氏根本聽不出好賴,只是在旁邊叫好鼓掌。
遠處的春草和秋藤,就聽見太太叫嚷着再來一個的聲音,都掩蓋了那笛子聲。
三老爺吹了幾曲,見太太是根本不懂,只是瞎鼓掌,也就不吹了。旁邊的蘇氏還感嘆道:“我最愛聽簫聲了,有股蒼涼的感覺,就像這秋天,清涼的微風吹過,心底都舒服透了”
蘇氏還端起了酒杯,道:“我敬老爺一杯,給我吹了曲子聽,多難得呀”說完自己仰脖喝完了杯中酒。
三老爺今晚大都只是抿了抿酒,這一杯可以太太頭一次敬他,雖然太太有點暈乎,但三老爺還是開心的,也仰脖幹了。
等三老爺剛倒滿酒,蘇氏又端起來笑道:“好事成雙,再來乾一杯”今晚本就想好事成雙的三老爺。心中一喜,忙跟着喝了。還沒等他要倒酒,就聽太太呵呵的笑道:“接下來就是三陽開泰了,再喝”
三老爺就奇怪的看着太太喝了三陽開泰後,又來了個四季發財、五福臨門、六六大順、七星報喜、八面來財、九曲迴腸、十全十美后,腦袋一下磕在桌子上,慌得三老爺趕緊扶住,換幾聲太太,蘇氏嘟囔着什麼沒聽清。
三老爺只好自己抱着太太回了正院,等把太太放好,摘了首飾,脫了外衣,蘇氏抱個枕頭埋頭就睡。
三老爺站在牀邊半天,然後出去讓春草打了熱水來,給太太脫了內衫,只留了個肚兜,用熱水抹了身子,自己也脫了衣衫,擦了擦身,也不叫下人進來端水出去了,散了頭髮鑽進了被窩。
旻山早就讓奶孃抱回屋睡了,外面的春草和秋藤相視一笑,都各自忙各自的事,留下稻芽在耳房守夜。
三老爺鑽進被窩後,就聽太太說頭疼,就用手給太太按頭,沒見醒,就知太太是不自覺的自言自語說的,心中一動,趁此機會問問太太心中掛念哪個。
雖然是果酒,喝起來甜滋滋的,但喝多了也上頭,更何況蘇氏平時幾乎是不沾酒的,這會是頭疼心裡又難受。頭被老爺按的舒服了些,就哼哼唧唧的,跟個被人撓癢的小狗似的。
三老爺懷抱着太太,被她來回拱的碰到下巴,生疼的,就忙用手給她按摩頭,還湊在耳邊輕聲問道:“太太今兒看着高興,是想誰了呀”
就聽太太迷迷糊糊的說道:“想媽媽了”
三老爺納悶,想媽媽?估摸着是奶孃吧,經常聽太太說奶孃的。他也知岳母去世時自己太太還小,估計是跟着奶孃長大的,所以總是說奶孃給她說這說那的。
三老爺又問道:“不想兒子?沒想你相公?”
蘇氏呵呵的笑,然後和小妹似的切了聲,說道:“兒子是兒媳的,白養了,相公是小妾的,想他幹嘛”
三老爺愣了下,半天無語,想了會又問道:“那太太最掛念誰?”
蘇氏嘟囔道:“我想我媽媽”連說兩遍,三老爺好奇,一個下人怎麼讓太太如此掛念的?
三老爺問:“媽媽是誰呀”蘇氏在他懷裡嘿嘿笑,說道:“真笨,媽媽都不知,就是生我養我的呀,給我做好吃的,給我做花衣裳”
說完嗚嗚的哭了,邊哭邊說道:“媽媽沒了,家也回不去了,我沒有家了,沒有家了”
哭的三老爺一陣心酸,他知太太是岳母的老來女,又在太太還沒嫁人就去世了,這時覺得太太也是個可憐人,聯想到兒子旻山也是老來子,要是早早的沒了母親,自己想想都難過心疼。
蘇氏揪着三老爺的內衫一頓嗚嗚的哭,三老爺一下一下的撫着她的後背。原本想乘着太太酒後迷糊着好事成雙的,現在心裡一點漣漪都沒,只是心疼太太,後悔自己糊塗二十年,沒有好好疼疼太太。
三老爺在太太耳邊輕輕說道:“這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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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氏哭着哭着就睡着了。三老爺攬着太太,卻久久沒有入睡。
第二日蘇氏醒來頭疼如裂,屋裡一股酒味,也知昨晚自己喝多了,不過後來怎麼醉的都不記得了。蘇氏先去洗個澡後,去了客房,躺着讓秋藤給按摩下頭,讓春草把自己臥房整個收拾下,被褥都換了,窗戶門也全都打開,再燃香去去味。
躺着的蘇氏閉着眼問道:“旻山哪?”
秋藤回道:“老爺抱着在園子裡”
蘇氏嗯了聲。秋藤是個話少的,你不問她話,她也就只管按摩,從不主動找話說,蘇氏此時也不想說什麼,就靜靜的閉着眼享受着。
等按摩完又疏通了發,蘇氏也就隨便挽了發在腦後,回了正房。
回去見三老爺抱着吚吚啞啞的旻山在屋裡轉圈,隨口問道:“老爺吃了嗎?”
三老爺正背對着門口晃悠旻山哪,聽太太問話,轉身一瞧,入眼一個清秀婦人,長髮挽在腦後,頭上一一個首飾也沒,湛藍色長襦裙,這婦人膚色白皙,細眼彎眉,走到妝臺前塗抹一陣,轉頭對他回眸一笑,問道:“乾脆今兒頭髮就這麼梳好了”
蘇氏回頭見三老爺跟失了魂似的,兩眼發直,還以爲最近抱孩子累着了,抿嘴一樂,也不指望他回答個啥,回身自己在腦後盤了個發,挑了個玉簪把頭髮挽好,又在右側耳後插了個藍色華勝。
左照右照的,感覺像民國姨太太,自己對着鏡子樂了,心道管它哪,反正又不出自己院子,我的地盤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