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蘇氏又和三老爺去了趟旻莊,這次宋表弟可是立了大功,三老爺和蘇氏都是甩手掌櫃,大多事都是他在那盯着的。
還有就是馬上就開始的宴席,也是他跑前跑後的安排,還把宋府一個閒着的侄子和謝家族長的小兒子抓來跑腿,那倆人是不給好處都願和宋表弟摻和的,三老爺就是隔兩天去指揮下,回來再學給蘇氏聽,蘇氏有了什麼主意,他就又去指揮下。
還有幾天就開業了,蘇氏不放心就和三老爺一起去看了看。到了莊子門口,比上次來敞亮多了,門上方還是三老爺的手書旻莊兩字,和旻雕一樣的龍飛鳳舞。
就去後,對面的石壁前還弄好了個小噴泉,嘩嘩的流水聲,襯着背後的後山,左邊的石子路旁都是修整好了的草坪地,草坪上還有幾個觀賞樹。
先去看了鞠場,這次宋表弟都把練習的人打發了,只自己陪着,蘇氏看了後,滿意的不能再滿意,要自己親自盯着都沒這效果。
看着表嫂滿意的笑容,宋表弟那是挺着胸膛仰臉等表揚,蘇氏說道:“太好了,這樣佈置起來就更方便,表弟就是能幹,我和你德哥都沒想到的,你就先想到了,真是不錯”
三老爺也笑眯眯的,宋表弟還謙虛一下道:“表嫂看的入眼就好,就算我沒白忙乎,不過,這次我可是費老心血了,活這麼大我還是頭遭這麼費心費力的”
然後就開始白乎了,蘇氏是一路聽,一路附和誇兩句的,回頭要給三老爺說下,除了乾股的,這次要給表弟一些辛苦費的,以後看情況再每月給些,就當請了個保護神,還是個毫無怨言只管出力的保護神,去哪找這麼好的人來呀。
等看了鞠場後,就去了後山,路上蘇氏問道:“表弟,十五郎回來了,他願意去南方嗎?”
宋表弟跟三老爺似得一擺手道:“哪由得他說願意不願意,等訂了親就走,帶上曹家的,這兩人不是愛跑的嗎,這次讓他們跑個夠”
來到後山邊,兩個大廳已經放好了桌椅,一個是男客的,一個是女客的,宋表弟還洋洋得意的說道:“我還請了柳家班來唱堂會,這個柳家班可是新冒出的戲班子,都說是好,安排在女客這邊,男客都去看蹴鞠,我可是要好好贏一把渾六的”
蘇氏道:表弟安排的好,需要銀子就去賬房先生那支,該辦的就不要省,這可是頭一響,好不好的就看那天的了”
三老爺點頭,宋表弟是一拍胸脯,道:“表嫂瞧吧,看我的了,還不信還有不給我宋八個面子的人”
<center></center>三老爺問道:“請帖都發了吧?沒漏掉哪個的?”
宋老爺說道:“昨兒個就都發了,女眷那邊我就不知道了”
蘇氏道:“女眷那你就別管了,都早已派了貼的,就是怕有自己來的,位置夠不夠的”
宋表弟道:“我在多備些桌椅,到時不夠就添上”
到了廚房,胡鐵笑着迎出來,宋表弟說道:“胡鐵那天可是要上場的,下場才能來廚房”
胡鐵說道:“沒事,事先我都準備好,有些菜是另個廚子做,我就做幾道大菜”
三老爺問道:“新拿來的辣椒都試了沒?”
宋表弟一拍大腿樂道:“咋沒試?我可是天天一個辣菜,試品都讓我給吃了,剛開始受不了,後面是越吃越過癮,那才叫夠味,表哥說的對,會喝酒算什麼,能吃碗辣椒纔是好漢”
三老爺笑道:“你不是不能吃芥末的?這個就能吃了?”
宋表弟道:“那可不一樣,那個太沖,受不了,吃了眼淚都下來”
蘇氏抿嘴樂,然後交代胡鐵女客那不要上有芥末的菜,免得大衆廣庭之下讓人失態,男客是無所謂,他們還就喜歡鬧鬨的場面。
轉了一圈,看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夫妻倆也就告辭了,在路上,蘇氏就把要給宋表弟每月銀子的事給三老爺說了,三老爺對這些都無所謂,太太給他好基友他還高興,說道:“隨你,不給表弟也沒意見”
蘇氏說道:“看老爺說的,咱不是拿銀子打發表弟,而是表弟不能白辛苦,有了銀子表弟也好給媳婦孩子買點東西,也好孝敬孝敬堂舅,老爺不是說宋表弟都沒什麼私房銀子的?”
三老爺笑道:“就他那種大手大腳的,還四處結交朋友,哪有什麼私房,不是世子表哥控制着給他,他還不定咋折騰哪”
倆人正說着話,馬車突然停了,三老爺掀開簾子問道:“咋回事?”車伕回道:“老爺,有人堵着路了,好像碰了人”
三老爺就下車去看,蘇氏從車窗的簾子往外看,好幾輛馬車排着隊,前面鬧哄哄的,還有小孩的哭聲,一會三老爺就上了馬車,說道:“外地來的幾輛車,撞到了一個孩童,那家父母不依,正吵鬧哪”
蘇氏說道:“既然撞了人家,就趕緊送醫館呀,賠些銀子也好,怎麼吵起來了?堵着路,別人還怎麼走?”
三老爺道:“那外地的非說是碰瓷的,還要把人抓起來,周圍的人不依了,就堵着不讓走”
蘇氏笑道:“還是京裡的人向着京里人,外地來的敢這麼囂張,怕又是哪個官家的家人上京的吧”
三老爺道:“聽了一嘴,說是什麼晉陽府知府家的女眷”
蘇氏一愣,記得借住在孃家的郝舉人就是晉陽知府的嫡孫,和大侄媳婦連着親,蘇氏就對三老爺說道:“老爺,你在下去看看,如果是晉陽知府郝家的,就給了被撞的家人一些銀子,那個晉陽知府的太太是我孃家大侄媳的堂姑祖母,前陣子郝知府的嫡長孫就借住在我孃家,這外來的本就囂張,別在說出是蘇府的親戚,那就給大哥惹事了”
三老爺也沒細問,就下了車,蘇氏讓車伕把馬車往前趕趕,她好看看郝知府都派了誰過來。
還沒道跟前,就聽一個尖厲的嗓音說道:“別欺負我們是外地來的什麼都不懂,你們這種小伎倆在我們晉陽府早就打斷腿關進牢籠去,我們可是京裡有人的”話還沒說完說完就被人攔着,估計是身邊的人。
蘇氏就讓馬車去了旁邊,帶了帷帽下了車,後面馬車上的秋藤也下車跟着太太,蘇氏在對面站着,就看到一個斯文鬍鬚男子拉着一個三十左右的年輕婦人,那婦人還想甩開他,幾個下人也叉腰瞪眼的,一對夫婦抱着大哭的一個孩童,沒見地上有血,蘇氏心想還好,沒什麼大傷。
蘇氏想這遠地的風氣就是比京裡開放,京裡哪個婦人敢當着這麼多人吵鬧的環境下拋頭露面的和人爭吵?就是有爭執,也都是身邊的婆子們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