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府尹府邸,大門口兩個神婆在亂蹦亂跳,周圍散着燃燒過的符紙,灰渣飄的四處都是,太夫人背對着大門,還和姜太妃學孫子犯病的事,就聽大門打開的動靜,還沒轉過頭去看,腦後後背就被潑了什麼東西。
姜太妃是面對大門,光顧聽太夫人學舌,一面紅迎頭上來,她一躲,還是濺了一身,姜太妃抹了抹臉上的狗血。
神婆被潑的滿身滿臉都是,圍看的都愣住了。
就見有個兒郎衝到前面,跳腳罵道:“日你個仙人闆闆,老子日你麻啦麻皮,你個龜兒子哈戳戳的……”
那帶着川蜀口音的一連串罵話,把圍着的人都給罵笑了,聶夫人走出來,對着門口的人說道:“這是哪裡知不知道?還敢來這鬧事?把他們都轟走轟走!”
那跳腳罵人的是姜太妃的孫子周越康,也就是豫和郡王的小兒子,一手被姜太妃帶大,學了姜太妃一嘴的罵人話,見祖母被潑了狗血,衝上去就開罵起來。
姜太妃跟着的婆子趕緊的拿帕子給姜太妃擦頭擦臉,太夫人更懵逼,劉婆子給她擦她還沒反應過來,一輩子養尊處優的,哪遇到這事,等反應過來,想衝過去罵人哪,就見姜太妃往後一仰,暈了。
劉婆子捏了下太夫人,低聲道:“快暈快暈!”
太夫人也歪着就倒下了,劉婆子大呼小叫道:“不得了啦,賈夫人把太夫人害死啦!”
周越康也不跳腳了,衝過來抱着自己祖母,見祖母捏了捏他的手,隨即明白,扭頭對聶夫人罵道:“好你個小娘養的,你個龜兒子給老子等着!”
宋八也緊着抱着太夫人,瞪着眼珠子看向方聶氏,對個婦人他不好開罵,但也說了句:“你給老子等着瞧!”
兩幫人急匆匆各上馬車飛一樣的走了,太夫人來時做的是姜太妃的馬車,宋八把堂姑抱上了自己的馬車,進去後,太夫人睜開眼,說道:“堂侄,趕緊給我個帕子,我這腦袋上都是啥,黏糊糊的。”
宋八看堂姑沒事,才明白剛纔是裝的,看着太夫人滿身的狗血,撲哧一聲笑了,太夫人伸手拍了下他,說道:“還笑,還不趕緊幫堂姑弄了。”
宋八說道:“那是狗血,堂姑,等回府在去弄吧,在車上怎麼能弄乾淨?”
太夫人一聽是狗血,趕緊呸呸的,罵道:“她奶奶的批,我是鬼嗎?潑我狗血,老八,你可得給我出這口氣,不行,也得找人潑她一身狗血才行。”
別看宋八成天罵人,還沒見過堂姑這麼罵粗話的,一下給楞了,又哈哈的樂,見堂姑伸手要打他,忙說道:“侄子知道了,明兒就找人,堂姑放心吧,賈府潑了姜太妃狗血,姜太妃小孫子可不會放過他府上,那個可是個小霸王,就是週六見了都躲着走的。”
太夫人說道:“她是她,我是我,不是你德哥忙不過來,我就不用你幫忙了。”
宋八見提到他德哥,忙問道:“堂姑,小侄子咋樣了?”
太夫人一直都沒見,她哪知咋樣,就罵那賈府尹害了她孫子,越是這樣罵,她就更認爲孫子的病是賈府尹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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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八把太夫人送到侯府,沒進去,也趕緊回府要沐浴換衫,剛抱着太夫人上馬車,身上也沾了狗血。
正和六娘子說話的賈蘭芝就看到一頭一身鮮紅的太夫人進屋了,見到她還白了她一眼,把個賈蘭芝好奇的,跟着太夫人身後就問:“老祖宗,你這是咋啦?唔,怎麼有股腥味。”
賈蘭芝捂着鼻子退後,太夫人站住轉過身,用手就抹了賈蘭芝身上一把,恨恨的說道:“這是你堂哥家的,你也沾下吧。”
劉婆子身上也是狗血,太夫人就讓盧蘭去打熱水,對劉婆子說道:“你就和我一塊吧,反正有兩個木桶,也好幫我把這頭髮好好洗洗,噁心死了。”
賈蘭芝被太夫人這神來一抹給抹呆住了,等太夫人進了裡間,就跳腳嚷嚷道:“這是什麼東西?六姐姐,快跟我回去,我也要沐浴,臭死了臭死了。”
急忙忙拉着六娘子就回自己屋子去了。
等侯爺得了信趕過來,屋裡就兩個下人候着,侯爺問了幾句,她們也不知道咋回事,也說不清楚,侯爺只好在外間等着。
等太夫人都收拾完了,出來讓盧蘭給絞乾頭髮,聽侯爺來了,就讓侯爺等會,說她有事交代。
侯爺坐了半天,才見母親走出來,太夫人一出來就開口罵人,把個侯爺鬱悶的,自從母親愛看蹴鞠後,就學會了罵人,還盡是粗話,也不知是跟誰學的。
侯爺等母親罵完,就問總跟着母親的劉婆子,劉婆子就把姜太妃來找太夫人去賈府尹那看熱鬧的事說了。
侯爺是又氣又鬧心,氣那賈府尹夫人潑了母親一身狗血,鬧心自己三弟又鬧一出事,母親還跟着去湊熱鬧。
太夫人等劉婆子學完,還對着侯爺說道:“老大,你得上朝去,找皇上給娘討回公道。”
侯爺剛想開口,想了想就點頭說道:“母親放心,交給兒子了,母親就呆在府裡吧,也快要過年了,外頭冷,可別給凍着了,這大過年的再生了病。”
太夫人擺擺手,說道:“這有啥,穿厚點就行了,明兒娘還得看姜太妃去,咱府的事,把姜太妃連累了,怎麼的都要去看望下。”
侯爺說道:“母親,還是兒子去吧,兒子一會就親自過去。”
太夫人道:“你去是你的,你去也是去見郡王爺,娘是看望姜太妃,孃的事你別管,辦好娘交代的事就行。”
這時劉婆子把太夫人換了的沾了狗血的衣服拿出來,太夫人捂着鼻子道:“快扔了,都扔了,一個都不要了。”
說完又道:“等等,給侯爺,明天拿到賈府尹門口燒了,把燒的灰撒他府裡去。”
侯爺看着太夫人半天不出聲,以前愛鬧事的三弟自從生了小兒子就居家帶孩子惹事少了,今兒的事肯定是他安排宋八乾的,那個宋八一直沒腦子,三弟讓他幹啥他就幹啥。
可如今母親怎麼又學了三弟了?怪不得三弟那樣混的,都是遺傳了母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