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爺看母親那樣,無奈又心酸,說道:“剛表弟還說了,娘要是爲舅舅再哭幾回,這壽又都給舅舅減沒了。”
嚇得太夫人趕緊閉嘴,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沒想到會有人在廟門口騙他,再說宋四隻是說,說了說了,也沒具體是說誰說的,他宋四說的也是說了呀,但大部分人都會想肯定是寺廟的人說的。
而三老爺就是說表弟說的,得,一切完美,把太夫人給唬住了,這以後她只是心裡嘴裡惦記她的大寶貝兄弟,再也不敢去看望也不敢給銀子了,反正宋四每次來了就是都說他爹好着哪,和孫子在一處,過的可好了,倆人有着廟裡的三年同甘共苦,又有着祖孫緣分,他爹是越活越年輕,他哥幾個時常的帶着兒孫去看望,讓姑母放心。
太夫人聽的是老心欣慰呀,囑咐侄子好好孝順,再捎去她的關心問候,別的就再也不敢給了。
這個小和尚變養子,是宋四每次去寺裡看父親,都發現父親對這個小和尚沒法,宋四還發現小和尚愛財,給父親帶點好吃的,他也吃,這愛財愛吃的,哪能當個真和尚,所以宋四就去找了主持,問了問那小和尚是否有家人。
主持說是被扔在寺廟門口的棄兒,在寺廟裡長大,宋四就說想收養,如果他願意還俗的話。
宋四就給小和尚開了條件,收養他當養子,等他長大了肯定給他娶房媳婦,還送他一份家業,就是要陪宋父在家修行十年,可以吃肉可以玩,就是要盯好了人就行。
這小和尚想了下,問了問家業能給多少?能不能每年支付?還說,別十年後說話不算話,還是年年兌現的好,弄的宋四哭笑不得,他做生意幾十年了,如今被個小和尚問住了,小和尚還讓他回去算好了再來,還說盯着這個又懶又饞的老傢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可不能算少了。
最後倆人達成一致,還在主持的見證下,寫了份合約,小和尚收好才同意當宋四的養子,把個宋四鬱悶的,他如今混的連個小兒都不信他了嗎?卻不知這個小兒有着一種到手的纔算將來的不算的執着想法。
宋淄濂以爲回到家就可以甩開那個煩人的小和尚了,沒想到他跟着出了寺回到了宋家,還給他當了養孫,之後還要天天面對他,宋淄濂顧不上換洗,就倒地大哭,拿出了無賴法寶。
可小和尚把衆人都推出去後,拿個小圓凳,坐下,從懷裡掏出一個雞腿吃起來,那宋淄博聞到肉香味,爬起來一看,兒孫都沒了,就這小傢伙守着自己啃雞腿哪,那真是恨不得再躺下打滾一番。
三老爺回去把宋四的話學給太太聽了,蘇氏就知宋四能想出個辦法來,又能好好安頓宋舅舅,還能杜絕太夫人寵弟,這下可好了,太夫人這麼心疼兄弟,不會再親手害了兄弟的壽命吧,以後在這方面可就輕省了。
蘇氏就愉快的哼着小調繼續給兒子收拾貼身穿的換洗衣服去了。
這次去肯定要帶上八娘子和雪蓮,已經交代白薇和春花了,那倆人也急忙的準備着。白薇跟了八娘子幾年,見太太對小主子照顧的也好,就提出嫁人,嫁人後還給八娘子當管事媳婦,因爲白薇也是外面買來的,父母家人都沒,她自己可以做主,蘇氏問她有中意的沒,她說沒,聽太太的安排。
白薇年齡也不小了,上二十了,蘇氏就交給了秋枝,讓她給白薇選個倆人能對上眼的,成了就來說聲,秋枝挑了侯府家生子,蘇氏就給了白薇陪嫁銀子,又給了一個月婚嫁,白薇過了婚嫁後繼續上崗。
三老爺這幾天都不見人影,問他,他說去收拾燕子樓去了,蘇氏還說有什麼好收拾的,不都是之前規整好了的嗎,就差人住進去了,三老爺只嘿嘿,也沒吱聲,蘇氏也沒多問,反正他奇奇怪怪的念頭如今也不少,隨他,沒準給兒子安置玩具去了。
可在十五的前一天的快天黑時,三老爺就把蘇氏叫上,說帶着太太出去一趟,蘇氏說幹嘛去,三老爺說先別問,到了就知道了。
好奇的蘇氏就上了馬車,等到了地,一看,這不是旻莊嗎?這麼神神秘秘的黑天的來這要幹嘛?
扶着太太下了馬車,一路走到燕子樓跟前,兩個大紅燈籠掛着,蘇氏就更納悶了,又不是八月十五,這是弄啥?
三老爺也只是笑,也不回答,牽着太太的手進去,就看見幾個陌生的下人守着,嚇蘇氏一跳,不是身邊還有三老爺,她都要拔腿轉身跑了。
這天黑黑,外面倆大紅燈籠,進門幾個不認識的,擡頭門口還站個穿一身紅的喜婆,沒到半夜就鬧鬼?
懵着的蘇氏被三老爺牽着進屋,還有兩個丫鬟模樣的人上前行禮,唬得蘇氏緊緊拉着三老爺,急忙問道:“這是要幹嘛?”心裡發傻想:咋就像要把我給賣了的趕腳?
三老爺還溫柔的說道:“錦娘,你聽她們的就好,等會我再過來。”
說完鬆了手就要走,蘇氏慌得拉住,說道:“老爺去哪裡?”
“我就在隔壁,一會就來。”
這時上來個丫鬟說道:“奴婢伺候太太沐浴。”
蘇氏一把捂住胸口,大喊一聲:“謝邦德!”
剛出去的三老爺嗖的進了屋,急問咋啦咋啦。
蘇氏揪着衣領,然後招手道:“你過來下。”然後讓那倆丫鬟退下。
三老爺走近,蘇氏一手抓住他,一手伸出使勁扯他的臉,三老爺哎呦哎呦的躲,蘇氏拉着不放,手還在臉的四邊到處扯。
好不容易的躲開了的三老爺驚問道:“錦娘想幹嘛?”
蘇氏呼呼喘口氣,說道:“我看臉上有人皮面具沒,這古古怪怪的,萬一是別人冒充謝邦德,我是被賣了嗎?進屋就要脫衣洗澡?這是燕子樓還是青樓?”
三老爺摸着被扯疼的臉一副彆扭神色,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氣的蘇氏就追着他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