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嘆氣,這個近親結婚,在古代太常見了,是宋表弟兒子宋鵬飛不也是和親表妹成親的?可是等她知道倆都定了,算沒定,她能跑過去說三到四?
是給三老爺她都沒細說,還想將來一定會把這事說出來,也好讓三老爺立個鐵家規,結親必須隔了五服才行。
過了八月十五,王家小兒十個月了,素娘和大夫安排好了時間去了王家別院,下午,蘇氏派的小丫鬟來說羅師孃回來了,蘇氏急忙趕去。
大夫還在,興奮的繼續討論,看見太太進來,招呼聲告辭了。
沒等蘇氏開口問,素娘說道:“手術成功,這個慈安的還輕微,所以沒什麼大問題,王衍也懂得藥理,他說親自守着,大夫明天會再過去一趟。”
聽了這蘇氏放了心,雖然對素娘信任,但也怕出意外。
見蘇氏舒口氣,素娘笑着福了福身,“多謝你爲我擔心。”
蘇氏推了她一把,笑道:“和我這麼客氣?雖說你有這技術,可我也盼你我大家都好好的。”
素娘點頭,道:“別說我是女子,算是男子,有些病症沒那麼容易出手,醫療事故不是不可能發生,要是有一兩個,自個性命難保,所以我敬佩大夫,只想學了技術好發揚光大,我很慚愧,沒他那麼偉大,但我儘可能的把自己懂的都教給他。”
蘇氏更慚愧了,啥也不會,還只想當個鵪鶉,好窩着享清閒,這點不如三姑太太了,不管她能否幹成事,有沒有那個本事,總歸她想施展一下。
慚愧的蘇氏趕緊告辭,不要在高人面前丟臉了。
一週后王傅氏來給蘇氏送禮,蘇氏見她滿臉舒展的輕鬆,笑起來魚尾紋出來幾條,一年前都沒,這一年來可把她給操心壞了吧。
裡面緣由蘇氏都知道,所以王傅氏對着她吐露了心事。
“這真要多謝賢淑夫人,我孫兒等於是賢淑夫人給救得。”
蘇氏忙推脫,這個功勞可不是她的,“哪裡,我啥都不會,是羅師孃和大夫兩人,醫德醫術都好,可不關我什麼事。”
王傅氏誠懇的說道:“沒賢淑夫人的引薦,我去哪裡找大夫醫治孫兒,那麼我一家塌了,我兒王衍如何能接受的了?我知道多虧羅師孃的醫術,但沒賢淑夫人……”
說着說着王傅氏流淚下來,“要是別家夫人,躲還來不及,可是賢淑夫人二話沒說,帶着羅師孃去了王家,這個恩情我王家永記。”
太難爲情了,蘇氏覺得只是順心做事,沒那麼高大,也接受不了別人那麼大的承情。
應酬廢不會說話了,幸好王傅氏此時需要的是傾訴。
“賢淑夫人,除了我和相公,兒子媳婦知道,是我親女兒和另外一個兒子,我都沒敢說,還有個知道的小姑子,那不算了,外人都不如,這可是她親女兒親外孫,她能說出那傷人的話?我算把她看透了,是她親哥,也被妹子傷了心,她都會如此想,別說外人了,怪不得老人說遇到難事才能看出一個人的好壞來,平時的那些都是彼此虛假應酬。”
蘇氏也只點頭,微笑,繼續聽着。
“之前別人說夫人怎麼的,多少的我王傅氏也是覺得如此,但這事,顯出夫人是和別人不同,難怪朝廷能封個賢淑夫人,是我王傅氏自認爲嫁給王家,相夫教子幾十年,做得到賢淑,但和夫人一,我是不如,賢淑夫人,以後我把你當親妹子,你把我當姐姐,我姐倆有啥掏心窩子的來往,我孫子以後還得托夫人的福,夫人別嫌棄。”
蘇氏客道,“夫人太客氣,我這人是不會說話,所以很少在外露面,夫人不嫌棄,以後咱好好處,我是不會見外的,是我哪裡有做的不周的你也見諒,不是誠心,是我家老爺也讓我少拋頭露面的,怕我在外什麼也不懂說錯話辦錯事。”
王傅氏笑道:“賢淑夫人謙虛了,沒打交道前,不瞭解,這一接觸,夫人說話辦事可我強多了。”
“哪裡哪裡,這話我愧不敢當了,夫人別介意行,呵呵。”
都是人精,見誰兩面不知道誰啥樣?蘇氏反正是醜話像說到前面,她眼廢,可王傅氏是傅家出來的,嫁到王家幾十年,見多識廣,和女眷打交道彼此來往,不過因爲蘇氏這回幫了她一次,所以纔給蘇氏戴高帽子,如果把這話當真,那是大臉了。
王傅氏一直說恭維話,直說蘇氏的福氣,讓蘇氏覺得她穿來這裡是爲了施展她的傻福氣的,不過能把福氣帶給需要的人,也是功德一件。
這麼一想,蘇氏覺得自己不是一無是處,還是有點光芒的,洋洋得意起來,是送走了王傅氏,她依然昂着頭,走哪都得意,讓秋藤怪的看了好幾眼,沒出聲。
這要是春草,準的說:太太,小心脖子扭着了。
下午出去辦事的三老爺回來,得意的蘇氏並沒有說王傅氏來之事,沒必要。
可三老爺說起了宋鵬飛去當了侍衛,宋表弟原本想找父親老公爺幫忙,被老公爺給拒了,讓他自己想辦法去,宋表弟去讓兒子去讓曹田找武陵侯侯爺幫忙,這樣那哥倆任了,沒啥重要崗位,也是和一幫勳貴子弟護個皇城牆,有時輪着去城門看大門。
對於這些蘇氏腦子不靈光,也沒興趣,聽聽而過,只是問問老爺和三房有關的外事罷了。
不過對那天和素娘所說之事,蘇氏還是想和老爺說下,三老爺聽了太太的想法,想了想,說道:“這個可不是小事,雖然咱是好心,可要是有人在間鬧事,一點點狀況可影響大了,之前有個好善樂施的藥房,每月義診一次,常年如此,可惜,終究是被哪個同行給陰了,弄個病患來義診,後來人死了,這事當初鬧得亂哄哄,扯出來那家用假藥,還有打着義診的幌子謀利,越鬧越大,那個老東家又是個義氣之人,直接以死明志,是他救助過的一人出頭調查,還了那家清白,但那家關了鋪子回了老家,可惜了。那時我還小,和表弟一起看熱鬧,至今都記得那老東家大冬天的吊在那義診處,半夜來此,第二天人才發現,身用血寫着大大的冤。表弟還非要前去看,我拽着他不讓前,老遠看見一頭白髮在冷風裡飄,不一會那家人嚎哭着衝進人羣把老東家抱下來。”
聽的蘇氏心裡發毛,難怪素娘做事一直小心翼翼,她一個孤苦婦人,能安穩生存下來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