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幕後之人

卿本兇悍 逃嫁太子妃 017 幕後之人! 無憂中文網

南海彼岸,富麗堂皇的宮殿之中,一襲錦袍紫金冠的俊逸男子,手執玉骨扇,脣畔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站在大殿中央。

而大殿的制高點,鳳座之上,坐着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美婦,那便是大楚的皇后!

時光並沒有在她美麗的容顏上留下多少痕跡,濃濃的妝容畫在臉上,更添了華貴端莊。她面上似有倦意,語氣卻是十分嚴厲,眼神看着大殿中央的楚長歌,開口斥責道:“楚長歌,你身爲大楚的大皇子,竟然如此不知體統,不曉分寸!在楚國時惹是生非就罷了,現下即便不在大楚,也傷了三位世子的腿,你叫你父皇如何向衆位王爺交代?”

那瀟灑搖着扇子的楚長歌聞言,似乎是早就知道了自己會被責問!他漫不經心的挑眉挑眉毛,面上那風流紈絝的笑意竟越發濃厚,看着皇后,一字一句滿不在乎的道:“父皇如何交代是父皇的事情,母后問兒臣做什麼?兒臣才疏學淺,實在不懂出了這等事情之後,君王應當如何對臣子交代,所以無法爲父皇做出正確的指導,還請母后明鑑!”

“你……”楚皇后一把捂着自己的胸口,竟險些沒硬生生被眼前之人氣得嘔出一口鮮血來!明明這禍都是他闖的,現下這樣一說,好像全成了他父皇的責任了!

見楚皇后如此憤怒,楚長歌也沒露什麼愧疚的情緒來,反而“啪!”的一聲收了扇子,十分不耐道:“母后若是無事,兒臣就先回去了,兒臣府中還有美人等着呢!”

見他如此紈絝不化,楚皇后捂着胸口,眼中恍然有淚,低低感嘆道:“都是母后的錯,對你太過縱容,纔將你教養成這般模樣,母后愧對你父皇,也愧對大楚皇室的列祖列宗!”

都說到這個份上,楚長歌就是再不孝,現下也該跪下認錯了,可偏生的,他那一雙看似什麼都沒放在心上,什麼都不懂,卻實則能將一切都看得透明透徹的眼眸,慢慢擡起,看向鳳座上那個高高在上的女人,俊美無儔的面上露出一抹諷笑:“兒臣現下的模樣,難道不是母后所希望的嗎?”

這一問,楚皇后一驚,整個人幾乎在他看似漫不經心,實則通透無比的眼神下險些失態!她心中一陣驚濤駭浪,咬牙看着眼前這個人,竟一個沒忍住,從鳳座上站了起來,十分失態的失聲問:“你知道了什麼?”

這一問,還有這失態的模樣一出,楚長歌便又是笑,看向楚皇后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個跳樑小醜。那不屑的眼神掃過去之後,他方纔接着道:“母后何須如此激動,兒臣不過是開個玩笑,天下人皆言母后儀態萬方,端莊得體,怎麼兒臣就說這麼一句話,也能叫母后如此失態呢?還是母后心中有鬼?”

這話一出,楚皇后強自鎮定着,慢慢落座,眼神開始變得驚疑不定,她總覺得面前這個孩子,似乎是知道些什麼,從他慢慢長大,就開始越來越不把自己放在眼中,甚至屢屢冷嘲熱諷,這一切都顯得太過詭異!她心中驚疑不定,生出了一個極爲可怕的想法,難道當年的事情他知道?

不!楚皇后又飛快的在心中搖頭,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那時候他才只有三歲,三歲的孩子能知道什麼!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一定是!

她強自平定的心緒,也漸漸明白楚長歌現下已經不能再隨便任她拿捏,她甚至都不知道他風流紈絝的面貌,到底是他的真面目,還是隻是他的用來隱藏真面目的表象,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輕輕笑了一聲,仍舊是十分端莊得體,萬分尊貴,和藹的道:“長歌,你怎麼能這樣對你母后說話,母后……”

“皇上駕到!”門口太監們尖細的嗓音傳來,打斷的皇后即將脫口而出的長篇大論。

不多時,一身龍袍的楚皇,便大步進來了。他看起來四十多歲,眉宇間滿是帝王的威嚴,雙眸沉沉,陰霾中帶着威懾。

楚皇后趕緊從鳳座上下來,跪下開口:“臣妾恭迎皇上!”

“父皇!”楚長歌亦是不冷不熱的行了一個禮。

楚皇進來之後,都來不及搭理皇后,便大步上去將楚長歌扶了起來,十分慈愛的笑道:“皇兒,快有三個月沒見了,讓父皇看看瘦了沒有!”

楚皇后一聽,當即笑了笑:“皇上放心,長歌最是會照顧自己的,如何能瘦了呢!”

“你閉嘴!”楚皇聞言,偏頭便是一聲呵斥,直直讓楚皇后面色一白,臉上險些掛不住,楚皇收了扶着楚長歌的手,又對着皇后冷喝道,“皇后,長歌方纔回來,你便將他召來問話,你意欲何爲?”

“皇上!皇上您何須如此生氣,長歌也是臣妾的兒子,臣妾自然是希望他好好的!臣妾不過是因爲幾位世子的事情,問了他幾句罷了!”楚皇后容色悽哀,彷彿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看着自己的父皇母后,楚長歌無趣的挑了挑眉,相當不耐煩的道:“父皇,若是沒什麼事情兒臣就回去了!您也不必查問了,幾位王爺家世子的事情都是兒臣所爲,七妹妹嫁給上官子風也是兒臣一個人拿的主意,父皇若是要懲處,兒臣也就在皇子府等着!請父皇准許兒臣暫且告退!”

楚皇面色一僵,竟沒想到他就這樣大刺刺的承認了,並且面上半點做錯事的愧意都沒有!於是他看着楚長歌的眼神,也開始變得有點恨鐵不成鋼:“家國大事,你如此兒戲,你……”

銅錢一見楚皇動怒,很快的站在後頭扯楚長歌的袖子,示意他認錯,只要殿下低個頭,皇上是一定不會跟殿下計較的。

誰知,楚皇子殿下見楚皇動怒,也只是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漫不經心道:“父皇,兒臣也是爲了你好!這幾位王爺越發的飛揚跋扈,竟然縱容他們的世子和兒臣在青樓搶女人,這完全是不將天家放在眼中,兒臣不過是替您給他們一些警示,至於七妹妹之事,常言道長兄如父,作爲如同父親的長兄,兒臣很有義務爲七妹妹覓得一樁好姻緣,所以要怪也不能怪兒臣,只能怪母后將兒臣生得太早,纔不得不多爲弟妹們操些心,兒臣心中也很無奈!父皇還有別有疑問嗎?”

這下莫說是楚皇了,就連銅錢的嘴角都抽搐了幾下,不知道殿下是從哪裡來的歪理,挑釁生事,擅做主張,還能是爲了皇上好,責任也在皇后!真是……扯淡!

楚皇后聽了這話,氣得險些沒暈過去,她冷笑了一聲,正要呵斥,楚皇卻嘆了一口氣,十分無奈的揮了揮袖子。非常自暴自棄的道:“罷了!朕定是上輩子沒有做好事,才生了你這麼個忤逆不孝的混賬東西!滾下去吧!”

他這話一出,整個人都彷彿老了幾十歲。對自己這實在無法教化的兒子,已然是無奈到了頂點!

楚長歌等這句話很久了,正準備說告退,下人忽然來報:“皇上,皇后!三皇子殿下說他回國之後,先去了軍營整頓,現下前來請安了!”

皇后心中一喜,正要傳喚,楚皇卻忽然面色一冷,冷聲呵斥道:“他未經過朕的允許,擅離楚國,還有臉來請安!讓他滾回去好好閉門思過,未得朕的旨意,不得出門半步!”

“是!”宮人應了一聲,便出去傳令。

楚長歌犯了這麼多事,楚皇也半分都不計較,而楚長風只是爲了這麼一點小事,就被帝王呵斥禁足,這般偏心已然是明顯到了極致,楚皇后臉色一白再白,攥了攥袖袍,低下頭沒再吭聲。

楚長歌不甚在意的挑眉,旋即漫不經心的道了一句:“父皇,兒臣告退了!”

話一說完,都不等楚皇回話,便大步踏了出去,也不知是料定了楚皇不會將他如何,還是根本不在乎楚皇會處置他。

楚皇看着他的背影,皺了皺眉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楚長歌這一出來,便見着了剛剛被宮人傳了話的楚長風,楚長風似乎早就料到了自己會是這樣的結果,已然習慣了父皇的態度,倒也沒太在意,仰頭看着白玉臺階上步下來的楚長歌,上前一步,爲難道:“大皇兄,二皇兄還沒回來!父皇明早知道了,必然又是雷霆之怒!”

“母后也不希望他回來不是麼?本殿下以爲,三皇弟也是這樣想的!”楚長歌星眸含笑,滿是漫不經心。

楚長風一聽這話,登時面色發紫,眼底涌現出被侮辱的神色,冷笑一聲道:“長風從未想過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高高在上的位置也並非我之所欲,還請大皇兄慎言!”

楚長歌輕笑一聲,搖着玉骨扇,大步而去,漫不經心道:“不是你的願望,卻是母后的願望!”

楚長風一怔,終而無言。

看着前方之人俊秀挺拔的身影,微微嘆了一口氣。他們明明是一母同胞,可父皇偏愛大皇兄多一些,母后偏愛自己多一些,唯獨二皇兄一人……想起當日返楚,二皇兄的那一句,反正也沒有人希望他回來,楚長風冷硬的心就劃過一絲刺痛。

都是親兄弟,父皇母后如此,又是何必!

楚長歌一路而行,出了高高的宮門,前方一片霧靄。他腳步忽然頓住,從袖口拿出一塊布料,那是當日在望天崖,抓住她之時,從她袖口扯下來的布料,那日他悄悄的收了起來。擡頭望了一眼天空,忽然極想見她。

回了自己最不想回來的地方,面對着這些不欲再多看一眼的人,他竟有種衝動,策馬而去,去煌墷大陸找她。

銅錢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模樣,又如同這一路上一般,動輒看着那塊布料發呆,終於禁不住開口:“殿下,如果您想回煌墷大陸,就回去吧,皇上是不會責怪您的!”

“罷了!”他將布料收入袖中,再前行,又是那玉樹臨風,放浪不羈的模樣,“既然說了退出,本殿下不會食言!”

——

澹臺凰終於還是沒有滿足翠花的願望,對於一隻一天到晚只想着支使她的寵物,她是無法虔誠的將對方當成大爺伺候的!並且她不僅沒有滿足它的願望,還十分不厚道的欺騙了它,說小星星童鞋雖然是公的,但是它喜歡的是也公的,它不喜歡母的!

翠花聽說了這件事情,只感覺一個晴天霹靂!自己生平喜歡上的第一隻公狐狸,居然是個同性戀!這直直的讓花爺好幾天茶不思飯不想,精神萎靡,表情痛苦,心情煩躁。連着好幾天的表現都貌似來了大姨媽的女生,特別暴躁!

就在這會兒,連雲十八騎的首領,也都被澹臺凰招呼進來商討要事。塞納河畔離兩軍駐紮的地方都不遠,幾乎是中間地帶,澹臺滅選擇這個地方其實並不奇怪,但是和談的細節,卻必須商議清楚。

不少人都認爲澹臺滅答應和談,可能有詐,故而商議起來,也更加熱火朝天了一些。

最後,大家都一致認爲,如果去的話,必須帶上大隊的人馬,否則對方要是突然發難,他們就是羊入虎口只能哭瞎。商討是激烈的,結果幾乎是一致的,澹臺滅要求是和澹臺戟親自見面,藉機發難的機率很大。所以他們必須要有所準備,萬萬不能中了他們的圈套!

談論到最後,君驚瀾回來了,掀開帳篷,便看見這麼些人在火熱朝天的討論,澹臺凰見到他便是一喜,卻沒注意到他不太正常的面色,上去將他拉過來,十分諂媚的道:“你回來正好,幫我看看!”

這貨聰明的很,有免費的軍師不用白不用!

君驚瀾被她一拖,倒也沒反抗,輕笑了一聲,便隨着她到了地圖邊上,狹長魅眸往上面掃了一眼,其他人一見太子殿下如此信任北冥太子,當即便將事情細細的在君驚瀾的身邊解說了一遍。

他聽了,懶懶笑了笑,瞬息便注意到了幾個點,如玉長指在地圖上輕輕一指,三處,是山嵐之後的隱藏盲點,狹長魅眸往他們身上一掃,閒閒道:“你們說,這三處,有何好處?”

連雲十八騎還沒來得及開口,澹臺凰已經飛速的會意過來!這三處是塞納河的對岸,也是澹臺滅的軍隊所統轄之處,有山嵐遮擋,便能形成一個盲點,所以如果澹臺滅會埋伏人的話,定然會埋伏在那裡!

澹臺凰點了點頭,表示會意,開口道:“所以我們的人要先到這三處去看看,並在沿途的路上多注意一番,倘若他們在這裡埋伏兵馬,就說明此間有詐!”

太子爺聽罷,當即讚賞的點頭。

連雲十八騎的人,也是皺眉頻頻點頭,他們都只懷疑可能有詐,想着如何防範,卻沒想到怎麼去試探是真的有詐,還是他們想得太多。而北冥太子,只看了一個地圖,很快就找出了所有可能有問題的關鍵所在,這一分智謀,叫他們如何不欽佩!難怪太子殿下這般信任他了!

君驚瀾提示到這裡,澹臺凰很快的就想出了後續來,伸手指着那三處之後的一條山道,後頭正是通往雪山的地方,笑着開口:“我們可以在這個地方設伏,如果他們真的有異動,便從此處出擊,一舉殲滅!”

這話一出,衆人皆開口:“太子聖明!”

一點就透,君驚瀾看她的眼神,也滿含讚賞。

衆人明白了具體怎樣安排之後,便都大步出去準備了。澹臺凰收拾了地圖,這才偏過頭問他:“你出去做什麼了?”

“乾孃說法子已經找到了,這是藥方!”他如玉長指伸出,指尖安靜的躺着一張薄薄的紙,澹臺凰飛快接過來,打開一看。然後,那驚喜的表情變得一片空白,擡頭看着他,十分尷尬的道,“呃,那個啥,我不懂藥草,這些藥都有嗎?”

不懂藥草還飛快的搶過去看,翠花童鞋在她身後鄙視的豎起了中爪!

太子爺似乎是早已習慣她無厘頭,懶洋洋的笑了笑,伸手指了幾處:“這些藥都有,只是這三味藥,煌墷大陸沒有!尤其紫羅珠,天下只有一株,在楚國皇室的手中,而迦葉碸,午夜魔蘭,都在東晉皇帝的手上!”

這下,澹臺凰的表情就有點僵硬了!果然這些藥一個都不好找,這三味藥的下面,都被南宮錦用筆畫了一條小小的線,而還有一味麒麟草的下面,也畫了線,她擡頭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畫了線的應該都是不好找的,這成型的麒麟草好找嗎?”

“麒麟草,爺有!”他懶懶勾脣笑了笑,是頗爲自得的神態。

澹臺凰心中一喜,伸出手攬着他的脖子往下一扯,“吧唧!”在他面上印下一吻,十分開心道:“遇上你真是太幸福了!”

他寵溺一笑,又十分犯賤道:“太子妃可以以身相許,表達對爺的感激之情!現下你便可以脫了!”

“脫你妹!”澹臺凰賞了他一個大白眼,就知道不能對他說好話,說了他就開始找抽!

細細思索了一下他的話,想着紫羅珠在楚國皇室手中,便笑着開口:“我出去問問楚玉璃,看他知不知道紫羅珠的下落!”

君驚瀾點了點頭,示意她去。

這次他竟然沒跟着,也沒吃醋。待到她出門之後,他方纔頹然的坐到牀邊,好看的眉頭微微皺着,揉了揉眉心,眸中隱隱有水光浮動。

澹臺凰樂顛顛的出門之後,沒走幾步忽然覺得這貨今天的表現似乎有點不對,從那會兒回來臉色就不太好看,最奇怪的是自己要去見楚玉璃,這醋罈子今日竟然破天荒的沒攔着也沒生氣!

她心下生疑,轉身便往營帳走,腳步很輕,也不知是否君驚瀾現下心緒太混亂,竟也沒聽到她回頭的腳步聲。

屋內,傳來夜鷹的聲音,很低,以她現下的武功卻能聽得分明:“爺,麒麟草您就真的這樣給出去?那可是……”那可是爺看得比性命還貴重的東西!

“夜鷹,你問得太多了!”涼涼打斷,語氣中已經隱有不耐。

夜鷹見他已經隱有不悅,當即便不再問了。

澹臺凰一聽,便知道不對,當即一把掀開了帳篷的簾子,大步進入,走到他跟前,盯着着他的眼問道:“麒麟草是什麼?”

走到近前之後,這一看他,她當即驚了一下!她從未看過他臉上流露出這樣的表情,絕美瀲灩的面容之上,有着淡淡的倦色,眸色發涼,還隱有水光。

見她一問,他當即斂了容色,似是不甚在意的看向她,懶洋洋的笑道:“麒麟草麼,是爺養了十幾年的一味藥材,夜鷹怕爺捨不得,所以就多問了幾句!”

他這般一說,澹臺凰的面上現出幾分狐疑,挑眉問:“真的?”

她看他的樣子,似乎是捨不得,但卻不像只單單因爲養了十幾年的那一種捨不得。

“自然是真的,爺還能騙你不成?”他挑眉而笑,好整以暇的雙手環胸,笑看着她。

澹臺凰一直盯着他脣畔的笑意,盯了很久,一言不發。

兩人就這樣僵持對峙了很久,他看出了她眼中的堅決,終於低嘆了聲,懶懶笑道:“何須問那麼清楚呢?你明知道,若是爲你,任何東西爺都能捨下!”

他這話一出,她心頭一軟,看着他美過萬里山河的容顏,竟幾個大步俯衝過去!一把將他按到在牀上……

他悶哼一聲,沒想到她會突然來這一出。

脣畔募然一涼,被人狠狠的咬住,幾乎是能咬出血腥味來,四目相對,兩人如墨的髮絲糾纏。眸中自有情意流轉,任何言語,已然不足以表述。

他眼中,是一切都能捨,一切都可承擔,毀天滅地的深情絕決!

她眸中,是一心相傾,再也看不見旁人的矢志不渝!

一句話,你明知道,若是爲你,任何東西爺都能捨下!看似輕飄飄的一句話,其間承擔了多少,已然是微薄的言語都無法表述的。

她離開他的脣畔,看他笑望着她,聲線暗啞,一字一句的開口:“君驚瀾,你記住了!我也如是,即便你要我的心,我也能挖出來給你!”

不是心心念念只裝着他一個人,而是能挖出來雙手奉上!

不僅僅他的愛情可以捨棄所有,她的愛情也是可以瘋狂到極點,像烈火一般灼灼燃燒,誰人敢阻,便毀天滅地!

他從未見過她這樣的眼神,那雙鳳眸之中像是點燃了兩團火焰,要生生將他燃盡一般。到今日,他才真的相信,她愛了!不同於之前的困惑,不同於之前的迷霧重重,不同於之前的依賴,而是真真正正的,交託所有!

她忽然伸手,扯上他的衣帶,但,很快又愣了一下,縮了回來!冷睇着他,一副女王架勢的開口:“要不是地方不對,老孃今日就把你霸王硬上弓了!”

要是發生點什麼,門口的侍衛聽到了,他們兩個明天就亮了!那一定會成爲草原上的兩顆最閃亮的星星,一閃一閃亮晶晶!

太子爺好整以暇的一笑,閒閒開口道:“爺早就知道你心中盡是些齷齪的心思,時時刻刻想毀了爺的純潔,放心,我們很快就能找到機會的!”

她臉色一僵,起身,冷冷哼了一聲;“你便拼命的犯賤的吧,你最好期待被老孃真的找到機會之後,不會死得太慘!”

帳篷外的夜鷹,聽了這些話,不可抑制的嚥了一下口水,腦中非常不合時宜的出現了爺有朝一日被女霸王強了的畫面!想着飛快的擺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爺這樣強勢霸道的人,絕對不可能被撲倒的!不可能的,不能再想了!

太子爺十分悠然自得的從牀上爬起來,行雲流水一般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狹長魅眸看向她,十分別有深意的道:“若是真有那一日,爺希望自己死的越慘越好!”

“記好你今天說的話!”澹臺凰皺眉警告,提醒對方不要忘記。

君驚瀾聞言,卻忽然上前幾步,在她耳畔十分曖昧的說了一句話。澹臺凰的臉色忽然就紅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似乎嬌嗔。最終才斂了容色開口:“麒麟草這東西,對你來說如果真的很重要,就暫且擱置着,先找到其他藥再說,天無絕人之路,到時候一定會有別的辦法的!”

她雖然是很想治好王兄,但卻並不想那麼自私,對於他來說太重要的東西,她不能要!

他聽罷,也只是輕輕笑了笑,懶洋洋的道了一聲:“好!”沒有跟她爭執,就這般答應了她的話。他這樣一說,澹臺凰纔算是心中舒坦了一些!

夜鷹卻在帳篷外頭悄悄的癟嘴,爺回到營帳之前就下令去取麒麟草交給夫人了,看這樣子,是準備揹着太子妃直接用了的節奏!希望太子妃知道了之後,不要感動得真的讓爺“死得很慘”!

澹臺凰放心的出了屋子,去找楚玉璃,臉色卻還是嫣紅的厲害,那王八蛋剛纔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說不準到時候死的很慘,叫救命的人是太子妃!”

腦中忽然想起了那天看見了讓人驚悚之物,香菇什麼的,登時頭皮也有點發麻!

而她出門之後,君驚瀾吩咐了夜鷹不得再在她面前多提一句麒麟草的事情,這纔跟着她出了帳篷。

卻沒注意到有一隻雪白色的狐狸,看着他們兩人發生的事情,那雙狐狸眼轉了轉,又想了想今兒個看見的那隻銀色的不知道是狐狸還是啥的帥哥哥,認真的點了點頭,雖然那隻帥狐狸喜歡公的,但是花爺也可以學澹臺凰那個蠢貨的,用強嘛!嗯,就這樣做。

澹臺凰完全不知道自己無意中的行爲,竟然教壞了寵物,從此開始譜寫星爺的悲催狼史!

她出門之後沒走幾步,便見着了楚玉璃,背對着她輕輕的咳嗽,想來是極爲體弱,卻還是在帳篷裡頭呆不住,所以便出來了。

走了楚玉璃的邊上,倒也沒有轉彎抹角,開口便道:“楚太子知道紫羅珠的事情嗎?”

“紫羅珠?”楚玉璃悠遠雅緻的眉梢微微挑了挑,有些詫異的看向她,她怎麼會想問到那個東西?

見他疑惑,澹臺凰也沒有轉彎抹角,徑自便將自己手上的藥方遞給他,開口道:“我王兄的腿,定要這些東西才能救!”

楚玉璃掃了一眼之後,神色也有些凝重:“紫羅珠在父皇的手上,而迦葉碸和午夜魔蘭,東晉皇帝幾年前就賜給了笑無語!可午夜魔蘭這東西,被轉贈給即墨離了!”

這話一出,澹臺凰頓時感覺一陣頭疼,不僅牽扯了楚國東晉,就連南齊也扯上了!斂了鬱悶的思緒,開口問道:“這紫羅珠,你父皇有可能交出來嗎?”

楚玉璃思索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搖了搖頭:“不會!但也不是完全無解,若是大皇兄的話,或者……”

話說到一半,一隻箭羽忽然破空而來!

極爲凌厲,是對着澹臺凰的方向。

“小心——”楚玉璃一把將她扯過,正要以身去擋,那箭羽又在空中破開,幻化成了四支,對着他們的方向而來!

兩人表情一僵,心道不妙!也就在這會兒,忽然幾百顆細小的佛珠在空中散開,自他們身後而來,對着那箭羽打了過去!

“砰!”的一聲,佛珠和箭羽相撞!同時落地,而那佛珠又重新匯聚到一起,變成一串,回到了君驚瀾的手腕上!

奪命天珠!非極高的內力不可駕馭!

澹臺凰心下一慌,一看那箭羽,便知道是內力極爲深厚之人射出來的,因爲那速度自己幾乎都發現不了!若不是楚玉璃看見了,君驚瀾又出現的及時……

這般深厚的內力,除了君驚瀾,恐怕就只有……她這般一想,只覺得通體寒涼!再想想君驚瀾幾次三番的放縱,慢慢的心中有了答案。難道那個幕後之人,是……

而君驚瀾這一次,也似是極爲生氣,狹長魅眸閃出冷冽的波光,飛身而起,對着箭羽射來的地方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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