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兇悍 逃嫁太子妃 061 朕給她的成全!
劉玲玲在一旁聽着,妖冶的眉心微微蹙了蹙,並不懂得他們在討論什麼,但卻也隱約能知道一個模糊到讓她害怕的影子,也是一個在她心中盤旋了很久很久的懷疑。
懷疑的內容令她心驚害怕到不敢多想,但卻也不能不想。
皇甫軒此刻眼神並未看她,只冷聲吩咐龍曜。龍曜低下頭,飛快的領命而去,如今在他看來,皇上交代的任何任務,都是可以完成的,只要不要再讓他一起面對澹臺凰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其他任何事情他都能做得得心應手,並且有強大的絕對不會讓皇上失望的把握!
見龍曜一副龍騰虎步,信心滿滿,精神百倍的去了,皇甫軒看着他背影的眼神,還微微凝滯了一下,最終冰冷的脣畔扯了扯,很快的明白了龍曜的心思,怕是被那女人驚嚇狠了,如今任何任務在他心中,也沒有應付澹臺凰能叫他覺得不能忍受了。
龍曜離開之後,望月臺上很快的安靜下來。但卻不難看出,氣氛活絡了不少,因爲皇甫軒的心情好了很多,他面上看不出任何異樣,但單單看着他的背影,劉玲玲就知道他在開心着,很開心的那一種。
他的確很開心,也在細細咀嚼着澹臺凰那一席話。她瞭解他,幾乎是出於一種對於同類人的瞭解,這樣的認知,豈能不讓他開心?
足足半晌之後,他終於斂下心神來,偏頭看了劉玲玲一眼,問道:“據聞國舅,和魏家的關係,素來不很好?”
這件事情是有考究的,劉家長子劉亞鑫,是劉玲玲一母同胞的兄長,因爲少年有成,考上了狀元,於是便另劈了府邸,在外頭住着。但是才子佳人的佳話和慘劇,在歷代以來都不會少,劉亞鑫愛上了一名歌妓,劉家自然不同意。
那歌妓和劉亞鑫早已珠胎暗結,懷上孩子。原本劉老爺子打算看在這個孩子的份上,容了這歌妓進門,可偏偏的就在他同意的當天,魏家老爺子在窯子裡喝了酒,非要那歌妓陪他,老鴇在一旁解釋她是劉家公子的人,魏老爺子喝多了,沒聽進去,最後那歌妓跳了江。
紅粉佳人,連同腹中的孩子,都沒了。
這事情要是到這裡,也就結了,區區一名歌妓,在這些位高權重之人的眼中,什麼也算不上,尤其還是她自殺,並不是旁人下手。偏偏劉亞鑫是個癡情種,瘋了一般的要上魏家爲自己的愛人報仇,最後被五花大綁了回去。那之後,他就萎靡不振,終日酗酒,仕途也就此止步。
劉老爺子如何勸解也沒用,迫他娶了不少妻妾,他也沒提起興致,以至於劉家孫子輩嫡系至今還一個人都沒有!這一直是劉老爺子的一塊心病,也是東陵朝堂,衆所周知的事情。
這的確是事實,但是劉玲玲卻並不懂皇上提這件事情做什麼,這件事情跟眼前的事情有關係嗎?
儘管心裡不明白,但她還是十分誠實的應了一聲:“啓稟皇上,的確如此!”
“要朕爲你們劉家報仇麼,愛妃?”皇甫軒看向她,愛妃這兩個字,原本該聽着令人覺得舒心,滿足,曖昧,甚至帶着一點挑逗。但事實上,卻並未如此,她聽着,只覺得冰冷,感覺不到絲毫溫度及帝王和寵妃之間,該有的氛圍。
他這話出了,劉玲玲斟酌了一會兒,心裡卻很是明白。朝廷上的事情,這個男人不可能爲她作任何更改,或是決斷,可這會兒偏偏問她,她若是說需要,那麼很快的,這件事情就會從這裡傳出去,皇帝爲了妖妃,濫殺大臣。
可,到此刻已經由不得她說不要,因爲他已經提出來了,他提出來的決定,那麼就由不得她拒絕。
於是,她也只能嚥下所有自己真正想說的話,妖冶笑道:“皇上既然有這份心思,臣妾又如何會拒絕?”
她笑靨如花,眉眼玩玩,似極爲愉悅。
皇甫軒靜默着看了她一會兒之後,冷聲道:“朕最欣賞你的聰明!”
知道什麼樣的答案,纔是他想要的,也從來不自作聰明,一直順從他的意思。他想,若是沒有愛上那個女人,眼前之人,會是他最好的選擇。
劉玲玲不說話,欣賞不是愛,就連喜歡也談不上,她何曾不懂。只是此刻,她並不明白,皇上到底想做什麼,魏家,魏家,魏……難道?
她心中一突,已經不敢再想,但一種寒涼,從四肢百骸滲透上來,讓她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來!不是那樣的,不是她想象的那樣……
就在她心下萬分驚恐之間,冰冷高貴的帝王,冷冷開了口:“愛妃,隨朕去赴宴吧!”
赴宴。
這是一場令所有人頗爲莫名的宴會,因爲今日一不過節,二沒來客人,三也沒發生什麼值得慶祝的事情,皇上沒有出宮,也並未聽說他們國家最近發了一筆橫財,皇上覺得國庫有點裝不下,所以請他們這些大臣吃一頓。
什麼事情都沒有,莫名其妙的宴會,自然就足以讓所有人都忐忑。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令所有人都覺得,這是一場鴻門宴!只是這場鴻門宴的目標,是對着誰,目前還沒什麼人知曉。
同樣的,在劉玲玲知道這場宴的時候,心裡也是很奇怪的,因爲她根本猜不到目的,但是到了此刻,她心中已經開始產生了一個極爲大膽的假設!這個假設讓她在放在皇甫軒掌心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顫抖,腳底早已冰涼,甚至已經完全不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彷彿就處在一個巨大的寒窯裡,窺探到了一個足以觸目驚心的秘密!
她在顫抖,皇甫軒自然能感覺得到,有些詫異的偏過頭,冷冷地問:“冷嗎?”
“不冷!”她很快的搖頭,表示自己不冷。身上的確是不冷的,就是心裡發寒。
龍騰殿,所有人都正襟危坐,等着皇帝陛下的到來,自然的,也偶爾有人在交頭接耳,在談論着他們各自感興趣的話題,但也有不少人,眼神一直往對面,劉亞鑫的身上看,心裡都奇怪得很,皇上好端端的爲什麼會叫這個人也來?他不是早就在五年前,宴會之上無狀,被先皇一怒之下,逐出宮去了嗎?
這時候皇上竟然將他請來,這是爲何?
而劉亞鑫,也的確如同傳聞中的一般,在那邊大口喝酒,拼了命一樣牛飲,看他那樣子就像是不想要命了一樣,想活脫脫把自己醉死!
他的老父,也是一副氣得要命,卻無可奈何的樣子!
也就在這時候,大家都一起看了一眼那高高的主位,只有慕容馥一個人鐵青着一張臉坐在上頭,那麼自然也不難猜出,待會兒隨王駕而來的,會是誰了。大家看了一眼劉亞鑫,又看了一眼高臺,再想想劉亞鑫和劉玲玲的關係!
一下子就明白了!
哦,原來是這樣!看樣子是皇貴妃在皇上的身邊吹了枕邊風,所以這劉亞鑫作爲她的兄長,作爲劉家這一輩唯一嫡子的人,終於是要出頭了!於是大家心裡又不由得開始暗暗的嫉妒,爲什麼自己沒有這麼一個妹妹,能讓自己也跟着升官發財?
這真是一個做什麼都要憑藉關係的社會,像他們這樣沒有關係的,就自己憑藉自己的實力,一步一步的往上爬,但是人家有在領導面前說得上話的親戚,一下子就平步青了!衆大臣們都在心裡非常陰暗的揣度着,並十分鬱悶的喝了一口悶酒。爲自己沒有如同劉玲玲一樣出色的妹妹,狠狠的抑鬱着!
也就在這會兒,魏家的老爺子,魏承德,從大門口進來了。
他進來的那一刻,整個大殿裡頭都安靜下來了,誰都知道劉亞鑫和魏承德的恩怨,那幾乎是看見了就失控到要殺人!這樣的事情,五年之前他幹了很多次,每次都失敗了,要麼被老父親派人捆綁回去,要麼被旁邊的人拉住,但他再如何猖狂,如何想殺人,這大殿之上,他也斷然不敢造次,否則就是藐視君威,誅九族的大罪!
是以,他也只是冷眼看着,一言不發,只是手中的酒杯,忽然重重的一下,放到了桌案上,整個大殿都安靜了幾分!半擔憂半害怕半激動半心潮澎拜的看着,大臣們都懷揣着一顆八卦的婦女心,悄悄的兩邊偷瞄。
魏承德在看見他的時候,也愣了一下!隨後一張老臉也沉了下來。
事實上,當年的那件事情,也因爲劉亞鑫的不斷鬧大,成了他人生中的污點!原本魏家軍是東陵一支極爲強大,由自己管轄的軍隊,也因爲自己對面這個毛頭小子當年鬧了那一場,沒有臉面去管理自己的士兵了,於是就做了個閒散侯爺,退了下來。
世家大族,但凡位高權重的人,誰家沒有幾件齷齪事兒?如他這般發生的事情,在其他人家來說,那根本就是家常便飯!只是沒有人鬧開,誰都知道顧忌顏面,就獨獨這個小子,自己不要了臉面不說,還連累他丟了臉!
尤其最讓他生氣的是,自己在事情發生之後,酒醒了之後,也帶着禮物十分低三下四,悄悄的到劉府賠罪,畢竟是自己喝酒誤事,一個歌妓算不得什麼,但歌妓肚子裡的孩子,卻是劉家的種。可惜人家是給臉不要臉,將自己轟了出來不說,還動了刀,讓他魏承德是臉面,一下子在皇城丟到聲名無兩,無人可以比肩!要不是自己有個出色的兒子,自己早就在皇城待不下去了!
他這般鬱悶又惱火的思索之間,隨着太監的一聲高聲尖叫:“皇上,皇貴妃駕到!”
衆大臣飛快起身,跪下叩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皇貴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其實他們進來的時候,都已經嚮慕容馥行過禮了,但是這會兒要是不一起拜見,就似乎很有些藐視皇后,認爲皇上和皇貴妃纔是一對結髮夫妻的意思,所以他們索性都拜了,又不得罪人!這年頭給人當臣子就是不容易,什麼事情都要非常妥帖的考慮。
皇甫軒燦金色寒眸冷冷掃向他們,隨後涼涼道:“平身吧!”
“謝陛下!”大臣們飛快的起來,各自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慕容馥的臉色,一直都是極度難看的,但是也沒幾個人有心情去注意她的臉色,甚至還有人擔心她會不會好端端坐在上頭又發了瘋,做出什麼有失國體的事情。
慕容馥此刻也沒心思去看劉玲玲,其他人不知道劉玲玲和皇甫軒的那點關係,她卻清楚得很,根本沒那必要去吃些無所謂的醋。她真正生氣的,是自己手下那個沒用的東西,竟然還敢回來,並且是將如此找死的消息,就這樣傳回來。就連澹臺凰那些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他竟然也敢原封不動的帶回來,簡直氣到她要發瘋!
若不是爲了參加這一場宴會,她早已掀翻了寢殿所有的東西,以泄心頭之鬱了!
大殿之上很是沉默,所有人等着皇帝發話,或者說,是等着他告知舉辦這場宴會的真正意圖!然而等了半天之後,他還是沒有開口。
倒是很平和的喝起酒來,這讓大臣們的心裡,都隱約有了忐忑不安的感覺,更加的沉默、不敢說話,低下頭各自喝酒。
直到酒過三巡,不少人都有了些微末醉意,皇甫軒冰冷的聲線,才從大殿中響起:“愛妃,今日你對朕說什麼?說誰想造反來着?”
造反?
這兩個字一出,所有大臣心裡一突!手上的杯子也非常沒有出息的顫抖了一下,造反,是誰想造反?皇貴妃說的是誰?不會是他們吧?
他們要不要馬上跪下去,表達衷心,表示自己對東陵和皇上,是忠心耿耿?絕對沒有一點點想造反的意思?
但是就這樣跪下去,會不會讓人懷疑他們此地無銀三百兩?
活着就是這樣痛苦,總是叫人悲傷又左右爲難!他們覺得心很痛,心很冷,但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着,看向龍椅旁邊的劉玲玲,等着那個妖冶的女人開口。
劉玲玲也很配合的端起了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透明的液體沿着她的嘴角滑下來,勾出妖冶的風骨。隨後她美目盼顧,四處一掃,在衆大臣緊張的眼眸注視下,又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長,隨後嬌笑道:“還有誰,無非是魏侯爺!”
這話一出,其他人都鬆了一口氣。但是很快的,又提心吊膽了起來,劉貴妃這時候對魏承德發難,無非是爲了給自己的兄長報仇,但明眼人都該知道,這絕對不是明智之舉!因爲魏承德的獨子魏建軍,此刻正在昭和城防守,這時候要是動了魏承德,那不是逼魏建軍投敵嗎?
畢竟造反,是滿門抄斬的大罪!那要是這樣的話,昭和城的防守豈不是空了?
自然地,也因爲這個原因,魏承德對自己的生死並不太擔心,因爲皇上如果真的要對自己發難,無論如何也該先將建軍從城門口換下來,以免魏家軍造反,真的去聯合外敵!
但即便並不擔心,他還是誠惶誠恐的起身,並跪了下來,開口道:“啓稟皇上,老臣縱然有天大的膽子,也絕對不敢有造反的心思!請皇貴妃說話之前,先拿出證據,否則臣要斗膽告您一個誣告之罪!”
“放肆!”皇甫軒猛然偏過頭,怒喝一聲,那張俊美如太陽神的臉上,帶着點微醺,像是喝多了,有點醉了。
他這樣一吼,就是魏承德有再大的膽子,這下也不敢造次了,飛快的低下頭,告罪道:“老臣知罪,請皇上恕罪!”
皇甫軒也站起來,他這一站,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坐着,也都飛快的起身跪下!
隨後,他手中的酒杯,狠狠一擲,對着魏承德砸了過去!寒眸中似有朦朧的醉意,冷聲怒道:“是誰準你這樣跟朕的愛妃講話?原本朕還對你是否真的參與謀反,心存疑慮。但到如今,朕沒有什麼需要懷疑的了,魏承德,你當着朕的面,也敢頂撞朕的愛妃,朕看你是活夠了!”
這樣一吼,再配上他眸中的醉意,大臣們心中都開始懷疑,皇上是不是喝醉了!但是皇上喝醉了,纔是最爲可怕的,因爲你根本不知道他能做出什麼事情來,尤其就算是醉了,他也一樣掌握着這裡所有人的生殺大權!
魏承德這會兒纔開始害怕起來,他隱約覺得皇上這次似乎是來真的,自己一個說不好,今日是真的凶多吉少!這樣一想,他飛快的磕頭求饒:“老臣知罪,老臣知罪!老臣對皇貴妃不敬,老臣該死,但是老臣絕對沒有半絲不衷於東陵的意思啊,請皇上明鑑!”
他這樣一說,皇甫軒纔好像是終於消了氣。他斂下了眉宇中的怒色,微微偏過頭,看向劉玲玲,冷聲道:“愛妃,他冒犯了你,你說該如何處置?”
這一問,劉玲玲還沒說話,跪在地上的劉亞鑫卻猛然擡頭,看向她,那眼中充滿哀求的意味,似是在讓自己妹妹,爲自己報仇!
劉玲玲心下苦笑,就算哥哥不這樣,她也一樣要給出皇上要的答案!
顯然,皇上現下是要演一場暴君妖妃的戲,她除了配合,別無選擇!終於,她妖媚一笑,開口道:“皇上,這個問題,怎麼還需要問臣妾嗎?方纔魏大人不是自己說了嗎?他知罪,他該死!他自己都說自己該死了,您還留着他做什麼呢?”
這話一出,魏承德瞠目欲裂,飛快的擡起頭看向劉玲玲,那眼神極爲兇狠,似乎要吃人一般!但,很快的,他又把眼神放到了皇甫軒的腳邊,不敢擡頭直視天顏,等着皇上的發落!
其他的大臣們,那更是一個一個,嚇得氣都不敢出!各自沉默着,都不敢說話,只是心裡對劉玲玲的印象,都差了幾分!這樣的話都能說得出來,魏大人不過告罪的幾句話,竟然被她這樣用,的確是個惡毒的女人!
皇甫軒聽了劉玲玲的話,竟似覺得很有道理,在衆大臣難以置信的眼神注視下,點點頭:“愛妃此言的有理,也不必等到秋後處斬了,直接拖出去吧!”
伴君如伴虎,說的就是這個道理,誰都不會想到,前沒多久還春風得意的走進來魏承德,會忽然一下子面臨如此下場!
門口的侍衛們很快的進來拿人,魏承德先是不甘心的求饒,請皇上放過他,求了很多句之後,皇甫軒依舊冷着一雙眼看着他,沒有絲毫想要放過他的意圖,終於他瘋了一樣的開始大罵:“暴君!皇甫軒,你這個暴君,東陵必亡!東陵一定會亡在你的手上,暴君,妖妃!”
已經快死了,他也什麼都不怕了,只求罵個暢快!
“什麼造反,什麼不敬,不過是爲了給那妖妃報母家的私仇!暴君,妖妃,你們不得善終!”
他一句一句的罵,讓大殿之內所有人,身上都冒出了冷汗,深深的擔心他這樣激怒皇上,最後的結果會是他們這樣無辜的池魚被殃及!
當然,也有幾個知事的,很快的開始求情:“啓稟皇上,老臣覺得這其中有內情啊!魏侯爺素來對您忠心耿耿,斷然沒有不臣之說,還請皇上明察!”
又有人試圖提醒一下皇甫軒,有關於魏建軍的事情,高聲道:“皇上,如今魏侯爺的公子,正在防守昭和城,您不若就將侯爺的事情緩一緩,查清楚再說,以免讓魏將軍寒心啊!”
“衆位愛卿都爭先恐後的爲他求情,你們莫不是他的同黨?”皇甫軒聲線很冷,語氣酷寒好似寒冰。
這話一出,大部分人當即不敢再求情了,飛快的撇清自己的關係,爲了幫助別人把自己推進火坑可不划算,尤其他們求情基本上都是擔心昭和的防守問題,話說昭和就是破了,他們要死也是以後的事情,說不定運氣好一點還不用死,現下要是把皇上開罪了,那直接就殺頭了,死得還快些!他們是何必!
“皇上,老臣們只是擔心冤枉了侯爺,但既然皇上已有聖裁,臣等也不敢再妄議!”
當然,有這樣的貪生怕死之輩,也有不少真正一心爲國的,幾乎是要以死相諫,最終皇甫軒下令,再有求情者同罪論處,這下才終於沒人再敢吭聲了!
但即便很多大臣,最後都決定了閉嘴,帝王還是覺得自己被大大掃興,拂袖將龍案上的東西都掀翻,充分的表示自己已經龍顏大怒之後,大步而去!
至於那膽敢辱罵君王的魏承德,也從原本的殺頭,進化成了一個高級些的死法,魚鱗剮!
這一場宴會之上,慕容馥出奇的沉默,一句話都沒說,卻跟着皇甫軒離開的方向,飛快的追了過去。出了龍騰殿,到了御花園的附近,她方纔對着皇甫軒的背影高呼:“皇甫軒,你站住,你說清楚!你到底想做什麼?”
就憑她敢在這麼多侍婢的面前,直呼皇甫軒的名諱,也就真的是應了龍曜的那一句,她是神經失常了!
皇甫軒似極爲厭惡慕容馥,也並不像聽見她的任何聲音,冷冷吩咐了一聲:“攔着,朕不想看見她,就大步走了!”
宮人們趕緊領命,上去攔着。
但慕容馥依舊想往前闖,劉玲玲轉過頭,刻意做出了一副譏諷的樣子,道:“姐姐,皇上既然不想見你,你就該有些自知之明纔是!皇上想做什麼,那也都是皇上的事情,豈是我們這些后妃可以干預的?看來姐姐是並不明白婦德,妹妹建議姐姐可以回去看看!”
她這番譏諷,倒讓慕容馥清醒了過來,方纔在大殿之上,她一言不發,就是知道自己就算是開了口,也不可能改變皇甫軒的任何決定!此刻劉玲玲的話,也提醒了她,就算她知道了皇甫軒想做什麼又如何,她一樣改變不了他的決定,那麼這樣瘋了一樣的衝上去尖叫,又有什麼意義?知道了,又能改變什麼?
她開始沉默下來,站在外圍,看着那了兩人在下人的擁簇下走遠。垂眸,卻看見了下人看着她的同情眼神,原本是高高在上的女皇,卻偏偏的把自己變成這幅樣子,失了寵不說,就連劉貴妃都能這樣羞辱這個一國之母,真是可憐!
這樣的眼神,顯然是刺痛了慕容馥早已敏感不堪、疲憊不堪的心,她猛然伸手,對着那侍婢的臉,狠狠的一巴掌抽了過去!將那侍婢白嫩的臉上,抽出了鮮明的血痕,對着她一陣狂吼:“朕還輪不上你這賤婢來同情!”
那般兇狠猙獰的模樣,就活脫脫像是地獄來的惡鬼!侍婢腿一軟,就捂着自己臉,跪下去哭了起來。是了,就算是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豈是她一個小小的侍婢,可以同情的!
……
將慕容馥甩在身後,劉玲玲便尾隨着皇甫軒,到了御花園中的一片牡丹園。
他腳步頓住,隨後吩咐:“都退下!”
這個“都”,自然也包括劉玲玲。尤其他現下,容色冰冷,高貴冷傲如常,根本不見半分在宴會上,刻意作出的醉酒模樣,寒眸冷銳,找不到絲毫溫度。
下人們領命,都飛快的退下,唯獨劉玲玲一個人,沒有動,反而是第一次大着膽子開口道:“皇上,您那會兒不是問臣妾想要什麼嗎?現下臣妾想到了,您願意給臣妾嗎?”
這一問,皇甫軒劍眉微蹙,偏過頭看着她:“你說!”
聲線冰寒,如萬年積雪,找不到絲毫溫度。
但劉玲玲並不以爲意,她沉聲道:“臣妾想要的,和皇后娘娘想知道的一樣,您到底想做什麼?您能告訴臣妾嗎?皇后之位,您不能給,但不過是這個,臣妾相信對於您來說,並不過分!”
她話說完,看見皇甫軒沒有說話,心中也升起一股寒意。畢竟她如今能利用的,也就是皇上對她的愧疚,但是她心裡也明白,若是做得太過,恐怕會激怒他!
就在皇甫軒半晌都沒有吭聲之間,她又補充了一句:“請皇上放心,只要您肯說,臣妾不會告訴任何人,也不會干涉您的任何決定!”因爲他的性子,他作爲帝王的威嚴,從來都是說一不二,決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改變不了,恐怕就連對他心愛的女人也是一樣,所以她不會試圖干涉他的決定,因爲根本不會有任何效果!
她這般一說,皇甫軒才似終於考慮清楚,一雙寒眸冷睇了她半晌,才終於冷冷問:“你真想知道?”
“是!”劉玲玲點頭,她的確想知道。
“那好!”皇甫軒沉默了下來,轉過身背對着她,看着前面的一片牡丹花海,冷冰冰的開口,“和你的猜測,其實並沒有多大的出入!朕的一生,並不若外人看來那樣光鮮燦爛,從出生被封爲皇太子,就讓不少人認爲朕這樣的人生,是幸運的。但事實並非如此,朕從來覺得自己的天空,是灰暗色調的,那些過去,朕都不想再提!但,就在朕最爲低落的時候,她像是一道陽光,散落了下來,其實她也沒什麼好,她優點雖多缺點也不少。朕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愛上那樣不知所謂的女子,只是她出現太巧,出現在最爲適當的時期,說了一句最爲適當的話,也許這就是宿命,誰都沒辦法擺脫!”
劉玲玲聽着,靜靜沉默,沒有打斷他。因爲她清楚,接下來,他會解開她的疑惑。
皇甫軒稍稍頓了一會兒,方纔接着開口,這是這一次,帶了些自嘲和苦澀的笑:“上次南海之行,朕去看靈萱!在南海上遇見了他,無憂老人和朕說了一番話,起初朕並不以爲然,但在出了船艙之後,朕聽見她和百里瑾宸的對話,聽見她極在意君驚瀾,聽見她有了君驚瀾的孩子,甚至還爲他白了發。那一瞬,朕忽然覺得心裡很空,像是什麼東西都填不滿。然後,慢慢想起了無憂老人的話……”
說到這裡,他也沒說無憂老人說的那段話,是什麼。卻是打斷了它,接着說了起來,這一刻,面上帶笑:“那日朕和她烤魚,還有百里瑾宸一起。朕給魚剖腹的時候,弄破了膽,她笑罵那條苦魚是朕的!朕也接受了,然而在真正吃的時候,她卻沒讓朕吃那條苦魚,將她的魚,分了一半給朕!朕那時候在想,既然她有好的東西,都願意分一半給朕,那朕……爲什麼不能給她成全?”
劉玲玲看他帶笑在說,卻募然覺得心痛,她眼前這個男人,她深愛的男人,其實想要的東西,從來都很簡單,他似乎根本都不敢奢望太多的幸福,只是半條魚,就能讓他開心成這樣。就能讓他決定成全!
但,她卻也知道,按他的性格,這所謂成全,絕對不是將江山拱手相讓,她默了一下,忽然道:“那,如今您刻意逼魏建軍造反,是想將江山拱手送人?”
這話一出,皇甫軒脣畔卻勾起冷然的笑意:“你錯了,澹臺凰她真正想要,求了一年的東西,並不是江山!所以,這不可能是朕的成全,而是……”
“而是什麼?”她有些急迫的詢問。這一切,和皇上下令,去捉拿的五個人,是否有解不開的關聯?
她如此迫切,卻讓他頓住,最終冷聲道:“朕說過,你會見到她的,相信朕,很快……”
……
東陵皇宮的這一場驚變,無疑是給原本就已經萬分緊張的天下時局,加了一把火!有些原本沉寂的東西,也開始變得躁動不安,似一條潛伏了很久的龍蛇,將要竄出來,開始撕咬。
魏承德這一死,魏建軍並未掩飾自己的憤怒!因爲事情的真相,完完全全擺在眼前,什麼造反,那都是那妖妃的一派胡言,爲了報私仇而已!
而皇甫軒,也無疑是一個昏君,竟然聽信那妖妃所言,下令殺了他父親不說,還手段殘忍的用魚鱗剮,最爲可笑的是,自己的父親慘遭如此對待,他這個做兒子的,還在這裡爲他皇甫家守江山!
真是可悲,可笑!
他在自己的屋子裡頭,喝了幾罈子酒,也不能回去祭拜老父!因爲作爲將軍,無詔返京,原本就是死罪!加上父親是以造反,大不敬的罪名被處死,罪臣死了,根本不能祭拜,否則就是同謀之罪,罪當一同論處!尤其,皇甫軒雖然沒說處置他,但也沒說放過他,說不定再過幾天,奉命砍自己腦袋的人就來了!
這種對於父親之死的悲痛,對於自己生命安全的擔憂,對於人生中爲國家做出瞭如此多的奉獻,最終卻換來這種可悲可笑結果的不甘心。讓他在一個風高月黑的夜晚,舉起毛筆一支,開始瘋狂的研磨,左顧右盼的四處一瞄,發現沒有一個人在偷看,也沒有半個人是在監視他之後,開始給君驚瀾和澹臺凰,寫一封感情真摯,語氣誠懇,意圖明確的情書!啊呸,是投誠書!
而澹臺凰和君驚瀾,在聽到這消息的時候,也愣了一愣,並不明白皇甫軒此舉爲何。他這麼做,無疑屬於自毀長城,而且是在自己最堅固城防線上,狠狠的滑了一道口子!
然而就算君驚瀾聰明絕頂,也始終想不透對方的意圖。因爲皇甫軒,絕對不會是爲了任何原因,將江山拱手相讓的人,很明顯的他在盤算着什麼。但卻因爲無一人知道,那日船上無憂老人對皇甫軒說了什麼,以至於沒人知道他具體的打算。
當然,也就因爲如此,澹臺凰被人更加嚴重的懷疑:“太子妃,皇甫軒當日,給你的真的不是情書,只有那麼一句話?”
澹臺凰臉上面條淚橫流,她險些沒被這貨逼的死在榻上,他竟然還問,毛的情書啊!毛啊!只恨她自己當時手賤,覺得那張紙條給他看見了會有麻煩,他會吃醋,於是化作粉末扔了。最後倒好,反而讓她自己說得話,沒有證據證明了!
她哭喪着臉,十分防備地道:“真是不是什麼情書,我發誓!我是絕對不敢騙你的!”
雖然皇甫軒前腳給她送了一封信,後腳又相當明顯的送他們一座城池,的確是顯得非常可疑!但是真的沒有啊!
太子殿下輕嗤一聲,狹長魅眸眯起,涼涼道:“諒你也不敢!”
澹臺凰放下心,隨後問:“那魏建軍投降獻城,我們接受麼?”似乎並沒有不接受的理由。
君驚瀾正要答話,凌羽飛快而來,跪下道:“爺,屬下有要事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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