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兇悍 逃嫁太子妃 055 連夜私奔!
澹臺凰往下頭一倒,成雅趕緊伸出手將她扶住,一下便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皇甫軒當即大聲開口:“掐人中!”
“噢!噢!”成雅正急得不行,收到指示之後,趕緊用大拇指狠狠的摁住澹臺凰的人中,拼命的掐!
一種大喜大悲的感覺,在澹臺凰的心中成功的攪合在一起,也就因爲這上下落差太大,所以才讓她沒有承受住,筆挺挺的暈菜!人中被狠狠的掐着,一口氣往上一提,嗆了一下,咳嗽數聲之後,終於轉醒!
一睜眼就看見了天上刺目的陽光,腦中清晰過來之後,回憶起來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成雅剛剛說的那檔子事兒,白眼一翻,直覺就想再暈一遍!
成雅見此,一張嬌憨的臉上滿是焦急之色,趕緊搖着她高呼:“公主!公主!您先醒醒,有什麼事兒我們好好說,您別這樣嚇唬奴婢呀!”
澹臺凰也不知是被她的深情的呼喚感染,還是知道自己暈菜了也改變不了某些事實,終於迫自己清醒,並艱難的站直了身子!
含着淚光往後頭瞅了一眼自己帶來的搖滾巡演大隊,還有一路跟着來看熱鬧的皇甫軒和各國使臣們,以及跟着她伴奏的楚長歌,瞬間只感覺無比諷刺!正準備大手一揮,悽悽慘慘很認命的帶着自己的隊伍回去,君驚瀾的屋內忽然出來人了!
衆人凝眸看去。
永遠是那樣奢華,永遠是那樣高調,甚至於在某些時候,比皇甫軒這個皇帝都要講究排場。
兩排宮女跪在地上,伸出纖纖玉手,在原本就打掃得纖塵不染的地面上,鋪上一層地毯,然後噙着一絲恰到好處的笑意,恭敬的低下頭,迎接太子殿下從殿內出來。
旋即,便是那人紫銀色的身影,印入衆人的視線。
他的容貌,已經不必用言語修辭也無法修辭。此刻,他剛剛沐浴完畢,身上的慵懶氣息比往常更爲厚重,直直有點誘人撲到。
不急不緩的往門口走,閒庭闊步一般的慵懶姿態,狹長的丹鳳眼含笑,任何人都不看,直直的看向澹臺凰,懶懶笑道:“看來太子妃,已經知道岳丈大人的意思了!”
澹臺凰苦着臉,皺着眉頭沒吭聲。心下尷尬到要死,這妖孽一定知道自己今兒個是示威來的,也一定知道自己在興高采烈的情形下,很悲催的獲悉了一個這樣的滔天噩耗。所以這丫的,現在指不定那心裡多高興呢!
正在她十分痛苦千分難堪萬分尷尬的情形下,太子爺魅眸幽閃,看了一眼她身後的搖滾巡演大隊,雙手環胸,不懷好意的笑道:“本太子正想把這個好消息告知太子妃,卻沒想到太子妃已經提前慶賀了!”
慶賀!慶賀你妹!要是知道故事的最後是這樣的結局,打死老孃也不玩什麼慶賀!但是輸人不輸陣,丟臉丟到這個份上,要是再不挽回點什麼,以後這妖孽就真的能得意到天上了,於是,她朱脣勾起,口是心非並皮笑肉不笑的開口:“是呀,本公主已經提前慶賀了,因爲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值得高興了!”
高興你媽個頭!
一旁的人幾乎都能聽到澹臺凰的磨牙聲,尤其楚長歌聽得最爲真切。大家都不是傻子,很快的就能明白這一切是爲何,想着澹臺凰方纔那興高采烈的縱情高歌,到現下被刺激的暈倒,登時對她無比同情!這真是有多大希望,就有多大失望啊!但是嫁給北冥皇太子是多少女人的夢想,她居然還不高興?她腦子沒問題吧?
君驚瀾見她嘴硬,倒也不點破,一線紅脣勾出戲謔弧度,似笑非笑的道:“我的太子妃,你這慶賀恐怕還不夠啊,雖然已然是鑼鼓喧天,卻還沒有鞭炮齊鳴,在這樣的好日子,沒有鞭炮助興,怎能毫無保留的彰顯你我愉悅的心情呢?小苗子……”
“爺,奴才已經準備好了!”小苗子尖着嗓子回話,旋即低下頭偷笑不止。爺真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都能氣死人,那傾凰公主的臉色本來就黑得可怕,若是再放上鞭炮,估計都可以媲美榨菜了!
小苗子話音一落,君驚瀾的寢殿之內,走出整整六十六名宮女,她們一人的手上拿着一串足足有一千響的鞭炮,用一根細細的繩子系在棍子的頂端,從澹臺凰等人的兩側走了過去。
然後,每個人之間隔着大概有半米的距離,笑容滿面的站定,那一個一個的表情,好似今日就是那春節聯歡大團圓的好日子!
她們站好之後,君驚瀾掃了一眼澹臺凰變得更沉的臉,噙着一絲惑人的笑意開口:“公主,你說這鞭炮,是放,還是不放?”
說不放,那就等於承認自己並非真正的高興,也不是真的在慶賀,而現下的狀態,還是耀武揚威失敗,反被奚落!
說放,本來就悲憤得渾身發抖,這要還放了,估計得嘔出一口老血!
澹臺凰分析了一會兒,兩害取其輕,爲了以後不至於在這妖孽面前難堪的擡不起頭,只得忍着吐血的衝動開口:“放!”
放就放,她頂多不當今天是婚事大定的悲催日子,就當成是在二十一世紀過大年,嗯!咬着牙自我安慰!反正這麼多鞭炮齊響,是很有過年的味道。
而一起跟來的使臣們,看着那麼多喜慶的紅鞭炮,都不自覺的嚥了一下口水,頓時有種掉頭遁逃的衝動!開什麼玩笑,這麼多鞭炮一起放下來,他們的耳朵八成得聾了吧!
他們還沒想好要不要跑,太子爺便已經微微擡手。
旋即,“噼裡啪啦!”的鞭炮聲響起,堪稱震耳欲聾!
緊接着,那六十六名宮女,在鞭炮聲之下,開始齊聲歌唱:“佳人來兮風過江,大風起兮雲飛揚。有鸞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得其凰。今朝醉兮萬年樂,好時日兮共歡唱……”
歌聲整齊而動聽,如天宮仙女齊唱,將嫋嫋天音撒入人間。
澹臺凰聽着這詞兒,還有這鞭炮的聲音,臉色越發青紫,卻硬憋着沒吭氣!這尼瑪要是換了個時代,人家還真以爲這貨是在過春節!還“今朝醉兮萬年樂,好時日兮共歡唱”,這節目真該拉到春晚上去表揚,還能彰顯我國古典文化!
衆人聽着這動聽的歌聲,一時間也能稍稍忽略那煩人的鞭炮之聲。其實他們最想說的是,和漠北三公主的歌聲比起來,這些女子們的歌聲實在是太好聽了,簡直是聽得他們如癡如醉啊!
唯獨君驚瀾、皇甫軒、楚長歌、成雅這幾日,始終看着澹臺凰的臉色,沒認真去聽。
噼裡啪啦了半天,爆炸的鞭炮渣又很不小心的炸到了幾個人無辜的使臣們衣袍上之後,那鞭炮總算是放完了,宮女們的歌也唱完了!
澹臺凰忍受吐血衝動的征程也終於結束了,她冷睇了君驚瀾一眼:“太子殿下,你慶賀完了嗎?慶賀完了本公主就走了!”
“慶賀完了!”太子爺笑意融融,狹長魅眸一眨不眨的盯在她的臉上。
他清楚的很,現下已經踩到了她的底線上,要是自己還在傷口上撒鹽,她可就要真的不管不顧的跟他幹上了,鬧得不好,最後難堪的很有可能是自己!太子爺做事素來最有分寸,絕對不會自找麻煩。
“嗷嗚嗷嗚嗷嗷嗚……”小星星童鞋一邊扭着自己的腰,一邊和着方纔那曲調快樂的唱着,九條尾巴在身後搖曳,狼嘴咧到耳後根,兩隻前爪在空中畫圈圈,明確的表示它還沒有慶賀完!拔了星爺毛的女人倒黴,它怎麼能不高興!啊,多麼好聽的歌啊……
唱得正開心,澹臺凰的眼神忽然掃到它身上,刀子一般冷厲的光:“胸都沒有的動物,還好意思唱歌!”
“嗷嗚嗚嗚……”星爺捂着胸口轉頭飛奔而去,敢不敢不戳星爺痛處,畫三個圈圈,不,三個半圈圈詛咒你!
澹臺凰成功擊退某隻幸災樂禍的狐狸狼之後,狠狠的白了君驚瀾一眼,忍着飆淚的衝動,轉身欲走,走了沒幾步,身後傳來那妖孽帶着笑意的聲音:“我的太子妃,今夜可以一個人出門,但切莫多個人出門,否則……”
話沒說完,澹臺凰已經咬着牙開口打斷:“請太子爺放心,本公主今晚沒準備出門!”纔怪!婚事都定下來了,她自然要早點收拾包袱,早點逃走,但是這樣的心思她會告訴他嗎?絕對不會!
說罷,雄赳赳氣昂昂的幾個大步轉身而去!
見她嘴硬,他也不多話,只是微微頷首,狹長魅眸含笑,目送着她走遠。
她走後,皇甫軒對着君驚瀾冷冷開口,語中或有酸味:“恭喜北冥太子了!”燦金色的眼眸掃向君驚瀾,利若冰刀,寒若飛雪!
“東陵皇客氣了!”狹長魅眸懶懶回視,彼岸花開,殺意凜冽。
四下的使臣們看着他倆的眼神,怎麼看怎麼像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的樣子,爲了避免自己成爲一條被殃及的可憐池魚,趕緊各自找理由飛奔而去!
“啊,東陵皇,本官想起還有點事……”
“哦!東陵皇,本官的舊疾又犯了……”
“哎……”
林林總總,衆人都找到了屬於自己獨特的緣由,揮了揮衣袖,盡數離開。心中都算着日子,還有幾天東陵的開國慶典就該來了,參加完他們就可以回了,再也不必每天圍着這幾個人打轉,還要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於是,場上就只剩下皇甫軒、楚長歌、君驚瀾這三人。
妖孽太子和冰冷帝王眼神對視間,電光四射,寒風乍起,殺氣蒸騰!
一旁觀戰的楚皇子殿下,一把扔了跟着澹臺凰敲了半天的鼓,自袖口掏出玉骨扇,一派風流的搖了幾下,睨着君驚瀾,似是而非的勸告道:“北冥太子,你與傾凰公主的婚事雖然是定下來了,但是這個中的問題,就連我們這些外人都看得分明。恕本殿下多嘴,北冥太子還是稍稍注意些,追女人,可不是你這樣追的!”
語罷,沒等君驚瀾回話,搖着自己的玉骨扇,笑着大步而去。
皇甫軒在楚長歌這一番話之下,也終於想起來澹臺凰和君驚瀾這兩人之間的氛圍其實並不和諧,冰冷的脣角勾起一絲愉悅笑意,對着君驚瀾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那兩人走了之後,太子爺在原地站立良久,若有所思。
小苗子悄悄的擡眼,看了他一眼:“爺,人都走了,您還站在這裡幹什麼?”
“小苗子,這事兒,你怎麼看?”太子爺的慵懶的聲線帶着前所未有的困頓。
小苗子愣了一下,旋即試探着開口:“今兒個這事,讓奴才知道了對於任何事,結果沒有出來之前,永遠不要高興得太早,更不要大張旗鼓的讓天下人都知道你的高興,否則到最後,當真容易樂得越高,跌得越慘。爺,奴才說的可對?”
“爺不是問這個!”君驚瀾劍眉微皺,表情越發困惑。
呃,那是問什麼?難不成……小苗子抽搐了幾下嘴角,無語開口:“爺,你不會是在問楚皇子的話吧?”關於追女人的方式不正確的那段?
這話一出,君驚瀾沒有回話,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爺?”見他不說話,小苗子又大着膽子問。
而這會兒,那素來波瀾不起,點塵不驚的太子爺,足足站了很半晌。終於煩躁揮手,避過了這個問題。
轉身往殿內而去。
小苗子跟在他身後,開口道:“爺,這次去漠北求婚,可還搬了夫人的面子。夫人來信,先是問您上次那首詩的事兒,後是想問您何時帶着媳婦兒去見公婆,您看這信怎麼回?”說着,他頓時感覺一陣頭皮發麻,就憑漠北三公主和爺現下這劍拔弩張的架勢,對方肯跟着爺去見夫人和老主子纔怪了!
“見公婆早晚的事,至於那首詩,留個空白,給乾爹去填吧!”君驚瀾一派悠閒的回話。
小苗子點頭稱是。
走了幾步,他又開口吩咐:“馬上派人去請獨孤城入我北冥,務必請到!”他等了很久的國之賢臣,這次不可錯過。
“可,若是孤獨先生不願歸我北冥呢?”小苗子皺眉詢問,名士出山,定然會出手輔佐一國君王,這時候各國君王定然都會去搶,他未必願意歸於北冥。
君驚瀾聞言,腳步一頓,眉間硃砂剎那嫣紅似血,冷聲道:“若不願,便殺了!”
“是!”
……俺是月票漲漲漲,太子爺很困惑的分割線……
澹臺凰滿懷着怨氣,回了自己的寢宮。看見澹臺戟的那一瞬,張口就沒有好話:“王兄,你不是說父王不會答應嗎?”害她從病牀上跳下來,興高采烈的高唱着跳着出門,鬧得滿城風雨,天下皆知,最終卻白高興一場!
澹臺戟忍着說了一句“幸好父王答應了”的衝動,咳嗽了一聲,道:“也許是君驚瀾派去的人,說動了父王!”確實是幸好父王暫且答應了,不然她不知道還要在外頭鬧多離譜,把臉丟成什麼樣子纔算完事兒!
還熱情就像一把火,什麼亂七八糟的沙漠,不知道是從哪裡聽來的一些歌!
“我也這麼想!丫的肯定派人去反覆強調是我答應了,是我多麼喜歡他,又多麼想嫁給他!”澹臺凰很是想當然的進行惡意揣度!
澹臺戟還沒來得及回話,黑衣一閃,一個黑衣人從窗口進來了,他似乎是十分着急,有非常緊急的要事,以至於連澹臺凰在旁邊都顧不得,單膝跪地,直接開口:“主子,大消息,獨孤城出山了!”
“什麼?”澹臺戟先是一驚,後是一喜,當即道,“馬上派人去請,務必請他到我漠北!”
澹臺凰看他這激動的樣子,禁不住皺眉詢問:“王兄,這個獨孤城是什麼人?”
“這個人可不簡單,他是鬼谷子的大徒弟,精通‘連橫’之術。他的師弟納蘭止,是大楚太子楚玉璃手下第一謀臣,精通‘合縱’之術,故而這兩人素來有‘南獨孤,北納蘭’之稱,他們二人,乃是享譽天下的名士!”澹臺戟說着,面上滿是讚賞。
合縱連橫,澹臺凰是知道的,它是一種在戰國時期極爲重要的政治外交策略,也就是說現下的獨孤城和納蘭止,就相當於中國古代戰國時期的張儀和蘇秦。在戰國時代,那兩人也都曾封侯拜相。於是得出結論,像獨孤城這樣的謀士,在現下這個與戰國相似的時代,也確實是很有價值了!但,很快她又皺眉:“這樣的名士,天下國君應該都會出手去搶!”
“嗯!”澹臺戟點頭,表示確實如此。適逢亂世,各國君王都是禮賢下士,求賢若渴,像獨孤城這樣難得的人才,大家自然都不會放過!
澹臺凰又問:“那若是獨孤城不願歸我漠北,王兄打算如何處理?”
這問題,也是仍舊單膝跪地,等着澹臺戟指示的黑衣人想要問的。
澹臺戟笑笑,優雅華麗的聲線緩緩響起:“徑自去請吧,若是不願來,我們也不可勉強,記住一定要以禮相待!”
“是!”黑衣人應了一聲,起身飛快出門。
澹臺凰不認同的皺眉:“王兄,獨孤城若不歸漠北,將來就會幫着別國來對付漠北,屆時……”作爲她本人或個人來講,澹臺戟的做法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作爲一個帝王來講,他手段確實不夠狠辣,若是獨孤城不歸他們漠北,最終一定會引來大患!
“凰兒,爲君當仁!”澹臺戟淡淡開口,表明自己的態度。
澹臺凰頓了半晌,終於忍住了沒有說話。她想,此刻,不論是君驚瀾,還是皇甫軒,下出的命令都會是不順則殺!唯獨王兄一人心善仁厚,只是,這樣的善心,在這樣的時代,未必是好!但王兄堅持,她也不好再多話。
看她面色不豫,澹臺戟笑着開口:“好了!王兄自有分寸,你還是想想你和北冥太子的婚事吧!”
這話一出,澹臺凰的臉馬上就苦了下來!
……
是夜。
澹臺凰飛快的收拾好了包袱,一把扛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沒跟王兄打招呼,也沒打算帶着成雅,胸口揣着鳳御九天的武功秘笈,背上揹着一大堆金銀財寶,鬼鬼祟祟的探出了自己的寢宮。
現下跟那妖孽的婚事已經板上釘釘,爲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以及下半輩子的幸福,她也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包袱趕緊逃命了!
這沒走幾步,就聽到一陣響動,直直的嚇了她一大跳。
嚥了一下口水,偏頭一看。
同一面牆,同一個地方,同一個露出了半邊的紫金冠。顯然,是楚國那位風流紈絝的大皇子,又來爬她的牆了。
旋即,便聽得銅錢的聲音傳來:“殿下,您動作快些,奴才的肩膀都快斷了!”
“知道了!區區一點小事,就大呼小叫!”楚皇子一邊賣力的往牆上爬,一邊不屑開口。
銅錢童鞋瞬間淚流滿面,區區一點小事?我的身上揹着一個足足有五十斤重的包袱,肩膀上還扛着您這一百多斤的大男人,您竟然好意思說這是區區一點小事?
澹臺凰看了一會兒,預算了一下,估摸着自己剛剛走到院門口,這楚長歌就正好成功的翻進來了,到時候他一驚叫,自己就暴露了,所以乾脆站着沒有動,等着他進來。
很快的,楚皇子頎長的身段,就出現在了高牆之上,他低下頭一看,便見澹臺凰揹着包袱在院子中央站着,他竟然一點都不覺得奇怪,還是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砰!”的一聲,往地下一跳,驚起了地面上的不少灰塵。
佈滿寶石金線的靴子落地,玉骨扇一搖,笑意滿面的開口:“就知道公主今日要走!”
“你怎麼知道?”澹臺凰挑眉,貌似她先前沒有露出什麼苗頭吧?連王兄和成雅都沒看出來!
楚長歌又是一笑,神色怡然,語氣篤定:“本殿下自然知道,本殿下不僅知道公主要走,更知道公主此舉是爲了逃婚!”
這下,澹臺凰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上上下下的打量他,連這都能猜到,這個人真的是楚長歌?還是,那所謂的風流紈絝都不過是他的表象?
就在她困頓間,他笑容滿面的開口:“公主可不要多想,對旁的事情本殿下不懂,但對公主是否真的有意與北冥太子成婚,本殿下還是能看出來的。故而本殿下便大膽猜測公主不日將逃,沒想到今日一來,就正好撞上了!”
澹臺凰聽完,點了點頭,這貨作爲古代第一泡妞高手,能猜到這個確實不奇怪,信是信了,但臉色卻有點冷:“那不知楚皇子前來是爲何?”
她方纔問完,就聽見“砰!”的一聲響,銅錢童鞋扛着幾個巨大的包袱,從牆上跌了下來,然後悲憤的爬起,將包袱重新背好,可憐兮兮的看着自家殿下。
旋即,便是楚長歌風流紈絝的聲線,滿含着笑意響起:“既然公主不喜歡北冥太子,爲了公主的幸福,本殿下自然是舉雙手贊同!那既然如此,不若我們私奔吧?”
私奔?!
是她聽錯了,還是他說錯了?他們兩個見過幾次面,他前前後後加起來,也算是給她幫了三次忙,但一直以來,他們之間也沒有什麼曖昧情愫,素來都是他在那巴拉巴拉,她當他放屁了!現下就這麼突兀的提出建議——私奔?
看她不說話,楚長歌又是一笑,上前一步,貌似深情的柔聲開口:“公主莫不是在懷疑楚某的誠意?不瞞公主說,從見到公主的第一面起,楚某可就已經傾心於公主絕豔的容貌,和奇異的處事風格了!”
這話說着,他笑得十分肆意,眉眼彎彎,好不俊朗。
澹臺凰一聽,就開始笑:“呵呵……呵呵……”一種傻笑風格的笑!
笑了好幾聲之後,扛着自己的包袱,轉身就走,頭也不回的冷喝:“你騙鬼去吧!”他當自己是那種十六七歲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來一個帥哥貌似深情的表白,她就樂不可支,忘了今夕是何夕?早起八百年就跟他說過,哄女人的那套鬼話不要用在自己身上!
楚長歌呆在原地,很愣了半晌,方纔見她那一笑,還以爲……沒想到笑完給來了這麼一句話,騙鬼去吧?!
銅錢童鞋揹着幾個巨大的包袱站在他身後,險些沒控制住自己幸災樂禍的心情鼓起掌來!殿下,您也有受挫的時候吧?
楚長歌回過神來,右手持扇,笑着敲了幾下自己的左手,頓時心情大好!要是這麼容易就上鉤,反而沒意思了。跟在她身後,狀若心碎的大呼:“公主,這一路上若有本殿下這樣的美男子相伴,既可派遣寂寞,又有人幫忙付賬,這樣的好事,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你就真的不考慮跟本殿下私奔嗎?”
澹臺凰腳步頓住,回過頭,看着他俊美無儔的臉,十分嫌棄的開口:“私奔?私奔是要的,但私奔是指本公主一個人私下奔逃,跟你沒有關係,你丫還是哪涼快哪待着去吧!”
說罷,扛着包袱,轉身又走。
私奔是指一個人私下奔逃?
楚長歌又是愣了一陣,旋即又笑了,這下想跟着她的**也更加強烈了一些,跟在她身後,又大聲開口咋呼:“公主,你可別忘了,本殿下有好多寶貝,若是我們一起私奔,一定能成功的離開皇宮!”
這下,澹臺凰的腳步就頓住了!在無視了“私奔”在兩個字之後,對楚長歌的提議着實有一點動心,其實她出逃之前最擔心的事情就是被抓到,尤其比較鬱悶的是,她事先已經打聽清楚,若是要出宮,君驚瀾的寢宮附近是必經之路,那麼被發現的機率就更大了。現下要是有了楚長歌這個幫手,說不定可以事半功倍!
只是她忘了一件事兒,今日中午那妖孽說過,今夜她可以一個人出門,但切莫多個人出門,否則……
見她停住了腳步,他就知道自己已經成功的將她說動了!頓時,他也有點摸清了她的脾氣,不喜甜言蜜語,也不貪付賬的便宜,若想說服她,只能談正事,跟從前他接觸的那些女人完全不同!想着,楚皇子又再接再厲,信誓旦旦的保證:“公主,考慮得怎麼樣了,這一路上,本殿下保證絕對不給你添麻煩!”
於是,澹臺凰終於被說服,點了點頭。一個人影,變成了三個人影!
皎潔月色之下,被月光染白的宮道之上,有三人神情鬼祟,舉止猥瑣,飛快奔逃。
跑到君驚瀾的寢宮附近,爲了避免被裡面的人發現,澹臺凰趕緊停下飛奔的腳步,躡手躡腳的往前面挪動。
輕手輕腳的舉起一隻手,擡起一隻腳,落地。再慢慢的舉起另一隻手,擡起另一隻腳,落地。就這樣無比艱辛的向前……
影子落到院牆之上,看起來像一隻正要去偷雞吃的黃鼠狼!
楚長歌看着她那嚴肅得過分又搞笑的姿勢,是想笑又不好笑,並在銅錢童鞋看神經病般的眼神注視下,學着她一起躡手躡腳的走……
當兩人終於離開了君驚瀾的寢宮附近,澹臺凰有一種重生了的感覺!興奮的快要瘋掉了,雙腿轉起風火輪,往皇宮的門口狂奔而去……只要出了那個關口,就從此海闊天空,更有她的幸福所在!
……
“爺,您知道傾凰公主今夜要逃,爲何不攔?”小苗子恭敬問話,心中記得真切。今日中午,太子爺對漠北公主說過,若是要出門就自己一個人出門,不要與人結伴,那就該是知道對方有遁逃的意圖。
君驚瀾聞言,如玉長指託着下頜,魅眸掃着不遠處對着鏡子貼荷葉的小星星,另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桌面。噙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十分懶散的開口:“你要知道,人也好,物也罷,總是被壓迫着,必然會想反抗。壓迫得狠了,還容易出問題,所以她想逃便讓她去逃,本太子有的是時間陪她慢慢玩兒!”
所以,他今日中午才說,她可以一個人出門。一個人出宮門……
太子爺此刻的笑,是懶散的,是不以爲然的,是胸有成竹的。但,很快的,他脣際的笑意僵住了——
小苗子嚥了一下口水,十分忐忑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爺,奴才忘了告訴您,傾凰公主不是一個人逃的!”
“楚長歌?”微微挑眉,魅眸中眯出危險光芒。
小苗子艱難點頭:“是的!”我的太子爺,您可真是神機妙算,連跟她一起逃的人是誰都能猜到!
“嗤!”的一聲,太子爺敲着桌面的指甲斷了一根!
他擡起右手掃了一眼那缺了一半的指甲,微微皺眉,眸中很有點心疼的意味。
旋即,薄脣勾起一抹笑靨,酷寒如雪,森冷如冰:“好你個澹臺凰,逃就罷了,竟還敢與人私奔!”
------題外話------
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山哥給大家拜年啦!祝大家萬事如意,財運滾滾,最重要身體健康!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