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兇悍 逃嫁太子妃 030 頭牌小倌——世子爺?!
“我以爲這都是你自找的,無所謂我想要你如何!”澹臺凰很無情的開口,咂巴咂巴眼,一派純潔。這斷子絕孫腳,她可不是故意踹的,只是條件反射!
第一呢,她沒想這麼快就把自己交給他。
第二呢,就算想把自己交出去,也不能考慮這貨啊!他的那個啥太那個啥了,她真的不想死在牀上。所以這個問題要深思熟慮!
太子爺輕哼了一聲,卻不知道自己之所以遭受如此待遇,和某些事件有關聯。聽着她這話,他慵懶聲線帶着一絲絲咬牙切齒的磨牙韻味:“你就踢吧,踢壞了再看真正吃虧的是誰!”
澹臺凰斜瞄了他一眼,見他面色隱忍,終於也明白自己是下腳太狠了。但是心是軟的,嘴巴卻永遠是硬的,不冷不熱的笑了一聲,開口:“要是一腳就踢壞了,這麼脆弱的玩意兒,我表示敬謝不敏!”
這話一出,太子爺的臉色終於開始變得十分好看。
這女人,還當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了麼,換了任何一個男人在這兒,能有力氣再跟她說幾句話,就已經是極限中的極限了!她竟然還講這些風涼話!這樣想着,頓時怒從中起,狠狠的一口咬上她的脣,狠狠的啃咬,不斷掠奪擷取。
算是堵住了澹臺凰那張氣死人不償命的嘴,他的心情也算是稍稍好了一些。
澹臺凰卻是有點得意的,從前總是被這貨氣得吐血,風水輪流轉,倒是沒想到自己還有翻身氣得他失態的一天,這種感覺別提多幸福了!當然,如果他生氣的後果不是吻她的話,那就更幸福了!
一吻作罷,兩人的脣際又扯出幾絲曖昧的銀絲,看起來誘人的緊。
而太子爺依舊趴在澹臺凰的身上,沒動。或者說根本有點無法動彈,這女人,一路上沒反抗,也沒表示不樂意,反而還相當迎合,偏偏到後頭,莫名其妙的給他一腳,還正中如此位置!若不是對她直來直往的性子比較瞭解,他當真要以爲她是故意的。
故意給他一種樂意歡好的錯覺,其目的不過是爲了整治自己。
心下抑鬱之間,也沒忘記給自己爭取點福利。
“太子妃,痛!”太子爺開始哼唧,呻吟的聲音也很有點大。
澹臺凰臉色變了幾變,低頭看着他眉心豔紅的硃砂,還有額角細密的汗珠,也終於是明白對於男人最脆弱之地,輕易不能下太重的手。想着便要起身:“我去給你找大夫!”
這話一出,他徒然擡頭,狹長魅眸看向她,似乎是有點訝異,更多的是無奈:“太子妃,你是想要爺把臉面丟盡了麼?”
“呃……”好像找大夫來看這個,貌似、大概、似乎、應該真的並不太光彩!澹臺凰在心中加了好幾個副詞來形容這個事兒,終於開始趨於沉默,“不找大夫,那怎麼辦?要是這一腳真的踢出了大礙,我不就成了北冥的千古罪人?”她最後跟不跟他無所謂,但是真給她踹壞了,北冥的王位最後誰來繼承?她不會因爲這個,被史官寫上史冊吧?
就在她胡思亂想十分擔憂之間,他薄脣微勾,修長玉指伸出,輕輕抓着她的手,一路指引,犯賤道:“太子妃,你幫爺摸摸就好了!”
話音一落,澹臺凰額角青筋一跳,臉色開始變成菜綠,狠狠的一把將自己的手抽回來,冷聲開口:“君驚瀾,我看你是嫌那一腳太輕了吧?”
“不願意?”他挑眉,似乎不悅。一線紅脣微微抿起,狹長魅眸仇深似海,看得澹臺凰心裡一陣發沭,開始微微有點緊張。
不樂意是一定的,但是他至於拿這種恐怖的眼神看着她嗎?咳咳,真心看得人心裡發慌!
見她眸中漸漸顯露緊張之色,他那貌似恐怖的神色悠然斂下,往她光潔的胸口蹭了幾下,輕聲開口道:“不願意摸摸,吹吹也行啊……”
“砰!”澹臺凰一巴掌呼上了他的腦袋!
吹吹?是她想多了,還是他原本就很猥瑣?!這丫的真是什麼不要臉的話,都好意思說啊!
這一巴掌揮過去,太子爺懶洋洋的笑了聲,輕輕一口含住她的朱脣,閒閒開口:“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你一人敢在爺面前這樣放肆!”
說打就打,偏偏他捨不得還手,捨不得責怪,甚至都捨不得躲開。
當真是有點像她說的……犯賤!
“那都是你自找的!”澹臺凰絲毫不甘示弱!
他低低笑出聲,聲聲愉悅,龍舌伸出,勾畫她的脣形。輕輕舔着,劍眉微挑,好心情的開口:“自找的?太子妃就不會有一絲絲覺着十分感動?”
“如果你現下就從我身上滾下來,我會非常感動!”尼瑪都快壓斷氣了!而且她是個正常的女人好不好,他以爲一個這樣的絕色美男子,又是她已經有點喜歡的人,就這樣趴在她的身上,動不動就蹭幾下,吻一口,她不會有正常的生理反應嗎?
太子爺聞言,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苦惱。旋即忽然抱着她的腰,一個翻身,壓在他身上。然後,討巧一般的開口:“太子妃,現下感動了嗎?”
“感動你妹!”澹臺凰破口大罵!
太子爺悠然淺笑,有力的臂攬着她光潔的蜂腰,好心情的在她耳畔找罵:“太子妃,你我好不容易纔能如此親近一次,你爲何總要如此無情?”
澹臺凰很邁力的掙扎着,要從他身上起來,虎着一張臉,什麼話都沒說,就是面色青紫的厲害。
但是他扣得很緊,她撲騰了半天,還是沒起來,倒是佈滿吻痕的胸口在他面前不斷晃動,讓他的眸色又深了幾分。一把按住她不安分的腦袋,貼在自己胸口,也掩住了她胸前春光,輕聲警告道:“太子妃,你要是再誘惑爺,爺就不客氣了!”
“呃……”然後,澹臺凰終於意識到剛剛在牀上發展的那一段,自個兒衣服很裹胸布都不知道上哪兒去了,她這樣上下晃盪確實有點勾引的嫌疑!於是,聽他這樣一警告,當即趴在他胸口,是動都不敢動了。
但是她的聲音開始變得十分苦逼,還帶着非常濃重的鼻音和哭腔:“君驚瀾,你沒發現這樣壓着,會把我原本就沒有多少的胸壓扁?再壓就真的沒有了!”
“呵……”太子爺忍俊不禁,修長玉指輕輕撫着她的發,十分欠揍的開口,“放心,雖然很小,但是爺已經看習慣了,並不十分介意。稍稍再小一點,似乎也沒太大影響……”
“滾犢子!”這狗日的還是個吃硬不吃軟的貨!翻譯過來就是欠虐。她陰沉着臉色磨牙半晌,十分陰森恐怖的道,“君驚瀾,你再敢明裡暗裡諷刺老孃胸小,老孃現在就再給你補一腳,你信不信?”一腳沒斷了劣根,再來!
她磨牙說完,他笑。
狹長魅眸眯起,低頭一看,饒有興致的開口:“太子妃,你沒發現幾天不見,其實是真的長大了不少嗎?”
呃……澹臺凰狐疑,也低頭一看,又回憶了一下先前的大小,好像是真的長大了不少。難道真的是二次發育?但是會不會發育的太快了?納悶的抓了幾下腦袋,腦中靈光一閃,很快就通了:“我知道了,應該是因爲在最近纏着裹胸布!”
恩格斯說過,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這裹胸布往死裡纏着,胸部反抗一下,最後長大一些,似乎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她如此論斷之後,他又是一笑。微微低下頭,在她耳畔說了一句話,表情很是曖昧。
說完之後,澹臺凰的臉頓時紅了!像是熟透了的蝦米,擡頭狠狠瞪了他一眼,看那憤怒的模樣似乎是想把他給撕了!瞪了好半天之後,似乎終於找到詞來形容他,咬牙切齒的憤恨開口:“君驚瀾,你不要臉!”
“太子妃若是不信,以後便多給爺揉揉。試一試,不就知道了?”他挑眉邪笑,說的話非常恬不知恥。
澹臺凰磨牙了半天,終於勸服了自己,她是一個正常人,不與變態計較!是的,這死妖孽根本就是個變態,衣冠禽獸,外帶臭不要臉!跟他計較和爭吵,只會拉低自己的格調!
頓了一會兒,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咬牙切齒的開口:“君驚瀾,你不是據說風寒很嚴重,外帶發燒,已經快不行了嗎?”
這尼瑪非禮了半天,犯賤了半天,他有半點快不行了的跡象嗎?
她這一問,沒得到絲毫迴應,狐疑的擡起頭。便見他魅眸緊閉,面上是不正常的病態潮紅,呼吸相對均勻,看樣子是睡着了。於是,澹臺凰心中的那一點對他是裝病的懷疑,也慢慢煙消雲散了!
看着他冷豔動人,絕色瀲灩的容貌,她頗爲無奈的笑了聲:“賤人就是賤人,連病了都不忘記將些不要臉的話,做些猥瑣的事兒!”還她的胸部長大了,都是他的功勞,是他沒事兒愛撫的結果,我呸!
雖然有點惱他,但瑩白玉指仍舊伸出,探上他的額頭,還好,並不很燙,看樣子已經退燒。放下心,就想起身,可惜腰還被他圈着,也怕將他弄醒了,瞪大了眼看着他熟睡的容顏半晌,終於放棄了起身的念頭!罷了,看在他是病號的份上,稍微照顧他一次,不起來了。
輕輕倒在他胸口,又禁不住看了他熟睡的容顏一會兒,嘟囔了聲:“果然這貨是睡着的樣子比較可愛!”醒着的時候隨便說幾句話就讓人想宰了他!嘟囔完畢,歪着腦袋趴在他胸口睡了過去。
她睡下之後,他狹長魅眸徒然睜開,見她如此好騙,心中也不知是喜是憐。如玉長指伸出,點了她的睡穴,隨之,吩咐下人又拿來一套男裝,也擔心她不喜歡,故而拿了她身上穿着的同等款式的衣服。並十分體貼的幫她穿好。
平躺在牀上,端看了她的睡顏一會兒,忽然笑了笑,輕輕一吻點上她的額頭。
旋即,無奈搖頭,低聲輕嘆:“這小笨蛋,這麼好騙,爺以後倒是要小心些了!”他騙騙倒是沒什麼,要是被別人給騙走了,他當找誰哭去?
伸手,解了她的睡穴,便起身,往門外而去。
睡穴被解開,澹臺凰翻了一個身,繼續睡覺。
太子爺往門外走,預計沒走幾步,就會遇見自家乾孃。果然,剛剛出門,沒走出十米,便在花園之後看見了乾孃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的脖子從兩棵樹的中間伸出,翹首盼望,表情十分焦灼而猥瑣,好似很想衝到寢宮裡面去看看,觀摩一下年度愛情動作大戲,但是又不太敢。就這樣猥瑣至極的看了半晌,終於看見的寶貝乾兒子出來了!
登時她的嘴角一路咧到了耳後根,飛快的往他跟前奔去,其迫不及待的程度好似裡面是她娘子在生產,君驚瀾是從裡頭出來的產婆,而她則即將給人做爹!所以急不可耐……
到了君驚瀾的身前,顫抖着身子,十分激動的開口:“怎,怎,怎麼樣了,我那會兒進去,沒壞你們的好事兒吧?”
“沒有!”君驚瀾笑笑,表情帶着一種刻意的曖昧,很是引人遐想,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吃飽了的狐狸。
哎呀!他這樣一說,南宮錦那顆七上八下的心終於是放下了,原本還無比擔心自己亂闖會壞了他們的好事兒,沒想到還是事成了!
這樣一想着,她整個人笑的幾乎是眼睛都看不見了,動情的對着君驚瀾開口:“兒子啊,你要努力啊,你要加把勁啊!百里瑾宸那個臭小子和他爹一樣是個悶騷,指望他給我娶個兒媳婦讓我抱孫子,估計我得等到白髮蒼蒼,所以就只能靠你了!你要在牀上多奮戰啊,要是覺得有點力有不殆,千萬要記得跟乾孃說,什麼虎鞭,十全大補丸什麼的,要多少乾孃能給你弄來多少……”
“……”太子爺的表情僵硬了半瞬,無語開口,“乾孃,您多慮了!”
“不成,不成!要不我在你的太子府後院種點藥草,給我那兒媳婦兒好好補補身子,說起來她現下才十六歲,也不知道你這麼早就欺負了人家,會不會對身子不好!嗯,是要補補,尤其多種點利於懷孕的藥給她喝喝!”南宮錦很認真的說着,談起孫子,那個表情當真是要多激動,有多激動。
太子爺聽着前半段,表情先是有點微抽,聽到後半段之後,才終於慢慢有點緩和,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南院水土很好,適合種藥草!”
南院離成雅那些人住的地方很遠,離這裡也遠,乾孃在那兒種幾天藥草,就能降低遇見那小笨蛋的機率。等緩上幾天,她們兩個氣都消了,他再引見。當然,爲了避免這幾天發生什麼意外,待會兒一定要找乾爹商量一番。
南宮錦怎麼會知道他心中的這些小九九,只當這小子是疼老婆,也想早點抱兒子,所以嚴肅的虎着臉,拍着自己的胸口點頭:“放心,這件事情就交給乾孃了,你不必再操心!你自己也一定要多加努力,千萬不要讓乾孃等到手拄柺杖,牙齒掉光,也沒見着孫子的影子啊!”
說到最後,她眼中忽然冒出盈盈淚光,說得十分動情。
君驚瀾的腦後滑下冷汗一滴,微微點頭,也實在有點怕了她接着說,於是轉移話題:“您放心!方纔您來找我,是爲了……”
“嗯,你不說我倒還忘了,今兒個在路上……”南宮錦咬牙切齒的把自己的版本說了。
於是,太子爺聽完之後,頓時感覺一陣頭痛。人其實是一種很偏執的生物,他們一旦認定了什麼,旁人就是解釋再多,也無法再改變他們的認知。而顯然,這兩人是互相誤會了。
一個以爲對方是騙子,假借撞了那一下,想騙錢。
一個認爲對方找了條狗,聯合起來戲耍了自己,末了刻意在街上爭吵了半天,又給錢,不過是因爲想趁着她不注意盜取她的玉佩。
而且她們二人之間的這種誤會,已經嚴重的升級到了仇視的境地!
正在太子爺眉心劇痛之間,南宮錦終於就這件事情做了總結語:“總之你一定要給我把那個臭丫頭逮出來!不給她點教訓,她會一直當自己是珠穆朗瑪峰,已經在騙子界牛逼到至高無上!”
“知道了!”君驚瀾認真點頭,一副我絕對會完成任務的樣子。
他都點頭答應了,南宮錦自然是絕對相信他的處事能力,點頭開口:“那就好,這件事情就完全交付給你了!我去種藥草……”
她說完,就匆匆忙忙的往南院去了。
待到她走遠,君驚瀾方纔開口吩咐:“請乾爹到書房!”
“奴才這就去!”小苗子一聽馬上可以見着老主子,登時興高采烈,一邊往臉上抹粉,一邊興高采烈的去找百里驚鴻。
一路上白色的胭脂水粉灑了一地,下人們趕緊上來清掃。看着小苗子的背影,連連嘆息,不知道小苗子公公看見老主子,爲何總是如此激動……
……
寢殿之中,澹臺凰睡了一小會兒,就醒了。
睜開眼四處看了看,終於反應了過來自己是在哪兒,伸出手揉了揉眉心,忽然發現病號不見了,反而她這個照顧人的睡的很香。當即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穿好,和自己先前的一套是一樣的款式,但顯然已經是一套新的。
看來那某人的潔癖,也很想一併傳染給她,變着花樣提醒她講衛生來着。
下牀,拿着自己的水墨摺扇,就準備出去找他。
而此刻,書房之中。
一襲白衣的百里驚鴻,靜靜坐着,手中拖着一個茶盞。表情淡薄,不染世俗,雖是疑惑君驚瀾找他的目的,但也因着淡薄的性子,沒有主動開口詢問。等着君驚瀾自己開口。
太子爺一襲紫銀色的衣袍,華貴豔絕,寬大袖袍曳地,薄紗輕煙。像是一團霧,破開之後,是烈日橫空,燦目到不可逼視。
然而此刻,他的表情,卻絕對稱不上是悠閒,更沒了那一貫懶散的笑意。
“乾孃要找來報仇的人,正是我的未婚妻!”薄涼一語,很快的點到了中心。
百里驚鴻聞言,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頓,顯然也是驚了一下。美如清輝的眸掃向他:“那你打算如何?”
不問原因,不問其中有是否有什麼誤會,也不問澹臺凰爲何那樣做,更不問他是如何知曉,只問他的打算。聰明人之間說話,便是如此。
君驚瀾開口說出自己的提議:“我覺着,這幾天應當先想法子避開她們,不讓她們遇見,等過幾日消氣了再說!”
“過幾日,對錦兒來說,不會有什麼不同。”或者,心中的怨恨會更深一些。
他這話一出,君驚瀾當即笑笑:“但是過幾日,那丫頭的氣卻會消掉不少!”
乾孃和那小狐狸,同樣是有仇必報,但乾孃素來是有仇一輩子都記得清清楚楚,一日不報就渾身不適。而那小狐狸,則是能大事化小就大事化小,只要沒有真正將她激怒,她尋常都懶得理會,只有在真正引爆她的脾氣的時候,她纔會衝上去打一架!
所以他覺得,隔開一段時間是有好處的,至少到時候已經有一個人不再是那麼計較的,總好過現下兩個人都想撕了對方。
然而,百里驚鴻聽完之後,似乎並不以爲意。輕聲道:“倘若過幾日之後,兩人都無法消氣呢?一生避着麼?”顯然是有點嫌麻煩。
“若是乾爹知道,乾孃想要問那首詩的那個人,就是她的話,相信您也一樣不願意讓她們相見的!”君驚瀾懶洋洋的笑了笑,語氣是胸有成竹。
果然,他這樣一說,百里驚鴻的神色就冷了半分,將手中的杯子擱下,眉梢微挑:“是她?”
“嗯!”君驚瀾點頭。
雖然他不是很清楚乾爹爲什麼對那首詩百般阻撓,但這阻撓的意向早已表現在明面之上,有了這一點,乾爹應當會配合他吧?
“她們不能見。”百里驚鴻的語氣十分堅決,與他平日裡的淡漠大不相符。
這倒叫君驚瀾有些微愣:“那,乾爹的意思……”
“我會盡快帶你乾孃離開。這幾日,就按你說的,先避開她們。”百里驚鴻說罷,便起身,預備出門。
沒走幾步,君驚瀾忽然閒閒笑了笑:“但是這見見公婆,成婚之日,都總歸是要見到的,避開,到底也只能避開一時吧?”
他這樣一說,百里驚鴻的面上很快的蒙上一層寒霜,幾乎叫人看不真切他眼底的寒意,偏頭看向君驚瀾,神色也冷了幾分:“驚瀾,你知道我爲什麼不讓她們見麼?”
“你乾孃二十年前曾經告訴過我,她並非這個時代的人,而是來自千年之後,借屍還魂而來。包括那一日,你用海東青送去的詩句,你乾孃說了,那也該是千年之後纔有的句子。”
他這樣一說,君驚瀾端着茶杯的指徒然一顫,登時明白過來了什麼。
而所有的迷霧,似乎也在現下完全破散開來。從她莫名其妙的失憶,像是真的忘記了從前的事,卻又在字裡行間透露出不屬於澹臺凰的記憶。以及,她種種和從前的澹臺凰完全相悖的表現,叫他不止一次懷疑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澹臺凰。
可,偏偏不論是容貌、身段,都和從前的澹臺凰沒有半分出入。
“您是說,那丫頭,可能和乾孃來自同一個地方?”他這樣問着,即是覺得荒謬不敢置信,又是覺得緣分奇妙。
跨越千年而來,爲的是什麼。就只是爲了……遇見對的人?
他這樣一問,百里驚鴻當即沉吟着開口:“我懷疑是,聽聞你將與漠北聯姻之時,我也調查過澹臺凰。與你乾孃當年一樣,忽然性情大變,忘記了先前的所有事情,言行舉止,也與常人大不相同。而現下,若說這詩句也是她的,恐怕她也真是。”
他這樣一說,倒是叫君驚瀾有些不理解。“那,若是這般,她們或者有可能相識。爲何不能讓她們相認?”
“你乾孃說,澹臺凰可能知道回去的辦法,你說,能相認麼?”百里驚鴻偏頭看向他,美如清輝的眸中似乎是憤怒,但是更多的是一絲懼意。
是的,懼意。
倘若她們兩人聚到一起,能知道回去的法子?倘若那個姑娘來了這裡,其實是爲了帶錦兒回到那個他們都不知道處在何方的世界,她走了,他該怎麼辦?
而且上次,錦兒的表現,也顯然是很希望能夠“回去”。
這下,莫說是百里驚鴻了。就連素來處變不驚的君驚瀾也愣了一下,手中的杯子竟然一個沒掌住,堪堪滑了出去。
“砰!”摔到地上。
濺開一地水漬和碎片,像是他有些慌亂而急促的心。
眉間硃砂瞬息變色,觸目驚心的豔。慵懶聲線帶着三分溫和七分冷冽,起身,皺眉開口:“不能讓她們遇見!絕對不能!”
這聲線無比霸道,而霸道之中還帶着幾絲難掩的驚魂不定。那小狐狸纔剛剛落入他的網,她沒陷入,他卻已經身陷其中。情之所繫,豈容她抽身說走?
於是,兩個男人,就這樣達成了共識。
澹臺凰問了問下人,知道了君驚瀾現下在書房,是以舉步往書房的方向而去,一來是看看他好些了沒,二來,那蒼狼聖劍是不是應該給她了?
同樣的,南院那興致勃勃要種藥草的南宮錦,去了之後才發現自己忘了買種子。於是預備找百里驚鴻一起出去買,在聽下人稟報百里驚鴻就在書房的時候,亦是大步往書房的方向走。
一個從南面而來,一個從東面而來。
正好是一間屋子的四面,兩人正隔着牆壁,往同一個棱角處走。
而與此同時,書房的門忽然開了。
君驚瀾和百里驚鴻踏出了書房,登時就看見她們兩個往同一個方向而走,繞過那件屋子,就要遇上!登時,這兩人就想是商量好了一般,同時飛身而起。
紫銀色的衣襬和雪白的衣襬在空中掠過,幾乎是光速一般落到自己的女人跟前,打橫抱起,飛快往她們走來的方向奔回。
澹臺凰和南宮錦猝不及防,莫名其妙就被抱着一陣狂奔!
奔了老遠之後,南宮錦狐疑詢問:“百里驚鴻,你跟驚瀾在搞什麼鬼?”他對着自己飛來的時候,也看見驚瀾那臭小子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沒什麼,就是想抱抱你。”素來淡薄的百里驚鴻,說起這鬼話,竟然也有些不好意思,就連耳尖也微微泛紅了。
這下南宮錦更加狐疑了,這貨悶騷的很,什麼時候肯說這種話?有問題!要查……
同樣的,君驚瀾那邊上演着類似的戲碼。
澹臺凰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會兒,終於十分不耐的怒喝:“君驚瀾,你腦子燒壞了?沒事兒抱着老孃瞎跑啥?”
“唔……”他腳步頓住,似乎神情恍惚,狹長魅眸微微有些朦朧,好像是真的燒壞了腦子。
澹臺凰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心道這貨果然是燒壞腦子了,從他身上下來,一把牽着他的袖子往他的寢宮拖,十分不耐煩的開口道:“你丫的還是趕緊回去靜養,腦子都燒壞了還到處瞎跑什麼跑,嫌命長?”
他狹長魅眸掃向被她揪着的袖口,忽然勾脣笑了笑,上前一步,一把攥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一路往前。
澹臺凰察覺到他的行爲,忽然有點臉紅。沒想到這貨就是發燒,也沒忘記調戲她……
兩人回了君驚瀾的寢宮,沒一會兒,透過窗子,太子爺便看見南宮錦風風火火的往這邊而來,而百里驚鴻正試圖拉着她,不知道是在說些什麼。這下,太子爺頓感不妙!當即偏頭對着澹臺凰開口:“太子妃,你初來北冥,還是出去轉轉吧,北冥皇城十分繁華,出去看看也好!”
“不用照顧你?”澹臺凰挑眉看着他,不太放心。
太子爺微微搖頭,相當虛弱又十分曖昧的開口:“不是什麼大病,御醫和下人們都在,爺也想休息一會兒,太子妃在這兒,爺無心休息!”
說着,狀若不經意的掃了一眼澹臺凰的胸口,暗示意味十足。
澹臺凰原本不想走,但被他這詭異的眼神一掃,登時整個人都不好了,憤恨磨牙道:“嗯!那你好好休息,我也好去青樓轉轉,看看北冥有沒有什麼英俊瀟灑的小倌!”
這話,原本是故意刺激他的。而太子爺也確實是被刺激的微微變了臉色。但是眼見南宮錦就要進來了,只得暫且開口:“去看看也好,看完你方能知道爺纔是最英俊的,便也不再打那些野花野草的主意!”
他這樣一說,竟然攔都不攔,澹臺凰頓時上了火氣,憤怒轉身,大步出去了!
而她往外一走,南宮錦沒看見,百里驚鴻卻是看見了!他飛快的把南宮錦往花叢後面一拉,又狠狠的將她的頭壓在自己懷中,沒能讓她看見大步出門的澹臺凰。
直到澹臺凰完全出去了,他方纔放開了南宮錦。
南宮錦登時氣得臉都綠了:“百里驚鴻,你今兒個是不想活了還是吧?先是抱着我一陣瞎跑,現下還把老孃往死裡按,你說說看,是不是看上了誰家的姑娘,想先把老孃摔死,或者暗死,弄死了之後也好迎娶人家過門?”
百里驚鴻自知理虧,但是對於她的胡亂猜測也表示十分無奈。開口道:“沒有看上哪家姑娘,只是忽然想抱你……”
“你當老孃是傻子!”一次就算了,兩次!明顯有問題!
“我回去跪搓衣板……”
南宮錦沉默着不說話,瞪着他。
他又補充道:“端着洗腳水跪搓衣板……”
南宮錦仍然不說話。
“或者你再用雞毛撣子……”認錯的態度十分誠懇,也更讓南宮錦感到狐疑。
……
而寢宮之內,澹臺凰走後,太子爺頓了一會兒,忽然笑了笑,十分陰險。
懶洋洋的對着小苗子開口吩咐:“通知風世子,他嫂子要逛青樓,看小倌,他知道該怎麼做!”
小苗子趕緊上前,恭敬的彎腰,稱了一聲“是!”。
然後急急忙忙的退了出去。
風世子,就是廣陵王府的世子上官子風,更是天下第一富商,太子殿下的親表弟。整個北冥皇城有名的青樓,幾乎都是他旗下的。
現下太子爺下令去跟風世子打了招呼,太子妃還有機會看見英俊瀟灑的小倌嗎?除非風世子不想過日子了!
澹臺凰自然不知道某隻黑心的狐狸,又在背後搗鬼,怒氣衝衝的奔出了太子府,就往附近看起來最爲繁華的青樓而去。現下已經是黃昏,各大青樓已經開始接客。既然他都贊成她去看小倌了,不看白不看!
氣死她了!
東籬則跟在她的身後,擦着額頭的汗水隱匿在暗處。唉,春風如意樓啊,整個北冥皇城,就數這家裡面的小倌最多了,頭牌也是一個賽一個的英俊,雖然跟太子爺沒得比,但還還是相當搶眼的,也不知道風世子將人都清出去沒有。真是憂心!
澹臺凰前腳剛進了春風如意樓。後腳,春風如玉樓的後門,便出現了一輛馬車。
下人將車簾掀開,露出車內人俊美到囂張的臉孔,一雙眼眸看似溫潤實則藏着極深的算計,脣際勾着一絲公式化的笑意,一眼看去,很容易讓人聯想起傳說中的笑面虎。
下人們恭敬開口:“世子,到了!”
上官子風悠閒的持着一把摺扇,從馬車上下來,看了一眼自家青樓的後門口。拿着扇子微微搖了幾下,似乎有點捨不得,又有點懷念。
終而,開口吩咐道:“你家主子我進去之後,記得準備一匹快馬,放在西門口,以供逃命!這春風如意樓,今夜之後,便保不住了,裡面值錢的東西,要以最快的速度運出來,知道嗎?”
僕人先是點頭稱“是”,又十分詫異道:“世子,您這是想進去做什麼?”爲什麼進去之後,還要準備好馬匹供他逃命?還有,這樓怎麼了,爲什麼明天就保不住了?!
“太子表兄不是打了招呼了麼,說嫂子要來,我這做弟弟的,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你家主子,比起樓裡的那些小倌,如何?可做得起頭牌?”上官子風說着,俊美囂張的臉孔上露出幾絲桀驁笑意,相當迷人!
僕人嚥了一下口水,大概明白了自家世子的意思!這是要進去冒充小倌勾引未來太子妃的節奏,是這樣嗎?他當即哭喪着臉開口:“世子,您不能去啊,這要是給太子殿下知道了……”
真是哭瞎了!太子殿下來打招呼,是讓世子把所有長得英俊的小倌都藏一藏,他倒好,小倌都不藏就罷了,還要親自出馬勾引!我的世子爺,得罪太子爺,您想過後果沒有啊!
他這樣一哭,上官子風笑了笑:“讓太子表兄知道了,估計會扒了我的皮!”
“那您還……”還不要命的衝進去,到時候王爺說情恐怕都沒用!
上官子風認真開口:“所以本世子已經準備好馬匹逃命!”
說完,搖着扇子,大搖大擺的進去了。兄弟之間麼,沒事兒開開玩笑才更親近!但是太子表兄,他還真的是得罪不起,所以隨便開開玩笑之後趕緊逃命……
嗯,正好這些日子想出去轉轉,就逃到蘇州避暑山莊去耍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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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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