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卿君錯愕之際,也無儔的大掌已然覆在了卿君的小腹之上。倒也沒什麼猥瑣舉動,只是很親暱的摩挲了三兩下,而且據目測,夜無儔面上坦‘蕩’的很,卿君便也沒有采取阻止行動。
犧牲名節、‘色’相,熬過這頓午膳之後便溜之大吉!這裡是夜無儔的勢力範圍,她待在這裡,尤其是這貨醒了之後,她覺得一點兒安全感也沒有。
“多吃點兒,你還太瘦了。”夜無儔趁機又‘摸’了兩把卿君小肚子,似乎沒有什麼贅‘肉’,手感不佳,遂抱怨道。
本是親暱寵溺的言語,奈何卿君聽來卻如同屠夫對自家飼養的小豬仔說着:多點兒養‘肉’,好早點兒宰了。
卿君不禁一陣頭皮發麻,胡‘亂’巴拉了兩口飯。倉皇匆忙間又嗆住了。一陣密集的咳嗽聲中,夜無儔恰到好處的給自己拍打着後背,愁眉道:“到底也是榮國公的千金,你姐姐那般端莊,怎麼你卻如此不羈?難不成你是撿來的?”
“我……我當着外人自然規行矩步,步步生蓮啦!反正我什麼醜態你也都看遍了,也用不着跟你拘謹了不是?”卿君反駁。
夜無儔嘴角‘抽’了‘抽’,道:“倒也在理!”
卿君繼續吃飯,坐在這個“真皮沙發”真真不是一種享受,而是煎熬!這夜無儔自從好了甦醒之後便是一副‘春’心‘蕩’漾、‘花’枝‘亂’顫的節奏,莫非,這‘藥’裡面有着某種“興奮劑”的成份?
越想越揪心,卿君加快了吃飯的速度。夜無儔撩撥起卿君一束青絲,邊在手中把玩,邊冷不丁在耳畔說道:“你說,在本王眼皮子底下‘私’制‘私’售,該判個什麼罪名妥當呢?”說完,似乎還爲難得搖頭嘆氣。
卿君心下了然,這貨開始公然威脅勒索了,自己自然不能示弱,放下碗筷,轉頭對曰:“不管什麼罪名,我一人擔當,莫要爲難他人!”
“可是本王怎會捨得降罪於你?”夜無儔粗糙的手掌又開始在卿君細膩的臉上摩挲,目光‘迷’離瀲灩,“何況,本王何曾說過,非要爲難誰不可?”
卿君方想爲自己的小人之心自慚一番,夜無儔的‘脣’已然將自己的‘脣’封住,繼而輾轉流連,好不心急!
有了剛纔的幾番試煉,夜無儔現下已然十分熟稔。
卿君此刻腦中只有一個念頭,自己還在吃飯!他,不覺得……不妥嗎?
忽而卿君被夜無儔橫抱起,在卿君驚恐之中,人已然被那人扔在了‘牀’榻之上。剛想起身逃遁,又被夜無儔撲倒,雙手被他的雙手覆壓着無法動彈。那人的氣息撲面而來,卿君無處可躲。
這樣意‘亂’情‘迷’的關口,卿君卻分明沒有一絲動情。她異常清醒的意識到:自己的身和心都接受不了身上這個男人。
她想逃,恨自己爲什麼又一次犯傻羊入虎口?他只是貪戀自己的身體,這樣的男人,她最是熟悉與不屑!幾次纏綿之後,便會膩,便會厭,深閨棄‘婦’的命運似乎就在前方朝自己款款走來。
她不要!
前世她恪守自己的底線,守身如‘玉’,便是她那位父親讓自己看透了男人食‘色’‘性’也的真實嘴臉。莫名穿越來這西涼古國,沒有必要罔顧自己原本的原則——只是爲了個,自己“或許”愛上了的男人。
那個男人的心,自己從來不曾走近。他的過去,他的母親,他的‘女’人們,都如同謎團一般。
如果不曾瞭解,就沒資格說愛。
卿君抵死反抗,夜無儔卻越挫越勇。
卿君比任何時候都明白自己的心。有些強硬的抵抗措施,幾乎不必經過大腦,便自然而然的出來。她想,這便是本能了吧?
在自己冷了情、死了心之後,這些歡愛自然是接受不了。原來古往今來,‘女’人都是一樣的感‘性’。
毫無懸念,卿君的貞烈反抗,讓夜無儔敗壞了興致。
“本王如今對你還不夠寵愛嗎?到底要怎樣,你才肯老實做本王的‘女’人?”夜無儔對着身下的‘女’人狂吼。
卿君笑的嫵媚妖嬈:“哦?寵愛?像愛焚琴一般,還是像愛碧池一般?焚琴,你許她後位,碧池,你爲她寧舍一臂。我若再奢求王爺的愛,王爺的桃‘花’債豈非太多了些?”
“你究竟在意些什麼?你這‘女’人果是個妒‘婦’!”
“巧的很!我前不久纔剛剛被夫君以‘善妒‘亂’家’之名,家法伺候了!說來耽擱至今還沒有行刑呢!”
“你當真以爲本王不捨廢你一指?!除卻一個後位,焚琴只是焚琴。爲碧池寧舍一臂更是何從談起?!當日我斷定能救她才這般篤定。你這蠢‘女’人究竟懂不懂!焚琴、碧池同你並無衝突,爲何你三番四次,糾結其中?”
“凡是你喜歡的‘女’人,就都收入房中。再按序列編制,先來後到,有禮有序。對於王爺而言,這世間男‘女’之間大抵便是如此了罷?於你而言,當然不會存在什麼衝突!恐怕,我還要感恩戴德王爺的垂青,讓我得以加入你浩浩‘蕩’‘蕩’的妻妾隊伍之中對不對?可惜,這可不是我蕭卿君的做派!我蕭卿君不在乎名份,卻極爲在乎自己的身子!碰了我之後再去染指她人,不髒嗎?不會得病麼?王爺習慣了骯髒,我卻只想此生清淨。望王爺成全!”此刻最有效的保護措施便是徹底惹怒夜無儔。讓憤怒代替了情‘欲’,他自然無暇貪戀自己的身子。
夜無儔似乎怒極,一拳揮舞過來,卿君嚇的緊閉雙眼。
一段沉寂之後,卿君聽見自己頭頂上方的‘牀’背欄杆碎裂的聲音。
“你竟敢……嫌本王髒?”夜無儔惡狠狠噴薄着怒氣,在卿君耳畔吼道。
“夜無儔,一,我的心意早便同王爺說明,我是否‘欲’擒故縱,王爺心中自有論斷。並非我拒人千里,而是,我所願的一心一意,王爺怕是不屑一顧,所以,何必牽扯,傷人傷己?二,武陵谷中你騙我,你我之間,便是連僞善面具也撕毀殆盡。回不去了;三,焚琴、碧池二人待王爺是極好的。同爲‘女’子,我不願傷她們,也不願被旁人所傷。當然王爺也可以粉飾太平,演繹妻妾和樂的假象,但那隻限你們三人之間,我不願奉陪。求王爺也莫要強求;最後,現下你我之間這狀況,王爺若喜歡用強,我沒有反抗的餘地,那麼,就請將我當作一具沒有靈魂的走‘肉’便罷。”卿君一字一頓道。
夜無儔怒視了身下之人許久,終於放開了她,起身道:“我爲什麼要用強?爲什麼要對一具沒有靈魂的走‘肉’用強?本王還沒有,不堪到如此境地!”
卿君見警報解除,慌忙起身,逃離似得小跑至‘門’口,忽而頓住,回首。
夜無儔正落拓坐在‘牀’畔,頭髮經過方纔一番糾纏已經鬆散。遮住了他絕世的容顏,也遮住了他哀慟的眸子。
卿君閃過一絲心疼,但是農夫與蛇的故事在他們二人之間已然上演多次,她不願再重蹈覆轍。所以,果斷離去了。
夜無儔轉頭瞥見了‘牀’背塌陷的一塊,嘴角輕扯,嘲笑着自己。他竟然失控了。
方纔,他竟然想對她解釋,自己除了她,倒也沒有想碰什麼旁的‘女’人。
不過,她有一句倒是真的。髒。近年來,似乎自己也越發覺得自己骯髒了。不是身子,而是靈魂。
對於焚琴,自己多少是敬重的。多年來同她的相處,也是自在穩妥的。雖則自己明白心不在她身上,卻也無從拒絕。任憑她蹉跎了這些年華,苦戀自己,不得解脫。碧池在北嶺恃寵而驕慣了,又是故人之後。自己慣常便對她多有忍讓寵溺。這看在旁人眼中,即便是碧池自己眼中倒也成了什麼情深似海了!
蕭卿君是個意外!
遇見她之前,夜無儔原本便以爲,焚琴便是此生至愛。
六歲那年,自己親眼目睹了母親用最慘烈的方式向父皇表達了自己的愛與恨,同他和父皇做了最決絕的告別!
他一睹驚嚇過度而失語。他痛恨父皇的猜忌絕情讓溫柔華美的母親這般離開了自己!
十四歲的焚琴走來告誡自己:你所痛恨的人,是你的父親,也是一國之君!生殺予奪,一念之間!皇室的父子、兄弟、夫妻。全然不是那麼純粹,從來不存在什麼真正的天倫!所以,收起你的痛恨,甚至,忘卻那段記憶!六歲的孩子,記憶可以很淺薄。
於是,母妃入土的那天,他異常平靜。那晚躲在被子中,他流乾了此生所有的淚水!
或許出於對母妃的愧疚,父皇對自己分外寵愛。
七歲那年,被喬氏險些害得丟失‘性’命,又是焚琴讓自己懂的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也是她讓自己明白了,這深宮之中若要成就必先保命,若要保命,必先韜光養晦!
父皇的恩寵是榮,也是禍!
若想保命,必先斷了父皇的恩寵。
原本,他對於父皇便存了複雜的情緒。自己流着這個男人的血,卻也深深恨着這個將世間最華貴的寶貝都甘心奉上的男人。因爲他永遠也無法忘懷母妃斷氣時仍瞪大的世間絕美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