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們擔憂的問題不是最大的問題,你們應該擔憂的是……這裡究竟埋伏了多少三陽神教的人?”凌熙脣邊勾起魅惑冷傲的笑意。
“這……”衆人面面相覷,“這是什麼意思?”
“此地的人都聽着,所有人都把外面的外衫褪掉,看看誰的背後會有紋身?”凌熙指尖一擡。
所有人聽到了這些話語都是仲怔了一下,臉色有些詫異。
裴子楚眉頭一挑,接着配合凌熙說道:“你們這些人大概不明白吧!三陽神教的人既然要打入你們的內部,自然不會派出尋常的嘍囉,只有派出些有本事的頭頭腦腦,不過在這些三陽神教上層頭目的身上,都會有三陽神的紋身,這就是證據,這是我們江東人在驅逐三陽神教的過程中發現的一個重要事情。”
語落,諸多的人立刻明白過來,開始褪去衣衫,絲毫沒有含糊,唯有一些人目光閃爍,朝着後面退去。
“此地還有三個人,就是他,他,他,將他們,殺之!”凌熙長袖一揮,冷淡的開口,立刻這四周的護衛,神色冷然,沒有絲毫的遲緩,瞬間跳了出去。
幾乎就在衆護衛們出去的同時,這三個男人同時低吼,咬碎口中的金剛丹,一個個目紅耳赤,變成了非常恐怖的存在,凌熙身旁的護衛卻也絕非尋常之輩,自從凌熙上次在清涼書院與三陽神教的人對戰之後,這些護衛對這種程度的金剛力士並不感覺到懼怕。
三個金剛力士齊齊爆發,可即便如此,周圍的護衛已經把三人包圍了起來。
三人不斷試着突圍,全身的蠻力已經施展到了最大的程度。
凌熙摸出了手中的火銃,飛快地擊出,“砰砰砰”連續擊出,無一不是要害,讓三人身體受到重創,諸多的護衛如今拿的長劍乃是清涼書院改良的精鐵,更爲鋒利,一劍就輕易刺入對方的身體,很快的在三人不斷淒厲的慘叫中,被護衛們出手斬殺。
三人的屍體躺在當地,鮮血橫流,衆人瞧看過去,目光復雜。
他們都認得的,這些人都是家族裡來了三個月,因爲本事不錯,所以有人提議重用這些人。
若非凌少發現的早,若是這些人服用了金剛丹闖入宅中,那麼他們非死不可。
凌少今夜的所作所爲,已經深深的刺激到了他們,讓他們引以爲戒。
凌熙卻面不改色,習以爲常的說道:“把這幾具屍體拿到城門懸掛起來,讓衆人都知道,三陽神教的人不過如此,沒有什麼刀槍不入,沒有什麼銅牆鐵壁,加入三陽神教就是與大雍朝做對。”
衆人打了一個寒噤,看到凌少的手腕,便一個個的心頭髮懼。
如此的年輕,卻可以做到如此的殺伐果斷。
她忽然擡眸看向衆人,目光裡依然閃耀着冷意,“至於眼下,我在此地是襄侯,而你們都是我的部下,我讓你們繳納稅金,你們就該繳納稅金,一文錢也不許少交,如果對我有異議的,我從此不會輕饒之。”
衆人噤若寒蟬,一言不發。
凌熙接着淡淡一笑,“我知道你們有人不服,不管什麼原因,只要在我的地盤就要遵照我的意思,大雍朝的國法我會用我的意思來告訴你們,什麼叫真正的蒙陰子孫,只要按照我說的做,會保證你們未來十幾年的興盛,如果你們誰拖我後腿的話,我絕不罷休!”凌熙的聲音清澈,在她身上彷彿有種氣勢,在她周圍爆發。
裴子楚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模樣,不禁瞧得有些仲怔,這樣的凌澤姑娘,真是威武。
少女的眉目如畫,卻是充滿了凌厲的風華,從內到外散發出威嚴的氣氛,彷彿只要是她說出的言語,在此地就是規則,而她就是此地的地頭蛇,就是此地衆人唯一該遵從的主子!
她說你錯了,那麼你便要認錯兒,她說你有罪,你就該認罪。
跟着凌熙前來的人紛紛目中露出尊敬與欣賞,大仲小仲認爲這纔是他們的主子,不論她在何時何處,用何等的身份面對任何的危機,但是她都可以傲然面對周圍任何的事物,舉重若輕,從容不迫。
她的聲音清雅有力,可讓周圍的人通通都聽到,每個人都能自言語中感受到這個“少年人”的犀利與霸氣,那些本地貴族更是看向她的目光充滿了複雜情緒。
不管如何,只要是在這裡,她就是永恆的人物!
她的身份,她的地位,她的身價,她的一切都是她的殺手鐗!
凌熙看向衆人,發出最後通牒,“你們怎麼說?”
老者這時候第一個回過神來,他依稀記得年輕的時候遠遠見過先帝,也只有先帝身上會出現那少年的氣勢,總之少年給他的感覺奇妙極了,讓他心中莫名生出一種信任的感覺。
於是,老者連忙起身,目光誠懇看向凌熙道:“凌少,這次您宴請我們真是三生有幸,您方纔說的話語我認真的斟酌了一下,也許是我們在此地生活的太久,孤陋寡聞,目光短淺,所以纔會被三陽神教的人有機可乘,今日我們方纔明白原來這座襄城早已經不是我們心中的那個襄城,周圍滿是陷阱,而我們的榮華富貴也是會如煙雲一樣,既然您來到襄城,一切都希望凌少能領導我們,日後把生意能做的更大更好。”
他是此地德高望重的人,他出言表示此地認可了這個“少年”,同意少年做他們當中的領路
少年做他們當中的領路人。
凌熙冷冷淡淡道:“好說。”
老者接着問道:“凌少,那麼三陽神教的人該怎麼辦?”
其餘人道:“是啊!凌少,您在洛陽城就對付過三陽神教,可否爲我們出謀劃策?”
其餘的貴族這時候對凌少已經徹底換了一個態度,早已沒有了先前的飛揚跋扈,內心裡對於三陽神教此事也非常擔憂,畢竟三陽神教的人居然滲透到了他們的家族中,隱藏的很深,甚至輕而易舉就拿走了章家銀庫中上千兩的銀子,若是以後有了歹心,豈不是取走他們的項上人頭,所以此事小容小覷,也絕對不可以姑息。
而且凌少也已經展露出了她的手腕,簡直是雷厲風行,讓衆人知道自己絕對不是凌少的對手。
夜風吹拂着少女的長髮,漆黑而幽亮,凌熙眯起眸子,清麗的面容在燈火下如魅如妖,淡淡道:“既然諸位知道我的本事,那麼我就說一說我的看法。”
“凌少請說。”衆人一個個眸子圓睜。
凌熙侃侃而談道:“其實對付三陽神教的辦法很多,我就說其中最簡單的幾種,而且要雙管齊下。”
“是哪幾種?”衆人好奇。
“首先把你們的稅錢交上來,其次我要好好的規劃,我們把收到的稅錢用來加固城內的防守,一部分用力鑄造出更好的武器,同時加大人手,把襄城的兵力提升。”凌熙聲音充滿了魅力,而她的水眸如波般盪漾着。
衆人聽到提升兵力,個個眉頭微蹙,表情深思。
畢竟,養兵,那可是很花銷錢財的事情。
凌熙只消一眼就可以看出衆人的心思,她薄脣勾起一笑,“諸位要知道養兵也是需要花錢的,但在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們用的卻不止一時,所以軍事上花銷的銀子肯定會更值得,畢竟兵士們可以排查此地的安全措施,與此同時他們可以挨家挨戶把城內所有的人都排查一遍,有了這些措施,大家纔可以安眠入睡。”
“甚好,但凡身上有三陽神畫像的人,都全部收押起來。”
“不錯,這樣倒是一個好辦法。”衆人頷首。
“那麼從現在開始,大家都要聽從我的安排。”凌熙聲音酌定。
捧着盛着半杯熱茶的茶盞,裴子楚坐在旁側看了不少的好戲,這次他也參與其中,真是有意思,他呼了一口帶着茶香味的熱氣,翹起雙腿,裴子楚接着愜意的眯了眯眼睛,接下來他要好好的跟着這個姑娘。
……
大雍朝,潁川皇宮。
御書房前不停有人跑進跑出,衆人都在給小皇帝彙報着各地極好的好消息,他們瞧得出,小皇帝不喜歡聽到不好的消息,所以他們也儘量報喜不報憂。
“陛下,淺笑日子徐州的知州他們發現了一樁好事情,在整理河道的時候他們居然發掘了一具高五尺,寬四尺,重達千斤的大鼎,後來有人查過資料,此物乃是殷商時的祭天之物,這麼多年又重現瑞土,所以此乃天賜祥瑞,特意呈於陛前的面前。”
小皇帝這幾日聽多了“好消息”,這時候也不禁臉色一變,十分歡喜。
竟是祭天的大鼎!
小皇帝心中明白,千斤重的大鼎,那可是非常好的瑞兆。
“好,賞!”小皇帝的表情歡愉。
當一個又一個人不斷的說出這幾日的事情,終於輪到了小黃公公說起凌少的事情。
“什麼?怎麼會如此?”御書房內傳來一聲雷霆般的大吼。
“陛下,稍安勿躁,小黃公公你把此事再說一遍,稅金有沒有收到?”衛師師從旁側的屋子走了出來,目光安撫的看這小黃公公。
小黃公公如今被皇帝喜怒無常的性子給折磨的很是膽小兒,可衛師師皇后在的話,皇帝還是會收斂一些,他壯着膽子道:“啓稟陛下,啓稟皇后,那稅金的確是被凌少給收到了。”
衛師師輕聲道:“那凌少還是有些本事的,怎麼?難道不妥?”
皇帝容顏沒有好氣色,冷聲道:“只怕皇后聽了後面的,就知道有什麼不妥,小黃公公,你說。”
小黃公公吸了口氣,“這就是奴才聽說過的內容,那凌少把所有的稅金都拿去加固城牆,僱傭兵力,把襄城幾個入口都把手的很嚴格,但凡是進出城的人都必須把背後露出來,那些稅金都被用到了這個方面,還美其名曰取之於民用之於民,與其把稅金收到了宮內接着由宮裡分配下來,來來回回的浪費不知道多久的時光,不如就在此地分配了好,要知道寸金難買寸光陰,而多餘下來的銀子凌少給把會這些送入到宮內,絕對不多貪污一個子兒。”
小皇帝的臉色愈發的難看,這完全不是他想要的結果,當他聽到了諸多的好消息後,本以爲凌少那裡也一樣會傳來對自己有利的消息,沒想到卻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甚至於他的心情變的更糟糕了。
衛師師也臉色一沉,那個凌少,本來要按照對方所做的法子,看看有什麼能解決問題的渠道,但是他們都失策了,凌少根本就不是一個按照常規出牌的人。
她心中暗暗道:“裴凌風大人,那個凌少似乎不簡單呢!”
但是這些時日,裴凌風大人究竟去了何處?
這時,旁側的小皇帝已經怒火燒紅了雙眼,表情扭曲,“雷霆雨露,皆是天恩,這個凌少,他以爲自己
他以爲自己真的是襄城的第一人?我要讓御使彈劾他,狠狠彈劾他,居然把稅錢用到這裡。”
衛師師憐憫的看了一眼小皇帝,這個時候去彈劾凌少?以爲御使都是傻的麼?那凌少做事情很有手腕,那一套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法子讓任何御使都挑不出刺,而且也沒有說不把稅錢上繳,只要餘下的都要上繳,畢竟襄城如今似乎已經到了事關生存的狀態了。如果這種時候皇帝還要與民爭利的話,那到時候只怕輿論並不利於皇族。
而且御使們也不是蠢貨,那些言官一開始就對姬鈺有諸多的好感。
而姬鈺離開朝政後,他們對姬鈺更是支持,因爲姬鈺有足夠的威望與實力。
如果其他地方也效仿凌少,那大雍朝只有百姓高興,皇族卻絕對不高興,事到如此,他們也只能看着凌少隨意去做了。
……
當然,在襄城的裴凌風自然很早就聽說了此事。
目光落在外面的城門前,諸多的人進進出出時都要露出背後的肌膚檢查是否有三陽神教的圖案,男人由兵士檢查後備,婦人則有專門的婆子檢查,瞧見這些後,他的面容帶着神秘的笑意,淡淡道:“有趣。”
如今裴凌風沒有參與任何的政務,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但是裴凌風卻知道很多事情,因爲他手下有諸多的能人。
如今他還喜歡着書,他寫的書很多文人都喜歡去看,爲求無懈可擊,他寫的時候也很仔細認真。
坐在窗前,裴凌風手指拿着筆,一遍一遍的看着,斟酌着,偶爾改上一兩個字。
這時候一個黑衣人站在裴凌風的身側,“大人,這些時日屬下發現裴子楚公子一直和凌少在一起。”
裴凌風頓了頓,指尖在桌上一頓,“我明白了。”
另一人道:“裴凌風大人,按照您的意思,我已經給凌少繪出了一張畫像。”
“嗯,拿來給我看看。”裴凌風目光一側,似乎饒有興趣。
“是。”那人拿出一卷畫軸,
當畫軸打開後,從裡面展露出一個絕色容顏的美少年,當裴凌風看到這畫像上的少年後,眸子眯起。
忽然屋中傳來裴凌風爽快的笑聲,“哈哈哈哈,有趣,真的很有趣。”
旁側的黑衣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裴凌風大人在笑什麼。
……
襄城變了,徹底變了。
裴子楚看着周圍的兵士,看着從洛陽城趕過來的已經完完全全訓練好的士兵,真是精兵強將,他讚歎道:“凌少手下無弱兵,眼下襄城已經變的井井有條,不過閣下還準備做些什麼事情?”
“如果三陽神教一日沒有消除,這世道一日就不會安穩。”凌熙淡淡回答。
“那麼,你接下來要和三陽神教相對?”
“不錯,我會出手,可是時機還沒到。”凌熙頷首,接着擡頭看天,那天沒有盡頭。
“什麼時候纔是時機?”裴凌風托腮問道。
“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這些時日三陽神教似乎很安靜,事出反常必有妖。”凌熙的聲音傳出時,裴凌風一怔。
“凌少是說……不久之後他們會出手不成?”
“或許,我覺着應該等不了多久,因爲襄城本來是三陽神教最好的發展之處,卻被我給遏止住了,那麼對方肯定會有一場巨大的反彈。”凌熙望向裴子楚,悠悠說道。
“這……我們應該怎麼辦?是去,是留?”裴子楚覺着兵臨城下實在是一件令人緊張的事情,自己只帶着十幾個護衛,凌少的那裡也是上百兵士,一旦真的打起來,己方沒有太多的好處,畢竟襄城不是他們的故鄉,這裡人的死活與他們無關,他們還不如早些離開的好。
“我要把此地收攏起來!”凌熙側頭看向裴子楚,彎了彎嘴角。
便在這個時候,忽然外面大仲走了過來,遞過來一張信箋,“凌少,這是裴凌風大人的邀請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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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過年就開始忙啊,三十最忙最忙啊,兩天才寫了一章,汗滴滴,不過……祝大家猴年愉快,大吉大利。所有追本書的讀者,希望16年萬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