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裴凌風真是千算萬算,卻唯獨沒有算到關於姬鈺血脈的問題。
畢竟那聖地第一奇人的子嗣,無人知道究竟傳到了哪一代?
事情已經隔了太久,大家都不清楚,也記不得了。
在江東,大家唯一知道的就是聖地,還有知道聖地裡隱藏着一些秘密。
更深層的,就是知道在姬鈺的母親手中拿着一張羊皮而已,當人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了那一張神秘羊皮上,卻又完全忽視了血脈的存在。
姬鈺如今在這龍脈中,也算是如魚得水了。
擁有血脈的這個利器,真是爲所欲爲,甚至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些什麼。
且說,裴凌風帶着父親的骨灰罈來到此地,就是爲了沾龍脈的光,當初他的父親死於一場陰謀中,被火燒傷,屍骨不全,雖然這樣子沒有辦法佔據一具石棺,不過他的父親畢竟已經化作一剖黃土,也不需要這石棺保護屍骨的功能。
而對於裴凌風來說,只要能把家中祖輩的屍骨,而且是與自己血脈最親近的人埋入此地即可。
樹下埋骨,也是一個很不錯的法子。
裴凌風每一個計劃都做的非常小心,做出了鎮龍柱子,卻又等着姬鈺破壞,接着又把父親的屍骨隱秘地埋入到密室內。
但在姬鈺卻闖入到了此地,輕易打開了陣法的門,甚至尋出了裴凌風父親的骨灰,命人丟入到外面的岩漿內。
這個結果是裴凌風絕對絕對想不到的。
機關算盡太聰明,好事未必是好,大吉未必大吉,一切要看這變數。
姬大等人這時候陪着姬鈺在這裡轉了一圈兒,裡面位置不大,衆人看了一遍後,也沒有瞧出還有其他的什麼。
白玉京巡視了一遍道:“此地似乎也就這般了。”
姬鈺淡淡一笑,“應該沒有那麼簡單。”
“哦?何以見得?”白玉京詫異地看了白玉京一眼。
“憑着我的直覺而已。”姬鈺的雙手輕輕負在身後。
姬鈺站在此地沉思了一會,在這裡似乎一切都是那麼不簡單,一切都是那麼神秘。
但是眼下似乎看不出其他的秘密,忽然,姬鈺的眸子閃過了一絲光澤。
頭頂的光芒照耀着下方,那光柱似乎隨着時間的變化也漸漸地發生着變化,四顆樹木的影子本遮蓋住四個石棺的方向,這時候似乎朝着一個方向聚集了起來,彷彿形成了一個指示的標頭。
“白玉京公子,你有沒有感覺到此地的影子似乎指着一個方向。”姬鈺回過頭看向了白玉京。
“姬鈺公子說的似乎不錯,眼下,有變故。”白玉京頷首。
“此乃陣法中的陣眼,三碧如綠,四木大開。”姬鈺向前走了幾步,輕輕站在那影子上,發現此地出現了一些奇怪的現象,山洞內的南北方向,還有東北方向有反光出現,只有當他站在影子出現的位置纔可以看到。
“有反光。”白玉京凝神思索。
“姬大,前方有障眼法,去破了前面的陣眼!”姬鈺指出了前面的位置。
姬大立刻過去,按照姬鈺指出的位置,破壞了那了陣眼,頓時腳下一個深坑出現,而在那坑內,居然立着一塊石碑。
“這是秦朝前的碑文,是吳國的字體。”白玉京見狀凝了凝眉。
“這些字看不懂啊!”兩名白家的將士繞着左右三圈兒。
白玉京用腳踩踏了一下石板,聽到下面發出空靈的聲音,“下面應該有東西。”
“我來打開。”但見姬大輕聲一喝,舉起手中的長戟,朝着碑文下方石板砍去,但見一道光芒從石碑反彈而來,與戟狠狠發生了碰撞,姬大連忙退後,怎知還是被傷及一二,瞬間姬大的衣衫上就出現了幾道裂口,幸好只是衣服劃開很多口子,露出裡面的皮鎧,裸露出的肌膚傷口還不是太深。
“姬大,方纔你太魯莽了。”
“幸好我平日都在裡面穿着鎧甲,這次還是大意了,竟然掛彩了。”姬大低下眸子,脣邊帶着一些苦笑,微微搖了搖頭。
“還是先看清楚碑文上的字體。”姬鈺的表情變得很凝重,人已經站在了碑文的前面,低聲念道:“此地埋有戰國江山圖,唯有後人才可打開,否則……”
白玉京猜測出姬鈺認得這些碑文上的字體,畢竟對方是赫赫有名的白澤,雖然秦始皇焚書坑儒統一文字,可是以前國度的文字他應該也可以看得懂,但聽到了戰國江山圖幾個字後,白玉京的神情不由得微微一變。
姬鈺讀懂了上面的文字,這時親手上前打開了石碑下的機關,只伸手輕輕一按,便輕輕鬆鬆地拿出了裡面埋藏的匣子。
所謂的戰國江山圖,也就是春秋戰國時期的圖冊,是一些陰陽家經過百年的考察,對天下的佈局進行了規劃,又經由姬鈺先祖的確定,繪製出了所有的寶地與寶藏,甚至於龍脈的位置,都繪在這個戰國江山圖當中。
而且諸地的諸侯與權貴們,難道誰不想得到這處寶圖?
誰不想知道自己的封地究竟有沒有好的風水?誰不想知道這天下藏寶的地方?
姬鈺沒有想到,居然在這裡會出現這個傳說中的戰國寶圖,至於日後用不用到先不提,不過就是這麼生生地拿在自己的手中,這種感覺對於姬鈺來說的確是非常震撼。
姬大吸了口氣,“這
姬大吸了口氣,“這個東西……這個東西真是……真是……”
真是夠子子孫孫吃個百年千年都不止,若有了此物,可以說是子子孫孫,千秋萬代啊!
姬鈺微微一笑,“好一個戰國江山圖,雖然裡面講述了一些風水,還有一些寶地,更有藏寶圖,這個東西很是不錯,日後我會留給自己的子嗣。但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先留在此地好了,旁人也無法拿去。”
白玉京掃了他一眼,知道姬鈺此人聰明,此物留在身邊倒是一個隱患,還不如留在這裡更安全一些。
有了此物,姬鈺的子嗣也可以做一字並肩王,想做多久,做多久。
這可真是上蒼對姬鈺後人的厚愛。
若姬鈺要成爲帝王,有了這些爲後盾,更是可以千秋萬代。
姬大這時候深深吸了口氣道:“姬鈺公子,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我們是不是該離開此地了。”
姬鈺頷首,“嗯,是該離開了。”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歡呼聲,“成了,成了,外面的道路挖開了,我們可以出去了。”
兩個白家將士的面容露出了一絲歡喜,“甚好,這次終於可以出去了。”
姬鈺脣邊帶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裴凌風想把我們困在此地,可惜無用,眼下我們終於可以出去了。”
白玉京凝視着姬鈺,思忖了片刻。
畢竟淩氏阿熙已經和裴凌風離開了,眼下姬鈺該做什麼,想必是要去尋那個女子,姬鈺一直是一個非常聰明且小心翼翼的男子,白玉京低聲道:“姬鈺大人準備去尋裴凌風不成?若是去尋他的話,我願意陪着你一起去尋。”
“不,先去尋另外一個人。”姬鈺的回答出乎白玉京的預料。
“何人?”白玉京不解地問道。
“裴子楚。”姬鈺脣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
姬鈺從龍脈中出去的事情,沒有對任何人宣揚,白玉京一行人安安靜靜地走了出來,這一行收穫很多,但是也死去了不少人,那南郡二少是個命不好的,這次也折在了裡面。
如今,外面傳出一個奇怪的傳言,姬鈺已經徹底失蹤。
有人想要質疑一二,但是到目前爲止,沒有人見過白澤公子出現,所以無人闢謠。
江東城,裴凌風帶着一個女子歸來,很多人都見過那女子,上次她來的時候是裴子楚的小情人,但是沒想到她居然會跟在裴凌風的身側,而且裴凌風對她的情意就是瞎子也可以看得出。
裴凌風大人準備成婚,這個消息給江東的裴家增了一分喜氣。
爲何是一分喜氣?說來話長!因爲反對這樁婚事的人很多,裴家的人反對,江東諸多的貴族也反對,就是淩氏阿熙自己也不會贊成。
衛師師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臉色是煞白的。
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爲這個男人做出了弒夫的舉動,回來後卻聽到裴凌風要娶另外一個女人,而且那個女人居然是她最憎惡的淩氏阿熙,聽到這些消息,衛師師覺着整個天都要塌下來了。
但是在諸多的反對聲中,裴凌風還是沒有任何的改變,口口聲聲說娶對方也是爲了沖喜。
裴家的老祖宗在江東多年,依然對這裡的春日不適應,而且近來時局的變化很大,老祖宗的身體也是越來越不利落,這一次病倒,已經給人一種病入膏肓的感覺。
眼下旁人都以爲姬鈺埋骨在青山中,也覺着裴凌風是大雍朝最有實力登基的人物。
裴凌風如今已是高高在上,手下戰士無數,背後財產豐厚。勢力極爲雄厚,哪怕是本地所有貴族們聯手也不敢觸碰裴凌風的鋒芒,此人絕非一般人可比。
“如今這天下是風雲變色了,居然讓裴凌風成爲了掌權的人。”遠在潁川的司徒丞相與閣老二人談論起大雍朝局勢的時候,臉色有些陰沉。
“是啊!姬鈺公子失蹤,有人說他已經死於裴凌風的毒手,真是讓人覺着可怕。”
“話雖如此,但是此事不知道真假。”
“連淩氏阿熙小姐都落入到了裴凌風的手中,想必此事不是作僞的。”
“如今走到這一步,我們該何去何從?”衆人的心中慼慼焉,與裴凌風對抗,他們覺着自己沒有那個本事。
江東周圍的貴族雖然對裴凌風要娶淩氏阿熙的事情不滿,但是還是不得不支持裴凌風登基。
不要把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但識時務者爲俊傑,這是大雍朝貴族們的生存法則。
在洛陽一處華貴的屋中,池水旁坐着一個貴族男子,他穿戴着黑色的長衫,提筆在紙上寫着什麼,面色雪白,嘴脣沒有任何的血色,而此人正是袁嵐,當他知道了裴凌風想要娶妻這個消息後,更是臉色變得煞白,當初他沒有珍惜過的女子,如今居然成爲各方勢力都在喜歡,都在爭奪的對象。
只有失去後,纔會覺着珍惜,這一點袁嵐深有感觸。
根據他的所知,裴凌風這個男人絕對不容易對付。
他坐鎮在江東,那個有江水爲屏障的地方,早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土皇帝與貴族。
當姬鈺失蹤後,裴凌風也可謂是一言九鼎,他的實力令人懼怕。
雖然姬鈺失蹤的消息讓他覺着很開心,可是裴凌風的出現又讓他覺着失望,袁嵐咳嗽了幾聲
咳嗽了幾聲,整個心都寒了。
……
篤篤篤——
江東的裴家府邸傳來了叩門聲,那聲音很快落入到凌熙的耳中。
她慢慢地擡起頭,黛眉一挑,擡起指尖掠過鬢髮,語氣裡帶着一些不快說道:“我說過的,我只想一個人安靜,這些時日不需要來打攪我。”
這些時日,每天裡都會來很多人瞧看她,此地的侍婢不是她的人,沒有人會爲她攔阻外面過來的裴家人,甚至侍婢看向她的目光也是充滿了妒忌的。
所以她索性板起面孔,對於過來的人一律不理會,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當閉門羹吃的多了,裴家的人也就漸漸覺着無趣了。
這時候,裴凌風站在門前,整了整衣衫,俊美的容顏帶着意氣奮發的風華,“熙兒,是我。”
看到門前的男子,凌熙淡淡掃了他一眼,“是你,又如何?”
裴凌風指尖握着扇兒,依然是風華動人地說道:“熙兒似乎對我有些不滿,這些時日我畢竟是太忙了,以至於冷落了你,不過這些時日我已經準備安排我們的大婚,至於你的禮服,還有珠寶首飾……我都會按照皇后的規格,爲你準備好。”
若是旁的女人聽到這番話,一定會感激涕零,可惜凌熙對此不爲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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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只要處理了裴凌風,然後真正大婚就完結了,這次生病我覺着也是醉了,居然害我大結局一直寫不完,期間發燒三次,兩次挺過去了,第三次終於不行了,說如果不打針就是肺炎,終於是打完針了,結果康復階段就想睡覺,今天在半昏迷狀態下寫的,眼睛都睜不開,心情鬱悶,剛剛恢復,又傳來老公爺爺馬上就要死了的噩耗,讓我隨時準備奔喪,這真是禍不單行,玩我的呢嗎?老爺子您多活兩天,讓我休息兩天,完結了再說。幸好辭職了,不然是要耗死啊!下一本書絕對絕對把身體弄好,不要讓我這麼悽悽慘慘了,這是塞翁失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