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凌熙後,陳超連忙跑過來,匆匆地說道:“小姐,這些人都是我和小林子幫着逃出來的。對方抓了兩個人質,這次我們大約損失了幾百兩的銀子!”
凌熙蹙眉問道:“對方究竟來了多少人?”
陳超回答:“對方來了二十隊的人,每一隊就有二十多個人,而且身上都帶着鈍器。”
凌熙站定了身子,冷靜在心中估算了一下,在人數方面己方的確是佔了劣勢。
沒想到對方居然一次出現了五百多人,手持鈍器,顯然是有備而來。
凌熙接着道:“他們是什麼人?”
陳超臉色泛白道:“我們還不完全清楚,目前大家都措手不及,但是對方都聚集在前面的一條街,準備與我們談判,而且他們讓凌熙小姐親自過去。”
凌熙眼中閃過冷然光芒,頷首,“知道了,你帶我過去。”
她居然真的要過去!姬三眼中閃過不可思議!
蘇無忌的眼中也微微閃動。
陳超抿了抿嘴脣,情緒緊張地說道:“凌熙小姐等等,街那面還是太危險了,不管怎樣,你是個女子,對方有五百人,這是以勢壓人啊。”
凌熙絕麗的面容盡是淡然之色,平淡地道:“五百人也沒有什麼,畢竟對方要的只是談判,我們只要過去談判即可。”
“小姐……”陳超又忍不住勸說了半晌,但是凌熙心意已決。
凌熙已起身向前走去,“諸位不用擔憂,我無事,何況對方手中還有人質在那裡,這件事情本小姐必須解決,否則會寒了鏢局其他人的心!”
小林子與陳超吸了口氣,心中微微感動,發自肺腑地道:“那麼小姐千萬小心。”
凌熙點了點頭,忽然腳下一滯,“對了,小林子,你能否把林鐵匠叫來?”
小林子一怔,不知道小姐究竟還有什麼打算?爲何在這個關鍵時候叫什麼鐵匠?但是他從來不懷疑凌熙的做法,凌熙小姐做事情自然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從來都是對的,自己只要遵從遵照即可,他立刻頷首道:“不知道屬下什麼時候去?”
凌熙目光清冽,“現在,馬上。”
小林子瞧見凌熙嚴肅的神情,立刻大聲道:“是。”
他拔腿就離去,生怕耽擱了大事。
凌熙回眸,看向陳超,“你去把大家都集中起來,就說有特別的訓練,一會兒你帶着他們過來,在此地集合即可,等裡面的人散了大半後,方纔可以入內。”
這是爲了大家的安全考慮嗎?凌熙小姐果然是……
看到凌熙小姐身上那隱隱的光芒,陳超立刻道:“是。”
她接着看向姬三,“對了,馬車上還有多少火藥彈丸?給我帶上。”
姬三眉梢又是一挑,不禁揉了揉太陽穴,表情微微變化,這個女人實在是太會使喚人了,真是身旁一個幫手都不放過,眼下所有能用之人都要利用一遍,還真是無語……不過凌熙小姐在這一點上與白澤公子委實是有一點點像。
凌熙忽然看向蘇無忌,美眸輕擡,“無忌表兄,你留在這裡,前面很是危險。”
蘇無忌魅眸微怔,眨了眨眼睛,脣角漾出淡淡一絲淺笑,“哦?表妹莫非擔心我?”
凌熙眸光流轉,面無表情道:“錯了,不是擔心。”
“哦?”
凌熙幽幽一笑,脣瓣開合,“表兄雖然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可畢竟不是真正的習武之人,我從來都不需要拖後腿的人,如果這次閣下陷入了險境,我可是完全顧不到閣下的,你還是好自爲之。”
呵~居然被她嫌棄了!
蘇無忌不禁溫柔地淺笑,眸子愈發漆黑幽深。
姬三的面容閃過一道非常複雜的神情,也忍不住心中暗笑,這個姑娘真是有些意思,白澤公子他可是從來不需要女人來保護,就是任何高手的保護也不需要。
畢竟,他可是擁有一手絕世好劍術,而且用的還是曠世稀有的左手劍。
當初有十大高手聯手刺殺先帝時,眼見就要成功,正好白澤公子趕過來。
那時候姬鈺公子十三歲,雖然年紀輕輕,但實力令人望塵莫及,手中劍,舞如龍,於是那一場刺殺沒有任何懸念地失敗了。
三年前,大雍國排行第一的名劍客又與公子隨意切磋了劍術,實力與公子也是伯仲之間。
白澤公子,第一奇才,彷彿什麼都一學即會,令無數人羨慕妒忌不已。
第一奇人,文武雙全,國士無雙。
不過白澤公子此人委實是太會僞裝,風華千面。
只要他不顯露出來,從來都沒有人能看出他本來的實力。
當然,姬三也並不知道,能瞧出一些端倪的也不是沒有人,凌熙從第一次見到蘇無忌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對方左手劍的秘密。
驀然間,凌熙側過眸子,看向了蘇無忌,淡淡道:“表兄還是留在此地,此事由我一個人去處理。”
蘇無忌華麗長袍染着一層薄薄的雲色,眸子微微一閃,脣角浮現一道寧謐的微笑,道:“好。”
凌熙看向姬三,“你和我來。”
姬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爲何又是我?”
凌熙淡淡道:“你有這個實力,完全可以爲我通風報信。”
且說,上次她派人盯着姬三,卻發現根本沒有這個人從酒樓中出來。
那件事自然證明此人亦非常善於僞裝,絕非等閒之輩。
而且她看得出,此人在一舉手一投足間都能顯出軍中姿態,是一個軍中高手。
姬三聞言哭笑不得,他確實很有些實力,甚至可以在衆人當中全身而退,而且通風報信什麼的完全都不在話下,這一點毋庸置疑,這些都是姬家家主特意訓練過他的,不過這位凌熙姑娘憑什麼對他指手畫腳的?要知道這世上能夠使喚得了自己的人只有姬家家主與白澤公子。
於是,他擡眸看了一眼白澤,詢問他的意思。
蘇無忌看他一眼,清雅一笑,給他一個能者多勞的眼神。
沒想到公子居然……就這麼把他賣了。
那姑娘還不是他的未婚妻,就這麼把自己賣了!
真是重色親僕,姬三更是欲哭無淚。
當然他也知道,在這種時候,的確也不適合讓白澤公子出去涉險。
雖然眼下算不上什麼涉險,只是那種烏七八糟的場合並不適合白澤公子涉足,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白澤公子已經屈尊降貴地當了商人庶子,這些事情若在以往都是想也不能去想的事,那麼眼下他更不能讓公子再有所閃失了,只有自己先跟去了。
姬三隻好去馬車內拿出了火藥彈丸,跟着凌熙走去。
當凌熙起身向前時,忽然蘇無忌邁上半步向前,扶住了她的手臂。
“表兄要做什麼?”凌熙挑了挑眉問道。
“前面太黑,尋常人看不清,我送你到前面。”他的手拉住她的袖子,慢慢放下,又在她的腰肢上輕輕虛扶,這種感覺與她拉住他的袖子感覺完全不同。
“嗯,多謝了。”凌熙黛眉高高揚起,發現這條路的確很黑,正常人是看不清楚的。
“……”姬三無語,公子對她還真是不一樣。
不過,這條道路的確很黑很長,彷彿一也看不到盡頭,也只有自幼學習過心法的白澤公子,才能看得清楚這段夜路。
凌熙與蘇無忌又慢慢地走過了兩條街,一路上道路漆黑,直到快要走出巷口,方纔瞧見了月色,又看到遠處黑壓壓的一片,滿街是人,人頭攢動,居然把一條街道堵得水泄不通!前面滿滿堆着一地的冰飲車子,隱約還有血跡在地上,木頭碎屑遍地都是。
凌熙回眸看向蘇無忌,“已經到了,表兄回去吧。”
蘇無忌淺淺笑笑,“好。”言語中彷彿對她並不擔心。
姬三卻嘆息,公子居然會擔憂她看不清楚夜路,卻彷彿並不擔心她在五百壯漢中該如何全身而退,難道這是對她太有信心了?
然而這種信心,自己可完全沒有。
下一瞬,他忽然發現白澤公子在月色下面無表情,他長身玉立,眉目清逸,黑眸深處漆黑如雲,看向正前面的目光帶着淡淡的冷冽。
夏風驟停,巷內的空氣凝聚而無法流轉,白澤鬢邊的髮絲無風自動,顯得深不可測……
巷子盡頭,是另外一處天地。
前方,一個身子精壯的年輕男人正站在街道中央,此人看上去二十歲的模樣,身高足有八尺,一眼望去便能瞧出他的身份甚爲尊貴,與其他混混的不同之處是,此人的面孔顯得清秀端正,穿戴得很是華貴,腰間佩劍,手中握一把摺扇,一副養尊處優的模樣,卻又歪歪斜斜地站在那兒,上衣襟卻是敞開很大,骨子裡透出了一股散漫不羈的痞態,還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此人就是四個幫派中推崇的臨時小頭目,也是談判者。
說是臨時小頭目,也就是此人值得四個幫派的人信服,其實此人身份有些特殊,他不是尋常的人,算是一個有身份公子哥,在他的背後則有大靠山。
這次四大幫派同時出現,如一盤散沙,羣龍不可無首,所以有人花重金請他過來。
在此地,衆人都叫他龍少。
龍少家族的背景與周家有些相同。
他們的出身不是名士名流,都是草莽出身,他們參與的事情與名流不同,而且他們也要依附於名流。
袁家崛起的期間,手下也有不少人效忠。
一個是周家,還有一個龍家,還有一些其他的家族,總之他們背後的主子都是袁家,但是目前龍家人的野心大了,在百里鄉安排了自己的勢力,勢力背景不容小覷。
說起來,洛陽城周圍的勢力可謂錯綜複雜,是由大大小小無數的勢力組成的,也代表了各方官家的無數派別。
袁家人就是想要把這些勢力都凝聚起來,最終爲他所用。
眼下,洛陽城街面上四大勢力的人都聚集在此地,雖然沒有點燃火把,街麪人頭攢動,這情形依然很是駭人。
閣樓處有人遠遠觀望此地,正是周氏與周月。
周氏雙目浸在黑暗中,有些熠熠發光,“周月,這些事情辦得不錯。”
周月摸了摸鼻子,笑道:“過獎,過獎。”
瞧着這一幕,周月一臉的興奮,雙手在欄杆上捏了又捏,這次五百人浩浩蕩蕩而來,真是所過之處都夷爲平地,委實太有趣了。
先前這些人得知有個蘇家皇商崛起後,繼周家之後掙得盆滿鉢滿,不過對方沒什麼後臺,更沒有周家的強大背景。衆人自然都蠢蠢欲動,想要分一杯羹,直到後來天狼幫的人吃癟,於是這些混混們再也不敢招惹蘇家,直到這次有人出銀子讓四家共同聯合起來,又告知他們一個方向,可以花重金請來一個有擔當的重量級人物——龍少。
於是,大家一發而不可收拾。
但見,衆人氣勢逼人,羣魔亂舞,效果令人驚駭。
這些混混們在大事上雖然上不了檯面,但是在小事情上搗亂起來,一個頂十個,這些人在貴族眼中看着無足輕重,但是也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畢竟蚍蜉亦可撼大樹。
周家利用龍少出現在此地,這也是他們的陰險之處,表示此事與周家無關。
他們要做的,就是坐山觀虎鬥而已。
周圍的街道一片沉寂,店鋪都已關了門,小商與小販們早已經嚇得離去。
龍少則與五百人站在這裡,等待着對方管事的到來。
龍少搖了搖扇子,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但聽說對方的管事是一個年輕美貌女子,他也想看一看究竟是怎樣的女子,又有什麼了不得的地方。
此番,周家放出風聲,說蘇家冰飲的管事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是一個商女在做買賣,而這一點也是周家的險惡之處,洛陽城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商鋪,那個書鋪的幕後管事,當然也不會知道蘇家冰飲的管事是淩氏阿熙,畢竟皇商蘇家在崛起的一個多月之中,有名氣的只是冰飲,又有誰會在意皇商蘇家究竟是什麼人在後面操控。
不過龍少喜歡女人,人盡皆知。
但凡他有興趣的女人,一定會使出各種手腕佔爲己有。
這世上知道淩氏阿熙的人不多,認得淩氏阿熙的人也不多,更沒有幾個人知道幕後的管事是淩氏阿熙,所以龍少也不會知道。
周家,這也是準備借刀殺人。
周氏冷冷一笑,三角眼裡閃過了一絲隱晦陰冷的喜色。尖長的指甲下意識將長袖絞緊。
這一次,龍少與淩氏阿熙談判。
這個事件必然會對淩氏阿熙的名聲造成很不好的影響。
因爲龍少是一個花花公子,名聲不大好,很多人都知道,被他看上的女人都會很快弄上牀去的,也有人會刻意爲龍少物色美人,尤其是物色良家女子。
近日,洛陽城內常常有良家女子丟失,不論是已婚的還是未婚的,人們也會懷疑到龍少那面,不過對方是貴族,查不出太多的問題,於是女人們看到龍少都會退避三舍,更是談龍色變。
袁公如今已經躋身入名流,而名士名流都看重名聲,淩氏阿熙的名聲若是不好了,那麼與袁家的身份更不般配,自然降低了退婚的難度,所以周氏覺着這麼安排非常好非常好,距離袁家退婚又近了一步。
她可不想給什麼淩氏阿熙太多好處,袁公居然還要給她更多的利益,袁公還真是太放縱她了。
這時候,周氏想起當日看到凌熙狂傲的態度。
她咬了咬牙,心中一沉。
今兒自己就要看看那個姑娘狼狽不堪的樣子,看看她是如何哭着叫着,忍受着龍少的侮辱,跪地求饒,或者被龍少看中姿色,辱她清白與名節。
讓她自以爲是?讓她自視清高?讓她沒有自知之明?
今兒龍少要是把她弄到了牀上,看她還到哪裡清高?
此刻,龍少伸長了脖子,等的有些焦慮。他的反應,也在周圍衆人的情理之中。
龍少是個沒有耐性的人,對談判並沒有太多的興趣,只是覺着一個女人居然做到這個程度,讓他感覺到隱隱好奇,這種會做生意的女人實在是太罕見了,所以他才一直耐心地等到了現在。
不過那蘇家的女子到現在還沒有出現,該不是嚇到了吧?
如果人不敢來,那真是太沒有意思了。
眼下,他們一羣人已經出手教訓了蘇家這邊,而且手底下還有兩個人質,那麼相信那些蘇家人絕對不敢輕舉妄動。
在這種一邊倒的局勢之下,對方還能做些什麼?
當然是他虎軀一震,對方倒頭便拜,然後老老實實、恭恭敬敬答應他們所有的條件。
總之,這場談判只是一個吞併對方的藉口。
從頭至尾,就是這麼的毫無懸念。
另一旁的客棧之內,也是大門緊閉,客人們都躲在其內不敢外出。
店裡,一衆男丁手中拿起鐵傢伙,在屋中小心翼翼地戒備着,生怕有人闖進來。
一箇中年男子站在二樓的雅間內,負手而立,踱着步子,走來走去,情緒有些煩躁,但見他衣着華貴,目光冷冽。
如果小林子瞧見他,一定會認出他就是當日在蘇家訓練時候,外面站着的一箇中年人。
旁側的幕僚道:“白將軍,這次外面有些亂,我們今晚哪裡都不能去。”
中年男子走的速度更快,叫囂,“真是憋死人了。”
忍無可忍之時,中年男子用力拍了拍桌子道:“瞧瞧,洛陽城如今居然亂成這個樣子了!連一羣混混都敢在城內聚衆造次,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旁邊的幕僚一笑,“白將軍,這種事情以前是沒有發生過的,如今是第一次發生而已。”
中年男子焦躁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因爲眼紅什麼人的生意,在這裡你爭我奪中。”
“哼,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在做這些窩裡斗的事情,不知道爲天下蒼生謀利益,卻整日算計,就像是一羣蛀蟲沒日沒夜地給大雍朝添亂,這件事一定與那幾大貴族有關係,整日裡只知道盤剝百姓,老子真想把城外的駐兵帶進來,把這些個混蛋通通都剿了。”
他說的混蛋,自然是指外面的混混。
幕僚搖頭,“將軍,這些人都是城裡的混混,也有合法的身份,在城裡聚集只要沒有殺人,沒有放火就是沒有作亂的意思,倘若將軍帶兵進來,那就會被人懷疑,覺着是將軍居心叵測。”
中年男子冷冷道:“我居心叵測?當今的天子才十六歲,周圍的人都個個想要把持大權,奪走他手中的權勢,倘若清君側的話也應該先對付那些權臣,而不是老夫。”
幕僚也深深感慨,拿着羽扇搖了搖,“話雖如此,但是大雍朝的氣數已經不如以往了,不管怎樣,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中年人一臉惱意,啐了一口,“你們這些讀書人都喜歡文縐縐的,這世道的蒼生根本沒有不苦的時候,佛教高僧不是說過人有八苦嗎?倘若沒有人出來主持這天下公道,只怕世人會更苦,而我知道倘若一直這麼亂糟糟的話,遲早會出事,如果本將軍被任命爲大內禁軍的首領,老子一定要安排夜禁,誰夜裡亂跑,就扒掉他的褲子,打他三十軍棍,他死定了。”
幕僚一笑,“將軍說的不錯,但將軍雖然有赤誠之心,可是旁人卻覺着你是想奪權的。”
人心難測,人心難防。
動盪的年代,自然是亂七八糟的時期。
衆人也是互相猜忌,你不犯我,我卻要犯你。
中年人聞言冷哼,“我又不是袁公,奪什麼權?”
怎知幕僚剛想說話,忽然眼睛一瞪圓,看向外面出現的人物,頓時有些結結巴巴地道:“啊!上次看到的那姑娘居然出現在此地……看上去有些不一樣了……還真是漂亮。”
中年人頓時無語,這些幕僚,真是文人習氣,自命風流。
關鍵時刻看女人,還真是沒用的東西。
夜風徐徐,微微泛藍的天幕中銀河倒掛,就像一層淡淡的銀粉在夜幕中飄搖閃耀,映着天上一輪明月,街道四周的柳樹隨風搖曳,樹影娑婆。
凌熙靜靜地從黑暗的巷子裡面走了出來,月光輕輕灑落在她的身上,整個人如從墨色畫卷中走出,一眼望去,風姿綽約,美不勝收。
雖然用了修顏膏,但是白日被汗水沖走了一半。
美麗的氣質由內而外漸漸散發,更是難以遮掩。
看到對面走來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龍少乍一瞧見後,眼睛瞪得圓圓的,一瞬不瞬的,接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站直了身子。
男子仔細地瞧着凌熙,欣賞着對面的女子,發現這個少女很妖嬈,黛眉如新月、眼如琉璃、鼻似瓊玉、紅脣惑人,真是無一處不精緻,無一處不美好。尤其是身材,美不勝收。
她踏着月色而來,眉眼瀲灩,嫵媚淡雅。
嘴角有一抹淡的看不清的弧度,美眸深處幽暗不明。
這一刻,她的魅力多展露了五成。
先前因天氣炎熱,凌熙在離開林鐵匠鋪子時沒有穿戴寬大的外衫,此時顯得曲線窈窕,若是增一分則長減一分則短,簡直是完美極了。
龍少已經被迷得目眩神迷,兩隻手都不知道該放在何處。
不止是龍少,周圍所有人瞧見凌熙後,都是吸了口冷氣。
周氏也是揉了揉眼睛,這是淩氏阿熙嗎?怎變得又漂亮了?
周月瞧着那女子,目光變得癡迷,可惜,真是可惜了!
讓自己得到她多好,早知道就自己出面了,何必讓龍少出面。
另一廂,龍少盯着她的目光十分炙熱,頗有興趣地道:“你就是管事?”
凌熙頷首,表情淡淡,月色遮擋住她一半的容顏,“我是。”
看上去有些楚楚動人,彷彿是有些懼怕,不過佳人就是佳人,越是如此,看上去就愈發令人憐愛。
龍少喉頭聳動了一下,用淫邪的目光看着凌熙說道:“妞兒,我就是這裡的頭兒。”
“看得出。”她帶着貶義地說道。
龍少卻有些自得,覺着她是恭維。
但是不知爲何這個少女看着他的眼神,給他一種很不舒爽的感覺,但是對方的美貌已經讓他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得到這個女人,給個名分也可,到時候對方的一切也自然都是他的了,他可是人財兩得,一處都不落空。
一直以來,他仗着自家有些背景,身份已經高貴了不少,與一般男人不同,對於女人的要求高出很多,而他玩過很多女人,尤其是喜歡各種良家女子,但像這種極漂亮的,有刀馬旦氣質的商女還是第一次見到,關鍵還是對方有錢,比他的錢要多得多了,更關鍵的是,眼前這個漂亮的女人身材太棒了,絕對絕對無人能及。
打着如意算盤,龍少又道:“你可以叫我一聲龍少,小爺我是個貴族,承蒙弟兄們看得起,給我面子,今日我在這裡主持公道,而且這裡的弟兄都是一些地頭蛇,要知道強龍不敢壓地頭蛇,他們可不是隨隨便便惹得起的。”
“嗯……”她心中輕輕一嗤,不過是一羣混混而已。
看着美人乖巧的模樣,龍少心情愉悅地道:“今兒這些事情都是我手下的弟兄們做的,也別怪他們不懂得憐香惜玉,道上有道上的規矩,你們蘇家沒有按照規矩來,所以纔會有這種下場,不過我這人卻不一樣,我覺着姑娘很不錯,是我喜歡的類型,而我一直是懂得憐香惜玉的。”
她輕輕哦了一聲,深深瞥他一眼。
她的笑容涼薄而淡定,面上絲毫不見任何慌亂的神色。
他語氣忽然又嚴肅了幾分道:“我聽說姑娘先前對付過天狼幫,手腕狠厲,但是就算是一些烏合之衆,也架不住人多,在這裡目前有五百人,可是四個勢力合併起來了。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如果我招呼一下,還可以來更多人,我們的實力可不是你惹得起的。”
他沒有誇大其詞,他龍少手中也有人,而且也佔據了一帶的勢力。
百里鄉的芙蓉山莊就是他們的勢力。
這股勢力不在洛陽城,但是距離不遠,也不容小覷。
聞言,在周圍客棧酒樓偷聽的衆人們,都吸了一口冷氣,“沒想到,居然是四大勢力聯合起來的,這在洛陽城極是罕見。”
有人也想:“這是出大事了,那些地頭蛇平日裡都是不好惹的,這麼一聯手更是不得了。”
他們這些底層的人在市面上深受其苦,尤其是那些混混們平日作威作福,官府也不管,如今居然所有人開始聯手,這結果實在是要命極了。
而那個龍少,根本就是一個貴族圈兒的人物。
連上面都出來人了,該如何是好?
藏在黑暗巷子中的姬三凝了凝眸,暗暗道:“這些個混混怎麼會如此厲害,居然都聯合起來了?這讓人怎麼對付?”
一批人,這姑娘可以對付,譬如天狼幫。
但是這次對方卻是擰成了一股勁兒。
一根筷子易折,一把筷子難折。
龍少這時候直接進入正題道:“妞兒,老實告訴你,這次大家商議安排的結果就是,以後你們蘇家要交四成的利潤給他們,要不然每日他們都會出來給你們一些教訓……這個後果你們應該知道吧?”
凌熙冷笑,“嗯。”
打一個巴掌賞一顆棗,龍少接着道:“不過本公子可不是混混一樣的人物……我的身份很高貴,妞兒,如果你願意做我的女人,從現在開始就陪我……嗯,我會考慮,日後你們蘇家還可以在這裡做,而且我也會給你一些好處。”
周月凝眸,“這樣的話,是不是太便宜淩氏阿熙了?”
周氏冷哼,“你以爲真有好處?龍家那邊能給什麼好處?”
“龍少,我聽說你那裡有我這的人質。”凌熙這時候驀然插言。
“人質?”龍少挑眉,這時候美人還在意人質?
“既然龍少對我有興趣,那麼我來替換她,留下來好了。”凌熙擡眸看他,面無懼色地說道。
“好,有膽氣。”龍少沒想到這女子一直表情淡淡,並不是想象中的害怕,不過這種膽色就讓他覺着更喜歡。
“去,把人質給放了。”他隨意甩了甩手。
“龍少,那個小娘子很漂亮,龍少難道真的要放?”一個小頭目問道。
“放人,當然放人。”有了眼前的美人,龍少對任何女人都沒有興趣了,更何況什麼小張娘子。
旁側兩個男子從後面押着瑟瑟發抖的小張娘子,女子的懷中抱着一個昏迷的孩子,走了出來。
“淩小姐……”小張娘子淚流滿面。
“無事,你去安全的地方,這裡交給我。”凌熙垂下睫毛,眸底一片剪影,淡淡說道。
“謝謝小姐,小姐千萬小心。”
“嗯,放心。”她依舊從容淡然。
龍少看着凌熙的模樣,這時候才發現這個女子的骨子裡有一種處變不驚的美麗,面對即將到來的厄運,這個姑娘依然還是表情淡淡,這種風情在良家女子身上很難見到,只有貴族的女人身上纔有,一想到這些他小腹立刻一熱。
他先前已經吃了一顆龍虎丹,本來準備玩一玩小張娘子,沒想到看到凌熙後,他已經沒有先前的興致,完全轉移了目標,這時候藥效已經隱約開始發作了。
“美人,我們是不是現在去商量一下?時間不久……半個時辰就好。”他舔了舔嘴脣,意有所指。
她看了一眼龍少,淡淡說:“我明白了,但是這個地方的人太多,在這裡並不舒服。”
聽到凌熙的回答,龍少不禁有些意外,這姑娘居然不害怕他。
當然他也沒有在一羣人面前做那種事情的興致,而且這裡的屋子甚多,隨處找一間院子即可。
這時候,他目光一轉,看向衆人道:“我和她進去談事,你們都在外面等着。”
“龍少,不如讓他們散了吧,已很晚了。”凌熙依然淡淡說着。
“你們散了吧,先留下一些人。”龍少頷首,覺着這個姑娘已經對自己心悅臣服了,那麼沒必要一羣人站在這裡。
其他人當然願意散了,畢竟五百個人站在外面,等着龍少一個人辦事,實在是沒有那個興致。
閣樓上,中年人冷哼一聲,“強奪民女,這些人真是太不像話了。”
幕僚卻道:“可是那姑娘情願自甘墮落,也怪不了旁人。”
中年人瞧了他一眼,看出他的意思,是讓自己不要多管閒事。
幕僚接着道:“這些商女,既然出來拋頭露面,自然不在意名聲,陪男人上牀也是家常便飯,遇到亂事男人之間可以打打殺殺的,一旦女人出手的話,美色有時也是一種武器。”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確和他們沒有關係。
黑暗的巷子裡,姬三張了張嘴,不過卻沒有發出聲音,他急的抓耳撓腮,這姑娘怎可以這樣隨隨便便?怎可以這樣投懷送抱?
這讓白澤公子情何以堪?
不知爲何他想到了白澤公子的婚約,覺着她應是公子的未婚妻,本該處處小心自己的名聲。但公子卻用眼神告訴他,只要他等着就好,不用太擔心這個女子,要對她完全放心。
公子怎麼就對她這麼放心?
呃!其實公子若是不放心,那麼好像也不對,他畢竟是無情無慾的白澤!
公子是個理智的男人,他一定是覺着眼前的問題這個姑娘可以應對下來,若是公子不理智的話,那還是清冷無情的白澤公子?
閣樓上的周氏,一臉的鄙夷,瞧吧!果然是個賤人。
衆人很快就騰出了一間院子,趕出了院內的一對兒小夫妻。
夜風徐徐,吹落花瓣,殘紅落入草隙。
進入了那間屋子,凌熙習慣性地巡視周圍一遍,漂亮的幽瞳下,一切無所遁形。
龍少看了看房間,對這裡還算滿意,應該是一箇中等人家的屋子,而且是新婚不久的人家,尤其是那張大牀看起來非常舒服,鋪着漂亮的被褥,牀上還有一個橫樑,可以掛着很多帶子,綁人,吊腿,掛腰,可以在上面玩出不少的花樣。
龍少將窗子也一併關上,一會兒他會讓這女人叫的酣暢淋漓,但是他沒有讓人偷聽的興趣。
屋中的溫度漸漸升起,藥效也一樣逼上頭來,讓龍少氣喘吁吁,汗液從額頭上涌出,他狠狠用袖子擦了一把汗,心火亦更加旺盛。
“美人,我們開始吧……”他用力一扯扯去外衫,指尖一擡,抽去了腰帶,露出健朗精壯的身子。
“等一等。”凌熙指尖忽然做出一個止的動作,從容淡定地說道。
“什麼?”
“這裡還有幾個人,我不喜歡。”她意有所指。
龍少挑眉,他這裡的確是有人,不過那些都是保護他的護衛,都在院中。
每次在他玩女人的時候,這些人都在不遠處藏着,此時此刻,這些人藏得這麼近,大約也是被眼前女子的美色所迷,想要過個眼癮,巴望着事後會賞給他們一口。
今兒他當然沒有這個想法,這個女人太漂亮,就是一雙腿就可以玩出很多的花樣,一個時辰也玩不夠。
而且,他居然有想要金屋藏嬌的想法,以後任何男人都不能碰她,唯有他一個人可以享用。
想到這些他愈發的飢渴,赤着眸子喘着粗氣道:“美人,放心便是,他們不會進來,過來……”
怎知凌熙緩緩坐直了身子,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袖子,如同一個木頭美人一般。
雖然是木頭,但也是風情萬種的木頭。
一個眼神,一個姿態,都有勾魂奪魄的魅力。
但那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彷彿來自無盡的深淵,讓他覺着很不舒服。
龍少剛想撲上前去,這時頓了頓,他看到了凌熙的舉動,有些詫異。
她指尖一轉,驀然從袖中拿出一支樣子很精緻的小巧火銃出來,修長的指尖把幾顆火藥放入其內,擡起手臂,瞄準了東面的方向。
火銃,這個世道沒有多少人會用火銃,
不過他也是見過世面的,一般貴族家裡都會有火銃,而且也會玩一玩當消遣。
沒有人會把火銃當做正經武器,何況,對方的火銃太過於小巧。
這支火銃很短很小,槍管還不到五寸,雖然線條流暢,做工非常的精緻,似乎還有些古老,卻和大多數人見過的火銃完全不一樣,但是造價定然不菲,可越是小巧的火銃,威力必定不大,就是人站在火銃的前面也不一定能被打死。
看到對方拿出這麼一把毫無震懾力的火銃,龍少不由笑了。
他也曾經見到很多人因爲不會使用這個,被火藥給炸到。
而且每次發射一槍後,還要填彈藥,點燃纔可發射。而且這個好像還要點燃後面的一根小繩子纔可以放一槍,很是費時費力,這個女子真是會用火銃?
龍少見過諸多精良的武器,諸多型號的火銃,覺着眼前這個精巧的東西只適合一個女子用,不過在他的眼中根本就是一個玩具。
倒是少女迅速裝上火藥彈丸,接着熟練地舉起槍來,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一舉一動都滿是給人極美的享受感,讓龍少更覺着驚豔萬分,心癢癢的。眼前這種女人實在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美人,比什麼女人都更讓他感興趣。而對方那種又冷又豔又酷的模樣,讓他的心中莫名涌出諸多的慾望。
他對她更感興趣了。
一個有實力,能賺錢的美人,會更讓人有徵服感。
“女人,把這東西放下,爺下面的這把火銃比這個厲害,一會兒包管讓你欲仙欲死。”
“這句話我要原封不動地還給你,我也會讓你欲仙欲死,不過用的是我這把火銃。”
凌熙冷笑,眉眼清貴,左手拿着火銃,右手指尖一挑,卻是從袖子裡變出一支飛針。
龍少眸子一眯,冷笑,“你以爲一個人就可以闖入龍潭虎穴,全身而退?”
“可以一試。”她回答。
話音一落,龍少就看到少女指尖微動,扣動了扳機,從火銃口中噴出金色之光。
一瞬間,彷彿時間變慢,慢慢的,慢慢的……如同一個慢鏡頭。
他瞧見那彈藥帶着黯淡的光澤,彷彿是肉眼可見的軌跡朝着東北方角落而去。
那裡正站着一名侍衛。
那火銃特有的聲音如青蛇吐蕊般剎那打破這深沉寂靜的夜晚。
隨着一聲槍響,那人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
少女如閃電般向後退去,火銃再次在指尖飛旋,雙肩一扭,就在對方中彈的同時,第二顆彈藥也射擊了出去,卻是擊中了東南角的另外一個護衛,落點與第一顆彈藥完全角度相反,如果說第一發打中只是運氣,那麼第二發也打中,就是實力。
龍少瞠目結舌,但龍虎丹的藥力愈發厲害,他身子火燙,先前他腦海裡只有慾望,忘記了危險。這一刻卻驀然驚醒,心中涌上一股寒意,這女人居然是會殺人的,同時更加驚訝於凌熙的槍法,還有居然拿着兩連發的火銃。
他用力撲上前去,兩個護衛雖然被解決,但是他的實力也不弱。
他試着去奪對方的火銃,絲毫沒有猶豫。
這個女人居然可以連發兩槍,這種火銃應該是最罕見的。
他相信一定沒有第三發了。
然而,他感覺到自己確在移動,只是爲何動得如此緩慢,不對,不是自己太慢,而是對方的動作太快,少女的身形一轉,指尖一旋,火銃再次收入袖中。
肘關節擊出,連續不斷的花樣攻擊將他逼得踉踉蹌蹌,左支右拙,同時飛快襲擊他的幾處要害穴位。
她忽然倒退一步,再次扣動了扳機,卻是打在緊追而來的兩個護衛身上。
“砰,砰。”
第三發!
第四發!
最後,少女身形一旋,舉起了火銃,再次對準了龍少。
她紅脣輕啓,“砰。”
黑洞洞的火銃對着他,“砰”一聲,火光迸射。
右肩膀中彈的一刻,龍少心中立刻閃過一個不可置信的想法:這小巧的東西居然能夠連發五彈!
這怎麼可能?
大概只有從其他遙遠的國度弄來的火銃纔有這個實力。
在大雍國內,有些貴族喜歡收藏各種武器,甚至不惜重金從其他國度弄來一些更厲害的火銃。
這些東西價值不菲,甚至於異乎尋常的昂貴。
這個身份尋常,不過是皇商家的女子,也許她擁有一個火銃不足爲奇。
但是她怎能弄到這麼了得的火銃?這種火銃的價值不是用銀錢來衡量的,難道說她與一些大人物有關?又或者攀上什麼高枝?龍少心中驀然閃過這種念頭,不過很快他又否定了這個想法,這種想法不可能,完全不可能,如果這個女人與一些大人物有關係,怎麼可能拋頭露面?怎麼可能會經商?又怎麼會和一羣鏢隊的人混在一起?
但是這個女人怎麼敢這麼對付自己?難道不怕……
他低頭,看到傷口,已經血肉模糊,鮮血汩汩流出。
自從吃了龍虎丹後,他所有的血液都集中到了下面某一處,所以創口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痛,他感覺到的只是一種麻木的痛。
但是傷口麻木,不代表他頭腦會麻木。
“你真是瘋了,你可知道這麼做的下場?難道不怕我?”龍少捂着傷口,猙獰地叫出了一句話!
“啪”一聲,他臉上捱了一個巴掌,頓時面容一道慘紅。
“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但以後你要記得我,我不是隨便惹得起的。”凌熙冷冷地看着他,“更要知道得罪了我,又是什麼下場。”
“等等……你怎麼會有這種火銃?又怎麼如此厲害?”龍少咬着牙喘息着問。
凌熙向前走了幾步,身子微蹲,迷人的紅脣微微一勾,看着龍少不可置信與慌亂的眼神。
指尖撩過髮絲,凌熙淡淡道:“我想閣下應該不知道吧?我是淩氏阿熙,將門千金。”
“什麼?你就是淩氏阿熙?”龍少震驚。
原來她就是袁嵐的未婚妻,但是她怎麼與傳言中的不同……
凌熙如妖魅一般冷笑,接着道:“閣下實在是太蠢,千萬不要把女人都想成弱者,當作玩物。有的時候女人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妖精變的,譬如我。”
“你……你……”他的目光一直看着火銃。
“這火銃是我的,可以改造,譬如一次發射六次火藥,不需要隨時填充,也不需要點燃火引。”
“居然是……六次……你自己改造的……”龍少嘴脣一顫。
這怎麼可能?
他掃了一眼旁側護衛的屍體,有些後怕,“你要做什麼?”
她低低一笑,“放心,我不殺你,你還有用。”
龍少鬆了口氣,肩膀血液汩汩流淌,他覺着自己失血過多,眼前一陣眼花繚亂。
他嘴脣微動,“止……止血。”
凌熙晃了晃飛針,冷冷一笑。
院外,幾十個人在外側包圍着,天色漆黑,這間院子裡傳出了幾聲“砰砰”奇怪的聲音,但是衆人都是沒有什麼眼界的混混,當然不知道火銃的聲音是怎樣的,只以爲龍少弄了什麼新穎的玩意兒,譬如說鞭炮,響炮,鞭子,那個男人爲了助興什麼古怪的法子都可以用到,但是從外面看,這棟小院子出乎意料的安靜。
諸多人散去了,其他四個小頭目站在外面,抓耳撓腮,心緒複雜。
遠處還站着幾十個人,衆人都想着如何得到更大的利益。
有人道:“那個蘇家的家業大了,不過女管事還不是膽子小,眼下只有陪着龍少乖乖睡覺,以後還不得老實給龍少掙銀子!”
“人也是龍少的,錢財也是龍少的,我們也可以分一杯羹。”
“不過,那個蘇家的女子還真是漂亮。”
那如柳纖腰,那玉柱般的長腿,那芙蓉般的玉容,嘖嘖,是他們這輩子都難以瞧見的漂亮女人,也難怪龍少英雄難過美人關,居然就這麼快就去享用了,如果能讓他們也品嚐一下其中的滋味……嘿嘿嘿嘿……真是少活幾年都願意。
周氏與周月站在閣樓上依然沒有走,周氏還想要看看那淩氏阿熙悽悽慘慘的樣子。
聽說那個龍少是個心思變態的,喜歡各種玩法,尋常的女人都受不了他。
然而,此刻,太安靜了。
一個人已經忍不住把耳朵支在了門板上。
“聽到了什麼?”
“這個……好安靜。”
院子里居然沒有任何的聲音,裡面難道真的在商議事情?
“等等,有聲音了!”他忽然叫道。
“什麼?什麼聲音?”
“有人在叫,是龍少,他……”
“是不是舒服的在叫?”旁側一人嘿嘿笑着。
“嗯,很是銷魂。”另一人笑得猥瑣。
“等等,又有聲音了。”
“這回又是誰在叫?”
“不是,不是。”
那是腳步聲,很輕的腳步,而且還有什麼在地上拖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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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親說進度有點慢,但是如今每一章的內容都是必須有的,省略不得,一環套一環,我提一下文接下來的發展過程,凌熙會去參加壽誕,然後展示自己的實力,然後繼續發展自己的勢力,同時還要進入女學,得到官身,商業也會進展,軍事勢力會越做越大,終有一日會與白澤比肩,各種鬥法
愛情麼,在學院裡與白澤大教授談談戀愛,友情,結識優秀男兒,貌似是她覺着是友情……一言難盡啊!
......交流,吐槽,傍上書院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