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的陽光透過半遮半掩的窗簾,流泄的光斑欲說還休,我眯着眼睛,腦袋清醒。
天已經大亮,也許是在正午,陽光纔會這樣肆無忌憚。
動了動身體,才後知後覺的感到全身痠疼,尤其是腰腹向下的位置,羞於啓齒的疼痛無時不刻折磨着我狼藉一片的思緒。
昨天晚上,閻遲暮像是瘋了一般,不停的侵犯着我,從書房的牆上到最後迷迷糊糊的又被抱到浴室,哭的一塌糊塗,幾次短暫的暈厥之後閻遲暮才放過我,扔我在房間的地上,沒有再看一眼。
我不記得是怎麼洗漱乾淨,怎麼回到牀上,只記得那段羞恥不堪的記憶……
可爲什麼他這般的痛恨我,厭惡我,甚至不想看到我,卻要一次次的侵犯於我,吻我的脣。打一巴掌再給個糖果,我卻每次都傻瓜一般被耍的這麼狼狽……
真的……很過分……
用手背擋住眼睛,慘淡的笑了幾聲,透過指縫去看那樣陽光,被陰影切的七零八落,異常可憐。停頓了一會,我忍着腰腹的疼痛,單手撐起來身子,動作緩慢的開始穿衣服。
我的胳膊上都是大片的淤青,胸前更是一片斑駁,閻遲暮發着狠的反覆揉搓着我的胸口,啃咬的力度更加難以忍受。我抓過睡衣裹了上去,不敢再去看身上的痕跡,抿着脣臉色低沉。
脣被咬破了,現在在脣角結了一層厚厚的痂,一碰就疼。
擦臉的手停了一下,哆嗦的用手指碰了碰自己脣上的痂。恍然想到以前經常磕破脣,奶奶總是一臉心疼的給我抹藥,後來那個人換成了於琴,後來……再也沒有了。
慌亂的摸了把臉,收斂了情緒出了浴室,安靜的坐到書桌前收拾鋪散了一桌子的稿紙。心裡總是不踏實,亂七八糟的情緒輪番襲來,擾的我腦袋陣陣發疼。
乾脆拉開了窗簾,大敞着窗,任由冷冽的風冰凍房間的暖,最後直凍的頭腦清醒,鼻涕連連才肯罷休。
“嘶……”
鼻子一抽一抽的,重新回到座位上,打了一個冷顫,激起來一身雞皮疙瘩。活動了活動手腕
,開始着手收拾稿紙。
一陣風吹開了我疊好的一沓稿紙,最上面的幾張,輕飄飄的落在地上,我只好將筆筒壓着稿紙,自己矮下身子去撿。
眼前一閃而過的紙片從我的手指露了下去,鑽到更裡面的書桌深處,我皺着眉頭,乾脆半跪在地上,費勁的將它掏了出來。
“8―6―4―1―6―0―0―”
手指捏着薄薄的紙片,記憶不停的翻找着,嘴上輕聲唸了幾遍,擰着眉毛總覺得異常的熟悉。
紙片……
電話號碼還是一串數字……
……
記憶慢慢的清晰起來,我驚愕的張開嘴巴。那天,在公車上,最後一次遇見金諾,他着一身陳舊的高中校服,壓着低低的棒球帽,神秘兮兮的塞給我一張紙片,讓我以後有什麼事打電話……
這一串數字,是他的電話嗎?
又是一陣冷風吹過來,我支着腦袋,把紙條按在桌子上,手指不停的在上面敲打着,細細琢磨着神魔。
打一次電話……試一試?
我不知怎麼的,腦海中突然蹦出來這個念頭,心裡一驚覺得太過於荒唐,否定了這個想法。
靜靜呆了大約十分鐘,我才終於下定了決心,拿起來手機試探着一一按上了這一串數字。
“8―6―4―1―6―0―0―”我一邊輕聲的念着,指尖翻動,最終停在了撥痛上。
神經繃緊了起來,呼吸不覺有些急促,幾秒鐘的等待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嘟――”
那邊通了,我睜大了眼睛,嚥了咽口水,屏息凝神等待着電話那頭的動靜。
“喂。”那頭低低的男聲帶着不惜察覺的慵懶,似乎是還沒有睡醒。
那頭顯然不是金諾,有些隱隱的失望。
“您……是……”我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結巴着不知道怎麼開口。是直接問他金諾的事,還是……
“啪!”那邊嘟囔了一聲,直接把電話掛掉了。
我愣住了,覺得莫名其妙,還不死心的撥通過去,這
次又通了。
“你認識金諾嗎?!”我迅速的出口,那頭寂靜了,隨後一陣穿衣服的摩擦聲,還有摔倒和咒罵混合在一起的聲音。
“……喂?”我輕聲喚了他一下,呼吸凝滯起來。
“等着!”那頭惡聲惡氣起來,緊接着打了個呵欠。
我有些忐忑起來……按照電話那邊的反應……像是不太靠譜的樣子。他真的……認識金諾麼?
低頭又覈對了一遍電話號碼,一個數字都不差。這是金諾給我的電話號碼,應該不會錯……
又傳來一陣叮咚聲,那頭才遲遲傳來同樣惡狠狠的口氣,“那小子在哪裡!”
他嘟囔了聲,又沉默了起來,嗒嗒的碼字音異常的清晰。
“你們在中國?!靠,那小子真回去了。”那頭的人顯然心情很糟糕,說完之後又連着說了三個“靠”,很不解氣的樣子。
“是。你是……”我有些猶豫了,不敢確認電話那頭這個脾氣糟糕的男生的身份,咬着脣思索着接下來怎麼說。
“呵,難道不是找我給那小子擦屁股的?居然不知道小爺我是誰?!”暴躁的聲音喧鬧異常,大聲嚷嚷了起來,見我一直不說話,他纔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樣,倖幸的說,“我是仲陽。”
“仲陽你好。”我思索了良久,纔想到要跟他打招呼,對他剛纔的那一通發泄沒有太聽得仔細。
“那小子被抓了?”
我驚訝於那邊對金諾情況的瞭解,一邊又有些隱隱的懷疑,畢竟……我不確定他的身份。
“嗯,現在人在金家。”我低聲迴應了他的問題,現在只能把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靠……那小子真是……”
那頭又是一陣長的可怕的沉默,大約有十分鐘都在一片滴滴答答的碼字聲,間或着他用力擊打鍵盤的聲音,最後我的手都開始反酸,他才悠悠的結束,開口道。
“你想救他麼?”
接下來的對話我徹底顛覆了對他的印象,覺得救出金諾的事情看到了一絲的希望,不禁對他的謀略佩服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