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婚禮驚變

在一路鞭炮和喜樂聲中,迎親隊伍到達侯府,梅子衿領着水卿卿進門,來到正廳舉動拜堂禮。

彼時,侯府大廳左右兩邊皆已坐滿前來赴宴的賓客。

所來之人,非富即貴,幾乎彙集了京城最有頭臉的權貴,連陳皇后都親臨侯府喝喜酒,所以,整個侯府大廳真正是高朋滿座,蓬蓽生輝!

梅子衿領着水卿卿進去時,侯老夫人已端坐在了上首右位,而陳皇后也做爲水卿卿姨母請到了上首的左位,笑吟吟的看着兩位新人進來。

因有皇后在場,侯府大廳裡雖然不比外面的流水席熱鬧喧譁,但也氣氛融洽,大家都爭先恐後的向侯老夫人和陳皇后、以及兩位新人道喜,大廳裡一片祥和。

水卿卿從進門開始,就聽到了大家向陳皇后道賀請安的聲音,心裡不免一怔!

她沒想到,那麼厭惡自己的陳皇后,會親自出宮來侯府赴宴。

但轉念一想,明面上她是她的親姨母,那怕做戲給晉明帝與外人看,她也會來的。

想到這裡,水卿卿心裡不由生出反感,她並不想看到她假惺惺的在自己面前做樣子!

然而,讓水卿卿萬萬沒想到的是,陳皇后此番離宮,卻是要與楊氏聯手,當衆揭開她辛苦隱瞞的一切,將她逼入絕境之地……

從水卿卿與梅子衿進來開始,陳皇后臉上一直帶着欣慰得體的笑看着自家侄女,可真正的笑意卻不達眼底,眸光更是不着痕跡的看向門口,等着王家人的出現。

吉時一到,大廳外點燃了長長的喜炮,拜堂的時辰到了!

水卿卿與梅子衿攜手雙雙站在了堂前。

梅子衿一身喜服,長身玉立,丰神俊朗,真正的神采飛揚,俊美無雙!

而水卿卿,雖然喜帕遮住了她的面容,但單看她纖細卻婀娜多姿的身段,再加上一身精美絕侖的鳳冠霞帔,已是不難想像喜帕下的傾城之姿!

何況,大家都知道,莞卿郡主像極了當年的武寧公主,母女二人仿若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而武寧公主當年可是京城雙姝之一,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美人,所以,單單從這一點足出看出,繼承了母親美貌的莞卿郡主,也同樣有着傾城之姿,不然何足以讓定國侯梅子衿念念不忘呢?!

就在衆人羨慕的看着堂中間攜手而立的這對壁人時,坐在一側的白凌薇眸光卻要恨出血來,手裡緊緊的握着楊氏讓採絹給她的紙包,心裡着急,不知道要如何將手裡的藥包給梅子衿喝下,更是着急母親怎麼還不讓王家人出現阻攔婚禮?!

禮官正要高聲唱諾,讓兩位新人行拜堂之禮,正在此時,大廳外卻是傳來騷亂喧譁,下一刻,京兆尹的柳大人卻是帶着王家人出現在了喜堂上。

而王定寶的母親桂氏,一進喜堂,不等柳大人開口,就照着楊氏之前教她的,亮着尖細的嗓子高聲喊道:“媳婦兒,你不能成親,你的夫君尋你來了!”

桂氏的這一聲高嚷,如平地一聲驚雷炸響在侯府大廳裡,不止將衆人震驚住,連坐在上首的侯老夫人都驚得握茶碗的手一顫,差點將茶水灑了出來。

梅子衿也是形容一凜,眉頭不自覺的擰緊。

而最爲震驚的卻是水卿卿。

桂氏的聲音如一道驚雷般在她的耳邊炸響,那怕過去這麼久,桂氏的聲音水卿卿入耳就能聽出來,因爲那曾經是她的噩夢。讓她全身劇烈一顫,全身如墜寒潭。

顧不得在禮堂上,水卿卿震驚之下,不敢相信的掀起蓋頭回頭朝身後看去。

門口,站着三個人。

站在中間牛高馬大卻一臉癡傻的漢子正是王定寶,左邊是同樣身形壯碩的王家父親王標,右邊則是猴腮倒柳眉的母親桂氏。

三人卻是如地獄魔鬼般,突兀的出現在了水卿卿的面前。

看清門口的來人,水卿卿眼前一黑,身子趔趄的往後退,眸光驚恐的看着步步逼近的來人,無盡的寒意從腳底蔓延到四肢百骸,滿心的歡喜與激動也瞬間消散掉,水卿卿的心中惟剩下驚恐與慌亂,那怕塗了胭脂,臉上也變得一片煞白——

怎麼會,王家人怎麼會找到京城來,並在自己大婚的當日出現?!

任是她再冷靜,此刻在看到王家人的那一刻,徹底亂了心神,腦子裡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嚇得僵滯住了。

察覺到她的異樣,梅子衿伸手扶住她,也回頭朝身後看去。

他看着京兆尹柳大人帶着三個不明身份的人進來,再聽到方纔那聲音,心裡詫異更是疑惑,但面上卻是一片冷漠,深邃的眸光冰冷如刃的看着柳大人,冷冷啓脣道:“滾出去!”

雖然不知道他們此時闖入所爲何事,但梅子衿知道絕非是好事,再加上看到水卿卿如此懼怕的反應,所以,他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他們,直接出言讓柳大人帶人滾。

被梅子衿這般怒視着,柳大人頭皮以麻,心都要跳出喉嚨了,恨不得立刻帶人退下去。

可是想到太子的囑咐,他只得硬着頭皮道:“回稟侯爺,下官方纔接到一件案子,是……是事關侯爺與莞卿郡主的,所以……所以想來與侯爺與郡主當面問個清楚……”

“今日是本侯大喜的日子,不要讓本侯再說第二次——滾!”

睿智如梅子衿,如何不明白京兆尹膽敢冒着激怒自己,在此時帶人闖入喜堂,一定與他和水卿卿成親的大事有關。

所以,他不想給他們任何機會。此刻在他心裡,他什麼都不想管,只想早點與水卿卿拜堂成親,結爲夫妻。

見到梅子衿已動怒,三石立刻帶着侯府侍衛攔下京兆尹的人,冷冷道:“柳大人,今日是我家侯爺與郡主大婚的好日子,請柳大人帶人速速退下,不要逼我們出手!”

柳府尹臉都黑了,呆在當場左右爲難,更是進退不得——

他既然聽從太子的命令帶人闖府進來,得罪了侯府,若是再半途而退,卻是又連太子又得罪了。

一迸得罪了京城最有權勢的兩個人,他還能活嗎?

所以,到了此時,柳府尹只能得罪一方,保住一方,如此才能讓太子保他一命了。

想到這裡,柳府尹硬着頭皮正要再開口,三石所領的侍衛已舉劍步步緊逼,逼着他們節節後退,雖然手中的長劍沒有出鞘,可肅殺之氣頓起!

京兆尹的官差,與上過戰場的侯府親兵相比,氣勢都及不上一半,更逞論真的動手,所以很快就被逼退到了門外。

可眼看京兆尹的官差要被趕出喜堂之際,門外卻是出現了另一道身影,笑道:“侯府今日是怎麼了,不是侯爺與郡主大婚的日子麼,怎麼動起刀槍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太子李宥!

李宥臉上帶着笑,可眸光看向三石與侯府親兵侍衛時,卻有寒芒一閃而過。

見到李宥現身,水卿卿更是全身冰寒。

而梅子衿心裡卻明鏡般的瞭然起來——

方纔他還在詫異,一個小小的京兆尹竟敢在他大婚之日,到他府上鬧事,原來這一切,竟是李宥在後面給他們撐腰。

甚至,這一切都是李宥策劃的,京兆尹的人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罷了。

想到這裡,梅子衿周身凝結寒氣,深邃的眸子危險的眯了起來。

李宥一出現,本已退到門外的柳大人等人,又跟在李宥身後再次往喜堂裡走。

見此,三石他們形容皆是一凜,雖然收起了手中的長劍,卻並未退開讓路,與一衆侍衛攔住了李宥等人的出路。

從出現在喜堂開始,李宥的臉上一直帶着淡淡的笑意,面容俊美如斯,可眸光卻徹底冷了下去。

現場赴宴的賓客,見此情形,不禁都噤聲緊張起來,整個喜堂裡一片肅靜。

李宥眸光冰冷的朝三石等人臉上劃過,最後朝梅子衿冷冷笑道:“侯爺竟是不歡迎本宮來喝這杯喜酒麼?!”

梅子衿看透了他的心思,明知他帶這些人出現在此,是要來破壞他與水卿卿的婚事,甚至是來傷害水卿卿的,他如何願意放他進來?

但不容他開口,上首的侯老夫人已惶然起身,看了眼身邊神色淡淡的陳皇后,惶恐道:“太子言重了——太子大駕光臨,是侯府之幸,豈敢不歡迎。快,請太子入上座。”

老夫人此言一出,梅子衿也回過神來,對李宥鄭重道:“太子說笑了,請都請不來的貴客,本侯怎麼會不歡迎呢——太子可還是莞郡的親表哥。”

梅子衿最後強調出了水卿卿與李宥之間的關係,就是在提醒太子,望他看在與水卿卿的血脈親情之上,不論有多大的事,今日都不要攪了他們的婚事。

水卿卿也明白梅子衿話裡的意思,但自從李宥出現後,她心裡的寒意越盛,不可抑止的想到了他一直不願意對昀兒放手,心裡更是擔心,他此時與王家人一起出現,不僅是衝着她與梅子衿的婚事而來,更是來揭穿昀兒身世的。

想到這裡,水卿卿全身止不住的打着哆嗦,神情間一片絕望,眸光慌亂的往四處找去,卻見昀兒被葉媽媽帶着,坐在老夫人下手位的後排的桌子上,正瞪着一雙黑漉漉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堂上的一切,看到她後,更是歡喜的朝她咿呀笑了起來。

看到昀兒的那一刻,水卿卿心裡生出無盡的心酸和深深的絕望,她能預料接下來的兇險與難堪,卻不知道要如何去護住她的兒子?!

李宥一步一步領着京兆尹的人上前來,眸光定定的看着臉色慘白如鬼、失魂落魄的水卿卿,再順着她的驚慌擔心的眸光,看到了抱在葉媽媽手裡的昀兒,嘴脣情不自禁勾起了得意的笑意來。

陳皇后見到李宥準時出現,將京兆尹與王家人重新帶入喜堂,也滿意的笑了,面上卻是嗔怪道:“讓你和母后一起出宮赴宴,你卻是去了哪裡?酒宴都快開始了,你差點錯過莞卿的拜堂禮了。快坐下吧!”

李宥款款在陳皇后下手位坐了,無事人般的涼涼笑道:“兒臣方纔經過京兆尹大門口,恰巧看到這一家人在擊鼓鳴冤,聽他們口口聲聲要狀告侯爺,兒臣不免好奇。等看了他們所書的狀紙,兒臣更是感覺匪夷所思了……”

李宥看似與陳皇后閒話家常的話,卻是將在場的所有人再次震住!

如此,就坐在近前的侯老夫人,聽到李宥的話,再也忍不住,寒下臉對京兆尹與王家人低喝道:“到底發生了何事?竟是讓你們不顧侯府臉面,在侯府大喜之時,闖入喜堂胡言中傷?!”

老夫人的話,讓梅子衿心裡咯噔一聲往下沉。他知道,李宥他們就等這句話了!

而水卿卿早已面如死灰,整個人如瀕臨絕望的人般,一點生氣都沒有了,身子止不住的往下癱倒,幸而被梅子衿扶住才堪堪站穩身子。

見到水卿卿的樣子,梅子衿心痛不已,所以他冷冷開口道:“不論是何事,都延後再說。今日是本侯與郡主大婚的日子,本侯只歡迎前來喝酒道賀之人,卻不會容人故意攪局壞事——否則,休怪本侯翻臉無情!”

梅子衿此時的氣勢凌厲無比,語氣更是強硬到不容辯駁。

可實則,他的心裡也莫名的慌亂起來——從那三個身份不明的人出現,和那婦人開口說的那句話起,梅子衿的心裡前所未有的慌亂起來。

再加上後面李宥的出現,還有水卿卿從那三人出現開始異常的恐慌,敏銳如他,如何不明白,今日必定有他不可預測的大事發生。

所以,越是如此,梅子衿越是凌厲強勢,他不管他們所說的冤情是什麼,也不管那三人與水卿卿是何關係,更不想去窺探李宥陰謀,此刻的他,只想以自身的力量,去護住嚇到癱倒在他懷裡的女人。

以往,若是聽到梅子衿這樣的話,水卿卿不論遇到何事,心裡都不會害怕。

但此刻,她看着悠然而坐、以一副看好戲的勝利者的姿勢坐在上首的陳皇后和李宥,甚至是一旁怒視她而笑的白凌薇,還有堂下如毒蛇般盯着她不肯鬆開的桂氏與王標,甚至是那個讓她陌生又害怕的‘夫君’王定寶,她知道,這些人都是來推她下地獄的,她逃不掉了……

果然,聽到梅子衿強硬的話語,李宥不以爲然的冷冷一笑,眸光從被梅子衿的話嚇到的柳大人等人身上冷冷掃過,涼涼開口笑道:“侯爺此言差矣。本宮看到狀紙上所書的冤情,正是與今日侯爺大婚有關,侯爺何不等事情查清再說——也免得落下一個強娶別人家媳婦的罪名!”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梅子衿臉色徹底黑冷下來,回眸冷冷的瞪着李宥。而水卿卿再也支撐不住,眸光絕望的看着梅子衿,想開口說什麼,嘴脣艱難的翕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宥話說得這般直白,侯老夫人如何聽不明白,一張臉如梅子衿般,也是徹底黑冷下來,哆嗦着手指指着下首跪着的桂氏,不敢置信的怔吶道:“什麼叫強娶別人家的媳婦?!難道,難道郡主真的是這婆子的媳婦嗎?”

“母親,你不要聽他們胡說,莞卿怎麼會同這樣的人認識?”

梅子衿憤然打斷侯老夫人的話,可那桂氏與王標已呼天搶地的喊道:“老夫人明鑑,她就是俺們的兒媳啊,當初俺家也是明媒正娶的娶了她過門的,還在俺鎮上辦了幾十桌酒席的,王家莊誰人都知道,她就是我兒子定寶的媳婦啊……所以,卿卿啊,你不能再嫁了,你是有夫君的人,你怎麼還能再嫁給別人呢……”

“大膽賤婦,休要胡言!”

桂氏與王標的話,再次在喜堂裡掀起軒然大波,卻是如一塊巨石砸進了梅子衿的心頭,讓他神魂俱震!

他知道水卿卿是嫁過人的,但他之前問過她,她告訴他,她前夫已死,所以纔會帶着肚子裡的遺腹子來京城尋親……

梅子衿對水卿卿話深信不疑,所以,聽到桂氏的話,想也沒想就厲聲打斷,更是恨不得上前殺了出言污衊水卿卿的桂氏等人。

可是,事情到了這裡,桂氏她們的話早已如一道道驚雷般落入了衆人的心頭,更是讓侯老夫人震驚不已,何況還有陳皇后與太子兩人壓着,豈是梅子衿不讓她說就可以抹掉的。

所以,看到李宥的示意,京兆尹的柳大人上前正式向梅子衿道:“屬下也知道今日是侯爺與郡主大婚的好日子,若是沒有急事,並是關係到侯爺與郡主的重要之事,那怕給屬下十萬個膽子,屬下也不敢在此時來打攪了侯爺的喜事的,但——”

柳府尹越說越順利,也越來越理直氣壯,沉聲道:“若真的如這三位告狀人所言,郡主之前流落民間時,確實已明媒正娶嫁進了王家,而王定寶又從未與郡主和離或是休棄,那麼,按着大晉律法,郡主確實不能再嫁侯爺。”

“所以屬下此番冒犯侯爺,並不是來攪局壞事,卻是爲侯爺與郡主着想,以免兩位鑄成錯事。”

柳府尹一番義正嚴詞的說辭,說得衆人齊齊點頭,何況所來的賓客中,許多人看清了形勢,知道太子與陳皇后非但沒有站在莞卿郡主這邊,而是支持柳府尹查清此事的樣子,所以已有不少人也跟着附和,讓柳府尹查明此事。

不過,賓客當中也有與梅子衿交好的官員,不由站出來說道:“郡主是天之嬌女,怎麼會嫁給這樣的人?會不會是你們認錯人了——畢竟這天底下長得想像的人不是沒有。”

聽到人的質疑,柳府尹向跪在地上一臉迷茫懵懂的王定寶冷聲道:“王定寶,你擡頭好好看看,莞卿郡主可是你之前在西漠家裡娶的媳婦?”

聽了柳府尹的話,王定寶擦了把嘴角的口水,呆呆的看着面如死灰的水卿卿,張嘴啊啊啊的叫喚了幾聲。

桂氏在一旁訕然道:“大人,俺家定寶還不太懂事,還是個啞子,所以,您有什麼疑問還是問俺和他爹。我們替他回話好了。”

聽了桂氏的話,衆人又是一片譁然!

之前大家就察覺到了王定寶的不對勁,因爲從進來開始,一直不見他開口說話,都是桂氏在幫他說,直到此時才知道,這個王定寶、極有可能是莞卿郡主夫君的粗壯漢子,竟是一個癡傻之人,還是個口不能言的啞子。

梅子衿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癡傻之人,再回頭眸光震驚的看着懷裡臉白如鬼、一言不發的水卿卿,心裡已是明白了什麼,胸口撕裂般的劇痛起來。

而桂氏接下來的話,更是讓梅子衿心神俱焚。

桂氏亮着嗓子又道:“她就是俺定寶的媳婦。當初她跟着她父親在俺家裡幹過活。她父親幫俺家砌新房,她就幫俺家殺雞宰羊,俺們見她手腳麻利長得也好看,就讓媒人做媒,娶了她過門給定寶做媳婦的。這事咱們王家莊都知道。俺親自娶的媳婦,絕對不會認錯的!”

一句‘殺雞宰羊’讓原本篤定否認王家人說辭的梅子衿,徹底震愣住了。

水卿卿早已像個死人般,全身冰涼到沒有一絲溫度,耳朵裡翁翁做響,桂氏又尖又利的聲音,在她空白的腦子裡沉浮叫囂着,將她一步步的往地獄裡推着……

而從王家人與京兆尹的人出現開始,默默坐在一邊的白凌薇心裡卻是暢快極了。

而到了此時,看着水卿卿嫁人的醜事,甚至嫁的是這樣一個卑賤不堪的癡傻啞兒,都曝光人前,感覺解恨極了,歡喜激動得全身瑟瑟發抖。

她眸光狠毒又得意的看着上一刻還神采飛揚的梅子衿,如今也如他懷裡的水卿卿一般,都是一副面如死灰的形容後,在心裡瘋狂叫囂道:“梅子衿,好好看看吧,這就是你捧在手掌心裡、寵上天的心愛女人,你可曾想過,她曾嫁過這樣噁心不堪的下賤,他們甚至同牀共枕過,你都不覺得噁心嗎?我白凌薇就是要看着你後悔不已的痛苦樣子!”

而之前一直悄悄藏身在賓客羣裡的樂宜公主,到了此時,再也忍不住站出身來,衝上前去,一把將水卿卿癱軟的身子從震愣住的梅子衿懷裡拉出來,甩在一邊的地上,上前一把扯了她頭上的蓋頭鳳冠,嫌惡的罵道:“怪不得你當初那般容易殺了本公主的雪兒,原來,你竟是個殺雞宰羊的下賤貨——明明嫁了個又癡又啞的傻子,還敢來騙婚嫁給侯爺,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到了此時,喜堂裡賓客們見莞卿郡主一直不開口反駁,越發的相信桂氏的話來,於是都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

見時機成熟,陳皇后站起身威嚴萬分的掃視了衆人一圈,眸光最後落在倒在地上的水卿卿身上,痛心道:“莞卿,事情到底是怎樣的,你說句話吧——你回京之前,真的已嫁過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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