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推開安辰臥室的門,卻沒有看到安辰的人,越發的擔心了。
“什麼……在哪裡,隔,你在哪裡?”似乎打了個酒嗝,安辰反問道。
“我還能在哪裡?!快點說,你現在到底在哪兒?”聽到安辰明顯大舌頭的話音,夏冬的耐心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
試想,一個人明明好好的睡在家裡,結果卻要跑出來幫別人收拾爛攤子,沒有人的心情會好,尤其是快要到半夜十二點的時候。
“額,我在你房間啊,就在你房間,呵呵。”安辰抱着手機,有些悲傷地說道,也不知是因爲醉酒還是其他什麼的,他的眼底一片迷濛。
“我房間?!拜託,大晚上的你不要嚇唬人好不好?”聽到安辰說起她房間,她自然而然就聯想到了自己家裡的房間。她剛從那兒出來,安辰又沒有家裡的鑰匙,怎麼可能在她房間?
“你房間,可是沒有你了……沒有了。”安辰似乎沒有聽懂夏冬是什麼意思,只是喃喃自語道。
“沒有我?我房間?等等……你該不會是在我以前的房間吧?”夏冬凝眉思索,聽安辰說的話,他應該就是在家了。
“嗯、額……”安辰無意識的發出單音節,知道了他的地理位置,夏冬直接把電話給掛了。跟安辰通話,真的會氣死人,尤其是醉酒的安辰。
話說她跟安辰認識快兩年,一起住也差不多一年多了,但是他還沒有過醉酒的記錄。怎麼最近這麼短的時間裡,他就喝醉了兩次?醉酒無酒品的人,照顧者傷不起啊。
夏冬推開自己以前臥室的門,下意識的打開開關,果然看到安辰坐在牀前的地上,腳邊是一對酒瓶子,顯然就是他喝醉的罪魁禍首。
“幹什麼和這麼多酒?大半夜,又受什麼刺激了?”夏冬沒好氣的將一個個的空瓶子收到垃圾桶裡,也不去理會安辰這個人,擺明了是想晾一晾這個酒鬼。
“你……哎,又做夢了,可是怎麼喝醉了也會做夢呢?”安辰自顧自的說道,還狠狠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完全忽視了夏冬說的話,還以爲他現在看到的幻象,反正這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嗎?
“做夢你個大頭,我問你爲什麼喝酒,而且喝這麼多!明天不用上班嗎?”夏冬走到安辰面前,雙手抓住他的腦袋,沒好氣的說道。
“這麼兇,夢裡也這麼兇!嗚嗚嗚,你對陌就不是這樣的,就知道對我兇。”安辰扔下手中的酒瓶,伸手抱住夏冬的腰,頭埋在她的頸窩,有些委屈的說道。
夏冬本來想把他一把推開,但是感覺到脖子上溫熱的液體,她的動作頓了頓。她不知道爲什麼今晚安辰有這麼大的反應,參加宴會的時候以及告別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不是嗎?
“你到底怎麼了?說給我聽聽看吧。”夏冬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用手輕拍着安辰的肩膀,用哄孩子的語氣溫柔說道。
安辰有些迷茫的擡起頭,夢裡的夏冬就是好,不會拒絕自己的擁抱呢。
“說啊,看着我幹嘛?”夏冬被安辰的小眼神萌到了,於是有些好笑的開口說道。
“不想說,不要說。”安辰繼續將頭靠在夏冬肩上,有些孩子氣的說道。
“額,好,不說就不說,你這副樣子,還是早點洗洗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現在你是雲氏的領頭羊,可不能偷懶。”既然安辰不願意說,夏冬也不會勉強。
“你就知道雲氏!既然雲氏對你來說那麼重要,你爲什麼還要拋棄它!”安辰又開始臉紅脖子粗了,說到拋棄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說的對象是雲氏,還是他自己。
“誰說我拋棄它了?你對自己就這麼沒有自信,雲氏現在在你手裡,不也好好的麼?按理來說,你比我更專業,所以雲氏你來做掌門人,相對來說,是個更好的選擇不是麼?”夏冬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給安辰一個自己拋棄了雲氏的感覺,有些無奈的解釋道。
安辰本來就經過專業的訓練,而且自己又對他進行了一年的培訓,所以他絕對是一個合格的企業家。
“困了,要睡覺。”安辰再一次直接忽略的夏冬的話,也許是夏冬一次性說的太多,他這麼一個醉酒的人,根本就理解不了其中的含義。
“不行,你這副樣子怎麼睡?明天早上起來肯定會不舒服的,快點去洗澡,我先去幫你放熱水。洗完澡出來,我的醒酒湯也差不多好了。”夏冬藉着牀的支撐,慢慢的把安辰扶了起來,然後自己進了浴室。
“好了,去洗吧,我等會兒就把浴袍放在牀上,你出來就直接穿。穿好記得下樓來和醒酒湯,乖,聽話。”夏冬拍拍安辰的腦袋,直接將他推進浴室。
“我不要洗,不洗。”到浴室門口的時候,安辰直接伸出雙腿卡在那裡,無論夏冬用多大的力氣,都推不進去。
“不洗?你還要不要講究衛生了!還不乖乖去洗,不然別怪我使用暴力。”夏冬示威性的揮了揮自己的拳頭,嘴上一點都不含糊。
“不去,我就不去。”安辰乾脆嘟起嘴巴,直接坐在了浴室門口。
“你?那你說,你要怎麼樣才肯乖乖洗澡。”夏冬努力忽視自己額頭上不斷冒出的‘井’字,頗有耐心的說道。在她看來,醉酒的人就像是耍脾氣的孩子,要哄。
“怎麼樣?”安辰微微皺眉,似乎在認真思索。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繼續開口說道:“你要親我一下,就這裡,這裡,還有這裡!”
安辰指了一下自己的左邊臉頰,又指了一下自己的右邊臉頰,最後嘟起了自己好看的嘴巴,示意這三個地方都要親一下,他纔會乖乖去洗澡。
“好啊,親完就去洗對不對?要是敢不去,你就死定了。”夏冬很是爽快的答應了,隨後捧起安辰的臉,在他的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隨後用自己的手碰了一下他的額頭,又分別碰了他的臉頰和嘴脣,儀式完成。
“你騙人,騙人。”安辰是醉了,又不是傻了,於是開口控訴道。
“我哪裡騙人了,你說我有沒有親?嗯嗯?”夏冬半蹲下身子,湊近安辰開口說道。
“親了。”安辰的腦子沒有轉過來,下意識的開口說道。
“親了你還不去洗!想捱打嗎?”下一秒,夏冬的表情就變成了凶神惡煞,把迷糊的安辰嚇了一跳。
“我,我去洗。”安辰扶着門框,似乎認爲夏冬說的有道理,於是起身走進浴室。
“早這樣乖乖聽話不就好了?衣服我放在外面了,洗完自己出來穿,我先去煮醒酒湯了。”夏冬邊說就邊離開房間,雖然不明白安辰到底受到了什麼刺激,但是能讓他想起奶奶,應該也就他家人那邊了吧。
今晚她的確有在宴會上看到安父,只是安父只認識雲氏總裁雲靜,卻不認識夏冬這麼一個小職員,所以也沒有注意過她。
整場宴會安辰與他都沒有什麼交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貌合神離。若不是兩人是親父子的關係,別人還以爲他們是前世的仇人呢。
不過這是人家的家事,夏冬自然不會打聽什麼,搖搖頭揮去腦中的想法,乖乖的去煮醒酒湯了。不過這大晚上的,還真是困!
半小時後,夏冬的醒酒湯都煮好很久了,都沒有看到安辰下來,那死小子該不是洗完澡直接睡了吧?想到這個可能,夏冬只好端着醒酒湯上樓。
等她再次推開門,發現臥室的牀上沒有人,而且她替安辰準備的衣服也沒有動過的痕跡。這麼久都沒有出來,他該不是淹死在浴缸裡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夏冬心裡咯噔一下,趕緊敲門。“安辰,安辰,你洗好了麼?”
“安辰,安辰。”
“你這個死小子,再不說話我就直接推開門進來了,到時候走光可別怪我!”
夏冬越說越着急,最後乾脆準備開門。扭開門把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寧夜並沒有鎖門,浴室裡滿是霧氣,她趕緊打開換氣的按鈕,屋子裡的熱氣才散去一點。
安辰哪裡是淹死了,分明是躺在浴缸裡十分舒服的睡着了。
他甚至連衣服都沒有脫,還以爲自己在泡溫泉呢吧。
“喂,你給我醒醒!”夏冬毫不憐惜的拍打着安辰的臉頰,經過溫水的浸泡,他的面色白裡透紅,很是誘人。
“唔,不要吵,我要睡覺。”安辰直接推開夏冬的手,然後……繼續睡!
“睡睡睡,睡你個大頭啊!在這裡面睡一個晚上,你就等死吧!”夏冬更加毫不留情的打着安辰的臉,兇狠的說道。浴室本來就不通風,再加上水現在都開始變涼了,這快到十二月的北方天氣,就算不被悶死,也會被凍壞。
“痛!”實在是被夏冬打痛了,安辰總算是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抓住夏冬的雙手放在頭下,當枕頭!
“啊!我受不了了!你給我起來!”都已經快要一點了,夏冬最後的耐心總算是消磨殆盡,惡女模式開啓。兩手狠狠的抓住安辰的手臂,直接把他拖了出來。
安辰本來也不胖,加上夏冬現在爆發了無限的潛力,於是很快就半拖半拉的把他拖出浴室。
出來的時候,他的衣褲還在滴着水,地面又是一片狼藉,不過她現在已經沒有心思理會了。
夏冬就像一個惡霸一般,直接脫了安辰的上衣,然後用大浴巾包着。隨後又解開他的皮帶,閉着眼睛把他的褲子脫了個乾淨。現在安辰,就是真真切切光着站在夏冬面前了,只可惜夏冬閉上了眼睛,所以沒有看到什麼飽眼福的好身材。
憑着感官,夏冬很快用大浴巾擦乾了安辰的身子,隨後又按照自己開始放置浴袍的位置摸索過去。很快她就把浴袍套在了安辰身上,等到腰帶繫好的那一刻,她才睜開眼睛。
看着安辰穿的不是很整齊的浴袍,夏冬自我感覺:很完美,可以給自己打個九十分了。
“給我坐下!”夏冬把安辰直接放到牀邊上靠着,然後開始灌醒酒湯。“快點給我張開嘴巴喝,不然小心待會兒我直接捏住你的鼻子,一股腦灌下去。”
“不喝,不好喝。”安辰撇過頭,表示自己對這個食物不感興趣。
“不喝也得喝,你給我快點!”夏冬又把勺子往前送了一分,她現在真的很困了!
“那你再親我一下。”安辰說着又嘟起了自己的嘴巴,要不是看到他兩眼無光,夏冬還真的以爲他在耍流氓。“奶奶就會親我的,在我不喝藥的時候。”
安辰眯着眼睛,有些委屈的看着夏冬,好似她是一個巫婆,而他是那個被巫婆逼着吃下毒蘋果的白雪!
夏冬憤憤不平的親了一下安辰的額頭,然後他總算是乖乖聽話,夏冬喂一勺,他就張開嘴喝一勺,很快就喝完了醒酒湯。
喝完醒酒湯之後,安辰倒頭就睡,忘恩負義就是他的最佳寫照。看他總算消停了,夏冬也再次瞄了一眼時間,上帝啊!居然已經凌晨兩點了!
凌晨兩點,她反正是不準備開車回家了。輕車熟路的在壁櫃裡找出另外一牀被子,夏冬直接就睡在了安辰旁邊,反正牀夠大,各睡各的。
第二天一早,窗外的鳥兒歡快的叫着,夏冬睜開有些微腫的眼睛,這該死的睡眠不足!
看到周圍有些陌生又熟悉的環境,夏冬總是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看了看牀頭的鬧鐘,七點,還早!
感覺到自己好似被什麼東西抱住了,夏冬的腦袋就有一些轉不過來了。往下一看,居然是安辰!
“喂!你怎麼跑到我的被子裡來了!”感覺到自己被熊抱着,夏冬開始了一個沒有好心情的早上。
感覺到身邊人稍微粗暴的動作,安辰也皺着眉頭醒來。宿醉導致他的頭有些輕微的疼痛,若不是夏冬昨晚幫他換了衣服,又餵了醒酒湯,估計今天他就得哭了。
“冬、冬兒,你怎麼在這裡?”安辰有些驚訝的推開夏冬,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有些慌亂的開口問道。
“你還問我!趕緊消失在我面前,否則別怪我手下不留情!”夏冬看到他一副良家婦女的表情,好似自己是什麼劫財劫色的惡霸一般,昨晚的怒氣累積着,突然就河東獅吼道。
剛來上班的陳嫂居然也聽到了夏冬的吼叫聲,嚇了一跳,足見夏冬的爆發力到底有多強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