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雖然不見得關愛閉門四國的胤祥,但雖胤禛私下處置沒有眼色的奴才也裝作不曉得,可他畢竟是帝王,心中自然有一盤所有人都是他棋子的棋局,爲了能有個善終,不被這些紅了眼的兒子們逼宮弒君,平衡互相牽制之道他用得越發的順手。
敏銳的康熙發現八阿哥彷彿覺察到了什麼,竟然頻頻暗示門人和親近他的大臣在朝政上找胤禛的麻煩,這讓康熙心中十分不滿,但面上卻多加賞賜信任八阿哥,對胤禛受到的打壓並沒有出手,而是站在高處靜靜的觀望着胤禛的反應,暗自衡量他是否真的能夠主政天下。
胤禛曉得在康熙那給胤祥求情走不通之後,也暗自下狠手整治了虧待胤祥的內務府奴才,並讓齊珞親自去十三阿哥府,陪兆佳氏說說話。齊珞自然曉得胤禛心中的用意,輕聲道“皇阿瑪再惱十三爺,那也不會讓奴才欺負到他頭上,而且十三爺一向豁達,會想通透的,他現在同十三弟妹琴瑟合鳴,又剛剛添了嫡女,聽說很是招人疼呢。”
瞧見胤禛神情有些許的火熱,齊珞趕忙解釋“爺,我可沒有抱怨,只是想——”“有沒有冷落你,爺還不曉得嗎?”胤禛起身拽了一下齊珞手中的帕子,繞過屏風向內室走去,齊珞只能磨磨蹭蹭的跟隨,暗罵自己的多嘴,還不是怕他心裡不舒服,安撫了兩句,怎麼最後結果又是這樣?瞧瞧天色雖然已經黑了下來,但也不算太晚,現在就寢是不是早了一些?聽見裡面胤禛的咳嗽聲,加快了腳步走了進去。
胤禛同樣覺察到八阿哥對他的敵意,很是費心思仔細謀劃,將不利的影響慢慢的化解,他行事也更加謹慎,不再留下絲毫的把柄。但他該爭的,該處理的政事卻不會想讓,甚至比以往更加的果決,這點尤其讓站在高處的康熙滿意。
最近一段日子,八阿哥很是風光,他從新得到康熙的信任,經常出入宮廷,康熙對他的賞賜也越發的多了起來,甚至還曾經當着重臣的面誇讚八阿哥的賢明,這一切的種種也讓有些分崩離析的八爺黨重新的凝聚起來。屬於八爺黨的十四阿哥看在眼中心裡卻很焦急,他好不容易撬來的班底,最近彷彿牆頭草,左右搖擺,胤幀明瞭比有心思的哥哥們缺少的是雄厚的根基,要是能讓八阿哥完全沒有了指望,轉而支持他,那勝算就會大上不少。
胤幀在書房裡來回踱步,心中十分的煩躁,臉上透着掙扎之色,眼裡更是患得患失,心腹隨侍在門外稟報“主子,年側福晉陪嫁嬤嬤來說,年側福晉想念早殤的福宜阿哥,心結難解,憂鬱成疾。”沒等隨侍說完,胤幀出了書房,向年氏那走去,覺得心中的念頭更是強上幾分。
進了門,就見較弱的年氏靠在銀紅色方形的墊子上,拿着藕色繡着梅花的帕子擦着眼淚,在她面前放着嶄新的專門爲福宜繡制的抓週時所穿的小衣服。年氏的身子已經經過三個月的調養,逐漸的好轉,但畢竟有殤子之痛,身上隱隱透着哀怨和悲切,更是讓本就嬌柔的年氏多了幾分惹人心疼乞憐之態。瞧見胤幀,年氏睜大了杏眼,裡面聚滿了哀傷的淚水,睫毛輕顫,眼角處閃動着經營的淚光,粉嫩的小嘴微張,柔軟哀傷的輕言“爺,我想咱們的福宜,他——”
胤幀本就對年氏有幾分憐意,她又是現如今唯一能給她孕育子嗣的女人,上前輕摟着年氏的香肩,從她手中抽過帕子,體貼的爲她擦眼淚“你這樣,爺會更心疼,瞧你又弱上幾分,是不是沒有好生用藥?”
年氏向胤幀懷裡靠了靠,委屈的輕輕搖頭,眼裡的淚珠顆顆滾落下來,含情的雙目望着胤幀,彷彿他就是自己的天一樣。胤幀心裡涌出幾許的自豪,關切的開口“是不是福晉那——”
“爺,妾——妾當時真的是神智不清,傷到了福晉,妾是真心悔過,福晉,她寬宏大量,並沒有爲難妾,還讓妾仔細身子呢。”緊緊靠近胤幀的懷裡心願得成般的勾了一下嘴角,顫動着嬌軀,彷彿需求保護,胤幀聞到年氏身上清幽的香味,心中一動,爲了能再添子嗣也好,還是拉攏年羹堯也罷,急切的解開年氏的衣襟,紅浪翻滾同她交纏在一起,期間低沉的開口“再給爺生個兒子,她已經不會再有嫡子了,爺不會再當陪襯。”年氏閉着眼睛迎合着胤幀的粗暴和急躁,心中悽然,但爲了再有兒子也只能敞開身子,輕聲的呻吟着,彷彿在享受一樣,年家已經暗自傳來消息,並沒有提起早殤的福宜,而是反倒讓她打探胤禎的動向。
她明瞭,孃家還是覺得八阿哥更有指望,現在的情況她也只能藉助年家的勢力,爭取再生個兒子,別的都是虛無的,只有兒子纔是指望。風停雨歇之後,年氏滿懷希望的輕輕撫摸腹部,胤禎有些疲憊,但還是隨意的開口說起了凌柱疼愛四福晉之事,年氏緊咬牙關,臉上帶着激情過後的餘韻,“爺,妾險些忘記了,妾的孃家哥哥送了好些個珍貴物件來府裡,二哥甚至親自來信,囑託妾要好生服侍您,爭取再爲爺添個子嗣。”
胤禎滿意的閉上眼睛,年氏忍住痛楚,起身拿起旁邊早已準備妥當潮溼的帕子給他擦淨身上的髒物。“你也早些歇着吧。”胤禎調轉了頭,沉沉的睡去。年氏整理乾淨之後,慢慢的躺在胤禎身側,瞧着他的後背,是不是當皇子的女人都會如此?年氏總是覺得她同齊珞冥冥中就應該有些牽扯一般,要不然怎麼會每次都撞在一起?只是以後她不會有子嗣了,她再得雍親王看重,也只是面上的尊貴吧,將來興許有一日,她會更風光呢。
胤禎此後幾日十分的忙碌,運用他幾年努力積攢下的人脈圖謀着大事,他明白這事得藉助別人的手行事才行,而最佳的人選就是被八阿哥所打壓的雍親王了,胤禎進永和宮向德妃請安時,密談了許久,最後滿意的離開,在他瞧不見的角落裡,消息迅速的傳到了胤禛手中。
“老八,要是老十四此次能成事,你就徹底的沒有機會了。”胤禛手指輕輕的彈着桌子,眼中熱切的光芒一閃而過,慢慢的靠向椅子,微合雙目沉思半晌,心中暗自計較着得失。就算他沒有了指望,可是八爺黨的實力仍在,而且也不會全心全意支持老十四,萬一皇阿瑪糊塗了選中他,那老八也不會甘心,也可以趁亂而起,到時未嘗沒有逆天的可能。
胤禛睜開雙目掩去了那絲陰鷙,喚過高福輕聲的吩咐,生恐遺落,叫住準備領命辦事的高福,在腦海中前思後想將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考慮進去,再次詳細叮囑了一遍才擺手讓他離開。
無心處理公文,胤禛轉動着板指,掃了一眼窗外零星飄蕩的輕雪,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興許是個好兆頭,手託下顎,胤禛喃喃自語,“老十四,你的想法是不錯,但是還是不夠老練沉穩,還是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吧,你也不會再說我不關照你了吧。”
康熙五十三年十一月,一向喜歡出巡的康熙,終於耐不住京城的寒冷,下旨巡幸熱河行宮,重新獲寵的八阿哥自然伴駕在側,但康熙卻將九阿哥十阿哥留在京城,十四阿哥一直受到他的寵愛,自然也跟在身邊,按照八阿哥的本意,他其實並不想隨駕前往熱河行宮,緣由就是他的親身額娘良妃兩週年的祭日近在眼前,身爲孝子的他又怎麼能不拜祭?可在八阿哥心中更不願錯過這次伴駕的機會,只能暗下心思隨康熙出京。
胤禛在送行的隊伍中,望着騎在馬上得意的十四阿哥,又掃了一眼身穿素服,面色平靜的八阿哥,這齣好戲不能親眼觀瞧,真是有些許的遺憾。最後,胤禛看着康熙遠去的御駕,記起他的年歲,低垂的眼裡閃過一絲的不忍,但很快就消失於無形,老十四真的成事,惹得他傷心難過,可致遠公凌柱還是陪在他身側,興許能勸說得了吧。
凌柱彷彿有感應一般回神望了一眼遠處送行的胤禛,心中微動,十四阿哥催馬靠近,關切的問,“致遠公,可是有事?皇阿瑪恩旨,你是可以乘坐馬車的。”
“多謝十四阿哥掛心。”凌柱輕輕的活動一下肩膀,握緊馬的繮繩,“奴才雖然無法駕馭戰馬,但這樣的行程是無礙。”胤禎覺察到凌柱的冷漠,忍住心中的氣,面帶笑意的同他談論兵事,甚至出口稱讚起齊珏年少英才,凌柱細細的聽着,時不時說上幾句,心中暗歎,十四阿哥對兵事上還真是有天分,是個知兵懂兵之人,只是可惜心思太大,凌柱的眼神不由得緩和一些,十四阿哥更是興奮的說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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