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珞上前兩步,德妃止住向後退的衝動。挺直了身板,猶自不服的開口“難道本宮說的不對?胤禛他從來就沒有將本宮當做額娘,心心念唸的全是佟佳敏容,那個冰冷無情的女人,大家全被她騙了。”
“你就真的對王爺沒有一分的慈母之心嗎?”齊珞還是忍不住給她最後一個機會,不是爲了陷入往事的德妃,而是爲了胤禛,被生母仇視,對他孤傲的他來說是多麼大的傷害?
德妃眼裡迸發出仇恨,聲音有幾分尖銳“本宮該有慈母之心嗎?胤禛他...他心中可曾有本宮這個生母?當初本宮向佟佳敏容請安時,他在哪?他是覺得本宮出身低,他巴不得是從佟佳敏容的肚子裡爬出來,她病逝之後,你可知曉,胤禛竟然獨自在大殿的角落裡哭泣,感傷,那麼沒用,那麼懦弱,他是我的兒子嗎?不是,只有當時我懷裡的老十四纔是我的兒子,才能帶給我尊榮。老十四...”
聽着她嘴中絮絮叨叨不停的提起胤禛往事,齊珞眼前彷彿閃現天真瘦弱的胤禛在角落的哭泣,看着十四阿哥在德妃懷裡盡情撒嬌,而年幼的胤禛獨自無靠的生活在這座皇宮,天底下最尊貴也是最骯髒的地方,即使佟皇后有過安排,但是他的艱辛磨難,又有誰能知曉?佟皇后既然得了康熙的另眼相看,等她故去之後,做爲她養子的胤禛,恐怕會被更多的暗自報復,而位居妃位的生母都不待見他,那些人會更得寸進尺。
想到這齊珞覺得心被割得很疼,德妃喃喃的說道“胤禛他不是我的兒子,圍着太子轉有何用?”
“夠了,德妃你住口。”齊珞再也隱忍不住,眼中的火焰更盛,德妃茫茫然的回神,她從來沒有想到齊珞會如此大膽,手顫巍巍的指着齊珞,面露猙獰但更多的是害怕,尖銳的喝道“你竟敢如此無理?誰給你這麼大膽子?胤禛嗎?”
“你口口聲聲說胤禛不是你的兒子,若是沒有他你怎麼會接連的晉封?”齊珞推開了德妃幾乎指到她鼻子上的手指,心中越是惱怒,反而頭腦更清楚,語氣中透着疼惜的開口“你說四阿哥沒有做到兒子應該的孝順恭敬,可你呢?身爲他的生母又做了什麼?血緣是不可割裂的。可是維繫母子之情的不單單隻有血緣。你可知曉四阿哥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害怕什麼?你曉得嗎?”
德妃臉色劇變,拼命的咳嗽起來,喘着氣辯解道“就因爲不曉得這些他就無視我這個生母嗎?他的眼中只有佟佳敏容。”
“四阿哥知曉你喜歡什麼,他真的知曉。”齊珞的聲音並不大,德妃面色僵硬,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沙啞着高喊“不,我不信,不,你說謊。”
“從我嫁給四阿哥那一年起,你的壽禮都是由他親自過問,直到...直到弘旻由於發熱傷了耳朵,聽不得悄聲之言按照往例籌備壽禮,這些你可曾在意過,沒有,在你的眼裡看到的都是十四阿哥,哪怕他做的再多,你也瞧不見瞧不上。”
就不曾偏心?你可是有三個兒子,我不信你會一碗水端平。”德妃看着齊珞,彷彿找到一個好理由。猶自的說道“弘曆,在你心裡恐怕最看重他,那個出生帶來捷報,得了萬年如意的弘曆。”
“你錯了,我確實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三個兒子我都疼愛,但若說我最疼惜的是弘旻,正是由於我的疏忽大意才讓他兒時受罪。”齊珞深吸一口氣,透着一分的感傷,接着說道“在我的心裡,他們是一般無二都是我的兒子,也許我會偏疼,但我絕對做不到你那般,爲了十四阿哥就拼命的算計暗害長子,偏心到你這份上我從來沒有見過。”
德妃瞧出齊珞火焰般眼眸中透出的不屑一顧,指甲扣進肉中,彷彿佟佳敏容就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怒極而泣,胸口發悶,嗓子很癢,又是猛一陣咳嗽,唾液裡含着清晰可見的血絲。
齊珞並沒有上前,而是後退一步,話已經說道這份上,又何必顧及太多?若是德妃能夠有一分的悔悟,胤禛將來登基麻煩會少很多,定下心思,齊珞沉聲說道“德妃娘娘,我一直都想不通。四阿哥從小不再您身邊,難道你就不想他嗎?不想補償他嗎?”
“不想,我從來就沒有想過,你可曉得我是怎麼樣生下胤禛的?”德妃眼裡透着狂躁隱含着屈辱,聲音越發的高亢尖銳“胤禛帶給我的只有屈辱,只有屈辱,皇上...皇上最看重的就是佟佳敏容。”
德妃看着齊珞驚愕的神情,心裡涌起幾分快意,憐憫的說道“你以爲胤禛愛重的是你?在胤禛心裡最看重的就是少年夫妻那拉氏,她是佟佳敏容給胤禛預先訂下的,若不是她救駕而亡,你會成爲如今的四福晉嗎?”
緩了一口氣,德妃接着說道“胤禛是疼你,可你永遠也比不上那拉氏,他更看重的是你背後的致遠公爵凌柱,看重的是如今的英武侯齊珏,若沒有這些,你當他還會寵你?你永遠也爭...”
“爲何一定要同故去的人相比?”齊珞打斷德妃的話,是不是該讚歎胤禛的彆扭隱忍,爲何旁人總是覺得他最看重那拉氏?還是自己新婚時裝委屈那麼的深入人心?德妃愣神的盯着齊珞,厲聲問道“難道你就不覺得委屈?”
“德妃娘娘,你恐怕忘了,如今陪在四阿哥身邊的人是我。爲他生兒育女的人也是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同故去的人相比,那拉福晉再好也已經故去,我有自信在四阿哥的眼裡是獨一無二的。”
德妃能感覺到齊珞身上透着耀眼的光芒,顫抖着嘴脣說不出話來,若是如她所言,那自己掙了半生豈不是笑話?“不,不,你是嫉妒的,你怎麼可能不嫉妒憤恨?當初她失寵時,皇上那麼的疼愛我。除了出身我又哪一點及不上她?”
齊珞突然覺得德妃恐怕真的是喜歡上康熙了,所以才一心想取代佟皇后,執意的排斥同她有關的一切,可是愛上不懂情愛有那麼多女人的康熙,德妃的一生還真是悲劇,也不對,德妃也不見得就真的動情,更多的是對權勢的追求渴望,更多的是不想輸給她曾經的主子。
齊珞緩步走進德妃,嘆氣說道“德妃娘娘,在皇上心中最看重的是江山社稷,其次纔是佟皇后,你用錯了法子,是永遠也取代不了她的,若你執意相較的話,你又哪一件能比得過佟皇后?出身?品貌?才華?仁慈?還是對皇上的心意?”
齊珞的話彷彿錘子一樣砸在了德妃心頭,這些是她最不願想起的,捂着胸口身子前傾,臉色煞白如紙,嘴脣也不見任何的血色,嘴角流出淡淡的血絲,齊珞心中有些緊張,看看四周無人,若真是將德妃氣個好歹,在以孝治國的大清,她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娘娘,德妃娘娘。”齊珞湊近輕聲喚道,雖然她關切焦急,但在德妃眼中她還是那般得意,從牙齒縫中吐出幾個字“你說,你是獨一無二?”
齊珞楞了一下,不知曉該如何回話,只能沉默不語,德妃猛然直起身子,嘲諷的開口“好一個獨一無二,你真是長本事了,孝道在你眼中又算是什麼?”
“您不是一直把四阿哥當成佟皇后之子嗎?”齊珞知曉不能刺激她。但還是忍不住開口,哪有這樣的額娘,只用在教訓兒子兒媳時纔想到了她是胤禛的生母,同樣嘲諷的開口“德妃娘娘,還有一點你及不上佟皇后,而且永遠也及不上,那就是對兒子的教養,四阿哥品性貴重沉穩,心懷天下,而十四阿哥,養在你身邊的十四阿哥,自大易怒,目光短淺,太計較得失,在疆場上竟然陷同袍於不義,在我眼中他連雍親王的一分都及不上,四阿哥纔是我想要...”
啪的一聲,齊珞臉一歪,覺得眼前有些發黑,耳朵嗡嗡作響,臉頰火辣辣的疼痛,原來被人扇耳光就是這個感覺。
德妃收回手,見齊珞白淨粉嫩的臉頰烏青的五個手指印,甚至嘴角也有幾分青紫,本應狼狽不堪,可齊珞此時雖然手捂着臉頰,但眼裡卻透高貴倔強的亮光,隱隱的懾人心神,德妃心中發慌,率先指責道“你不守孝道,本宮教訓你還委屈你了不成?”
齊珞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絲,放下了手,倔強的看着德妃,平靜的說道“德妃娘娘,若論教養兒子,你確實不配爲額娘,雍親王若在你身邊長大,那他也會如同現在的十四阿哥一樣不懂事,驕橫自大,妄想永遠也得不到的...”壓低聲音,在德妃耳邊吐出了幾個字“得不到的皇帝寶座,這都是你嬌寵的。”
此話剛落,德妃一口血噴了出來,踏板上鋪着的月白色的綢緞上綻開兩朵紅豔的血花,“跪下,你給無婦德之人給本宮跪下。”
德妃吐血,齊珞心中並有快意,也並不後悔,直挺挺的跪在德妃身前,仰着頭倔強的看着德妃,哪怕被傳爲不孝,她也不會後悔今日所言,旁人誤解她從來就不在意,只要胤禛相信她就好,他信任自己嗎?
德妃將手舉高,齊珞閉上了眼睛,靜候另一個耳光的到來,胤禛會相信她的,嘴角露出淡淡的幸福的的笑意,讓德妃更覺得刺眼,揮手想要扇掉她的驕傲倔強,此時就聽見有聲音傳來“德妃,你要對朕的兒媳做什麼?”
ps斷到這裡好像又不太厚道,呵呵,各位親要拍輕一些,不過,反正我臉皮厚,不怕的,還有就是一個有些悲慘的消息,我答應過羣裡的牧月這週一定要讓胤禛登基的,而且我也對大家說過,可是看看我的大綱,好像只能儘量做到,我淚奔,婆媳衝突情節過去後,就是康熙61年,看着年頭少了,可是事情反而多了,我不想以前鋪墊的東西就那麼算了,所以我會交代清楚的,總之,我會給大家呈現一場不同尋常的登基大戲,若是做不到週末登基,也請大家原諒,我會爭取儘量做到,哈哈,牧月呀,你饒恕我吧,嗚嗚,淚奔的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