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十年二月,胤禛以漠南外蒙叛亂不善待和碩和意公主柔雨爲由,命令齊珏統領近衛軍去外蒙平判,他的目光終於還是轉向蒙古,改土歸流雖然尚早,但內蒙衆王公對朝廷更是多了幾分臣服,甚至將郡王世子送入京城,
胤禛自然不會虧待來京的世子,爲其興建王府,讓他們入理藩院掛個閒職,和善的稱滿蒙聯姻本事一家,其實本質就是讓這些世子在京城榮養,若是齊珏能夠順利的平定外蒙,那胤禛謀劃已久的改土歸流就有可能實現,倒時大清再不會擔心蒙古鐵騎南下,威臨京城。
和碩和孝公柔嫣年前指婚給科爾沁郡王世子,由於胤禛的策略,再加上齊珞稍稍提了提,柔嫣夫婦自然奉命回到京城,居住在王府中。齊珞又給了柔嫣恩旨可以進宮侍奉其母妃平妃李氏,這也算變相的實現了她當初的許諾。
圓明園勤政殿內,弘旻一改平日的文雅,激昂的說道“皇阿瑪,小舅舅曾經說過,以後打仗並不指着馬匹刀槍,更多的還是火器紅衣大炮,而且額娘也給兒子講過,大清的外患恐怕會來自海上...”
齊珞穿着嫩黃色旗裝歪在躺椅上,她前面放了一座薄紗屏風,躺椅旁安放着四角刻花的楠木法羅桌子和一盞落地宮燈。桌子上擺放着乾果點心,在齊珞觸手可及之處,又擺設了一個袖珍型放滿各色雜書的書架,上面的空格處擺着幾件齊珞經常把玩偏愛的古董。
那座屏風生生的將胤禛處理政務的東暖閣分成一大一小兩半,由於去年的那場大病,讓胤禛心裡很緊張,只有將齊珞放在眼前他才能安心,於是就以照料自己爲名,讓她每日到來此陪伴在自己身邊,齊珞的日子過得倒也悠閒自在。
咳咳...”齊珞剛剛含了一口茶沒料到就聽見弘旻這話,雖然說的對,可是弘旻,你不能說是我告訴你的,你外公多好的名頭,難道你就不知道用?
“出來吧,同朕說說,這外患來自海上是何意思?”胤禛放下弘旻的摺子,雖然對他心有愧疚,可這叫研究經費的銀子是不是太多了?他並不缺銀錢,國庫也豐盈,但也架不住弘旻每個月來請旨撥銀子,而且看不見任何益處,彷彿扔進水中,就聽了響聲。
齊珞起身整理衣服,繞過屏風,先狠狠的瞪了出賣自己的弘旻一眼,又看看在弘旻身邊,協助胤禛處理朝政的弘曆,見他在抿嘴偷笑,路過時,捏了他的胳膊,輕聲道“一會再同你算賬,竟然敢笑話額娘?哼,真是長本事了。”
弘曆笑意僵在臉上,自從齊珞生病的緣由被齊珏弘旻知曉,他不就心聲愧疚,又被自己小舅舅和兄長徹底的訓斥一番,再加上那些讓他哭笑不得暗着,使得弘曆風流的性子還真是改了不少,辨別內宅女人的心思上,也有所長進。
他對小約也不是一味保護,小約本就是聰明人,又有了底氣,不會再爲自己低微的身世自卑,加上弘曆敲打了一番富察氏,她又平安生下嫡子,胤禛親自爲她的兒子賜名,有了依靠之後,富察氏出事更加穩重公允,寶親王府也平順起來。
“皇上。”齊珞屈膝行禮,揚起笑意開口說道“您也是明瞭我的那點本事,這些還不是都聽我阿瑪說的。”
“是嗎?”胤禛拉長聲音,齊珞更是對弘旻怨恨上幾分,凌柱不肯來圓明園,她有是皇后,也不能頻繁的去京城公爵府探望,也就每月見上一次,又怎麼會談起這些?
“是在..珞裝作很努力的回想何時凌柱說過這話,弘曆在一旁解圍道“額娘,是不是尚在閨閣時...”
“對,就是那個時候...”胤禛拍了一下御案,眼底劃過一絲淡淡的失望,冷哼道“還敢欺瞞朕?你嫁給朕多久了?那時致遠公就由此遠見?”
齊珞有些晃神,胤禛對她的體貼善意難道都會因爲他是雍正皇帝而忽略?緩緩走近,低頭說道“我錯了,大清的隱患來自海上是我同弘旻說起的,海岸很長,有不可處處設防,若是外敵擇一處登上岸來,那豈不是很危險?齊珏說的沒錯,戰事不會僅僅是依靠馬匹和刀劍,火器的搭配也是關鍵,不過絕對勝負的還有一點,就是拼死的堅毅,就是...”
“亮劍精神。”胤禛接口,看着齊珞有心疼有氣憤,還有幾分欣賞,當然按他的個性也不會少了那分懷疑,輕嘆道“致遠公不愧是當世名將,一子一女教養的如此出色。”
“皇阿瑪,兒子覺得四哥的摺子應該批。”弘曆有心將功補過,他也是齊珞親自教養的,西學以及憂患意識也是很強,見胤禛不爲所動,接着陳述了他的想法,弘旻在旁邊給予技術性支援,齊珞看着自己的兩個兒子,心中涌起一分的自豪和驕傲,歷史雖然沉重,但也興許能夠改變。
胤禛能覺察到弘曆弘旻兄弟同心,自然很欣慰,禍起蕭牆不會再重現,稍稍訓斥一番,提筆在弘旻的摺子上剛剛寫下兩個字,就聽見外面急促的腳步聲,內侍驚慌的高喊,“皇上,皇上,奴才有要事回稟。”
“進來。”胤禛放下筆,齊珞猜想興許是政務想要回到躺椅上好好的平平神,沒走出兩步,就見一名歪戴着帽子的內侍像球一樣滾了進來,臉上也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心下好奇,停住了腳步。
“一點規矩都沒有慌亂成這樣?”胤禛皺眉斥責,內侍嗚咽的說道“皇上,皇后娘娘,大事不好...奴才剛剛聽大臣們說起,和親王府...和親王府門掛起了白幡,說是...”偷瞄了齊珞一眼,垂下眼睛“和親王突疾病...已然去了。”
齊珞身子一晃,怒道“大膽,你說謊,早晨時弘晝還來圓明園請安,接弘暥盼曦去王府遊玩,怎麼會突然...突然就...”看着胤禛,彷彿在確定是她聽錯了。胤禛起身扶住她,語氣裡也難言焦急不信“你再說一遍?和親王怎麼了?”
“皇上請節哀,和親王去了,府裡已然準備喪事,聽聞京城的大臣宗室都已趕去和親王府。”沒等內侍說完,齊珞眼前黑,昏倒在胤禛懷中,弘晝死了?她滿心就是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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