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出來迎接的不是胤禩,而是魚兒。魚兒一見引章眼眶差點又紅了,忍不住上前緊緊握着她的手,眨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咬着脣道:“小姐,你可算回來了!”
自打引章進了九爺府,魚兒已有許久沒叫她“小姐”了,此時情不自禁衝口而出,可見她不知爲她擔憂了多久!由小到大,只有魚兒,時時陪在她的身邊,至始至終這麼的關心着她。引章心中一熱,大爲愧疚,緊緊回握她的手,勉強笑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怎麼會到這兒來的?你該呆在別院等着纔是!”
“我以後都不要在家裡等了!”魚兒撇撇嘴,一邊扶着她向內走去一邊抱怨第352章 辭官 提親(二合一章)道:“每次我不跟在小姐身邊,總要出事!如果不是阿青去信,我現在還不知道呢!阿青也是的,信上沒說清楚,害得我跑到這兒來了,本想今日去山西找小姐,恰好八爺收到九爺的信,說是你們已經了讓我在這兒等着!”
引章不禁苦笑,道:“阿青也是大驚小怪的,什麼事都要說。”
“奴婢也是一時急慌了神,若是不告訴魚兒,她以後還不知怎麼怨我呢!“阿青不好意思笑了笑。
胤táng也笑道:“阿青也是關心你,你不要責怪她。你出事了她立刻告知我和魚兒也是應該的!對了,八哥呢?怎麼不在?難道修河堤的事還沒處置完嗎?”胤táng疑惑望向魚兒。
魚兒見胤táng一副十分隨意、將她當成胤禩的什麼人似的這麼發問,臉上一熱,不禁有些羞窘,她下意識別開眼光,垂首輕輕道:“奴婢不知,不過八爺今兒出去。倒不是爲河堤的事。”
“不是爲了河堤?”胤táng不由得注意起來,疑惑道:“八哥可有說是什麼事?”
魚第352章 辭官 提親(二合一章)兒聽他這麼問更不自然,悄悄瞟了引章一眼。引章倒是渾然不覺,正含笑向胤táng道:“這麼說河堤的事已經了結了?那太好了,咱們很快可以回京了吧?”
胤táng點了點頭。道:“是啊,留下幾個人監督施工就行了。大問題都說好了。”說完仍是望着魚兒,等着她的回答。
魚兒只好道:“聽說,八爺是去杞縣了,好像是杞縣縣令要辭官,八爺是去勸他的。”
胤táng猛然醒悟一拍腦袋,笑道:“爺倒是忘了這事了!”他望着引章笑道:“你知不知道這杞縣縣令是誰?是李清白!”
“李大哥?”引章一愣,睜大了眼大爲驚訝。她不是驚訝在這兒遇上李清白。而是驚訝李清白居然會辭官。
“是我家鄉杭州慕鴻樓的李清白李大哥?”引章不相信反問。
胤táng“哼”了一聲,臉色不自覺拉下來。李大哥李大哥,叫得可真親熱,親熱得讓他聽着格外彆扭與刺耳。
但他還是忍耐着點了點頭。
“這麼說他的官聲倒是不錯了!”引章想起他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樣子“撲哧”一笑,道:“我寧願相信太陽是方的,也不信李大哥會辭官!”
“哦,你是說我騙你了?”胤táng有些惱火瞪了她一眼,陰陽怪氣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引章臉上是止不住的笑容,向魚兒努嘴道:“你是知道的啊,李大哥從前可是一心要中舉做官的。怎麼好端端的竟會辭官?不對,八爺爲何又要勸他呢?”
胤táng道:“說了這麼久,你可算是說上道了!八哥覺得他有才華,人品也好。做事踏實,覺得他就這麼辭官實在可惜,所以纔想着親自勸他一勸。”
引章瞅了他一眼,“哦”了一聲點點頭不吭聲。她是不想打擊他,李清白那種脾氣,認定的事再苦再難他也是不回頭的,做官原本也是他認定的事,但他卻回頭了,可見他對官場失望到了何種地步!
想想也是的,李清白是個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呆子,他本就不適合在圓滑融通、講究八面玲瓏的官場廝混。她原本以爲他能堅持的更久一點,沒想到這麼快!
“魚兒,你叫人備份禮物,明天咱們去拜訪拜訪李大哥吧!”引章笑了笑。
胤táng卻道:“何必那麼麻煩,你想見他只管叫他來就是了!”
引章搖了搖頭,道:“可是我不想讓他知道我跟你的關係啊!?**涫鄧芟腖擔閭行判牧耍腋掖蚨哪愕陌爍繅歡ㄈ安歡模饈焙蚯腖矗挪換嶗茨兀?br /
果然,胤禩下午回來,雖然見他二人歸來頓時眼睛一亮,滿臉是笑寒暄着,但他的神情不是太好,也許他也沒想到,李清白那頭倔驢居然連他的面子都不賣!他都屈尊下顧親自上門了,他竟然還不鬆口,好麼!很好!讓他大大的受了打擊……
胤táng見他的臉色不用問也知道了,他拍了拍胤禩的肩膀,笑勸道:“算了八哥,既然人家不領情,八哥也不必上心,爲這種人自個心情實在不值!”
胤禩勉強一笑,點了點頭,沉吟道:“我只是覺得可惜了,像他這樣的官員着實不多,誰知——罷了!不提了!”胤禩說着掃視他二人一眼,笑道:“這邊的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若沒什麼事,明兒咱們回京如何?”
“明天?”引章不由失聲叫了起來,見胤禩挑眉不解望着她,她有些尷尬一笑,暗自懊惱,求救望向胤táng。
胤táng當着胤禩的面素來毫無顧忌,見狀在引章臉頰上親暱捏了捏,順手將她攬入懷中,向胤禩笑道:“八哥若是不急後天再走吧,或者,你明兒走,後天我們去追你?說起來也巧了,”胤táng目光移向引章,向胤禩道:“那個李清白李縣令,跟阿章是同鄉熟人,阿章明兒正打算去拜訪他呢!”
“果然巧的很!”胤禩一呆也不由好笑,道:“早知道如此——”說着又是一笑。他好歹是貝勒,若是靠引章的關係說動李清白。那麼相比之下不是太落他的面子了嗎?
引章微笑道:“八爺不必在意此事!李大哥這個人憨直的很,辭官是遲早的事,其實我也覺得他並不適合在官場上混呢!他不留下來也許對您也是好事一樁。不然將來他招惹了麻煩,豈不是讓八爺添堵?”
胤禩笑笑,道:“你說的也對!那麼咱們就後天一早走吧。明日你們早去早回。”
一宿無話,次日引章只帶了魚兒、阿青一起乘車前往杞縣。胤táng拉長着臉被她留在開封。
李清白果然是頭倔驢,既已說了辭官,立刻便搬出了府衙,每日只按時上衙門點卯,理清手頭各種事務,等着新縣令前來交接。
他見到引章和魚兒又驚又喜,臉上的笑容就沒停止過。這啊那啊說個不停。他鄉遇故知,總是格外欣喜與熱情的。
引章也很高興,見他皮膚黑了不少,人也清瘦了好些,面容也有些憔悴疲倦,但那一雙眼睛仍然炯炯有神,既黑且亮,不見一絲蒙塵與摻雜,棱角分明的嘴角緊緊抿着,顯出幾分堅毅與不屈。可見爲官這些時日。他精神上受了多大的壓力與激盪。
“聽說李大哥準備辭官了?”引章終於提起這個話頭。
她原本以爲李清白聽了會不自在或者羞窘,誰知他身子下意識一挺,坦坦然然點了點頭,道:“是啊。等新官來了交接交接,之後我便回杭州了!可真是巧,不想你們恰好來了,倒趕得上見了一面!”
“可是李你好不容易纔中了進士,放了官做,就這麼辭官離去,你真的捨得嗎?”魚兒忍不住道。
引章哪想到魚兒忍不住開口很大一部分是想替胤禩做說客,她也出言附和道:“魚兒說的是,李大哥你可要三思啊!”
李清白混不介意微微聳了聳肩,淡淡笑道:“我已經想了很久了,這個官,是鐵了心要辭的。”
引章笑道:“可是你這麼回去,不怕旁人笑話或者說什麼閒話嗎?”李清白向來愛惜名聲名譽,而且一心爲了光宗耀祖、出人頭地才義無反顧、堅之決之的走上科舉爲官之路,哪怕荒廢家業、變賣家產、潦倒度日也在所不惜,真可謂是破釜沉舟,如今說辭官就辭官,他真的不會後悔?
李清白微微擡頭,目光悠悠凝視前方,許久,他輕輕一嘆,淡然道:“小姐也許不知,當初我爲何不惜傾家蕩產也要考取功名吧?”他望了引章一眼,緩緩道:“我只想叫李氏族裡不再瞧不起我們一支,他們以前眼熱我祖父、父親掙錢不少,嘴裡沒少說閒話,說我們全家除了一股子銅臭味什麼都沒有!就爲這個,我想替我爹爭一口氣。我卻沒想過,其實我根本不適合官場上那一套。如今也算是完成心願了,辭官正?**涫薄;故腔厝ナ刈拍膠杪グ桑遣攀俏業⑽易娓噶糲碌男難荒芫駝餉椿僭諼沂擲鍃耍 ?br /
不知怎的,聽他這麼說引章突然心頭一鬆,她的腦海裡驀地閃過巧手的身影。巧手在刺繡一行早已大大有名,這一二年上門提親的不在少數,其中有別樣心思的,也有真心敬佩真心願意對她好的,可是無一例外,巧手一律通通拒絕,如今是巧嘴都已經跟玲瓏繡坊二掌櫃成親了,巧手依然孤身一人。
她從未表露過什麼,但是引章、魚兒包括巧嘴、藍楹都清楚,她心裡唸的是誰。只是雙方身份懸殊太大,誰也不好說什麼,而巧手從未提起,衆人便是想安慰也無從安慰,只好默默陪着她,希望她有一天能夠“突然之間想通了!”
引章手心一緊,正琢磨着要怎麼跟李清白試探着提一提巧手的事,卻發現李清白已經擡起了頭,目光十分鄭重肅穆的凝視着她,懇然道:“此次回去,有一事本打算請小姐幫忙,既在此遇上,我便一併說了吧!小姐,我想娶巧手,請小姐成全!”
引章頓時喜出望外,不敢相信笑道:“你是真的這麼想嗎?你說的,可是真話?巧手那麼好,雖然她們姐妹無依無靠,可是,駱家商號誰都捨不得她受委屈的!”
“我不會讓她受委屈。我會一輩子好好待她。”李清白的聲音很平穩,平穩中卻含有讓人安心的堅韌的決心,使聽到他這麼說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懷疑他的真誠。
“這麼說小姐是答應了?”李清白眼睛霍然一亮。炯炯發光望着引章,整個人頓時容光煥發,好像重新活過來了一樣。清瘦的身子彷彿都高大挺拔了幾分。
“我答應不答應有什麼用?”引章笑嘻嘻的,取笑道:“萬一我答應了。巧手不樂意,死活不肯嫁,我又不能拿刀架在她脖子上!”
魚兒聽着忍不住“撲哧”掩嘴一笑。
李清白也訕訕笑了,蒼白憔悴的臉上顯出了淡淡的潮紅,眼睛光亮異常,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巧手。就不知他之所以辭官。是否也有巧手的原因在裡邊?引章覺得,起碼也是誘因。
李清白斂了斂神,肅容端坐,微笑道:“小姐所言甚是,等回杭州了,我會準備聘禮,請了媒人正式去駱家提親。還請小姐幫我說幾句好話。”
引章笑道:“你放心!我會給我娘去信的,巧手跟我們家自己人一樣,我娘必定會好好**辦她的婚事,不會讓她受委屈。可這以後。就全靠你照看她了!”
“那是自然!”李清白點了點頭,終於舒了口氣。想起巧手溫柔似水的脈脈眼神,還有那種欲語還羞、欲言又止的神情,他的心便禁不住一振。恨不能立刻跨越萬水千山,回到她的身邊,光明正大的向她訴說自己的情意和相思。他從未想過,他對她的情意竟會這麼深、這麼重!
回到驛館,胤táng已不知向外張望了多少回,見她回來卻忍不住臉又一沉,沒好氣道:“天都快黑了,怎麼這時候纔回來!”
引章還未說話一旁胤禩忙笑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九弟你也是的,人家沒回來你惦記了一天,這會回了又黑着臉做什麼?小弟妹回屋洗把臉便一道吃飯吧,明日還得早起趕路呢!”
引章見胤禩這麼說便點了點頭說了聲“好!”收回瞪向胤táng的眼神,胤táng見胤禩吱了聲,也不得不壓下要說的話,哼了一聲讓她進屋去了。
胤禩暗自鬆了口氣,不免暗含譴責悄悄瞟了胤táng一眼,他實在是怕他二人在他面前拌起嘴來。胤táng好歹是一家之主,在人前斷斷不肯失了面子,引章呢?又是個不肯退讓的,這兩人一吵還不知弄成什麼樣,讓他這個當哥哥的在一旁看着豈不爲難?想來想去都是胤táng不好,若不是他一味縱容,引章再大的膽子又敢怎樣?可是感情這種事,越愛越在乎便越捨不得對方受一點點委屈與不快,變化都是一點一點如水滴石穿,胤táng在追求她時估計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有今天吧?
胤禩不禁暗自搖頭。
突然想到魚兒,他不禁一呆,忍不住下意識的想,如果,如果他跟她有那麼一天,他難道就捨得讓她受一點點委屈與不快嗎?胤禩不覺怔住了,愣愣的出神,他知道,他是捨不得的!可他的眼神卻漸漸暗了下去,嘴裡漸漸泛起苦味,他不捨得她受委屈,不捨得她不快,所以,他和她也永遠不會有那麼一天。只要八福晉在,無論身心,他都永遠沒有自由的一天,她若跟着他,必定會委屈。
路上行了七天,便回到京郊宛平縣。按照規矩,奉皇命外出辦差的皇子或者大臣完成任務回京覆命時,須得首先進宮面聖,跟聖上請安復旨,交代了差使之後方可回家。於是在岔路口,胤táng不由得勒住了馬,挑起車簾望着馬車中的引章,欲言又止,猶豫不決。
現在已過了中午,此時回京,多半已來不及面聖,須得在城外驛館暫住一宿,但胤táng是外出辦差,總不能引章一道住驛館吧?讓她自己先回去,他又覺得不太好。
引章不等他開口先笑道:“你們先回去,乾脆我先去香山別院住兩天吧!”不管怎麼說她是打着到香山別院修養的幌子出京的,如果連香山別院長什麼樣她都不知道,豈不是有點說不?
“這樣最好!”胤táng頓時放心,點頭笑道:“明兒見過老爺子,我來接你!娘子,保重!”他的語氣柔和眷戀,凝視她的目光又纏綿起來,膠着在她臉上、身上流連,忍不住握着她的手放到脣畔吻了吻。
“別鬧了,你們快走吧!”引章有些尷尬窘迫抽回手,下意識瞟了一眼假裝看風景的胤禩,特意重重說了“你們”兩個字提醒他有人在旁,放尊重點!
誰知她不提還好,一提胤táng索性將暗示變爲明示,一手攬住她肩頭,湊上去在她脣上、臉上吻了吻,笑嘻嘻道:“你害什麼羞,八哥又不是外人!”
引章瞠口結舌,羞得大紅臉,扭身放下車簾,道:“快趕車走吧,路還長着呢!”放下簾子那一剎那,她分明看到胤禩也是一臉哭笑不得只好故作不見不聞的尷尬,她抽出手絹擦了擦臉,咬脣恨恨道:“這個人,越來越不像樣了!”
她並不知,但胤禩卻知道,胤táng這是故意在他面前如此,他在譏誚他的膽小,刺激他的心。可是——,胤禩苦笑,他何嘗懂得他的苦處呢?他若懂得,也許就不會如此了。只不過,夫妻之間這種不可說的難爲之處,他非但無法解釋、無法訴苦,還要處處維護,做出表面的風光,其中所受的煎熬和痛苦,他一個人承受就夠了,何必再要牽扯另一個無辜的人!
“咱們也走吧!”胤禩淡淡說着,收回望向漸行漸遠馬車的目光,那車裡,同樣有他牽掛的人……
香山別院並非建造在香山上,而是在香山山脈區域,一座叫做小盤山的半山開闊之地。別院不是方方正正的北京四合院模式,而是隨山勢高低所建,小小巧巧幾座樓閣坐落其中,有迴廊蜿蜒高低相接,周圍遍植梅、海棠、梨、丁香、紫藤、玉蘭等樹木,其中尤其以梅樹爲多,佔了一大半,往山頂上遠一些的外圍則是奇形怪狀、姿態各異的蒼松,古木森森,石階生涼,掩映着山腰飛檐粉牆和一抹一抹的紅白山花,格外清雅幽靜。中有散落的三兩小亭可供歇腳,紅柱彩檐,在蒼翠的碧海中格外顯眼。
山腳周圍方是農莊,共三百多畝連成片的上好良田,引來玉泉山的泉水,每年種植一季水稻一季麥子,供九爺府食用。另還有二十來畝蔬菜地,種植各種蔬菜,也是供應自家府上。
照理說,泉水雖然含有豐富的礦物質,但水溫很低,並不適合澆灌糧食作物蔬菜,但玉泉山引水至此地,走了不短一段彎彎曲曲的水渠,到這兒的時候水溫已經回緩至正常,正適宜灌溉,生長出來的糧食蔬菜不但味道更好,且營養豐富。引章不禁暗暗點頭,看來胤táng手下農莊管事還是頗具眼光的。
別院周圍風景優美,引章進了院中稍作休息,便帶着魚兒和阿青出去遊玩。林間松針覆地,形成厚厚的一層,踩在上邊,軟綿輕滑,清香的松子味陣陣襲來,令人神清氣爽。繁枝密葉間隨處可見跳躍清鳴的各種鳥兒,偶爾樹枝突然搖晃,擡頭一望,是身姿靈巧的小松鼠在追逐嬉戲。
“這兒真好!”回想在沁水鎮所遭遇的一切,此時重享寧靜悠閒的,引章不禁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你主子真是,藏着這麼好的地方,從來沒帶我來過,也沒跟我提起過呢!”引章嗔了一眼向阿青玩笑道。
阿青和魚兒都笑了,阿青便也玩笑道:“主子您還說呢!您一年到頭在京裡住的時間又不多,九爺便是想帶您來也抽不到空啊!算起來,只有主子懷着小阿哥時在京住的最久,可那時怎麼好上山呢,而且季節也?a href=";50445/";皇室耍《藝獗鷦夯故僑暱安判藿ê玫哪兀紉黃牧梗慫墒骰鉤ぢ寺移甙嗽愕腦幽競捅熱嘶垢哂峙ǖ木<硬藎剎幌襝衷謖餉春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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