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雀見到這個所謂的老闆老喜離開,這纔看着劉金銀,問道:“銀叔,虎骨?這店裡還賣老虎的骨頭?不怕國家告他販賣野生動物麼?”
劉金銀笑道:“天高皇帝遠,這句話你沒有聽說過啊?”
說完,又開始享受桌子上的那壺茶水了。
黃雀帶着一肚子的疑問,總感覺這西山旅館十分的不靠譜,可抱着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也只能是默默的等待了,不爲別的,就爲自己腹中早已經是咕咕亂叫個不停。
二十多分鐘之後,菜一股腦兒的開始上了,端菜的是個二十出頭的黑小子,步伐穩健,走路如風,端着菜盤行雲流水一般的就來到了衆人的桌子前,“刀子肉,慢吃!”
菜剛一上桌,黃雀立馬就聞到了一陣濃郁的味道,香味撲鼻。
再看菜盤裡面,紅的是辣椒,青的是蒜苗,再看那肉,齊整無比,清一色的精滑紅嫩,一看刀工就了得非常。
“嚐嚐!”
劉金銀抓起了筷子。
黃雀也忍不住了,這菜的味道太誘人了,夾起一塊,吃了起來,放在嘴裡邊才知道,這,這可是正宗的鄉間燻肉,只不過這薰的炒的技術似乎都到了一個登峰造極的地步,吃到嘴巴里面,那是嚼勁有味,十分的爽口。
就這手藝,要是去傾城的孟姜大酒店,估計都能有一席之地了。
“好吃,好吃!”
黃雀大叫着,跟小丟兩個人立馬狼吞虎嚥了起來。
不一會兒,那黑小子又陸陸續續的上了野兔耳,炒山青,野兔耳倒是真正的兔子耳朵,炒山青呢,其實就是山裡的野菜,不帶一絲有機肥的,現在的人啊,也只能是用一個‘賤’字來形容,以前人家紅軍兩萬五千里長徵過草地雪山的時候,吃野菜那是沒有辦法,可現在呢,即便是大魚大肉的有了,可有些人還是想吃野菜,圖的就是一個新鮮,一個環保。
至於最後面上上來的那盤虎骨,卻不是真正的老虎骨頭,而是一大盤的野豬蹄子,光是一看那造型,就讓人忍不住垂涎三尺,再一吃,這嘴巴就停不下來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話,還真是一點都沒錯。
接着,那老喜又走了過來,手上拿着兩個老酒壺,笑道:“各位,小店的味道還不錯吧?來,這是上好的女兒紅。”
這女兒紅一拿到劉金銀的手上,立馬就很有感覺,有一股泥土溼潤之氣透過手掌,傳了過來,看的出來,這女兒紅啊,正宗的。
“多少年的?老闆!”劉金銀笑嘻嘻的問道。
老喜呵呵一笑,“西山有一戶人家,女兒三十歲纔出嫁,哈哈......”
說完,就自顧自的走開了。
“什麼意思啊?”黃雀實在捉摸不透這老喜話中話的含義。
劉金銀打開,將女兒紅給衆人倒了一些,順便給小丟也倒了一杯,抹了抹自己剛剛油膩無比的嘴巴,點燃了一根菸,說道:“這女兒紅的來歷是有一番門道的,相傳,以前誰家要是生了女兒,就在自己的家門口的樹下埋一罈子酒,等到自己女兒出嫁的那天呢,纔拿出來招待親朋好友,所以,這纔有了一個女兒紅的得名,古時候女孩一般十六至十八歲就要出嫁了,所以,就有了一個十八女兒紅的說法,剛纔那老喜不是說了麼?西山的那戶人家,女兒三十歲纔出嫁。”
“那這酒,三十年?”
黃雀問道。
劉金銀笑了笑,“無商不奸啊,三十年的女兒紅,那怎麼可能呢,只怕是人民大會堂也喝不到那種瓊漿玉液了,這老闆,說的有些誇張,當講了一個笑話,又將自己的好酒大大的誇讚了一番,何樂而不爲呢?只不過,這酒是常年埋在地下的倒是不錯,濃郁中帶着一絲泥土的清淡之味,恐怕也只有這地方纔能喝到了。”
“這裡的酒,都不帶假的!”
柴草根在旁邊附和了一句,雖然接觸過大城市,但是能夠跟劉金銀黃雀等人一起進一回西山最高檔的酒店,對於柴草根來說,那多少也覺得人生不枉這一回了。
黃雀有些感嘆,這城市裡現在都喜歡返璞歸真了,要是這老喜的酒館開到傾城去,估計能火透一邊天了吧?
衆人胃口很好,除了吃,還是吃,而吃之餘,黃雀還是忍不住的看了其他七桌上的那些食客,大抵的樣子跟他們一樣,自顧自的說着自己的事情,吃着自己的菜,有的人是用普通話,而有的人,卻辨不清楚他們到底來之何方。
唯一一張桌子那一個人坐着吃飯的,黃雀不由的多看了兩眼,這個人,身穿一身的單皮夾克,那夾克看上去有些老舊,背對着自己,看那背影,似乎有一種時曾相識的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又來人了,一時之間,加上黃雀一桌,總共八桌人的眼光同時的給投了過去。
黃雀這個時候才發現,這西山旅館的門戶開的不算太大,而且正對着陽光,所以,只要一有人進來,立馬屋中就會黑暗許多,所以,不由的就會將眼光投射過去,看看來了什麼人,不過這一次除了這個原因之外,倒還有一個特別的原因,那就是,這一次來的人當中,竟然還有一位女人,而且,還是一位很漂亮的女人。
這一次來的一共三個人,兩男一女,男的一老一少,老的五十歲上下,而那年輕的,最多二十二三歲,再看那女的,一米六五的個頭,長髮披肩,一身黑色的緊身休閒服打扮,將她的身軀襯托的玲瓏有致,讓人浮想聯翩。
這女人一走進門,立馬就用眼光掃視了一下衆人,然後挑選好了位置坐定,黃雀被她眼睛這麼一掃,頓時有一種冰冷透骨的感覺。
女人是種神奇的動物,這女人,漂亮,冷豔,可唯獨讓人猜不透的就是她的年紀,說十八,可以,說三十,也未嘗不可,這種美豔中帶着一種成熟的女兒,被劉金銀定格爲最具有危險性的女人。
老喜,趕忙又是走了過去。
黃雀拿着筷子,湊近了劉金銀,說道:“銀叔,你說着西山旅館是不是有些奇怪,怎麼這麼好的生意,而且,四面八方的人好像還來了不少,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吧。”
劉金銀眨了眨眼睛,“有些話,回房再說!”
黃雀點點頭,又看了看那女人的一桌,這個時候,女人正好面對着自己,低着頭,似乎在想着什麼事情。
一桌中只有那老者在不斷的交談,跟老喜點着菜。那女人跟那個年輕的男子卻是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劉金銀突然笑眯眯的說道:“雀仔,這女人,你有沒有一種感覺?”
“什麼感覺?”
“老師的感覺。”
“老師?”
“那種老師啊!”劉金銀強調了一句,淫淫的笑着。
黃雀一時之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說道:“小澤瑪利亞?”
劉金銀樂呵呵的喝了一口女兒紅,“你怎麼不說是吉澤明步呢?”
“哈哈......”
兩人同時的笑了起來,這還真是有什麼的師傅就能帶出什麼樣的徒弟,怪不得黃海林有百分百的把握劉金銀會教黃雀真訣呢,就這種天生的默契性,說黃雀是劉金銀的兒子,別人也是沒有絲毫懷疑的。
西山旅館是吃住一條龍的,估計要是你晚上想玩弄一兩個村姑,老喜可能也能給你找來,當然,你要是喜歡人獸的話,那老喜就更加的有辦法了。
今天來的人還真是不少,老喜也只能是委屈四個人同時的住在同一間房了,老喜說了,他要保證來西山旅館的每一位顧客都能夠高興而來,盡興而走,這老東西,還真以爲自己是西山這破鎮的慈善大使呢?
吃了這山間野味,喝了老喜口中的三十年女兒紅,說實話,這身體啊,除了舒坦還是舒坦。
黃雀猛然間感覺自己腹部的那股涼氣開始轉暖,流向了自己身體的各個部位,他又想到了曹老爺子臨死之前的‘酒馭清風’四個字?
難道自己身體的異能真的跟酒有關係?
很多的疑問似乎一下子又充塞到了黃雀的腦袋裡面。
這個時候,小丟跟柴草根已經上牀休息了,牀是木板的,下面鋪着幹茅草,上面是被子,倒是十分的舒坦。
劉金銀將黃雀拉到了外面的木頭走廊上,再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天,已經快要黑了,整個西山古鎮也亮起了燈,不過都是一些15瓦的白熾燈泡,讓這個古鎮顯得更加的詭異跟神秘。
見四周沒人,這老小子才神神秘秘的輕聲說道:“雀仔,這西山,估計有大事要發生了。”
黃雀一驚,“銀叔,什麼大事?”
劉金銀又看了看四周,再次壓低聲音,說道:“你剛剛在下面吃飯也看到了,今天來的人可真是不少,這些人,我要是猜的不錯的話,有九成是來倒斗的。”
“盜墓賊?”
黃雀一驚。
劉金銀點點頭,“這西山,歷來就是風水墓葬羣,早年期間,我也來過一次,這地方,交通不便,倒是不容易讓人發現,而且由於太過偏遠跟荒蠻,官方的力量也很難滲入,所以,每年來這裡撞好運的人就不少,這西山旅館能夠開在這裡屹立不倒,估計就是發了這些盜墓賊的橫財。”
“怎麼說?”
“銷贓買賣,殺人越貨,遇到團伙盜墓賊,就供其吃喝住,順便介紹銷賬聯絡的人跟地,要是遇到單個的,難免就不會殺人越貨了。”
黃雀聽的一愣一愣,“銀叔,這不是龍門客棧麼?你說,我們今天吃的會不會是人肉啊?”
劉金銀一笑,“你電影看多了吧,殺了個人,還煮來吃?不嫌麻煩麼?這西山古鎮靠近西山,野味可謂是取之不盡,誰願意觸那個黴頭?”
“銀叔,那我們怎麼辦?還要不要住下去?”
劉金銀點點頭,“當然,我想那老喜也肯定以爲我們也是一羣盜墓賊了,現在,只會對我們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明天一早,我們就隨柴草根進村,這些人之間的事,就別去管了。”
黃雀自然是滿口答應,這個時候,下午那女人一桌的三人也吃了飯走了出來,剛好出現在了西山旅館的門口。
“銀叔,你說那女人會不會也是盜墓賊?”
劉金銀細細的看着,待到那三人往前走去,才陰陽怪氣的點着頭說道:“據我多年的觀察,這女人體柔異常,骨骼清奇,身形穩健,媚眼如絲,我感覺,她應該還是一個‘老師’!”
黃雀看了一眼劉金銀,徹底的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