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包前,安靜到了極點,衆人想到了千萬種的可能,可是來到這裡就看見這樣直挺挺的屍體,誰心裡不震撼?
四具屍體似乎有着太多的話要說,猙獰的臉頰上面佈滿了怨恨。
衆人就這樣死死的看着,靠着火堆,卻還是感覺到了寒氣逼人。
“村,村長,怎麼辦呀?”
柴大豹看着老村長,問了一句。
出現了這樣的一種局面,他也是沒有想到的,在來這裡之前,他想過自己要怎樣動手,要在什麼時候動手,要爲柳皮溝的老祖宗討回一個公道,更要爲自己從小玩到大的光屁股兄弟柴大虎報仇。
可一看到這局面,他頓時六神無主了。
柴大豹一說話,衆人也將目光鎖定在了老村長的身上。
老村長也不知所措,愣愣的說不出話,這個時候,劉金銀上前,給衆人全部打上了一根菸,隨即說道:“老村長,我看啊,這是老天有眼。”
“怎麼說?”
劉金銀神神秘秘,說道:“這籃子山是你們柳皮溝的祖墳山,你想想看,這個地方平時那裡能有人出沒呢?這四個人,我看啊......”
老村長拿煙的手顫抖了起來,看着劉金銀,問道:“你意思是,他們是被鬼殺死的?”
‘鬼’這個字一說出口,衆人都忍不住看了看四周,除了這火堆旁邊能夠照見的地方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黑壓壓的漆黑一片,也安靜一片,尤其是身處在這上百個荒墳之間,就更加感覺寒意從腳往上的冒。
劉金銀點點頭,“我看啊,是柳皮溝的老祖宗顯靈了,一舉殺死了這幫混蛋,誰讓他們打擾地下那些老人家的清修呢?是不是?”
老村長趕緊點點頭,“對對對,他們,他們是罪有應得!”
劉金銀抽了一口煙,“老村長,我看啊,這四具屍體放在這裡那就將這裡玷污了,不如找個地方埋了,這事情啊,就算是了結了,你認爲呢?”
“劉老弟說的極是!”
老村長在柳皮溝有些威嚴,可始終是個一輩子沒有出過深山的莊稼漢,就他,平時還有些個主張,可到了關鍵時刻肯定就要方寸大亂,這個時候,他倒是有些慶幸將這個剛剛認識沒多久的劉金銀給帶上了。
老村長立馬吩咐了一番,七八個壯小夥擡着四具屍體來到了墳包的下面,遠離了這片祖墳地,挖了個坑就草草埋了,然後打着火把再次浩浩蕩蕩的回到了柳皮溝。
一路上,衆人都沒有說話,大家的心中還在不斷的回想着這件事,就連一直不信鬼神之說的黃雀也感覺有些脊背發涼,這剛來西山,就發生了這樣離奇的事情,當真是讓人心裡很不舒服。
回到柳皮溝之後,衆人都聚集在了柴草根的家中,見到老村長帶領的隊伍回來了,其他的柳皮溝的村民也大半夜的跑來,聽老村長將祖墳山的事情一說,都是面露驚訝,大丫大小的小孩子有的已經是嚇的臉色發白了。
山裡人家就是這樣,對於未知的東西,充滿了太多的恐懼。
“好了,好了,大家都不用害怕,這對於我們柳皮溝來說,那是好事,誰讓他們不安分的去挖我們老祖宗的棺材板?他們是罪有應得,通過這件事,我也明白了,柳皮溝的老祖宗是有靈的,所以啊,大家更加要守護好籃子山,聽見了沒有?”
老村長的話一說完,立馬贏得了所有人的贊成。
一個村,一個鎮,一個民族,一個國家,都有也都需要一個信仰,現在的柳皮溝村民就將自己的信仰全部的放在了自己的老祖宗身上了。
衆人陸陸續續的散了,老村長對劉金銀等人的態度也好了許多,見柴草根家裡破破爛爛,劉金銀三人住起來也實在是不方便,就說道:“草根家裡太擠了,要不你們住我家的那間柴房去,有現成的鋪子,寬敞的很!”
“是啊,銀叔,你就去吧,那地方好着呢,我給你們引路!”
人啊,就是要接觸,一接觸,就熟悉了,這個時候柴大豹也跟劉金銀熟絡了起來,說完之後,就提着劉金銀黃雀三人的東西往外走。
“村長,這,這多不好意思啊?”
劉金銀笑着說道。
老村長大手一揮,“劉老弟,你是草根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走走走,沒關係!”
這個時候柴草根也走了過來,說道:“劉老弟,你就放心過去吧,你大老遠的來一趟我們柳皮溝不容易,還給我們送吃的送喝的,哎,我家就這個樣子,讓你們住,實在是委屈了。”
“老哥,你這話說的,既然大家盛情,那我也就不客氣了,老村長,打擾了。”
衆人離開了柴草根的家,向着西面而去,走了大概五分鐘,就來到了一處木房子前,這房子看上去比柴草根家的小了一點,不過一進門,就感覺暖烘烘的,點亮了油燈之後,還能看見鋪好的牀鋪跟一個爛木頭架子。
“這地方啊,以前是我的老房子,後來蓋過了一間,就騰出來做柴屋了,你們啊,就將就一下吧。”
老村長客氣的說道。
家裡人家,能有這麼一個棲身之地,那是相當不容易的,對於這些,劉金銀也感覺滿足了。
跟柴大豹老村長寒暄了幾句之後,兩人就關上門離開了。
黃雀今天是太累了,從西山旅館折騰到這裡,晚上又狠狠的折騰了一番,這下,總算可以休息,可是他剛將自己的外套脫下,劉金銀就將他叫住。
“怎麼了,銀叔?”
劉金銀神神秘秘的說道:“怎麼了?你小子忘了我們這一次來這裡的目的啊?我告訴你,這一次,可真要地動山搖了。”
“怎麼回事啊?”黃雀傻了。
劉金銀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的說道:“就剛剛我們去過的籃子山,那地方,有好東西!”
“好東西?”
黃雀更傻了,籃子山,除了上百個墳包,除了那四具死不瞑目的屍體,還能有什麼?
劉金銀見黃雀還想脫了鞋子往木板牀上爬,頓時將這個小子給扯了下來,說道:“你幹嘛?”
“睡覺啊,還能幹嘛?”
劉金銀一瞪眼,“你小子,你剛忘記我說什麼了,籃子山有好東西!”
“有好東西不也是要睡覺麼?你不會......”說到這,黃雀頓時住口了,他看着劉金銀,過了半天才說道:“銀叔,你不會還要去籃子山吧?”
“廢話!”
“啊......”
黃雀真是被嚇了一跳了,“這麼晚,還要去那鬼地方?”
“不是鬼地方,還沒有好東西呢。”劉金銀呵呵一笑,不容黃雀再狡辯,從牀底下拿出了進山時候的那個黑包,翻騰了幾下,找到了手電,隨即就拉上了拉鍊。
“快點,再磨蹭天就要亮了!”
說完,三個人躡手躡腳的出了門,黃雀帶着一肚子的埋怨跟不樂意,驢卸磨的小子倒是老實無比,叫他做什麼就做什麼。
夜,更深了,黃雀看了看手機,已經到了凌晨的一點半了,這種時間還要去西山的一處亂墳崗,這多多少少心裡會感覺很不靠譜,再者說了,那地方剛剛還死過四個人呢,還一個個死不瞑目,想起來,誰不怕?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這劉金銀倒是爲了錢敢豁出一切,連命都敢玩上了。
三個人在柳皮溝不敢打着手電,摸着黑緩緩的進了樹林,這才按亮了起來,飛快的往籃子山趕。
“銀叔,你還認識去的路麼?”
“放心,我都做好記號了呢!”
這老小子,看來,將一切都算計好了。
劉金銀打頭,黃雀在後,小丟在後面殿尾,背上還揹着劉金銀的那個黑包。
“銀叔,真要去啊?”
到了這個時候,黃雀還想反悔,累了一天,這深更半夜的還去那亂墳崗,這不是沒事找事嗎?再說了,有好東西,能有什麼好東西?人骨頭?難道劉金銀還能一眼看穿棺材板?
“當然要去,你小子別在這裡唧唧歪歪,跟上!”
這個時候,劉金銀倒是精力充沛了。
一邊走,這老小子還一邊說道:“雀仔啊,你知道那死的四個人是誰麼?”
黃雀一驚,脫口而出,“銀叔,你認識?”
劉金銀點點頭,“他們四個是江湖鼎鼎有名的盜墓賊,湘西四怪,老大善使一杆煙槍,爲人穩重,對風水知識所知甚詳,尋龍點穴的功夫出神入化,老二是個瘸子,可雖然如此,卻是出手如風,奔行如電,經常殺人於無形,老三是個大高個,力大無窮,傳聞能推開墓道中的千斤石門,而老四卻是一個打洞挖道的好手,有鑽山甲之稱,身手方面自然也是不容小覷的。”
“你認識?當時怎麼不說?”
“當時說,我當時要是說了,我估計柳皮溝的村民就直接將我們當成他們一夥的了,這四個人竟然在柳皮溝的祖墳山出現,還亮起了火堆,那百分百就是知道了地底下有好東西了,哎,也不知道是遇到什麼對手,竟然全部死於非命,我當時叫村民掩埋一番,倒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這種人,不是死有餘辜麼?對了,銀叔,地底下即便有好東西,我們怎麼拿?”
黃雀忍不住說了一句。
“我自有辦法!”
劉金銀說的信心百倍,大踏步的往前走。
黃雀一愣,停住了腳步,隨即又快速的趕了上去,突然說道:“銀叔,你老實告訴我,你不會也幹過盜墓的勾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