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清河監獄一片安靜,號子裡面的皮蛋跟鼠三幾人不斷的傳來呼呼的打鼾之聲,一個人影緩緩的站了起來,他輕走兩步,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響,隨即來到了鐵門的前面,探出一隻手,也不知道他如何動作,就拿出了一根細長的鐵絲,一下子從裡面悄無聲息的伸入了鎖眼之中,接着輕輕的推開號子門,一閃身,溜了出去。
號子長廊裡面也是安靜無比,此人一路輕走,踏着古怪的小碎步,雖然步子邁的很小,卻是十分的迅速,不一會兒,就已經來到了門口,他手中的鐵絲一個彎曲,只是兩三下,就再次打開了第二道鐵門,人影猛閃,飛快的向着外面衝了出去。
清河監獄的外圍圍牆高略七八米,上面佈滿了倒鉤的鋼絲網,鋒利無比,在各個緊要的關鍵地方,還伴隨有不少的明哨跟暗哨,24小時的監控攝像頭更是隨處可見,四盞高壓照明燈無死角的搖晃着,一道燈光照射過來,此人卻是靈巧的躲在了一處矮角之中,藉着燈光,正是王炮。
王炮看了看不斷照射來照射去的四盞燈,這些在外人看上去沒有絲毫的規律的四盞燈,在王炮的眼中,卻是一切都看的十分的明白,在第三盞燈照射到了角落邊沿的時候,王炮猛的深呼一口氣,跟隨着燈光前進的位置猛的就衝了過去,人影隨着燈光不住的跑動,卻永遠沒有超過燈光的搖擺速度,王炮死死的算好了步伐,在第三十三步的時候忽的變換了腳步,身形瞬間就往左邊跨出六步,這個時候,第四盞燈剛好來到,王炮再次跟隨着第四盞燈開始行走,接着又是第二盞,第一盞,王炮的身影始終跟隨着這些照明燈,躲藏在陰影之下,在第一盞燈再次迴轉的一剎那,他的身形卻是突然臥倒,這個時候,一個轉動式攝像頭剛好照射了過來,只不過這個時候的王炮早已經躲藏了起來。
待到攝像頭全部轉了過去之後,王炮已經是站了起來,看了看後面,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猛的轉過頭,死死的盯着那些圍牆,突的一下加快了腳步,奔跑中的王炮猛然間躍起了兩米多高,身子飛快的衝向了圍牆,雙腿在牆上亂蹬,竟然一下子就躍到了圍牆的最上面,接着雙腿一點,踏在鋒利的鋼絲網上面,一躍而下。
隨即,人影漸漸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第二天一大早,清河監獄監獄長熊彪的辦公室房門再次被敲響,陳建在得到了應允之後走了進來。
“有事?”
見陳建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熊彪問了一句。
陳建點點頭,用一種很是鬱悶的眼神看着熊彪。
熊彪當即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張口問道:“不會又是王炮這小子吧?”
陳建一陣苦笑,“對,王炮,走了,昨天晚上走的。”
熊彪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小子,我就知道他說話跟放屁一樣,還說什麼來這裡過年,孃的,還沒一天就滾蛋了。”
說完,又同樣鬱悶的眼神看着陳建。
攤上了王炮這樣一個人,熊彪也只能自認倒黴了。
……
玄門閣,依舊是夜晚,依舊是那盞昏黃的路燈,一切,都似乎有着一種詭異的安靜。
趙正臉上的白癜風似乎更甚從前了,從以前的半張臉,發展到了半張以上,看上去,確實有一種恐怖的白裡透黑。
“道上的消息最近傳的很快啊!”
趙道途點點頭,“那是自然,我很欣賞某個文人說過的一句話,前期的所有準備都絕對不可能付之流水的,這一點,可以肯定,這麼多年,我趙道途雖然直到現在才發現了一點點關於四塊寶玉的線索,但是,道上的種種那也是我們的一種資本,一個星期,我相信這個消息已經傳到了黃老二的耳朵裡面了。”
“下一步你準備怎麼辦?”趙正問道。
趙道途沉思了一陣,“下一步,估計還要使上一些苦肉計了,我們要來一個以假亂真。”
“怎麼說?”
“很簡單,黃老二不是給我們留下了一個逼真度幾乎百分百的鬼斧寶盒嗎?下一步我就準備將這個盒子放到十月楓去,到時候,再散佈一些關於這個盒子的消息,我相信,十月楓一定會熱鬧非常,黃老二畢竟是黃雀這小子的二叔啊,還有,十月楓也是他多年的經營弄出來的,這都不容易,我就不相信他對這一切都沒有感情。”
“萬一黃老二還不出現呢?”趙正心裡有些發虛。
“那我們就一直等,我們得不到的東西,他黃老二也別想得到。”
趙道途惡狠狠的說道。
黃雀這幾天一直在等消息,揚奇虎也去了烏穆圖,親力親爲的盯着走私文物的事情,自從上次趙道途施行了這個計劃之後,黃雀的心思再次的放在了黃海林的身上,幸好十月楓還有劉金銀在打理着,老傢伙畢竟功力深厚,所以,十月楓的生意不但沒有下降多少,反而因爲新年將至的關係,業績方面提高了不少。
黃雀坐在十月楓的客廳,正想着事情出神,趙道途緩緩的就走了進來,他的手中提着一個用布包裹的盒子,放在了黃雀的面前。
“大伯,你來了!”
黃雀趕緊奉茶。
趙道途點燃了一根菸,看了看盒子,說道:“這是在曼谷弄到的那個盒子,雀仔,放你這裡吧。”
黃雀看着趙道途,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趙道途嘆了一口氣,“雀仔,我們的計劃已經施行下去了,只不過直到現在還沒有一絲一毫海林的消息,這個盒子雖然是個假的,可多少還能有一些海林的信息,留在你那裡,比留在我這裡更加的合適。”
“大伯,一切都聽你的。”
黃雀將盒子收了起來,說道:“大伯,你說,我們這個計劃能不能夠成功?我們能不能找到現在持有魯班盒的人?”
趙道途點點頭,“雀仔,還是那句話,誰都不願意看着一個寶物在自己的手上淪爲廢品,所以,我相信這個人肯定會有出手的一天,只要東西出手了,就一定會有消息傳入我們的耳朵當中,有消息,就有希望。”
黃雀重重的點了點頭,此時此刻,他能做的或許也真的就只有等了。
趙道途喝了一杯茶,就跟黃雀告辭,黃雀將他送出門外,老神棍打了一個的,跟黃雀揮揮手。
的士發動了起來,透過的士的後窗,趙道途還能看見黃雀站在十月楓的門口,不住的看着自己遠去的方向,他靠在的士的後排座上,臉色陰沉,心中暗道:“雀仔,你不能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你有一個如此機關算盡的二叔,說到底,你小子就是無辜的,不過,這一次不利用你不利用十月楓是絕對不行了,我趙道途就不相信,黃老二真能夠看着他唯一的侄子深陷危險當中。”
很明顯,一旦趙道途這個傢伙放出了一個鬼斧寶盒在十月楓的消息,黃雀面臨的將是怎樣的一個局面。
日本東京,野田俊夫一身黑色的武士服,頭上扎着一條白色的武士帶,手持東洋武士刀,滿臉陰沉的站在一個竹人刀靶的面前。
野田俊夫是山本剛烈的最爲得意的弟子,山本家族是使刀行家,不管是日本傳統的東洋武士刀,還是以後改善的短刃匕首,在日本都是首屈一指的,而野田家族一直在日本政壇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野田家族的子孫從小到大也都受到了十分正規的軍制教育,在腦海裡面從小就灌輸了爲天皇陛下效力死而後已的思想,野田平志那一代,野田家族出現了野田平志跟野田毅兩個比較有影響力的人物,對當初的侵略中華行動都作出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而到了野田俊夫父親一代,卻早早的就死在了戰場上,到了野田俊夫這一代,終於恢復了當初野田家族的風光,而野田俊夫也因爲對於軍部的傑出貢獻,被委以軍部大佐,並且接替了自己爺爺當初沒有完成的使命,尋找中國的四塊寶玉。
多年以來,野田俊夫爲了四塊寶玉的使命,可謂是勞心勞力,更是訓練出了不少的傑出諜報人員,派往中國多年,在所有人中,野田俊夫最看重的還是遠藤希子,當初將遠藤希子派往中國,他也是信心百倍的,可沒有想到,最終卻還是功敗垂成。
多年的使命,就跟野田俊夫的一塊心病一般,當年野田家族是何等的風光,就因爲自己爺爺的事情,一度成爲了日本的三流家族,幸好自己勤奮刻苦,不過話說回來,這一次要是還完成不了四塊寶玉的行動,野田家族勢必再次成爲所有軍部家族的笑柄。
野田俊夫的壓力不可謂不大。
此時的野田俊夫就跟一頭緊緊盯着獵物的兇獸,在他面前的竹製刀靶就跟他多年的宿敵一般。
時間彷彿靜止了下來,空氣也似乎在一瞬間凝固。
突然,野田俊夫大吼一聲,揮動着手上的東洋武士刀就狠狠的對着竹製刀靶砍了過去。
揮,砍,劈,斜拉,橫刺,纏攪……
野田俊夫發動了一系列的攻擊,將一個捆綁紮實的竹製刀靶給揮砍的七零八落。
望着一地的碎竹子,他穩住了自己的心神,將東洋刀收了回來,隨即緩緩的跪坐在了旁邊的茶几旁,拿起一杯清茶,緩緩的喝了一口。
“大佐!”
一個日本軍士快步走了過來,“有來之中國的傳真文件!”
“拿過來!”
一張a4紙大小的傳真出現在了野田俊夫的手上,他細細的看着,看的一陣眼熱心跳。
“來人!”
“大佐,有什麼吩咐?”
“馬上去請山本教練,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他商量。”
“嗨!”
日本兵十分迅速的退了出去。
“八嘎,敵國玉上個月失了手,沒想到涅槃玉又出現了,看來,註定是我野田家族復興的時候了。”
野田俊夫死死的拽緊了拳頭,爲家族爭光的信念他始終沒有忘記。
半個小時之後,山本剛烈跟遠藤希子都出現在了野田俊夫的面前。
“山本老師!”
野田俊夫十分恭敬的叫了一句。
“急着找我來,有什麼事情?”
野田俊夫雙手將那份傳真交到了山本剛烈的手上。
山本剛烈仔細的看了看,在那張a4紙上畫了一個模樣有些古怪的盒子,一共有六個圖,旁邊還有一句話,涅槃重生鬼斧盒。
“山本老師,這是中國剛剛發過來的傳真,是我們的諜報人員辛辛苦苦打探回來的消息,說是四塊寶玉之中的涅槃玉已經問世了,就藏在圖上這個古怪的盒子裡面,這個盒子叫着鬼斧寶盒,六面,畫着神人鬼圖案,找到這個盒子,就能找到涅槃玉,山本老師,事不宜遲,不瞞你說,我準備馬上就去中國。”
野田俊夫十分堅毅的說道。
“看來,中國的四塊寶玉真的都要問世了。”山本剛烈喃喃的說道。
“山本老師,中國的四塊寶玉是天皇陛下交給我們野田家族的神聖使命,學生十分想維護野田家族的榮譽。”
野田俊夫重重的點了點頭。
“俊夫,我理解你的心情!”說着話,山本剛烈沉思了一陣,接着說道:“只不過中國環境複雜,當年你爺爺就是犧牲在那幫所謂的八門聚義的人的手中,這麼多年,我沒少研究過關於他們的消息,他們在中國屬於比較神秘的一羣人,但是,卻有着非凡的實力,就像希子上次見過的那個手持斷喉匕的年輕人一樣,他們,很可能就是我們找到四塊寶玉的最大敵人,這一次的消息我們是從中國打探而來的,相信中國方面的八門之間也已經知曉,所以,這一次冒然而去,將會十分的危險。”
“老師,野田家族的榮譽就是我的生命,天皇陛下的使命高於一切,哪怕是死,我也毫不在惜。”
野田俊夫還是十分的堅定,更加想堅持自己的想法。
“俊夫,你一個人去,我真的很不放心,可惜,我這一次有天皇陛下的任務在身,一個月之內絕對無法離開日本,要不然,我就跟你一起去。”
“老師!”野田俊夫摸出了自己腰上的武士刀,放在了自己的面前,說道:“老師,我知道這一次的計劃有些倉促,不過,我們諜報人員的消息也是十分迅速的,我相信,即便我們知道了有關這一次涅槃玉的消息,在中國,還有很多人不知道,這就是我們的一次機會,反之,如果我們還一直拖延下去,到了哪個時候,鬼斧寶盒早就不知道換了多少任的主人了,老師,哪個時候,你覺得我們還有勝出的希望嗎?”
山本剛烈沉默了,他知道野田俊夫說的話是事實。
“老師,這一次,我勢在必行!”
野田俊夫跪在了山本剛烈的面前。
“俊夫,你真的決定了?”
野田俊夫猛然的點了點頭,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擋他去中國的決心了。
“山本前輩!”
這個時候,遠藤希子也說話了。
“希子,你有什麼話要說?”山本剛烈看着遠藤希子。
這個女人此時穿着一身日本的黃色軍服,將身上的玲瓏曲線襯托的一覽無遺。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天生就有一股妖媚氣質。
她看着山本剛烈,認真的說道:“山本前輩,希子對於中國還是十分熟悉的,上次遇到了斷喉匕的主人,導致了計劃的功敗垂成,這是希子心中最爲遺憾的事情,這一次,我願意跟隨野田大佐再次去到中國,我相信,我們這一次一定能夠成功。”
山本剛烈看着她,問道:“希子,你有什麼計劃?”
“中國有句古話,叫着萬事開頭難,而我們這一次前往中國,卻並不算是開頭,山本前輩,你想想看,我們在中國,可是有一個老朋友的。”
山本剛烈的心思縝密,頓時說道:“你指的是季峰?”
遠藤希子點點頭,“這個季峰雖然上次背叛了我們,但是說到底,他還算是中國八門中的一個頂尖人物,這一次涅槃玉既然真的出現了,我相信季峰肯定知道一些情況,季家是名門望族,要找到他,我相信會很容易,再說了,山本前輩,對於這種背叛我們大日本帝國的混蛋,我們是絕對不能放過的,你說是不是?”
“希子,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你有沒有把握?”
遠藤希子重重的點了點頭,“希子身上也肩負着遠藤家族的榮辱使命,如果這一次不能夠成功,希子願意死在中國,以報答天皇陛下多年來的栽培。”
“俊夫,你是不是也準備好了?”山本剛烈再次看着野田俊夫。
野田俊夫的態度更是堅決,“老師,這是屬於野田家族的神聖使命,俊夫萬死不辭。”
山本剛烈看了看兩人,一個是日本最優秀的女特務,一個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兩人如果合作,就形成了七十年前的局勢,當初野田平志的搭檔就是遠藤家族的遠藤千秋。
不知道爲什麼,山本剛烈總感覺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不過,看着兩人如此的堅決,隨即一想,野田俊夫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任由事情拖延下去,反而會變的更加的複雜。
倒不如伺機而動,再說了,有季峰這個傢伙在前面開路,事情未必就不會不順利。
山本剛烈的心情,喜憂參半。
他思索了好一會兒,終於點了點頭,“我會派人與你們同行,祝你們這一次的中國之行能夠順順利利,我山本剛烈在日本等待你們勝利歸來的好消息!”
“多謝老師支持!”
“多謝山本前輩!”
ps:就一章發了,不拆!